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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斯的秘密--The Secret of Kells

凯尔经的秘密/凯尔斯的秘密/凯尔斯修道院的秘密

7.5 / 38,825人    Argentina:75分鐘 | USA:75分鐘

導演: 湯姆摩爾 Nora Twomey
編劇: 湯姆摩爾 Fabrice Ziolkowski
演員: Evan McGuire Christen Mo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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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思淺

2015-02-10 21:08:24

關於牆、靈與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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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學無術,見識淺薄,僅僅是想在看完本片後把一些個人的感悟跟思考記錄下來,而且時常胡言亂語不知所云。」

「先說點題外話,我覺得把Illuminator翻譯成繪經師並不是非常準確,illuminator從最基礎的本意來說,是照明者,而綜合整個故事的發展來看,我更樂意把它翻譯成傳經使。傳經使的使命就是將歷史發生的一切以文字與圖畫的方式記錄下來,使歷史獲得傳誦並照亮通往未來的路。」

Part 1:「牆」。

人們生活的區域就是叢林裡被牆圍起來的一個圓,牆內還有一個高聳的塔,裡面住著身材偉岸的領導者Uncle Abbot。

作為前傳經使,Abbot知曉那被毀滅的曾經,面對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他唯一想到的防禦方式就是修建一幢城牆,為此,他放棄了自己傳經的使命,對城牆的修造日夜監工。Abbot無疑是偏執的,他認為只有修築城牆,才能保護自己珍愛的一切。

Abbot的言行,反映的是人們最基本與原始的一個應激反應——對於傷害、災難、失去等痛苦跟不幸的到來,人們普遍都會採取「躲進保護殼裡」的方式來逃避——就像是怕鬼的孩子在黑夜裡會把自己用被子裹起來一樣。但其實,這樣的保護殼是狹小、脆弱而且毫無用處的,因為無論你如何地隱藏自己,外部的危險仍在,並且可能不斷地積累。逃避所能帶來的無非僅是安慰、迷惑,乃至消極的累積跟不幸的爆發。

Abbot除了構造外部的牆之外,還在給Brendan以及他的子民們構建心裡的牆。他以一名熟諳歷史的長者身份,通過構造一個非常危險的外在世界的概念,以「這是對你好」作為最大的理由,對Brendan進行管教。相信很多人對此都會覺得非常的熟悉,因為,在我們的生活中,應該不止一次被以相同的方式對待吧?童年時代父母的諄諄囑咐,乃至成年後每當與他人分享一件突破常規的事情時,總有人會告訴我們:」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這充滿了危機,且絕不可能!「
我認為這是一個社會化與個體化的矛盾。社會化一般伴隨著極大的趨同傾向,因此,對於大部份已經被社會花完全的人來說,以自身的經歷(不論成敗)去量度他人,是一種慣性的思維模式。標新立異的行為與社會化所追求的穩定性是相悖的,所以在遇到這種衝擊時,大部份人都會企圖為他人築造一面牆,將標新立異者一點一點的禁錮在原地,抹殺掉所有的好奇與探索,使其歸於平庸,實現最大的社會化。這一慣性並沒有好壞,因為無論歸於平庸還是成就突破都在於自身的選擇——而在本故事中,Brendan就是在Aidan的引導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圍牆。

其實,Abbot他本人就是一幢高牆。他的外在及生活環境,都反應出了一個」權威「的形象——他是眾人中最為高大的,筆鋌而且線條俐落。他在牆內鑄造了一座高塔,並住在了塔的最高處,他的房間是昏暗的,只留下一扇窄窄的窗戶讓其觀察外面的世界,他的房間裡畫滿了城牆構建的資訊——他不容置疑、冥頑不靈,拒絕溝通。在戰火燒起時,他與他所構築的城牆一同倒下了,但儘管如此,他也努力地擋在自己的人民面前的。那個小女孩躲在倒下的Abbot後面祈求保護的場景,也印證了他這個守護者的形象,展現了一個需要被成全的英雄主義。

