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遙》：任性的姜文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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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陽光


      「電影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看得懂的藝術！」這是姜文新片《一步之遙》中的一句台詞，或許可以算是姜文對於這部影片的一種耐人尋味的註釋。《一步之遙》改編自歷史上真實的民國奇案「閻瑞生案」，影片中舞女選美的花國大選轟動一時，然而萬眾矚目的花魁完顏英（舒淇飾）卻意外身死，隨後與之姘居的大選組委會主席馬走日（姜文飾）被認定為殺人兇手，從此開啟了一場亂世鬧劇……


       作為一部看得懂的藝術，《一步之遙》呈現給觀眾的其實是多個層面的。
       影片最初，上海法租界第三屆環球花國大選公開賽盛大開幕，在大選組委會主席馬走日（姜文飾）的精心謀劃下，眾多名伶競相登場，環肥燕瘦極盡風流，一曲曲華麗的探戈，一條條雪白的美腿，跳盡了摩登時代的紙醉金迷。然而這場盛世大選的幕後，卻僅僅只是一場馬走日與上海大軍閥之子——武七之間的「洗錢」交易，斬獲花國總統的完顏英也正是馬走日姘居多年的舊相識。影片開場儼然《教父》與好萊塢歌舞片的綜合體，舞美、音樂都非常有味道，絕非只是作為影片故事中一個小小的引子。這正是影片帶給觀眾的視覺層面。與此同時，選美現場的種種華麗與歡呼、略帶誇張且戲謔的台詞、一份荒唐的電報讓政客們感動得淚意潸然的畫面，儼然一部耐人尋味的鬧劇，其中每個人都在表演，政客與騙子、選秀與黑幕……整個社會的真實就在荒誕的戲份中開啟，密集的笑點背後卻是無限深思。



       姜文說，他拍電影最大的動力是來源於他的困惑。或許，正是現實、人性、命運等不同的困惑成就了《一步之遙》。影片充斥著一種卓別林默片時代的黑色幽默質感。特別是多次運用的黑白默片效果更讓觀眾生出幾分時光的迷離感。片中導演姜文看似無意地設置了馬走日獻策給老佛爺的一幕——「拯救我大清只需把腦袋後的辮子給剪了」，結果當他醉酒後一覺醒來已是民國。自己剪掉辮子與被剪掉辮子的差別只是一步之遙，但剪掉辮子並不等於真正的變革，即使花國大選中熱熱鬧鬧的爵士、探戈，乃至馬走日餵給完顏英的鴉片煙，都掩蓋不住這種荒誕背後的悲涼。然而，一切也在抉擇中悄然轉變。片中大軍閥們依然在忙著洗錢，項飛田留起了希特勒標誌式的小鬍子，武六等厭倦了舊秩序的人們開始勇敢地逃離，愛國學生們在街頭打出口號「中國人的事情，中國人辦」，馬走日跌跌撞撞地大喊著「我們見證著歷史，我們創造者歷史，我們是歷史的一部份」…… 從這一角度而言，《一步之遙》正是藉助馬走日、項飛田、武六、武七、湯師爺等形形色色的角色，描繪出一幅民國世界的眾生相，回顧花國大選上主持人的那句「今天就是歷史」，正道盡了影片隱含的另一個層面。



       當然，影片中也不乏愛情等浪漫元素。與影片近乎荒誕的黑色幽默相比，舒淇飾演的完顏英對於馬走日的純真愛情總能悄然觸動人心，那個圓圓的超大月亮，一番拯救兔子的愛情對話，瀰漫著一種魔幻主義的色彩，使影片中的愛情獨具幾分別樣的味道。「要嘛你掐死我，要嘛你娶我」，或許不失為是姜文對於愛情的一種思索。而武六小姐為了救出心上人馬走日毅然出手，卻只是因為「我就想幫他，我看不得他受委屈」，如此純粹而勇敢，一如《讓子彈飛》等姜氏影片中的味道。只可惜馬走日卻最終為了保住武六而死去，這一點不免令人唏噓。


       如今，《一步之遙》正在華麗上映，導演姜文終於回來了！不管是爆笑荒誕的黑色幽默，還是魔幻氣質的愛情層面，又或是難得一見的舊上海歌舞，都做到了極致。不管你更喜歡哪一種類型片，都可以從中找到自己的心動點。但歸根結底，姜文最得意的還是在荒誕中喊出了別人不敢呼喊的東西。他一直就是這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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