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5.19

高三時候寫的作文（QAQ


聲音的味道



電影《她》的男主角西奧多的人物設定是個天生的孤獨者，朋友寥寥，總是逃避溝通，不願直面現實。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她＂，一個會自主學習和進步的人工智慧，一個電子聲音，能夠根據和用戶每天交流所習得的經驗逐漸成長為完美伴侶。於是她逐漸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意義。


她的確推開了他和世界溝通的門，他開始帶著她在週末和朋友外出野餐，有她存在的空氣變得明朗，甚至隱隱多了一絲香甜。問題在於，她不過是環抱四週、通過電路傳輸的虛擬信號，甚至沒有具象形象的依託。雖然他和外界建立了些許聯繫，卻始終還是座孤島。驚濤拍岸，同時帶上來的還有鮮的魚味和鹹的海味；和一個縹緲的基於電腦程式的聲音談天說地，這樣的甜蜜難道不是揮袖即去，又哪裡會有實在的親密。


之後，影片跟進了一段「她」尋找人類替身的情節。她找來志願者表演一出＂雙簧＂，就是希望擁有肉體的他和只有程序思想的她之間的關係能夠依附於物質之上，這樣他們之間的親密才能夠有質感、才顯得合情合理。這種質感恰是交往中的不可或缺。皮膚的溫度、指紋的粗糙、毛髮的細密、還有重量和形狀，有了這些肉體獨有的質地，像聲音、氣味這些更為抽象的知覺因素才得以存在並且具有真實可感的意義。


在宿舍合眼小憩時憑著腳步聲就能夠分辨又是誰進了門；和家裡人通電話聽到聲音，腦海中便可以清晰勾勒出他的樣貌。咕嚕咕嚕的吸管是甜的，老舊的鑰匙在鎖孔里銹澀地轉動會有絲涼涼的金屬味，鞋底和地面劇烈的摩擦總讓人想到跑道上陽光炙烤出的塑膠味。聲音正是依存著熟悉的質感才有了味道，生活里才充滿了希望和想像力。


能觸到質感的聲音就不僅只擁有味道，而能夠形成一種發自肺腑的對生活對生命的情感體驗。真可惜，西奧多他不懂，執拗地要求她保持原樣，這才導致了在她突兀離開之後，他與外界的聯繫又被倏然切斷。電子訊號消逝在空氣里，不留痕跡。


親愛的西奧多，如果你願意從生活的各個角落傾聽聲音而不是只傾慕於她，生活會是怎麼樣？

如果你從那些角落裡不僅聞到了苦澀和香甜，而且摸到了堅硬或柔軟，又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