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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闖江湖--Rurouni Kenshin

浪客剑心/神剑闯江湖(台)/RurôniKenshin:Meijikenkakuromantan

7.4 / 29,088人    134分鐘

導演: 大友啓史
編劇: 和月伸宏
演員: 佐藤健 武井咲 蒼井優 青木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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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琨

2014-12-20 02:48:06

還原度還好,不算很失望,隨便聊聊吧


       動漫作品的真人版改編向來是以吃力不討好而著稱,很難有滿意的真人版電影獲得原創讀者受眾的歡迎。在改編過程中,大多讀者都難以做到 從漫畫形象到真人演員的情感過渡,難度之大,可想而知。如果一個導演要去嘗試動畫真人版改編的話,首先要做好英勇赴被噴死的決絕。此等勇氣,可敬可佩。
       但《浪客劍心》真人版是一部難得的好電影,在一定程度上抓住了原著動漫讀者的心。就還原率而言還是非常高的,不僅重現了飛天御劍流的神速拔刀,在背景音樂和演員表演上也有很多出色的地方。雖然仍然存在著瑕疵,但總體來看仍不失為一部好影片。
我一直感動於一部動畫能有這樣的世界,能讓人對日本武土產生櫻花一樣的懷念。影片中偶爾出現的櫻花瓣,在緋村殺人之後飛舞起來,帶動緋村的迷茫而敏感的心。
       《浪客劍心》作為漫畫在《少年週刊JUMP》上連載的時候,是當下正火的一些知名漫畫的前輩。《少年週刊JUMP》很少嘗試歷史題材,尤其明治題材的漫畫難度更高。以熱血漫為主的雜誌一旦和嚴肅的歷史事件產生了聯繫,難免會影響到熱血漫的主題,而且之後的漫畫劇情是否可控仍然還是個未知數。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浪客劍心》很好的協調了歷史的時代感和故事主題。
 
  
       櫻花和武士,菊花與刀,包含著日本人複雜多變的性格。戰國的武士們揮刀殺人,浪跡天下,不拘形骸。在江南小說中,牛郎店的老闆座頭鯨談論花道,對眼前的三個少年毫不掩飾地品頭論足:這個男子如櫻,熱烈而高貴;這個男子是矢車菊,代表優雅和訣別;這個男孩是白罌粟,象徵孤獨和毀滅。那個年代像緋村一般的武士,大多如櫻 ,熱烈盛開之後,成為新時代的養料。或者如罌粟,在回不去的舊時代中迷失自我,成為孤魂野鬼,再找不到歸宿。
      櫻花並不是日本的國花,嚴格意義上說日本並沒有明確的國花。日本皇室喜歡菊,大多以菊為裝飾物。民眾愛櫻,喜歡櫻花的綻放時的熱烈和易逝。武士大多以櫻自比,在變幻不定的征戰生涯中,個體生命無比短暫倉促,死亡也許就在下一刻來臨。日本人的性格大多和他們眷戀的櫻花一般,敏感而脆弱。就像《源氏物語》中所承接下來的哀傷的民族情緒。很多流傳下來的和歌,都有著蒼涼凝重的調子,像信長在桶狹間悲傷的歌吟:人生五十載,如夢似幻,天下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如果沒有臉上的十字刀疤的話,身材瘦小的緋村很容易被人誤會成溫柔的女子(據說緋村的原型河上彥齋也是這樣的形象)。奇怪就在這裡,我並沒有因為緋村那麼沉重的過往感到他無法接近,即使他是殘忍的劊子手。十六歲的拔刀齋遇見雪代巴的時候,剛剛手刃對手的他轉過臉來,對上雪代巴濺上鮮血的臉。
        眸子依然清涼如水,有少年的單純。
        單純的緋村以為通過一個人的手就可以扭轉這個時局,只要完美地完成暗殺的任務,新的時代就會締造出來。實際上,誰也無權奪去別人的生命,不論出於何種理由。即使目的是善的,但是只要揮刀殺人,便會給別人帶來悲傷和痛苦,締造妻離子散和家破人亡。雪代巴便是其中之一。
        應該說,這場真人改編總體而言還算是較為成功的。在細節的處理上有不少值得稱道的地方,但主題和人物塑造的深刻程度又遠不及動漫原作,藝術水準上和《浪客劍心》的動畫電影《浪客劍心追憶篇》的水準相差甚遠。此中原因和雪代巴這個最為重要的藝術形象的缺失有很大的關係。
       心智尚不成熟的少年被賦予了與其不相稱的強大力量——飛天御劍流。這劍術足以左右時代的走向。可是,刀揮斬的越快越凌厲,緋村卻開始迷茫:新的時代何時到來?到底還需要多少殺戮造就?這越來越多的罪孽沾染到他手中,已經開始動搖緋村單純敏感的心:可能我,僅僅只是個殘酷無情的劊子手……劍是兇器,是殺人的伎倆,無論用多美麗的藉口掩飾,這始終是事實。
       繆塞有一部戲劇叫《羅朗薩丘》,在浪漫主義戲劇史上成就甚高。主人公羅朗薩丘為了刺殺專制的公爵甘當他專制的鷹犬,但他在刺殺公爵成功之後又被憤怒的佛羅倫斯公民殺死。他手上沾染的罪惡實在太多了,羅朗薩丘以古羅馬反獨裁專制的歷史人物布魯都斯自命,但他無法做到「於瘋癲之中保持理智清醒」,最終走向了自我迷失和毀滅。
       「太遲了,——我已經習慣於我的職業 ,起初,邪惡是我的外衣。現在已經粘在我的皮膚上。我是個貨真價實的 淫蕩之徒。」
       單純和殘忍並不矛盾,李達的板斧排頭砍去,被殺的儘是看客,可是黑旋風很單純很直白,雖然這個嗜血的糙漢可愛不起來。人的性格結構中有正反兩個極端,複雜的兩面性驅使人去做某些決定。你大可不必訝異一個可以毫無知覺殺人的劊子手內心深處是善良、單純和敏感的,而這種特點又恰恰是緋村性格的主導面。人的性格大多屈從於時代,打上深深的時代烙印,緋村就是那個特殊時代的產物。
       然而,人不能一直背負過去過活。找尋救贖的方式,探索解脫之路才是《浪客劍心》這部作品的主題,也是緋村的使命。但救贖不僅艱難,而且需要極其頑強的意志力支撐。擺脫體制帶來的影響,堅信自我,在任何時候保持自我清醒和警戒。這樣說的話,這不僅是劍心,也是我們自己都必將遵守的誡命。給我這種觸動的,除了《浪客劍心》,還有達拉邦特的《肖申克的救贖》。
《肖申克的救贖》的主人公安迪在自我救贖之路上以極強的意志力走了19年,監獄中他替監獄長洗黑錢,做圖書管理,但仍然保持著清醒的意志。最後監獄長翻開安迪留給他的那本厚厚的聖經,中間是鏤空了的鶴角槌形狀,扉頁上寫道:監獄長,如你所說,解救之道,便在其中。
        應該說,緋村想通過一人之手締造新時代的想法是幼稚的,然而,之後的他想不殺一人實現自我救贖也同樣幼稚,甚至後者難度還大於前者。不過從此,他的逆刃刀成為了他叛逆和追求自我救贖的標誌,也是與過去殺人理念這個體制對抗的標誌。從這個方面去看,緋村和安迪是何等的相似。在這一點上,他們堅持別人眼裡幼稚的想法,走上自我救贖之路,掙脫體制的牢籠,追求心靈和肉體的自由。
       於我們而言也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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