《深夜前的五分鐘》：1+1=1 or 3？

文/滿囤兒


         索尼最近在糾結要不要從內地市場退出，因為他們發現融入公司眾多優秀設計的產品，在內地收不到預期的歡迎。他們對於設計上的創新思維，和內地消費者的簡單粗暴易用有時候並不接軌。這種差別也同樣體現在電影人的創作上。日本電影人對電影主題的提煉，總跟內地電影人有著鮮明的不同。比如這部行定勛導演的《深夜前的五分鐘》，就是內地電影市場上罕見的另類影片。我們也許從來沒想過1+1除了等於2之外的任何可能，但是行定勛卻覺得1+1不僅可以等於1，甚至可以等於3。但是究竟是等於1還是等於3，他則猶豫了。


        行定勛在《深夜前的五分鐘》裡，探討的就是這個答案。而探討的載體，則是劉詩詩所飾演的一對兒雙胞胎----姐姐若藍和妹妹如枚。若藍是一個「1」，如枚是另外一個「1」。這兩個「1」從生下來就在一起，形影不離。她們對對方的了解，比世界上其他人加起來都要多得多。她們之間有莫可名狀的心靈感應。這樣的兩個「1」加在一起究竟會得出怎樣的答案呢？這個懸念將吸引觀眾死死盯著螢幕，126分鐘不走神。


        在影片剛開始不久，行定勛就應觀眾所需，用一個四人約會中的共舞橋段，將姐姐和妹妹鮮明地區分了開來。姐姐偏內向，妹妹偏外向；姐姐較冷靜，妹妹較熱情。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對姐妹以交換衣裝，互換身份為樂。這就讓片中的兩個男主角----張孝全飾演的天倫和三浦春馬飾演的阿良甚為迷惑，片外的觀眾更是為之迷惑。導演特意用段落告訴了我們區別，卻又暗示這個區別有可能帶有主動偽裝的成份。


         如果只是這樣，那麼內地電影人也還能拍得出來。行定勛繼承了日本導演對主題探索的極端性，《深夜前的五分鐘》裡這對姐妹的互換之樂，竟然變成了互換之擾。本來她們玩1+1=1這個非常規答案，是為了戲耍別人，可久而久之，這個互換的遊戲反而讓兩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因為對她們二人而言，出現了另一個非常規的答案。1+1+3！當互換頻繁到自己已經迷失的時候，兩個人生出了第三個人的人格。


        這時候，2014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劇情發生了。雙胞胎在旅遊的時候遇難，一個死，一個活。回來的是若藍，還是如枚？這道題，已經不再是天倫和阿良來做了。若藍/如枚自己也要面臨這個艱難的選擇。幻想了二十多年「如果自己是獨自來到這個世界該有多好」，可是真的出現了這個事實的時候，獨自留下的這個就需要選擇是做融合了兩者的「1」，還是選擇做超脫兩者的「3」。總之，一定不是簡單相加的「2」。這個謎題和這個故事緊緊纏繞在一起。沒有答案就沒有結局，有了答案就有了結局。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