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轉載、翻譯】莊豐解讀《一步之遙》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這是本人看過最為精彩的解讀，特此轉載，鼎力推薦！！！


   前言
   《一步之遙》上映後，絕大多數人的感受都是「看不懂」，甚至有很多人認為姜文拍了一部「爛片」。也有人認為姜文借電影暗諷中國現實，在網路上有不少解讀，角度多樣，所謂一千個人的心中有一千個哈姆萊特。
   
   要說對這部電影最權威的解讀者，一定是姜文自己。雖然面對一片「差評」，但姜文卻始終自信滿滿，甚至認為這是目前他的作品中最為得意的一部。這說明或許不是電影本身差勁，而是因為人們沒有理解姜文要表達的思想。姜文既然在之前數部影片中都體現出對現實的嘲諷和批判，那麼此番在《一步之遙》上如此大張旗鼓，其深度和力度一定不亞於之前的作品。只是由于思想體驗上的差異，姜文的這種深度已經遠遠超越大多數觀眾所能探知的程度。正如絕大多數人對畢卡索和梵谷的畫的評價都是「太抽象」或「看不懂」，甚至認為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正是藝術家和普通民眾的視覺差異所在，也是大師和凡夫的境界差異所在。

   
   姜文近期在柏林接受了德國之聲的採訪。他的回答充分透露了《一步之遙》要表達的深意。在回應記者這部影片是否在惡搞中國時，他說：「中國現代的社會不需要被惡搞，中國本身就是最大的惡搞」，恰恰證明其就是在暗喻中國現實。這部電影的的確確是超越《讓子彈飛》的，以下是筆者角度的解讀。當然，還是建議讀者抱著參考和借鑑批評的態度閱讀，千萬莫要迷信這份解讀就是權威。每一個人在學習別人的時候都應該有自己獨立的判斷，這才是永遠都不讓自己迷失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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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有人認為《一步之遙》同《讓子彈飛》一樣暗喻民主自由，也有人認為姜文在直接諷刺當今的中國上層政治。從姜文的個性和一個電影藝術家的角度看，姜文更傾向於諷刺和批判社會現實，這個「社會現實」其中自然涉及到政治、民主自由等元素，因為這是當下充斥中國社會的各種話題的焦點，是一個時代在產生巨變前必然出現的現象。《一步之遙》這部電影初看會會給人這樣一種感覺——主題脈絡凌亂、畫面華麗誇張、情節拼湊生硬、對白冗長空洞。這是絕大多數人感到「雲裡霧裡」甚至「昏昏欲睡」的原因。的確，要通過藝術的形式把現實以非常隱晦的方式表達出來，是非常高難度的一件事情。正如姜文在接受採訪時說：「拍一部大家都能看懂的片子我覺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甚至是相對容易的，但是要拍一部反應內心真實的（就困難了）。」
   
   這說明姜文是想通過電影表達「內心真實」的。在中國的審查制度下，想表達「真實」絕對是一個電影人自尋死路的捷徑。有無數在國際上獲獎的電影都無法在中國公映，甚至有不少優秀的導演被禁拍。這導致了中國電影藝術的全面倒退，市場在這種導向下被大量庸俗化、娛樂化、看得懂的影視劇所充斥。作為一個有思想個性的導演，姜文若想要自己的作品能在大陸上映，那麼就需要做到讓電影即能表達思想、同時又不會被審查制度抓到把柄。這類似於我們常說的「高級黑」，表面所表現的和實質想傳達的可能相差十萬八千里。鑒於《鬼子來了》和《讓子彈飛》的前科，廣電總局對姜文的新作必然是高度警惕，所以出現了首映禮被突然取消、影片被剪38處之多、台詞被迫修改等令人匪夷所思的現象。在這些腦筋僵化、自我閹割並專職閹割別人思想的官老爺們的審查下，《一步之遙》最終還是成功上映了。雖然被剪得有點支離破碎，但仍然不影響主體思想的表達。這就是姜文的成功，也是給廣電總局一記響亮的耳光。因為這證明審查者們同絕大多數人一樣「沒看懂」，他們剪掉的只是那些淺顯易見的表達，而對整個故事的寓意毫無感知。這些殭屍們若有幸看到此文，必定大呼上當，醒悟過來自己雖煞費苦心，結果還是被姜文給當豬頭耍了。因為，這部影片想表現的，正是對中國政治扼殺真相、閹割思想的愚蠢行徑的無情嘲諷和批判。
   
   進入正題，要看懂《一步之遙》的整體表達思想，首先需要對影片中的各個角色進行「符號化」，即不同角色是代表某種社會元素、或某個社會群體。這個就如十大禁片之一《索多瑪的120天》中所表現的，大總統、大法官、公爵和大主教四人分別像徵政府、司法、貴族、宗教四種統治勢力。對於中國目前這樣一個載人人類史冊的荒誕社會，姜文所採用的也是類似的手法。以下是《一步之遙》中關鍵角色的符號象徵：
   
    馬走日——良知；
    項飛田——法律；
    完顏英——民主；
    賽二爺——和平；
    武六——真相；
    武七——金錢；
    覃老師——教育；
    武大帥——權力；
    小老婆——利益；
    王天王——媒體；
    老大爺——人民；
    鉤姐——知識分子；
    鍾三兒——革命；
    老佛爺——末代王朝；
    上官青盧、白狐福斯特——歐洲/英國的君主立憲制度、美國的現代民主制度；
    鴕鳥毛——屁民的血汗。
    愛唱老生京腔的小老婆——中國人。
   
