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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啊哪啊~神去村--Wood Job!

哪啊哪啊神去村/哪啊哪啊神去村(台)/恋上春树(港)

7.5 / 2,361人    116分鐘

導演: 矢口史靖
編劇: 矢口史靖 三浦紫苑
演員: 染谷將太 長澤雅美 伊藤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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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衛二

2014-12-07 21:10:46

哪啊哪啊~神去村


比起《哪啊哪啊神去村》,香港人把這部電影譯為《戀上春樹》,無疑是更符合信達雅的標準。而在大多時候,港譯總是走的劇透和噱頭路線,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這種青春、勵志、熱血和半治癒類型的電影,也是平成年代日本電影的一大特色。從1989年周防正行《五個光頭的少年》到《五個相撲的少年》,中間瀧田洋二郎《入殮師》超越巔峰,到2013年石井裕也《編舟記》,從一群人到一個人,從愣頭青到內向男,影片講的其實都是一回事:主人公克服重重困難,用一年或一輩子的時間,專注於某項不起眼的、與現代社會脫節的工作職業——從當和尚、相撲手、入殮師到編字典。矢口史靖也是其中一員,從《五個撲水的少年》、《搖擺少女》到《快樂飛行》,他樂衷於講述新手被踩,菜鳥初飛。看似千篇一律,實際上總有新意,回味無窮。這回的《戀上春樹》,正是勵志喜劇的又一佳作。

不難發現,這些電影的主人公,他們的初始動機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熱愛這項職業,有些是祖輩父輩的羈絆,有些是稀里糊塗的嘗試,還有些純粹是喜歡一個女人,老師或者是教練。顯然,只有把衝動模式從洗腦機器的國家大義,下放到普羅大眾的基本慾求,一部電影才會真的貼近和俘獲觀眾。類似心理機制的構建,還有韓國的《國家代表》、台灣的《海角七號》,它們也在做一些破銅爛鐵變廢為寶的類型故事。

看完《戀上春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這句話,「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比之2013年橫掃日本國內電影獎項的《編舟記》,《戀上春樹》在娛樂性上實在強出太多。在以技術見長的大片時代,電影把故事背景設在了遠離現代化工業的林區。手機這種高科技產物,連塊磚頭的作用都比不上。村子裡人口稀少,通訊更是基本靠喊。受益於祖祖輩輩種下的三天大樹,它拒絕了被未來浪潮席捲的可能,樹在人在。你砍完了先人種下的樹,那麼,你還得種下同等多的樹,就像人類自身的繁衍,生生不息。

由於競爭激烈,大城市裡沒有廢柴主人公的位置,可神去村卻給他留了一張牌。劇本做出這樣的編排,除了物盡其用之說,更多是在給年輕人的生命價值觀做引導。很多人朝九晚五,還自得於無休止的加班,更在朋友圈上炫耀工作幹勁為榮,卻從沒有真正想過,那是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工作。即便不喜歡,時間長了,也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看,我都這麼努力了……應該是喜歡了吧,暫且安慰,自我麻醉。

《戀上春樹》逆其道而行,廢柴想著一逃再逃,結果發現還是沒逃掉。面對枯燥的伐木生活,他必須有一股精神上的力量支撐,於是,封面女神成了他的原始動力。從演員外形也不難看出,廢柴孱弱膽怯,而村裡的大哥一副好身板,健康、強壯又自然。從人的外形到大樹的拉升鏡頭,《戀上春樹》毫不掩飾地暴露著大自然的偉大。也是在聞得樹葉的芳香,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伐木工人之歌,廢柴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或者是喜歡上這份工作了。

如果僅僅是日復一日的砍樹,哪怕還有木材生產最終在都市獲得利用,那麼,《戀上春樹》好像還是出世太遠。所以,電影仍然需要一次意料之外的昇華努力。於是,祭典成了一個戲劇上的衝突高潮,更是日本民俗的一次奇觀展現。從天而降的巨木,不僅是人類熟悉的原始生殖崇拜,更是從神靈到人間的一次形象演化。搭建中間橋樑的,正是那片莽莽蒼蒼 、樹大根深的森林。這股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潮流,遠從宮崎駿的《風之谷》開始,歷經了河瀨直美在《萌之朱雀》的歌謠,阿比查邦在《熱帶疾病》的夢魘,共同搭建了東方的神秘主義。

很多電影教我們要往前看,要追逐物質金錢名利,就像爆米花片,植入的都是時裝汽車奢侈品。可日本電影卻經常告訴我們,除了慢一點,你還得往回看,看看天,拜拜靈。它植入的居然是一些「不務實也中用」的價值觀,是久居都市的人類所無法體驗的生命原始快感。不得不說,這種片子,在其他國家真的不太找得到。【《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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