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虛度

畢業之後，會去向何方，會如何謀生，會成為怎樣的人。如果半年前有人向我提出這個問題，我一定會泛起苦笑，耶穌說不要憂慮，不種不收的照樣養活。到時候再說吧，我一定會這麼回答。之後我將投入另一個問題，心兒也不會給上述的問題留位置。

可是，世上總是少不了這個可是。半年的時間在一年前的我看來是無足輕重的，軌道既定，反覆操練，明天什麼也不會發生，直到離開這裡的那一天。

可是如今不同了。一個大都市總會帶來思想的漣漪，哪怕是在去徐家匯坐一個半小時地鐵的地方。

我的教室靠近大四，那裡真是殘垣斷壁，瓷磚崩裂著凸起，桌椅凌亂，雜物滿地。這裡鮮有問津。唯一一次遇見的熱鬧還是亞洲杯的國足首秀，電視機被擁抱著。

他們都去哪裡了。無需多言，實習考研。這種缺席讓我不寒而慄。

等我到了玉子的年紀，或許也是沒出息地窩居在家，吃飯睡覺看電影(我不愛看漫畫），等待所謂的機遇和時候吧。那麼多人選擇公務員與研究生，有多少人誠心實意，只是少年和中年的距離太近，總會給軟弱留下餘地。

我到場過一次書會，一個年輕的詩人，以中古語言學的名義，在翡翠島流浪。這該是青年了吧。

她說看到了花園裡的一段彩虹，於是朝它奔跑，跑著跑著，自己就知道永遠也到不了。

我也是語言專業的。回家不能止住，時間的陣痛，我靠近心的領域，隨列車遠去。倒數才有底氣，績點如飛鳥，挾著閃爍的星，已潛入霧中。

我還以為我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