   還有一些元素是在對白中被提到，或以動物、器物、動作的形式來表達含義的：
    New money、Old money——土豪暴發戶、傳統貴族；
    葛施里妮小姐——尊貴/高貴；
    觀眾——看客；
    王婆——中國傳統；
    鍋氣——骨氣；
    猴子——原始/退化；
    馬——畜生；
    兔子——溫順/乖順；
    耳朵——聽話；
    藥——麻木/冷漠（同魯迅的《藥》）；
    胖黑丫頭——厚、黑、陰；
    獨眼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喇叭——宣傳喉舌；
    攝影機——記錄/記載；
    鉸辮子——改革/改良；
    選美大賽——競選/普選；
    直播——執政；
    母愛——普世價值；
    織毛衣——維持生計；
    彎腰摸地——接地氣；
    那天晚上下著大雪——末代王朝的黑暗和民怨紛飛；
    穿婚禮服的「新人」——社會未來的希望；
    風車——真相/真理的堡壘。
   
   那麼這些像徵符號是不是就是電影真正想表達的呢？我們要看各個符號是否在整個劇情中始終能保持邏輯暢通，而且各個符號之間的含義要能緊密對接，不能出現情理上的矛盾，否則就是牽強附會。更重要的是，這些符號貫穿起來的整體，的的確確能反映出一種非常深邃的思想。而這種思想，要符合姜文所追求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即對當下中國社會現實的嘲諷和批判。那麼如何判斷是否真正符合呢？有一個簡單的標準，就要看這些解讀是否與姜文接受採訪時所表達的立場相吻合。
   
   這類以隱喻表達現實的作品通常在展現手法上非常講究，其深刻的思想所在，往往在於一些不易被人注意的細節上。所以，本文將以儘可能細緻的方式來解讀其中的思想。另外，這部電影充斥大量「冗長囉嗦」的台詞對白，實際上恰恰是隱藏思想最深刻的地方。看完此文後再重看這部電影，就會知道姜文對這些對白都是極為精心設計的。以下的解讀方式分為兩大部份，第一就是用劇情明確各個「符號」的定位，第二就是用這些符合反過來再解讀各個劇情細節。如果前後情理嚴絲合縫，那麼這就是一個閉環邏輯。對於這樣一部經典的作品，是絕對值得去精細解讀的，也值得讀者耐心體味。
   
   【第一部份】角色符號解讀：
   
   馬走日——良知。馬走日為了求生四處躲藏奔波，但卻見不得王天王在舞台上侮辱完顏，在勸說失敗的情況下，憤然上台踢倒王天王，結果終於被抓捕歸案。這說明馬走日即便以犧牲生命為代價，也無法抗拒內心的良知。即便按照對方要求演戲就可以獲得活下去的機會，但馬走日在舞台上還是做不到對抗自己的良知。此外，姜文在接受採訪時闡述了影片主角馬走日最吸引他的地方：「馬走日以為自己可以做沒有底線的事，他沒想到自己其實受不了的。他說自己綁架了武六，而不是武六綁架他，他還是一個羞於得到過份好處的人，他自己以為自己是個混混，騙子，但其實他是個有尊嚴的人」。這說明姜文要在馬走日這個角色上展現的，就是「良知」。
   
   項飛田——法律。項飛田在影片中是以「警官」的身份出現，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身份符號。項飛田的整體特徵是：不守信用、忘恩負義、滿口謊言、陰險狠毒。他始終與金錢（武七）媾和設計陷害馬走日（良知），同時也畏懼權力（武大帥），害怕真相（武六）揭露他的醜事。項飛田展現出一個專制制度下，能夠在仕途上平步青雲的官員的典型特徵，也展現出專制下的法律如何顛倒是非、製造冤假錯案的常見手法。項飛田被帶上馬嚼子，被認為「不配做人」，展現出他畜生的本質，也就是缺乏人性。項飛田一直在打著「維護法律尊嚴」的旗號試圖殺死良知，非常符合中國社會現實的「法律」所作所為。
   
   完顏——民主。從「競選」和「總統」這兩個顯性元素上就可以體現出民主的含義。「總統」用在政治競選上，而選美大賽通常用「冠軍」或「花魁」來稱呼，姜文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之所以給完顏冠以「總統」，必然是因為這個頭銜藏有姜文想表達的含義。另外，完顏將自己的一切無償捐給世界，出去獻身愉悅他人卻毫不索取，而且從來「不挑肥揀瘦」，這是很典型的民主的「普世」特徵。民主讓不同階層感受到幸（性）福，是由知識分子（鉤姐）引領帶路、由良知承載前行，符合「民主」運行的現實邏輯。
   
   賽二爺——和平。電影中有兩處表現賽二爺，一是給完顏加冕，二是馬走日在最後自我演說時提到她。賽二爺的原型是賽金花，是民國時期一位知名的妓女，喜歡穿男裝。因其憑藉與聯軍總司令瓦德西的親密關係，勸說瓦德西少侵擾百姓，辛丑和議之成，也多得益於她，因此京城人對她多有感激，稱之為「議和人臣賽二爺」。故此賽二爺有「和平」的象徵，她像天使一樣身著潔白無瑕的服裝款款而來，顯得尊貴而神聖。從現實看，能為民主加冕的，其身份尊貴程度必須不亞於民主，而且要能被世界普遍認可接納，這個非「和平」莫屬。
   
