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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鼓手--Whiplash

爆裂鼓手/鼓动真我(港)/进击的鼓手(台)

8.5 / 987,555人    107分鐘

導演: 達米恩查澤雷
編劇: 達米恩查澤雷
演員: 麥爾斯泰勒 梅莉莎班諾伊 JK 西蒙斯 保羅萊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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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大叔

2015-01-08 23:54:22

進入終極殿堂的獻祭攻略


   
    「玉不琢不成器,不瘋魔不成活」這是《爆裂鼓手》給人最為直觀的第一感覺,前者帶有顯而易見的勵志成份,而後者代表的是電影黑色的一部份,要是只是嚴師出高徒的音樂勵志片,那該片肯定就無趣多了,幸虧電影中的師與徒都不是那種精神正常的手藝人,他們是精神偏執的野心家、為達目標死生度外的藝術瘋子,而這對野心家身上黑暗、陰沉的入魔之態在恰當的電影技巧表現之下,做到了像電影中的爵士樂一樣讓人著迷。

    反社會人格也好,受虐狂也罷,師徒之間的關係在正常人眼裡是扭曲的,但是在我眼裡,弗萊徹和安德魯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有那麼「師生」,弗萊徹點化安德魯之後,兩個人對藝術追求潛在的心理高度已趨接近,所以很多時候我寧願一廂情願的把他們當成是對手,這對鋒芒畢露的高手在導演的創作理念之中應該存在著一種認同,說是惺惺相惜那就過了,只能說是人以類聚吧,他們身上都有極為接近的極致藝術野心,和為達目標願意粉身碎骨的偏執勁,所以在師德指控之時,安德魯才會顯得那麼猶豫,但老套的電影或許會選擇互相的原諒,然後用普世的溫和降解電影的「毒性」,最終燉成一鍋廉價的雞湯,而《爆裂鼓手》鼓舞人心的選擇了更劇烈的互虐,在發酵的劇毒中醞釀出了更美艷無暇的藝術昇華。

    說弗萊徹是良師簡直就是扯淡,他的在學校中偏執極端的教育方式容易讓人把他理解為一心為琢玉的究極嚴師,電影中的他猶如《全金屬外殼》中的變態教官,在追求極致藝術中墮入了黑暗的一派,用虐人、虐心的方式施教於人,中段之前可供討論的或許還只是他教育方式是否妥當的問題,所以後半段弗萊徹離開學校以後與安德魯的長談讓人習慣性的放下戒備,準備迎接一個主流認可的勵志良師,而在電影開始流露出下坡趨勢的時候,弗萊徹反戈一擊,鼓舞人心的選擇了復仇,這個本有扁平化危險的角色再次被黑色充斥立體了起來,他不僅僅是我們看到的嚴師,他還是一個陰暗的入魔者,一個偏執的天才藝術家,無關善惡,只和藝術有關。
  
    安德魯在弗萊徹極端的點化之下也達到了入魔的狀態,逼出了自己最大的潛能,而在這樣的道路上,他也像弗萊徹一樣朝混蛋的方向越走越遠,在家庭飯桌上的表現且只是藝術新人的一種自命不凡而已,而到了後來為了練鼓和女友分手,他已經徹底入魔,而正是在這樣極端的要求自身,安德魯的藝術潛能方才得以徹底的激發,他身上和弗萊徹相似的藝術野心和不惜代價的勁頭最終在弗萊徹點化下爆發,安德魯獻祭上了自己靈魂,讓手下的鼓填飽了鼓手的血,換取了極致的藝術追求。影片開始之處,安德魯與弗萊徹的關係還停留在師生不對等的層面,而點化之後逐漸入魔的安德魯,對藝術的狂熱程度已經不遜於弗萊徹,兩人情緒上的拉鋸也愈發激烈,到了最後竟然形成了共振,迸發出了巨大的音樂魔力。
   
     世上追求極致藝術的人有很多,可是只有那些經受住極端淬鍊、自我犧牲的少數人才能最終進入終極的殿堂,這些人在一次一次試探性的突破中向藝術之神獻祭上了自己的靈魂,這駭人的獻祭程度不可以用勵志來定義,這是苦行僧的獻祭,是宿命。這樣入魔式的突破之路一般人難以承受,甚至沒有辦法消化,弗萊徹的部份想法我是認同的,太多的溫吞造就了太多的庸人,所以大多數平凡如你我的人,只能成為旁觀的看客,感嘆於其道之艱險,其犧牲之駭人。

     當然它終究只是電影,一個琢玉成器、入魔飛昇的故事,它的一切「爆裂」和「燃燒」都是另闢蹊徑的故事內容和恰當電影技巧共同發力的結果,爵士樂節奏複雜、變幻無窮,音色上本身便富有戲劇性,而電影的剪輯也伴隨著這種變化與複雜緊扣節奏,起伏加速,和音樂本身已成一體,這種影像與音樂同步起伏的共鳴讓電影略有MV氣質,賞心悅目,此外電影大量特寫將人的情緒內容放大,使得電影很大一部份需要靠人物表演來撐起,幸虧兩位主角的表演都是奧斯卡級別的,幾段精彩的鬥法精彩到讓人喘不過氣來,劇情本身也像這特寫一樣刨除或者虛化了大量主枝外本應該出現的內容,直奔音樂而去,非常有效率,單對於所表現的主題而言,已基本上沒有什麼可挑剔了。

     電影很多現場演出的段落刻意模糊掉了觀眾的存在,也很少給予表演大眾的掌聲,幾乎看不到太多受大眾認可的甜頭,這點處理得獨具匠心,對於這樣兩個高手狂熱的境界而言,他們的藝術之路本來就不打算去迎合主流,所以這些來自主流大眾的認可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而對於導演來說,這些俗世的主流認可或許會讓人誤解電影的基調,這本就不應該是一個成功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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