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30 09:17:54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電影的開端說道:「觸碰的感覺,走在任何城市,你和人們總會碰撞或擦身而過。在洛杉磯不會有人來碰你,我們都在玻璃和金屬組成的車廂里。或許就是太懷念觸碰的感覺,才會撞在一起找回些什麼感覺吧。」
他的女朋友說:「我們倆部車一定有一部出了錯。」
這段對話之所以放在片頭的序幕,我覺得是十分有寓意的。特別是這句:我們兩部車中一定有一部出了錯。種族偏見和高貴人格可以屬於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女人可以愛恨並存;恐懼和忠誠,妥協和理想主義,所有讓人頭疼、難以分辨的陰陽兩極,都同時存在,各自有其「致命的誘惑」。 推動影片發展的,是一個基本等式:個人無法擺脫的失望(事業、性、經濟、家庭以及其他)使人們尋覓可以發洩的途徑,而人們總是通過向別人發洩找到解脫自己的方式。別人?如您所知,就是那個不同的人,不同膚色、不同文化、不同傳統、不同政治,總之就是總在你面前晃悠的,那個「邪惡的人」。人們總是通過一個人的行為來判斷他的道德歸宿,判斷他的善惡,判斷他是健康還是變態。
影片所有角色身上都存在著變數和不定。在某個特定的關係當中你可能是弱者,但是到了不同的場合你便是強者。
這又會讓你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哪一個是真實的你,哪一個是真實的我?
大家看這個電影,第一反應應該是這是一部講美國種族歧視問題的電影,看他講得多麼深刻,他舉的例子多麼豐富立體!是的,人們有權這樣理解,但保羅·哈吉斯在一次訪談中卻澄清說,我想說的其實並不是種族歧視,而是一個人的心理問題。你們看片中的每個人,他們每個人都面對一個棘手問題,或者是牽涉太多的罪案(黑人混混),或者是一個瘋狂的同事(白人警察),或者是被羞辱、被剝奪自尊(黑人導演夫婦),或是被奪走了一切財富(波斯雜貨店老闆),但每個人面對窘迫的反應不同,不同的反應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結局——很可能,你面對的最大問題,就出在你自己身上。
種族歧視是影片構造衝突的切入點,並不是影片討論的核心。影片前一半所引出的問題被後一半戲劇性的巧合、人性的閃光等好萊塢式的方式解決。導演也澄清他影片的主旨並不是反映種族歧視問題【導演保羅·哈吉斯(Paul Haggis)自述:「我創作和拍攝這部電影的目的,就是要探尋有關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話題。我並無意去冒犯某些人或因此而挑起什麼爭端,只是想通過這部電影來表達出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電影就是這樣一種奇妙的工具,它能夠讓你體味到陌生人的心路歷程。我希望觀眾們在看完這部電影之後並不只是感知到我所指出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能夠推動民眾去分享你們的愛心。」】
因此這部電影也不僅僅是講述美國人的社會問題,它其中蘊含著普遍的人性困境。
他展示給我的是每個人所面對的生活困局以及它們對他的生活和心靈所造成的影響,這些困境和焦灼及其導致的憤怒和情緒失控在我們周圍比比皆是,只是電影裡藉助了美國有色人種這個群體來表現,所以讓人們忽略了其心理學上的意義。
價值觀困境體現在文化的交融上,文化的核心就是價值觀,文化的衝突使人們走入價值觀困境,這種困境與約翰納什博弈論中所描述的「囚徒困境」不同,價值觀的困境的存在並非完全理性,囚徒困境在於以理性的思維去設想對方的行為反過來指導自己的判斷,而價值觀的困境確實以自己的非完全理性判斷去歸結對方做出的行為,並以此為理由做認同或反對的選擇。
在美國這樣一個喜歡標榜人權自由的國度其實處處存在著令人無法忍受的不公平。
美國並沒有衰落,它正處於一種嶄新的多元文化的創造過程中,美國正在與太平洋文化相融合,創建一種廣泛的太平洋拼盤文化,一種依靠最現代的通訊技術連接的拉丁文化與亞洲文化的混合文化。文化發展的趨勢下美國卻並沒有過多的考慮其中迸發出的價值觀矛盾。歧視,恐懼,怨恨,隔閡在影片的每一個角色身上都有所體現,這種存在是根植於文化價值觀的,這種觀念之差導致了偏見的存在。並不是以一件事情的出現而發生的。
人性的意義在何處?
引用麥克盧漢的一句話:「由於電力使地球縮小,我們這個地球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在麥克盧漢看來,「地球村」的主要含義不是指發達的傳媒使地球變小了,而是指人們的交往方式以及人的社會和文化形態所發生的重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