   武六——真相。武六的身份是一位攝影家，她在整部影片中都一直用攝影機、照相機不停地記錄著隨時隨地發生的一切，這些記錄是歷史、是事實、是真相。真相的特徵就是與謊言對立，當馬走日對武六說謊的時候，武六踢斷了馬走日的腿。馬走日的獨白「武六就是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吹牛撒謊」，說的就是真相的本性。從現實角度看，一個弱女子抬腳就能把一個壯男的雙腿踢斷，未免過於荒謬離譜。但姜文就是想借用這種誇張的手法來表達：若良知在真相面前撒謊，那麼良知就會倒下！武六愛上馬走日，並奮不顧身相救，代表只有良知才能得到真相，也只有真相才能拯救良知。中國社會的良知喪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真相被掩蓋和抹殺。馬走日在遇到麻煩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找武六幫忙，就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是他殺死完顏，而只有「真相」才可能救他。

   武七——金錢。武七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與 Old money和 New money相關的角色，毫無疑問是代表金錢。金錢為了得到幫助可以給良知下跪，但在被良知相救後很快忘恩負義。他對權力（武大帥）說「馬走日殺沒殺人這事兒很重要嗎？」，證明金錢在權力面前要犧牲良知。他「就一個擔心，我姐」，說明金錢也懼怕真相。但權力告訴金錢「老七，做大事，不要顧慮女人」，說明權力為了金錢而不顧及真相。此外，在覃老師罵武大帥「你就是我兒子」而武大帥轉頭說武七「那他是你孫子」後，武七的回應居然是「我是什麼重要嗎」，說明金錢不在乎是怎麼來的。在武大帥與小老婆的婚禮舞會上，武七為武大帥唱歌卯足了勁鼓掌喝彩，他的陪伴對象也不停地切換，開始摟著和他一樣身份的男生，一會與新媽媽（大帥的新小老婆）跳舞，過一會又把頭埋在覃老師的胸前，最後又重新抱著新媽媽不放了。這說明了「金錢」的本質，它不在於怎麼來，它依附權力，並不停地遊走在不同對象之間，但最終目的是利益（大帥的新小老婆）。
   
   覃老師——教育。從覃老師、覃先生、覃校長這些身份上就可以斷定她代表教育。從她嘴裡不斷地蹦出各式不同的語言來看，也是代表教育的。這個教育當然是專制體制下的教育，充當「筆桿子」的角色傳播謊言和洗腦。這個在她與武六的對白上體現得尤為典型。「筆桿子」在劇中很有地位，在餐桌上坐在權力（武大帥）旁邊強勢獨斷說一不二，飯前是否要唱軍歌也是要聽她下命令，甚至權力都要看她的臉色。她開著裝有很多大喇叭的車追殺馬走日和武六，代表教育通過宣傳喉舌扼殺良知和真相。權力感嘆「俺們武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說的是筆桿子殺人的兇狠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槍桿子的（教育不僅是殺人，而是殺人誅心）。
   
   武大帥——權力。這個身份顯而易見。這種權力代表的是專制權力，因為它可以隨意生殺予奪（比如差點殺了法律）、操縱媒體（讓上海報紙統一闢謠）、出爾反爾（答應放了良知，但一回頭又對真相反悔）；他聽從金錢（武七）的誘導陷害良知且不顧真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娶小老婆，就是代表權力不斷地攝取利益。他娶的新小老婆相貌醜陋，但他還是可以親她，因為她是利益，不在乎她是否醜陋。而武大帥本身是個沒有主見的人，一會聽覃老師的，一會聽女兒的，一會聽兒子的，說明權力被操縱。雖然他對真相有所忌憚，但最終還是選擇和教育一起消滅良知和真相。
   
   小老婆——利益。首先，這個身份可以從金錢（武七）遊說權力（武大帥）的對白中看出來，即為了利益不顧真相去設計殺死良知。其次，武六和武大帥的對話中也可以看出來小老婆所代表的符號含義，比如武大帥說：「小老婆你不娶來，別人就娶走了」，「為了你們，娶多少小老婆，俺都不後悔。」如果把「小老婆」三個字換成「利益」，就能體現出之間的關聯。如果看整段對白，更能有這種體會。另外觀察新小老婆所出現的幾個鏡頭，比如和武大帥（權力）聯姻、和武七（金錢）擁抱在一起，還有就是各個小老婆（利益）圍坐在權力身邊一起用餐，以及婚宴上手拉手跳舞（利益和利益聯手），都能說明小老婆代表的是「利益」。而對於權力來說，對利益（小老婆）的獲取慾望是永無止境的即「娶多少小老婆，俺都不後悔。」
   
