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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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春慘烈。
這是電影《匆匆那年》觀影後腦海里浮現的四個字。青春萌動，卻愛的沉重。
電影的結尾，鏡頭追到巴黎，那是一個美麗的午後，巴黎的天空明淨清朗，陽光灑下來，灑在方茴身上，臉上。就像那個陽光少年在教室裡為她傾心的景像。
那個時候，也是明媚的陽光灑滿了大地。
她回眸，笑意盎然，她的紅裙在金色的陽光下也跟著動人起來。
他們最後在一起了吧？表姐追問，充滿憧憬。就像王子和公主總是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像當我們還是小女孩的時候，明明知道童話故事都是Happy ending, 但還是要看到才會放下心來，心滿意足。
二
電影剛開始時有個打架的畫面，男二很懊惱，因為他暗戀的女孩因為打架姿勢很帥而愛上了另一個男孩。
劉瑜在《送你一顆子彈》里，寫了一篇小文，「Crush」.簡單一點說，就是你會突然間喜歡上一個人，也許因為她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也許因為他的手指修長，也許他打了一場很帥的籃球，也許只是他說了一句打動你的話。
這是愛嗎？但要緊嗎？那個瞬間，只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那麼開心過，只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那麼思念一個人。
方茴妹妹不停地追問一直想著方茴的陳尋：你後悔了嗎？你努力過嗎？他說他努力了，但他還說，他後悔了。時間定格在籃球場的那一刻，他說他想重新開始。也許，那場籃球賽是他渴望的幸福的岔路口。
我記起《一代宗師》里，宮二先生說過一句話，記得很深很深，她說：「都說人生無悔，那是賭氣的話，如果真無悔，該有多無趣啊。」在你我看來，她那是安慰自己的謊話啊！如她父親說她：「你眼睛裡只有勝負，沒有人情世故。」但是不要緊，她選擇活在她的歲月裡。
方茴與陳尋也是選擇了活在匆匆那年中：「不悔夢歸處，只怪太匆匆」。
他們任性著自己的青春，外人唏噓不已。但是，愛過不就是永遠嗎。
三
電影散場後，觀眾都在議論誰錯了，誰不該這樣。
我們總講對錯。
《後會無期》里韓寒戲謔的教育觀眾：「小孩才分對錯」。
我們的所有時間，都在錯過。錯過今生，錯過來世。最落寞的，是錯過現在。以致於長大的我們沒有了年少時無畏的勇氣。
就像現在的愛情吧！
但也因為錯過，才會唸唸不忘吧！才會有回想吧！
你看，電影的結尾，他們隔著螢幕，暖暖的午後，相見了。
四
表姐說，真遺憾，我都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我們也有著自己的青春年少呵！
那是有著耀眼光芒的歲月，我留著短髮，默默喜歡著自己心中的那個白衣少年，目光所及都是他。
記得中學時，有一位借調生，我們很聊得來，過了幾個月，他要回去了，而我當時不在，等我回來時，他已經離開了，在我的鋼筆上，他留下了一句話：I miss you.我看著句話，沉默了很久，我就想，到底是「我錯過了你」還是「我想你」？
有時候看著周圍的人，掃地的阿姨、寫字樓的高級白玲、白髮蒼蒼的爺爺、電視裡表情嚴肅的政治家、辦公室裡肅穆忙碌的大老闆……我就想，他的情感是什麼樣子？他有如痴如狂的愛過嗎？他羞澀而甜蜜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他的初戀也很動人嗎？他為愛心痛的時候撕心裂肺嗎？
於是我嘲笑自己，你怎麼那麼傻，無論窮富還是美醜，唯有獨一無二的青春不曾辜負所有人啊！
五
其實，我曾無數次的想像過一個場景：某一天與昔日暗戀的男生相遇，在一家安靜的餐廳裡回憶年少往事，然後我內心邪惡而又輕描淡寫的說：「那個時候，我喜歡你呢！」看著對方的複雜表情，我放肆的笑。
什麼錯不錯過，我只想謝謝那個曾經裝扮了我的夢的少年。
他穿著白襯衫，
有淡淡的香皂味兒，
走過教室的窗戶，
陽光灑在他身上，臉上，
他轉過頭，
用笑容，
給了我一生最瑰麗的夢。

美娃
2014.12.6.晚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