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中沉迷——評電影《深夜前的五分鐘》

兩個同卵雙胞胎天生麗質，氣質不凡。她們之間傳說中的心靈感應。一個小時候盪鞦韆時從高處摔下來，摔破了頭，另一個頭上也似乎長了一個疤。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外人很難分出彼此。但她們的性格究竟是不太一樣，姐姐若藍更沉穩內斂，妹妹如玫更好強爭勝，也更活潑淘氣。除了性格不太一樣，如果她們穿了同樣的衣服，就連她們自己都不容易認出彼此，有時連自己都犯迷糊，自己究竟是若藍還是如玫？更何況她們無話不談，彼此之間幾乎無秘密可言。還有她們經常換著衣服穿，這就讓外人更難判斷誰是若藍誰是如玫了。
  影片就從一個孩子打破了鄰家玻璃，為了逃避責任， 主動要求換穿衣服，另一個代為受過開始的。
   電影的背景是十里洋場、熱鬧非凡的上海。這兩個同卵雙胞胎漸漸長大成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每人都談起了朋友。
   若藍在游泳館游泳時認識了來自日本的鐘錶修理師傅阿良。若藍挺拔苗條的身材吸引了阿良，但阿良沒有勇氣走近她。若藍也看中了靦腆秀氣、身材高大的阿良，主動和他打招呼，並自來熟地要求阿良陪她買東西。
  他們跑遍了許多街道商店，結果什麼都沒買到，失望而歸。阿良拿出鐘錶店裡珍藏的舊鐘，說這個東西比較珍貴，還有收藏價值。於是，若藍就接收了他送的鬧鐘。
   一次咖啡屋小聚，若藍和阿良正喝著啤酒，一個和若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出現了。阿良驚訝得瞪圓了眼睛，分不清怎麼突然出現了兩個同樣的人。他尷尬得不知所以。
  妹妹如玫性格活潑開朗，就把姐妹倆的事情告訴了阿良。阿良如夢初醒。如玫還說，送她禮物的人肯定不是若藍，另有其人。她說中國送鍾跟送終是同音，一般人都會避諱，從不送人家這樣的禮物。阿良是從日本來的，自然不懂這其中的規矩。
   這是不是不祥之兆呢？是不是導演故意做出如此的安排，讓其中一個消失呢？接下來果然如此，姐妹中有一個在模里西斯旅遊時遭遇不測，香消玉殞。這是後話了。
   妹妹如玫交了個製片人男朋友，帥氣穩重有才華。如玫對阿良也不隱晦，直截了當地說她這個男朋友也是通過姐姐若蘭認識的。若蘭是自由撰稿人，早一些時候認識了製片人天倫。正如她自己說的，如玫搶走了若蘭心愛的人。表面上若蘭無所謂，其實內心何嘗不隱隱作痛。妹妹處處與她爭，總想佔上風。作為姐姐，也處處讓著她。
  就在若蘭、阿良、如玫、天倫四人聚會時，如玫竟然想泡姐姐的男朋友阿良。她想瘋狂一把，過一下不一樣的生活。
  這時候，若蘭再也沉不住氣了，終於發作了。正當阿良猶猶豫豫地走過去與如玫跳舞時，若蘭閃身走人。這下把阿良急壞了，拋下如玫向若蘭追去。
   若蘭哽嚥著向阿良吐露了心聲，怪如玫不通情理。第一個心愛的人被搶走了，還不甘心，還不滿足，現在又來招惹她的新男友阿良。
   若蘭向阿良講了如玫的種種不是。
  此後不久，如玫在電影界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正如如玫說的，姐姐若蘭也許比她更有演戲的天賦。只是時運不濟。
一天啊良帶著若蘭逛街，就在阿良離去買東西時，有人錯把若蘭當成了如玫，要求籤名合影。正在大家圍著若蘭議論紛紛，弄得若蘭手足無措時，天倫從天而降，撥開人叢將若蘭救走了。他還給若蘭買了一件很時尚很華貴的衣服。若蘭將錯就錯，不置可否地接受了他的禮物。可想而知，她此時的內心一定波瀾起伏。作為如玫，是何等的幸福。有一個愛她疼她，還在事業給予極大幫助的人，是何其幸運。
此後不久，若蘭就產生了和如玫去模里西斯旅遊的計劃。兩人一拍即合，計劃很快付諸實行。
不幸的是她們中有一人遇難了。然後一個自稱如玫的女子出現了，並順理成章地嫁給了天倫。
電影中有一個鏡頭，是若蘭對阿良說的，她和如玫有一個要消失。因為如玫總是和她爭。
旅遊途中的不測，遊輪相撞，遊客落水。如玫不會游泳，自然生的希望渺茫。而若蘭卻很會游泳，落水後會積極自救，絕不會馬上就沉入水底。這是會游泳的人本能反應。自然生的希望大大增加。影片一開始就把若蘭和阿良結識安排在游泳館就是作了有意鋪墊。
回來後自稱如玫的人其實是姐姐若蘭。因為她想嫁入豪門，過富足體面而有尊嚴的生活。若蘭的男朋友雖然年輕帥氣，但也只是一個從日本來到上海修理舊鐘錶的人，代步工具也就是一輛半新的電瓶車。而天倫事業有成，風度翩翩，光彩照人。出行總是開著越野奧迪車，多麼有派頭。充其量，阿良只能算是上海灘上的癟三，說得不好聽就是如此。對於商業意識金錢意識極其濃厚的上海人來說，誰的誘惑更大，誰得份量更重，不言自明。
嫁入豪門後，如玫偏偏頻頻失憶，有些和天倫一起參加的活動根本就記不清，不能不引起天倫的懷疑和猜測。而且經過事故後，如玫的演戲風格也與從前大相逕庭。連導演都說，如玫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個人了。
更讓天倫不能接受的是，他們一起看過的電影她卻說沒看過。終於，天倫爆發了。摔碎了傢俱，摔碎了若蘭送給她的舊鬧鐘。她覺得如玫是個可怕的人，變得深不可測，變得讓人認不出來了。天倫決絕地搬了出去。後來還請阿良來辨認。阿良也許知道她就是若蘭，但是她不說破，或者他壓根就辨認不出來。正如詩中所說：雄兔腳撲簌，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若蘭和如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就不可分別。失去一個了，誰是若蘭誰是如玫還重要嗎？或者說她既是若蘭也是如玫，或者說事故後，她再也不是若蘭也不是如玫了。後面的如玫來到游泳館一再向阿良證實自己不會游泳，我覺得這都是一種假像。一個自稱如玫的女孩竭力證明白己，反而弄巧成拙。最後天倫拋棄了她，阿良對她也是若即若離。影片的最後阿良和如玫看露天電影時想牽她的手，但終沒得到對方的呼應。
是耶非耶，正耶邪耶，誰能說得清道得明？影片給我們留下一系列思索的空間。這不僅是藝術，也是哲學，讓人回味，使人流連。這也許就是導演行定勛所要表達的主題吧！
本片內容含蓄內斂，節奏緩慢，像風景畫，也是藝術詩。主演劉詩詩一人擔當兩個角色，遊走在三浦春馬和張孝全所扮演的阿良和天倫之間，不疾不徐，拿捏有度。這是一部不容錯過的藝術片，無關商業。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