   王天王——媒體。再準確點，王天王代表的就是CCTV。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日復一日地抹黑民主和良知。他用藝術的形式在全國各地宣揚暴力（刀劈完顏）謊言（民主是被良知殺死的）。被媒體洗腦和蠱惑的觀眾（看客）習慣這樣的藝術，希望更暴力（用更大的刀來劈完顏）才覺得過癮。當王天王問他們「砍完怎麼辦」時，他們一致高呼「繼續！繼續！」，聽到王天王說「今天只殺不用，明天只用不殺，後天又用又殺」更是熱烈歡呼。這些觀眾充分展現了當下中國的大眾審美價值取向，這很大程度上是由充滿意識形態洗腦的媒體/藝術/影視的誤導所致。在拍攝《槍斃馬走日》劇場，當馬走日（良知）走出服裝間/化妝間時，已經被王天王（媒體）給打扮成「喪心病狂的阿無卵」的形象。這可以說是CCTV的拿手好戲。
   
   老大爺——人民。老大爺一生「閱盡了人間春色，喪失了生活信心」，但完顏（民主）一來就「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這說明中國人民見證了各種時代和社會制度，已經對未來喪失信心，但今天終於燃起了希望。民主也對人民說「這就是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要點著您心裡頭的火焰」。老大爺終身未娶，卻願意把最珍貴的東西（媽媽留給下的戒指）留給民主，可見人民是如何苦苦追求民主。可是，民主沒有選擇留下，她走了，只告訴人民「咱們來日方長」。望著民主遠去，人民心碎跪地，眼中滿含期盼的淚水——「我一定硬硬朗朗地等你！你一定要回來呀！…」
   
   鉤姐——知識分子；鉤姐是「復旦外文系學士」，這是知識分子的身份象徵。鉤姐開始出現時，帶著一副學術氣質的眼鏡，做著媽媽桑的工作，還時刻不忘織毛衣，象徵知識分子為了維持生計而奔忙。鉤姐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家境殷實，因為鉤姐做了妓女（賣身）。鉤姐身上體現出知識分子典型的特徵：她和良知（馬走日）在一起，就到處推廣民主並負責指引方向帶路，但在法律（項飛田）面前，她立刻表現出虛偽的一面，聲稱自己只有「二十二」，並毫不猶豫選擇出賣良知和民主，主動說良知是「圖財，而且害命」。她一直用嫵媚的動作勾引法律，並把她聽到的槍聲說成是「暖瓶掉下來」，並親自和法律炮製謊言構陷良知和民主。暖壺的外形象一隻帶上保險套的陽具，影片中有個鏡頭特寫就是鉤姐伸出一隻手扶住暖瓶，一看便是非常強烈的性暗示。法律心領神會，二人便跑到隔壁開始上陣操練。項飛田沒堅持兩下，暖瓶就砰地一聲倒地碎掉，並騰起一陣白煙，鉤姐大叫「項飛田，這不算完！！！…」很明顯，並不是法律強暴了知識分子，而是知識分子慾求不滿。鉤姐，實為「勾結」之意。
   
   鍾三兒——革命。鍾三兒就是（孫）中山，是革命的代表。這裡需要先了解一個歷史人物，名叫劉學詢，是孫中山革命的重要資助人，孫中山稱其為「為共和革命而犧牲第一人」。可以說沒有劉學詢就沒有孫中山的革命，也有很多歷史學者認為孫中山竊取了民主革命的成果。另外，據說原台詞是「朱三兒」後來改為鍾三兒。若此，「朱三兒」更是革命的代表，因為代表「朱毛」，毛澤東在家排行老三，人稱「三伢子」。孫中山的革命中多少還有民主成份，而「朱三兒」則是純粹為了革命而革命。這個身份可以從馬走日、完顏、鉤姐在去往鍾三兒家路上的對白透露出來。民主說「下一站」，知識分子說「Joseph家」，良知說「鉤姐（知識分子），我記得是個劉先生啊」，知識分子答曰「當初就是劉先生拍來的，當作一個大禮送給了Joseph」,良知驚訝道：「啊？！把咱們民主當大禮送出去？」…良知在門外苦苦等待不見民主出來，問知識分子才知道原來Joseph就是鍾三兒（革命），是良知最討厭的對象。良知非常生氣：「鉤姐（知識分子），這你就不對了，你應該告訴我，我就不會把車開到這兒來」，說明知識分子誤導了良知，讓革命佔有了民主。良知於是憤然上樓廢掉了革命。從現實講，中國長久以來都是期望通過革命的方式來實現民主，也一直被知識分子所誤導，可歷史反覆證明這是個錯誤。故此真正的良知最厭惡的就是「革命」。
   
   老佛爺——末代王朝。「那天晚上下著大雪」表示深冬的黑暗，民冤紛飛，是典型的王朝末象。老佛爺讓良知（馬走日）想辦法挽救殘局，良知告訴她「人頭留著，辮子鉸了」，就是告訴末代王朝要主動改革。良知繼續說「這不就是為了警示世界，讓他們知道咱們有一個往前走的心吶」。末代王朝採納了良知的建議，同意改革。可惜馬走日喝了兩罈子酒，等醒過來，大清亡國了。良知每每提及此事，便憂傷自責不已，雖然他想拯救王朝，可惜良知被麻醉（喝酒），錯失主動改革的機會，結果導致「末代王朝」垮臺。
   
