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胖子李亦樹
2014-12-18 22:12:12
電影最後的畫面,就是電影的真實寫照。
無論《一步之遙》到底好看與否,和姜文的影響力是毫無疑問的,前一天夜裡,朋友圈就掀起了曬票刷屏,緊跟著三小時以後,又變成罵聲一片,閃了腰的我也耐不住好奇,住著拐棍,一瘸一拐的趕緊去看了電影,看完以後,覺得罵聲一片雖屬正常,但是《一步之遙》倒也算不上爛片吧,電影最後的畫面,就是電影的真實寫照。一個一腔熱情的姜文,卻四肢離地的迷失在半空中。
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姜文已經身居最有票房號召力的大陸導演,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純碎的商業導演。姜文電影中的粗礪混合生猛,黑幽雜糅超現實主義,以及對愛情、意義和性的焦慮,構成了渾然一體的作者電影風貌,貫穿了整個電影始終。可是,姜文這種統一的創作特色,只有與電影題材和類型相配合,才能夠保證電影的成功,倒不全是他自己的功力。比如《陽光燦爛的日子》力的青春期,暴力,文革和性,《鬼子來了》裡對抗日題材和民族文化的解讀,《讓子彈飛》則佔了西部片和槍戰這典型的類型電影元素。這些「乾貨」的硬碰上了姜文的風格,才造就了這三部電影的成功。
而反過來,姜文電影有粗礪的美,卻缺乏柔情的細緻,一旦電影本身故事的「故事核」或者說「鉤子」不夠硬,姜文無法展現自己最擅長的也是觀眾最喜歡的噱頭,而試圖充滿柔情的娓娓道來,那姜文的弱勢就顯現出來,他對愛情,女性和人生的態度,很多時候是主流觀眾難以理解的,也與真實的社會價值觀存在偏差的。也正因為此,無論是早前的《太陽照常升起》,還是今年的《一步之遙》,其實爭議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之所以用到「爭議」而非「失敗」,是因為失敗這個詞過於簡單粗暴,太庸俗,太成王敗寇的意思。難道我們除卻票房的成敗,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評價一部電影的好看與否嗎。實際上,《一步之遙》絕不是爛片,至多是不那麼主流,我指的是典型的好萊塢式情節片。在我看來,《一步之遙》的主要問題基本上就是感情戲和邏輯銜接薄弱,而段子戲和歌舞過於拖沓。假如姜文能夠控制住電影開場階段的大腿和春晚式轟炸,把那些和主線無關的場面戲,留給馬走日被捕後,關於命運和人物關係之間的轉折,《一步之遙》還算是一部好看的電影,畢竟他有精良的製作,個性十足的表演,功力尚可的台詞。
只可惜,隨著票房的飆升,電影生產成本的壓力也顯而易見,姜文看來這次是扛不住了,他也開始試圖討好觀眾,賣弄市場元素。而這,恰恰是《一步之遙》最大的錯誤。婀娜多姿的3d大白腿和歌舞表演還沒有「小蘋果」更能打動觀眾。而過於街頭市儈的對白處理,形不成人生金句,至多是部落格段子手的水準。電影中對經典電影的解構,喚不起普通觀眾的熱情,要知道,普通觀眾誰會關心七十年代的《教父》或者什麼叫蒙太奇呢?而對選秀節目甚至春晚的戲謔和嘲諷,換來的也不過是觀眾輕蔑地一笑。從效果看,這種對觀眾的奉承討好純屬力量沒用對地方,導演一腔雞血,觀眾卻不太買帳。
也正因此,姜文的分裂和迷失讓《一步之遙》最終淪為了一部四不像的拼盤,導演在諂媚大眾娛樂還是講述自我之間游移不定,任何試圖把影片往精神層面提升的努力,都被那些大白腿和部落格段子式的小包袱毀於一旦。至於劇情,其實沒什麼可說的,一步之遙的編劇那麼多,段子和隱喻密集到讓人煩躁的程度,可卻缺少一些基本的講故事的情節基礎,例如姜文和葛優的恩怨情誼,姜文和兩個女人之間的情感糾葛,都被那些歌舞場景佔據了片長空間,缺少必要的情節連貫,甚至脫離了最基礎的創作規律,讓故事的趣味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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