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il
2014-12-13 14:43:41
十二年,謝謝。
一個月前和同學們買點映的票,我們四個人,選座時發現影院中央絕佳位置已經被買走了。於是大家起鬨,要不要在這個位置兩側各選兩個座位,到時候隔著中間的那位陌生人遞爆米花什麼的。我說不要啊,我也常常是那個獨自坐在影院中央的人,或許那個人也和我一樣呢?
復活節假期的時候去了趟牛津,找去了托爾金寫作《魔戒》的舊居。一座簡樸得甚至有些過份的小樓,嵌著英國政府給名人故居統一頒發的靛色標牌。不想打擾裡面現在的住戶,隔著街默默的站了會,忽然就下起雨來。今天凌晨踏出影院的時候,也下著雨。我跑過無人的馬路,追上了每小時一班的夜間巴士。劃卡的時候道謝,司機的臉紅撲撲的,很認真地衝我笑了下。十二年前五年級秋遊的路上,我坐在老式公交車前輪上沒有地方擱腳的那個座位上,捧著譯林出版社的第一版《魔戒》譯本,班主任帶著幾乎一樣的笑容說:「看這麼老的書呀。」
這情景明明還在眼前,卻隔開了十二年的時間和九千公裡的空間。巴士劃開沉沉的雨幕,窗上結起凝滯的霧氣,又被開著的氣窗灌進的冷風吹散。本以為會在片終後情緒失控,不曾想竟覺得很心安。原來那些旋律,那些歌謠,那些善意,那些信念所構建的中土世界從不會終結,它跨越時空,種族,語言,歷久彌新,去而復返。
於是,在影院中央的位置上,果真坐著一個中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