   上官青盧、白狐福斯特——歐洲/英國的君主立憲制度、美國的現代民主制度。舞台表演是展現出這兩種社會文明的形式。青盧和白狐福斯特雖然才華橫溢，但結果還是在主辦方的安排下敗給一個只會劈腿賣身的妓女，這是因為良知（馬走日）和法律（項飛田）被金錢收買（武七）。這也像徵看起來的公開公平的競選，表面上是人們（觀眾）自己選擇的結果，但實際上還是被金錢操縱了。對照中國政治，可以映射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的黑箱操作。歐美製度的敗北，間接導致了民主淪落民間、被革命佔有、最後在良知眼前帶著失望而死去。
   
   鴕鳥毛——屁民的血汗。所謂「鴕鳥心態」，就是鴕鳥在遇到危險時把頭埋進沙中，比喻不敢面對現實但還是無法逃脫被侵害或被獵殺的命運的人們。中國的絕大多數人都可以歸為「鴕鳥」，他們辛勤勞作的血汗結晶被無償剝奪，構成了中國表面上看起來的繁華絢麗。他們知道自己遭受剝削和不公，但他們還是選擇默默地承受，甚至把頭埋起來自我迴避現實。所以，良知專門用了一段獨白解說「一隻鴕鳥，只有胳肢體窩底下的那幾根兒毛才配上台，這滿世界的白羽，得多少只鴕鳥哇」。
   
   愛唱老生京腔的小老婆——中國人。京劇中的老生的特點是：正直、敦厚、迂腐，喜歡含而不露、卻又要耍一下小聰明。這是典型的中國人的特徵。此人在影片中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說「老狗和小狗咬起來了」，即罵武大帥（權力）和武七（金錢）都是狗，但一回頭又坐在武大帥（權力）身邊吃飯，看到武七（金錢）受罰，又哭哭啼啼怕失去武七（金錢）。在具體台詞對白中可以更具體地反映出來，把「中國人」的人性弱點都展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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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份】劇情及對白解讀
   如果帶著角色符號去重新審視劇情，就會發現與最初的體驗截然不同。電影中的對白、獨白都是被精心設計和安排的，只有帶著符號的眼光去體味，才能感知到它們想表達的深刻寓意。以下就對一些關鍵場景和台詞進行解讀：
   
   1、 「To be or not to be. 這麼著還是那麼著？」電影用這樣一句話來開頭，說明這是電影的主題所在。從馬走日的身份符號來看，這句話就是良知在徘徊「應該這麼著還是應該那麼著」，良知說這是「大傢伙兒的問題」。馬走日認為「您像我這麼個好人，可以這麼著，也可以那麼著。這To be or not to be,什麼時候又變成了我自個兒的問題了呢？」說的是：現在中國的問題，已經不是大傢伙該如何選擇的問題，而是良知本身該如何選擇的問題——在To be 和 Not to be之間，僅有一步之遙。

 2、 武七少爺的獨白。電影開頭用了很長時間讓武七少爺慷慨陳詞，講了一個關於他追求一位義大利美女失敗的經歷。義大利的葛施里妮小姐所代表的含義不容易準確解讀，但大致特徵是一位「高、大、上」的歐洲貴族，對金錢（武七）根本不屑一顧，這證明葛施里妮小姐非常尊貴，根本是用金錢可以買得到的。而所有「文人雅士」一致建議武七找馬走日（良知）幫忙，因為只有良知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尊貴/高貴。葛施里妮小姐也可能代表歐洲古典文明（以義大利文藝復興為代表），這也能體現出尊貴/高貴。王婆代表的是中國傳統，從「最有名的刀魚面」就能體現出老字號的含義。葛施里妮小姐雖然不把武七放在眼裡，但一下飛機便要吃「王婆刀魚面」，說明歐洲的優秀文明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可和尊重。權力派生出的金錢暴發戶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真正的尊貴/高貴，這正是中國當下的寫照——有無數的有錢人，卻沒有一人可稱為貴族。他們認為有錢就能給別人「面」，清空街道包下餐廳把人趕跑就是自己有「面」，沒想到尊貴/高貴根本就不接受他的「面」，認為其不過是「小哧嘍」而已。第二天，武七衝上飛機把王婆（中國傳統文化）帶到葛施里妮小姐面前。葛小姐對王婆「嘖嘖」親吻兩下，端起面問武七「鍋氣呢？」，金錢「根本不懂她說什麼」。「鍋氣」是「骨氣」的諧音，代表中國傳統文明的原生本質，金錢以為自己花錢就可以買來，而實際證明他完全不理解傳統文明的內涵。這個反映出當下中國在金錢主導下的所謂「傳統文化傳承」，如修建古式建築、建寺廟大佛、穿漢式服裝、搞皇帝祭天，其實都是表「面」而已，根本就沒有傳統文化靈魂精髓（骨氣）。這就是王婆嘲笑武七的原因。尊貴/高貴告訴金錢：「廚房（文化發源地）到餐桌（文化享受消費）正好五米（五千年），在這五米裡頭才有鍋氣！」說的是中國傳統文化精髓在前五千年中，而在當下已經完全消失了，當下的中國社會文化看似有「面」，但毫無骨氣。（插評：關於共產黨如何瘋狂毀滅中國傳統文化，不需要多講。作為一個有思想有歷史感的導演，姜文內心一定壓抑著強烈的情緒，每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都壓抑著這樣的情緒。）臨別之際，葛施里妮小姐告訴武七「你是中國人，而且是大帥的兒子，居然不知道什麼是鍋氣。永別了，你是一個New money」。這句話也能反映出「你作為一個中國人，而且作為社會上層，居然不知何為「骨氣」。你不過是個土鱉暴發戶而已。」她飛去了東京，是因為日本才能找到真正的中國傳統文明。
   