在通篇故事中,被Abbot物化的保護方式(牆)以及其他傳經使對於保護的另一番思考是一個非常強力的衝突。以Aidan作為代表的傳經使們認為,對於自己所珍愛的一切的最好的保存的方法,是將他們記錄下來,不論興亡,不論生死,不論美醜,他們相信,讓人們記住從前發生過的一切,才是對逝者與過去最好的祭奠,才能讓黑暗終結在光明之中。

「題外話:牆,在我看來,有著防禦、隔絕以及封閉的象徵意義,它展現的,是人們對外在傷害的一種被動的防衛。這讓我想起了王爾德筆下的快樂王子。當他還活在城牆內時,他如光之子一般燦爛、無憂,而當他的視線觸及了城牆之外時,他那快樂的心卻被憂傷與愁緒所佔據。面對外部世界的衝擊,王子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衝擊的源頭——那些不幸的人們,最終,他以自己的黯淡成就了別人的快樂,將所有衝擊化解。我想,他最後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快樂王子了吧,因為他的快樂並非源自於自己無知。」

Part 2:形與靈。

在Brendan被囚於塔內時,Aisling將Pangur變成了靈,讓Pangure潛入了Abbot的房間拿到了鑰匙。在本片中,Aisling是精靈,可謂是非常彪悍的存在,她能御風而行,控制狼群,守護的森林,但是卻無法攀登上Abbot的塔尖,而唯有靈態的Pangur俱有瓦解牆的最高點的能力。

我承認我個人有些虛無主義,偶爾會想,也許萬物在還未是我們熟知的萬物時,會俱有另外一番含義,但是卻在被我們定性的時候,發生了扭曲,成為了我們現在的認知。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物化的世界,也許只是我們自己製造的一個假像,而真相往往是另外一番光景。

記得當年讀到過一個日本教授終其一生都想要證明我們在室內看到的椅子其實並不真實存在這個論點(不知真假),當時我只當作笑談,而如今,我卻對他有點崇敬,因為他對事物的看法已經沾染上了哲學與宗教的色彩了。

基督教是反對偶像崇拜的,他們認為主是不俱有形象卻又無處不在的;而佛教預言,在未來,彌勒將會降臨凡世開壇講經,將所有現世的認知一一擊破,然後將舊世界瓦解,使萬物歸真——兩個不同的宗教,卻都有著同樣的教義,認為最高的力量是不俱有形態的。這個道理其實可以相當的生活化,就像再硬的鋼鐵和鑽石,人們總能通過各種方法去摧毀,而面對無形的風和水,卻是毫無辦法——不俱有形,則不具備被扭曲摧毀的前提,自然也就是無敵的了。

Part 3:終結與無限

記得在尋找Eye of Collum-Cille(水晶)的時候,連充滿智慧的Aidan都認為水晶已經破碎了,不可能存在,而Brendan卻深入了黑暗並成功取回了水晶。在回歸光明的過程中,Brendan通過水晶看到了巨蛇在吞食自己的身體,這一景像最後融入了Brendan的瞳孔中。

咬尾蛇的形象多見於鍊金術中,意味著自我的吞噬、無限及永恆。

記得在Brendan取回水晶找到Aidan時,Aidan非常吃驚,因為他認為「眼」早就被毀了。而Brendan則說:「There is more than one story about the eye..」 觀世界的眼不知一個,看待同一事物的角度也會不同。前人的記載,在後人的眼中自有另一番的見解。因此,已然逝去的過去會被不斷地刷新。而且,歷史總是以一個終結與一個開始的銜接作為發展推進的方式,從消亡到新生的間隔或許還不到0.001秒。它就像是一個無盡的圓,因為輪迴不斷,所以不息。前人的自我犧牲,成就了歷史的無限,而後人對前人的記載與傳頌,讓他們成為了永恆。

所以,如果說Song of the Sea反映的是Tomm Moore對於逝者與生者關係的思考,那麽The Secret of Kells我認為反映的是他對歷史與過去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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