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步之遙》軟情色看性服務合法化問題

打分與文章無關，不做參考。

從《一步之遙》軟情色看性服務合法化問題
文/馬慶雲
昨天，姜文的《一步之遙》北京媒體看片會被臨時取消，很多人發微信到我公眾號，問老馬怎麼看。姜文團隊取消該片先期看片會的原因是，部份內容還沒有過審，正在加班加點的修訂。北京方面透露出一張總局的回執單來，從內容來看，姜文的《一步之遙》裡邊的鏡頭穿過女人大腿等畫面，被要求刪除。
同時被要求刪除的，還有一些性暗示的對白，我將這些對白稱為軟情色。既然說到軟情色，那就得對照硬情色。硬情色是直接拍色情畫面，用畫面刺激觀眾。軟情色呢，則是拿著性暗示的對白撩撥觀眾。中國能登大雅之堂的情色，一般都是軟情色。這個，我想展開說一下。
在西北的部份戲曲唱詞裡邊，有硬情色的段子，比如，「白花花的大腿、水淋淋的逼……」等等。在東北部份的二人轉裡邊也有直接的情色硬段子。但這些不符合中國傳統文化的要求。說更具體一點，就是不符合讀書人裝逼的氣質。崑曲是符合早年讀書人氣質的。崑曲裡邊也有情色段子，可都是軟情色，就是不直接上生殖器，而是雨疏風驟、綠肥紅瘦之類的。這裡邊有各種有趣的東西，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留言催我繼續展開寫。這些並非今日文章的主題。
軟情色的發展，我只說大陸，到了文革後，就得到了井噴式的推進。王小波、王朔他們，都深諳軟情色之道。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實乃是情色意淫的佳作。當然，賈平凹的「我給你流水兒流血」的《廢都》和陳忠實的泡棗的《白鹿原》都不容忽視。這些都是可以流通的作品，不以色情為主要目的，只當做輔助品存在。到了姜文那裡，軟情色算是被發揚光大了。
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說直接一點，就是小夏雨想操大寧靜的戲，沒操成，然後就青春不再了。至於《太陽照常升起》，更是把「操」當做了喧賓奪主的東西來拍，雖然不似香港三級片一樣，直接上情色鏡頭。大夥也不妨注意《讓子彈飛》，葛優跟劉嘉玲戲份上的撩撥，就是故意給觀眾的軟情色。
在這一點上，玩電影的姜文跟寫小說的王小波類似。青年人的口頭禪，一般都是，「操」。這個字，除了表示具體的動作之外，還有傳遞複雜情緒的作用。無論是王小波還是姜文，都是用具體的操的動作來傳達一種不可直言的社會情緒。關於這一點，中文系或者電影系的學生們，可以展開做論文，我就不多說了。
我們繼續回到《一步之遙》。姜文在這部電影裡邊，肯定會繼續自己的拿操表達社會情緒的招術。他其實一直是個青年導演，有激情，但不成熟。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九四二》的導演馮小剛。馮小剛這個老炮兒當年也是拿著不好好說話來當先鋒的，他的喜劇形式還真成了。但老炮兒知道，名垂青史的，還得是正劇，所以鼓搗了十年，推出一部《一九四二》。姜文還遠沒到馮小剛的感慨歲月不多的年紀，還願意拿不好好說話跟影迷逗樂子，這也是他年輕的表現，所以我說姜文是青年導演。
姜文的軟情色的手法，被總局這邊叫停了一下，《一步之遙》還需要做一些修改。我個人也喜歡看姜文的這種軟情色，帶勁兒，撩撥人。可是，我們又不得不面對一個基本事實：中國影視必須一視同仁，各大影視劇都掃黃反淫穢的時候，姜文不能因為自己的風格使然，就可以「逍遙法外」。
那麼，問題就來了，中國影視劇是否需要如此興師動眾的掃黃反淫穢呢？姜文導演在今天轉發了老導演謝晉要求給電影分級的文章。我想就著這個契機說一下分級的問題。中國電影要不要分級，什麼時候分級，需要跟自己的社會發展形態相結合。
電影分級，尤其是讓情色片可以上映，需要有一個社會發展形態的準備，就是這個社會，可以通過金錢或者自由的關係輕鬆獲得性了。部份西方國家允許情色片上映，但作為社會前提準備的，是他們的兩性高度平等，男女性需求均衡，女人不被壓抑，女性得到高度解放，因此，願意多方面的享受性愛，所以，男性不會因為女性的矜持而尋求不到性伴侶。當然，性服務可以被自由消費，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說的直接一些，看情色片看的春心蕩漾了，不必想著夜黑風高的時候強姦誰，而是可以到紅燈區解決一下。
這兩個社會準備，是電影分級的必要條件。未來中國的電影，必然會分級，我對這一點，抱有信心。未來中國，光棍兒的數量越來越多，性需求問題，必然成為很大的問題，可能會如吃飯問題一樣嚴峻。所以，放開性服務的管制，可能是政治建設中最便捷的途徑之一。
另一項，我們也必須看到，我們的新青年，在性生活上，越來越開放了。有些老人批評青年的這種開放，說他們是亂交。中國人的改革開放史，就是一部性交越來越開放的歷史。我最近經常見80後嘲笑90後上床太隨便，他們殊不知，當初70後是如何嘲笑他們大街上隨便拉手抱抱的。五十步不必笑百步。隨著中國女性地位的提高，性開放程度會越來越高。中國現在是男人們硬著等，我倒是覺得，若干年以後，只要女性地位繼續提高，中國女人們只會看著中國男人等著硬。
當性生活不再是誰玩誰的心態之時，中國電影正式的分級之路才可以走起來。換句話說，若干年之後，當我們看了一部情色片出了影院之後，一個姑娘問，兄弟，願不願意伺候一下大姐。也只有這個時候，情色片帶來的情色戾氣才會被兩性的水乳交融化解掉，不會形成社會公害。
如此看來，姜文們要做的，不是整天嚷嚷電影分級，從而讓自己的軟情色電影順利上映，而是在法律框架內爭取中國的性服務合法化，和繼續推進中國女性地位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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