   3、 武七：「事後，我尋遍了文人雅士」如何把面子找回來，「所有人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就是來找你」。這說明文人雅士一致認為只有良知才是找回中國失去的文明的唯一途徑。馬走日問武七「怎麼個幫法」，武七耳語，而馬走日一口拒絕道：「不成，這我不答應，王婆不該死」，說明金錢想通過徹底剷除傳統文化來找回顏面，但是良知是不能接受的。武七道：「你說！你你你…自己說，多少錢，你能說一個行！」這說明，金錢簡單而愚蠢地認為，金錢可以收買良知。
   
   4、 馬走日：「你親姐武六的親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把我這唯一的老師當成了我的親媽，我把自己當成她的親兒子。可是你不尊重我，你求我辦事，你連個您字兒都不說！」用符號來解讀這段對白就是「真相起源於教育，教育啟蒙了良知，教育和良知可以說親如血脈。可是金錢不尊重良知，用你而不用您，證明金錢根本沒把良知放在心上」。
   
   5、 金錢仍然固執地說「到那個時候，您想要多少錢，您自個兒拿」，良知放下溫順（兔子），站起來對金錢說「金錢啊金錢，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你非得讓我良心/良知再受傷一次。若當初良知沒有昏睡過去，這王朝也不會亡在我手中。」從現實講，若大一個天朝，難道就差馬走日一個人嗎？所以，姜文想說的是「國家亡，就是因為良知缺席！」
   
   6、 下大雪那天晚上，老佛爺（末代王朝）把馬走日（良知）叫去，一進門就把良知壓在身下（摁在炕頭上）：「良知，都說你有主意，你說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良知回答「政府（人頭）咱們留著，但要拋棄保守落後的價值理念（把辮子給鉸了）。」而且「從明天開始，全國男的，咔！辮子全鉸嘍！」說的就是一刻也不能耽誤，必須儘快著手改革，「警示世界，咱們有一個顆往前走的心吶」，這是非常淺顯的「小道理呀！」。末代王朝大喜，對良知說「你趕緊，現在出去馬上給我把這事兒辦了，我隨後頒旨（下發政策），朝廷（中央）支持你！」良知那個「高興啊」，一溜小跑出了紫禁城（中南海），「喝！這大雪下得嘿！（這民怨紛飛啊）可是我渾身冒汗（良知因看到希望而熱血沸騰），喝了點酒（良知開始自我麻醉），兩罈子酒喝進去了…哎……等我醒過來（等良知甦醒），民國了!（黨亡政息了！）
   
   7、 金錢：「那辮子不也都鉸了嗎？」，良知：「人逼著改革，跟自個兒主動改革，那是一回事嗎？」「我但凡不喝這點兒酒（但凡良知未被麻醉），辮子，鉸了，辮子鉸了（改革成功），大清（天朝）也不會這麼快就亡。大清不這麼快亡，你爸爸也不會這麼快就當上大帥（極權專制也不會這麼快就上台）。」「哎…也算是，一段塵緣吧」，也算是良知麻木應得的報應吧！
   
   8、 良知答應幫金錢，但對他說：「有朝一日，我或許碰著麻煩求到您。在求到您之前，我和項警官把您這點銀子，從New變成Old」。這說明良知被金錢暫時收買，他要和法律一起把黑錢洗白。
   
   9、 武七：「我用糟蹋我爸軍費，來維護太平（維穩）反對戰爭，這事兒不好嗎？」。這個不用多解釋，對照中國軍隊腐敗的事實就可以了。法律（政法委）應道：「若是這等情操，咱們是同一境界」。
   
   10、 接下來便是關於花域大選（註：廣電總局把『花國大選』改成『花域大選』）的鏡頭，這些鏡頭採用極有歷史觀的黑白膠片手法。從解說詞中看，「上海」說的就是「中國」，競選的實際上是「中國社會制度的選擇」，項飛田高呼「不是我們選擇了花域大選，是花域大選選擇了我們」，是來自於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歷史選擇了中國共產黨」。
   
   11、 主委會主席馬走日發表公開聲明：「花域大選，改成公開賽，這是花選改變的一小步，也將是美人進化史上的一大步」，這是「公開普選，是社會制度一小步，卻是人類歷史一大步」的對照。「在追尋、追求美（民主）的道路上，全世界會不會有一個統一的標準，現在兄弟我不敢妄言，但是我相信，探尋答案的過程，需要我們大家每一個人的一顆包容的心。同時我也相信，未來的人類和聰明的男女，一定會站在我們（良知）這一邊！」
   
   12、 在總決賽的開幕式上，馬走日和項飛田宣佈「Today we are history. And today we are a part of history.今天，歷史被我們選擇。花域一小步，地球一大步！今天我們也被歷史選擇著，壯哉！洋哉！不亦幸哉！人類終於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一個人的聲音全球的人類聽」，這個可以對照於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宣佈「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時，官方紀錄片中的一些解說詞。
   
