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女性，是一種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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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次巨大的迷惘，現在正在經歷其中的一次，皆因我身為女性。
       跟我同齡的女孩，基本已經結婚了，很多也有了寶寶。幸福的……有，那不是因為她結婚了，而是因為她找了一個好的伴侶，現在是她的丈夫。而不算幸福的，我也見到了。我指的不幸福，是她的丈夫並不能充分尊重她的意願，以為他為她做的，她就該欣然接受；他希望她做到的，她就該欣然去做。也許我的樣本很不具有代表性。
      我出生的家庭算是幸福的，父母之間很和睦，不知為什麼，我成了這樣一個「怪胎」。我討厭社會強迫女孩進入婚姻，討厭社會認同到了一定年紀，「為人妻」、「為人母」幾乎成了作為女人最重要的價值。其實，我身邊的很多女孩也意識到了這種壓迫，但是大家的選擇是嘴上喊喊，行動上屈服。連我認識的較為優秀的一個女孩，在國外讀博士，今年嫁了多年悉心呵護她的男友。在咖啡館的一次較為深入的談話，她告訴我：因為她可能沒法再遇上比他對她更好的人。在我看來，這也是一種妥協吧。
       女人到底應該怎麼活？這是一個問題。
       《時時刻刻》中有三個女人，她們的境遇，我理解。伍爾夫有才華，也幸運地嫁給一個照顧她的丈夫，然而生活對於她，仍舊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東西。即便她是一個作家，女傭也仍舊把她看作一個應該照料家務的女人。而丈夫因為她的精神病，認為自己有權利決定她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當然，這其中也涉及到精神病人的權力問題。蘿拉·布朗是我最為理解的一個。她明明對一成不變的家庭生活已經絕望，而她「樂觀」的丈夫對於這樣的生活還津津樂道。而克拉麗薩的危機，我不太理解。我把它看作對於平庸生活的否認，而這並不屬於女權主義的範疇。
      總之，成為女人並不容易。它成為一個需要被處理的問題。在女孩子小的時候，社會賦予她們與男孩子一樣的夢想，可是，當她們長大，社會說：你的夢想其實應該是圍繞著餐桌。對女孩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諷刺，也是一個打擊。
      再一次，我不否認我的女伴們中有幸福者，我也不可能完全知曉她們的生活反映在她們內心中的苦與甜。但是，我也看到了屈服。我們這些驕傲的女孩，在社會規則的重壓之下，選擇了屈服。而我，也在焦慮著，也在擔憂該如何派遣我的焦慮。
      也許，在這個時刻，身為女性，就是一種擔當。我們需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嫁人並非唯一的價值所在。無論結婚或者單身，我們都一樣擁有心靈的自由。身為女性，我們應該明白，自己就是跟男性不同的。我們應該不憚於承認自己就是一名女性，可以展現女性的特質，而不是跟男性拼剛強，這樣就失去了柔軟和靈活。在我所在的學術圈裡，我時常感到，學術話語是男性的，雖然不自覺，我也在儘量使自己向那種風格靠攏。身為女性，這種處於邊緣的「第二性」，我們應該更多支持自己同性的自由和勇敢的選擇。身為女性，應該更多一些勇敢，更多一些堅持，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後來的女人們。如果凡俗的生活是一個牢籠，那我們就從這個牢籠里走出來。
      這就是我想說的了。至於「你需要直面生活」，我想電影是要告訴我們，接受你的不安和脆弱，不要佯裝一切都好，真實的人生才值得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