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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Back in Time

匆匆那年/FleetofTime

5.6 / 358人    119分鐘

導演: 張一白
編劇: 九夜茴
演員: 彭于晏 倪妮 鄭愷 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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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踢踢

2014-12-10 02:12:39

《匆匆那年》一出手,我的青春全餵狗


看《匆匆那年》之前,聽了天后的同名主題曲,有一句戳心戳肺:不怪那吻痕還沒積累成繭。能吻出繭來是要怎樣一張血盆大口。
不成想這一句倒成了電影的總結:所謂致青春,無非是怎麼用力怎麼來,怎麼刻意怎麼爽,不做戲,就作死。
看罷全片,唯有感慨一句:《匆匆那年》目前,我們真實的青春全都餵狗了。
據說原著黨耿耿於懷的13分考題梗,在電影的開頭就直接甩到觀眾臉上。畫面一轉,陳尋已經脫了褲子和方茴的妹妹躺在一起。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敲一個渣男圖章再開始回溯,是擔心彭於晏的顏和胸肌誤導女觀眾的三觀嗎?其實多慮了啦,劇組可是為他配了個西瓜太郎頭啊喂!
張一白導演將自以為80後的青春元素,嫁接在一部2小時的MV里。藍屏諾基亞手機、老式QQ介面、巨型電腦顯示器,放了兩遍的《當》、戲仿的灌籃高手、蘇慧倫的《鴨子》,張信哲的《信仰》,彷彿有了這些,大致就勾勒出「那時候的愛情」。導演或許希望觀眾就此聯想: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可惜,這齣誘導的戲碼太用勁,才剛有些微的觸動,就瞥見事先的安排。好比導演掐著你的脖子說快點哭快點哭都虐成這樣了你怎麼還不哭,還來不及猶豫驚慌,就破涕為笑了。
比如陳尋總是刻意反穿校服,就為了方茴經過時能一眼發現他。一般有這胸(襟和心)機,正常人會選擇光膀子。
比如溜冰場裡打鬥的戲,方茴傲嬌了一句「陳尋我們分手吧」。陳尋的反應是「原來咱倆真的好上了」,然後「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的背景音樂呼天搶地而來,彭帥哥一時間就變身能打善戰的黃飛鴻了。一部的錢看兩部的戲,導演我謝謝你啊。
至於千禧年的元旦初吻,畢業趕上北京申奧成功,看多了我都不知道是時勢造就了這神之班級還是人類歷史因他們而改寫了。
不就是談幾場校園戀愛,至於這麼聲振寰宇嗎?
張一白說,就至於,怎麼地。
趙燁喜歡林嘉茉,林嘉茉鍾情蘇凱,沙灘寫名字的遊戲玩過,坐實兩個備胎的悲劇之後,蘇凱的真容出現了。伴隨趙燁那句「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姿勢」,鏡頭前浮現的是陳赫那張「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的臉。不僅如此,林嘉茉的愛戀方式是搜集含「SK」字樣的一元紙幣。拜託,他要叫蘇挺你還得去搜集「ST」字頭的股票挽救中國股市啊?導演你TM在逗我。
喬燃也挺逗的,先是綜合戴望舒的《雨巷》和張棗的《鏡中》抄出了一篇新概念獲獎作文(影射誰呢這是!),再是遍尋五瓣丁香花,隱喻形同四葉的三葉草。此後就是畢業時留下一句「我不許你不幸福,你必須幸福。」伐開心,要抱抱失敗之後,放棄高考,投奔愛丁堡。回來之後趕上中國隊唯一一屆世界盃,結果還大打出手。導演,打斷一下,在我們的青春年月,讀過點書的富二代一般不這麼把妹。
方茴就更神了。爸爸看電視時候的背景聲明明是《還珠格格》,回頭卻監聽電話阻撓她早戀。兩個人在學校里當眾拱來拱去,原來還沒做好「讓學校知道」的準備。說來說去都是文藝青年的對白,選擇報復的方式卻是失足少女。問題還在於,所有人要報復自己都找鄺強,大學到底是高等學府還是地下招嫖組織?最忍不了的是打胎的時候對醫生義正言辭地說一句:「我不用麻藥。」醫生竟然還聽了。你們以為這是關雲長在刮骨療毒啊!
誰告訴你我們的青春是這個毫無邏輯的熊樣!小心我們找你要青春損失費!
什麼是青春呢?青春就是,也許此刻我們未必牛逼,但當年誰沒有愚蠢過。
什麼叫致青春?致青春就是,那些犯過的傻有過的痛,如今看來,既唏噓不已,又感到釋懷。
也許樹上刻名字,隔空喊誓言,一起牽手走過的街道,共同沐浴教室的陽光,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但這些,經過時光的淘洗,都會沉澱在心裡。就像生活裡的哲學家告誡我們的,有些愛,只能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青春要使勁愛,使勁痛,然後慣看多少我愛你,成了對不起,多少對不起,成了沒關係,多少沒關係,又成了謝謝你。
陳尋的所謂陸地和飛鳥,其實並不是方茴和沈曉棠,而是不同時刻的自我投射。在人生的不同階段,他有了新的需要:心疼的需要,新鮮的需要,慰藉的需要,逃避的需要。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關心的「是與不是」,自我消化之後,出口的卻只有那句「我不知道」。那些不能解釋的,對無奈的憤懣,對無能的憤怒,就將之歸結為命運。起初與命運爭鬥,最後與命運和解,這才是每個人真實的成長課。
《匆匆那年》的核心也許可以感人,但受制於對市場的猜測、對票房的追求、對懷舊的濫用,一切呈現都刻意化了。於是,片中必需要有兩男一女,必需要有見異思遷,必需要有那些連珠炮一般的誓言:「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會結婚嗎?會有小孩嗎?我們會有自己的家嗎?」而答案也必須是:「會。會。會。會。」
但真實的青春,其實很少有人會將簽名的石膏留存那麼久,也很少有人會將《會計學原理》帶進賓館、帶進手術室,還偷偷地寫上一句「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這應該是楊逍和紀曉芙的戲。當然,回望青春,也不是穿著皮鞋襯衫打一場籃球,頂多不過是酒酣耳熱時的幾句耳語。
北島寫過一段話,大概也是致青春的意思: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或許,相比那些虛偽的形式化的浪漫,只有讀這種感同身受的話,觀眾才會意識到,青春沒有被狗日,也沒有被狗吃掉。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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