   13、 良知：「亮起來拉！全球的旗幟都亮起來啦！」鏡頭中唯獨不見本國的旗幟，證明本國還沒「天亮」呢。「人類首次直播（中國共產黨首次執政），播直啦！」「為了聽咱們的直播，全世界的人都得醒著吧？」法律：「都醒著。」良知：「哎呦，那可夠懂事兒的。」法律：「那咱們也得辦點懂事兒的事吧！」良知：「咱們倆還能怎麼懂事兒呢？」法律：「直播（執政）需簡潔明了哇！」良知：「誰將是最高的三甲呢？」——上官青盧（君主立憲制）、白狐福斯特（美國民主制度）、完顏英（適合中國的民主制度）。
   
   14、 白狐福斯特小姐表演之後，項飛田報幕：「白狐福斯特小姐（美式民主），把母愛（普世價值）表演的淋漓盡致，讓人幾欲潸然淚下，此等巔峰，實難逾越！」馬走日：「表演有什麼難以逾越的呢？要說難以逾越，也應當是母愛（普世價值）呀！」項飛田：「母愛也不能憑空而來吧？」馬走日：「但是只有一個好媽是不夠的，還得給她找一個愛她的、疼她的、願意聽她傾訴的——親愛的爸爸！」接下來便是青盧的高音演唱，青盧代表的是歐洲古典文明，從身份和古典高音唱法上都可以體現出這一點。這也說明美國的現代文明來自於歐洲古典文明（英國是最早採用君主立憲制度的國家），並一直受到它的影響和滋養。
   
   15、 鴕鳥羽毛的含義上文已經解釋過了。搜刮到這麼多鴕鳥毛，「可是我們一分錢都沒花，因為選手們的吃住行用，全歸所在國置辦。除此，她們還得給我們交上不菲的報名費」這時出現一個鏡頭：武七少爺走到幾個趴在護欄看錶演的美女身後，對著屁股猛拍一下，這是金錢對選民赤裸裸的羞辱動作。「武七少爺這些錢，還沒洗就白了一片，關鍵是您得組織一個大的比賽，最好是Global的」, 這是中國通過搞各種大型賽事活動（如奧運會、世博會）勞民傷財進行變相撈錢的真實寫照。
   
   16、 馬走日：「這爹呀太狠了，把自己家閨女逼成這樣。項警官，你可不能這樣對待你的閨女（憲政）啊。」項飛田：「哎，卑職尚未婚娶，尚未婚娶！」馬走日：「為什麼呀？」項飛田：「那都是麻煩吶」。換成符號角色就是：憲政是法治的派生產物，良知讓法律不要逼死憲政，而法律說自己還未經人事，說明法律雖然存在很長時間了（項飛田年齡不小），但實際體制不健全，缺乏應有的（性）功能。還有一層意思是，法律認為讓美式民主制度出現在中國是個麻煩。
   
   17、 良知對法律說：「您倒是不麻煩了，我麻煩了，直播（執政）麻煩了」，法律問：「什麼麻煩？」，良知答曰：「前總統完顏（民主）不見了！」法律大驚：「啊？！該她（民主）上台出演了，這怎麼直播（執政）呀？」
   
   18、 民主現身：「真能胡扯呀，你們倆（被金錢收買了的良知和法律）。我就說我棄權，我可沒說我跳河（民主自滅）。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不上台。」良知：「本來這蛋裡邊兒走出來的應該是您（民主），現在我們哥倆款款而來，這不像話呀」，說的是古典文明本來應該孕育出的是民主，可是現在卻是被金錢收買了的良知和法律在台上表演，這不像話呀！
   
   19、 民主：「今年不是公開賽嗎？Open, Open就是想參賽就能參賽，您要是不想參賽，您就能不參賽。」這時電影鏡頭顯示的是武六在用攝影機拍攝記錄，代表真相在記錄歷史。民主：「今兒晚上我看白狐（美式民主制度）就挺好，既然環球評選，可以有一個白人總統（可以用西方民主制度）。另外青盧（君主立憲制）也成，總統還是新人當的好，再說…我已然不年輕了」。良知：「嘿！您年輕！」（對於中國來說，民主絕對是年輕的。）

 20、 民主：「我都當了兩屆總統了（民國、國民黨執政時期的社會制度），真不想再連任了。要嘛白人（西方民主），要嘛新人（適應中國的全新民主制度），反正甭選我」。這是說：目前中國不能再繼續採用民國、國民黨執政時期的社會制度。法律問：「既然您不想當了，幹嘛還來呀？」民主：「總統我是不想當了，花域（中國）的事兒我總得關心吧。既然章程（憲法）規定我這個總統必須到場，那我就來。就算章程（憲法）沒這個規定，我（民主）也一定會來。」
   
   21、 完顏：「我要告訴大傢伙，剛才那些跳舞的lady們，人家不遠萬里不收一分錢來到上海，為我們增光添彩，人家是多麼的了不起，多麼的無私啊！」這一段很容易聯繫到中共對白求恩的吹捧，但實際不是重點所在。用符號化解讀是：「世界各國的社會制度都展現在我們眼前了，為中國的社會制度進步增光添彩，中國實際上是得到了國際上很多無私的幫助的。」故此民主說：「您說我這個前總統（舊式中國民主制度），有什麼理由不出現在現場？」
   
