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夜晚與冬眠

土耳其導演錫蘭的電影一共看過兩部半。從《三隻猴子》《安納托尼亞往事》到《冬眠》。或許我也會去看他的《小亞細亞往事》，但顯然不是現在。一位青年導演朋友向我推薦《冬眠》時，我沒保持足夠的警惕心了。我忘了他是伊朗導演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的忠實粉絲。有一年他跟隨導演張元去蒙古烏蘭巴托參加一個國際電影節時，他激動地抱著阿巴斯這位以悶片著稱的超級偶像痛哭流涕。顯然，錫蘭比起阿巴斯的悶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少有的幾部未能堅持看完的電影，其中就有錫蘭的《安納托尼亞往事》。我差點又要在錫蘭身上刷新紀錄了。這部長達三個多小時的《冬眠》，在這個冬天，我花了三個晚上，伴隨著錫蘭的鏡頭入眠，昏昏入睡，看幾十分鐘就敗給了睡眠。我差點就要放棄它了。直到作為退休演員、專欄作家、社會菁英的主人公艾登與年輕貌美的妻子的對話，才激醒過來。在艾登的身上，我羞愧地發現了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將來的自己。這些發人深省如哲學思維般的精彩對白、辯論，是這個冬天傷害我最深的東西。然而我要感謝錫蘭對我帶來的傷害。孤獨從來不是偶然現象，它由孤傲的菁英意識、優越的道德感、堅持不二的立場、卓絕於世的才華和冷酷自私的內心締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