   22、 良知問：「老總統剛才老說這章程，它是個什麼章程，您能給解釋解釋嗎？」法律：「評選章程（憲法）第七十八條第四款規定：凡是入選總決賽的選手，有且僅有放棄至多兩輪兒比賽的權力。」查找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七十八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組織和工作程序由法律規定。」這「兩會」的主要職能是選舉，那麼這段台詞在暗喻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23、 白狐福斯特（美國社會制度）繼續在台上表演，良知開始獨白：「就這麼著，完顏（民主）愛上了我（良知）。我的回答是：Me Too! 我們倆呀，可算是青梅，不可說是竹馬。我們倆的關係呢，要多進有多近，要多多遠有多遠。」這說明了良知和民主的內在關聯關係，這個「近」和「遠」的距離，實際也只有一步之遙。
   
   24、 馬走日獨白：「完顏英做過兩屆花域前總統。可惜，那個時候花域的版圖，僅限於上海的地界。此次又碰上她的衛冕之戰，對手全變成國際的了，美利堅的白狐（美式制度），歐羅巴的青盧（君主立憲），我（良知）和項飛田（法律）就打算讓她再進一步。百尺竿頭嘛。」這段獨白結尾是水兵擁抱白狐進入潛艇，鏡頭特寫了一個「艇」字，看來在這些社會制度中，姜文是「挺」美國民主的。另外，這段獨白過程中出現了一個鏡頭，就是一個舞女向項飛田送去玫瑰，這個應該是像徵社會制度應該先愛上「法治」才能「再進一步」實現民主。
   
   25、 白狐表演完，應該還有青盧的一段演出。不過這段被廣電總局給剪掉了，大家可以通過這個連結 http://www.56.com/u29/v_MTMzMTkxNjI2.html 看到這段被刪掉的影片。其中比較關鍵的台詞是：「讓我們大膽地放屁吧，就像我們大膽地打飽嗝一樣！我們要拋卻無謂的羞恥心，正視我們的身體、接納我們的感受、釋放我們的靈魂！在這個問題上，我和佛洛依德先生永遠站在一起：人類只有正確面對自身的動物性，才能真正地、根本上地、徹徹底底地超越動物性，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根本上的、真正的、解放了的、自由了的、大寫的人！」很顯然，這段被刪掉的原因就是——宣揚言論自由！
   
   26、 「我們現在已經收到全世界兩千三百多封電報」，這個是典型的春晚手法。馬走日：「敵我雙方，相應號召停戰至今，一等再等卻不見完顏（民主實現）。完顏若戰，我等繼續停戰。完顏不戰，我等將立即開戰！」說的是「完顏總統再不上台（民主若還不出現），他們將立即開打（革命很快就要爆發）。」
   
   27、 民主：「你們男人怎麼那麼愛打仗啊（你們怎麼那麼喜歡暴力革命啊）！我看就是欠打（這種做法很欠揍）！孩子都應該回到媽媽的懷抱，男人都應該回到女人的懷抱（力量回歸溫和），都來女人的懷抱吧（民主是包容所有人的），被擁抱的男人是不會出去打仗的（被民主所擁抱的力量是不會採取暴烈革命的方式的）。」
   
   28、 完顏:「女人（民主）多好啊！幹嘛非要在這評比分出個高下呢？青盧（君主立憲）這樣，白狐（美國民主）這樣，不都挺漂亮挺美的嗎？我之所以不上台，就是不想爭不想比。」這是說民主沒有優劣之分，君主立憲和美式制度都不錯，沒有必要爭論高下。
   
   29、 民主繼續說：「少往裡爭，多往外拿。您不高興了，請人家吃頓飯，他高興您也高興。每個人都往外給，這世界不就和平了嗎？」這裡可以解讀為兩層意思：1、中國政府的外交政策，即靠花錢買和平；2、真正的民主制度下的社會，人們都是樂於奉獻的，故此也就形成了其社會和諧的結果。
   
   30、 民主宣佈把自己的一切捐出去，捐給「那些喝不上奶的孩子，那些身無分文無家可歸又胸懷大志的青年，那些需要女人又沒有慰藉的老人。誰需要，捐給誰！沒有任何中間環節，裸捐！」這體現出民主的典型特徵——公平、公正、公開。
   
   31、 另外，民主也決定把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也全部奉獻出來。完顏說把「初嫁權」捐出，大家都很奇怪，因為「身為花域一員的我（舞女），何談初嫁妝呀」。民主解釋：「老話兒說：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這裡的「日」字很容易讓人想歪了。不過若從社會制度上看，民主一遍一遍被人們試驗著，過去的是舊的，未來的永遠是新的。即完顏所講「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台下觀眾高呼：「完顏！完顏！完顏！」也像徵大家一致期盼「民主！民主！民主！」
   
   32、 誰將為新當選的花域大總統加冕呢？「她，衝破雲霄，照亮天際，穿越人間，來到這裡」，她便是「賽！二！爺！」「她，來自遙遠星辰，光芒四射。她，是上天最完美的恩賜。她，是人類最傑出的作品。」這是典型的「和平」的特徵。良知恭敬地挽起和平的手，莊重而沁人心田的音樂在全場緩緩響起，和平所經過的地方，人們紛紛虔誠地鞠躬行禮…
   
   33、 「現場的朋友們（中國同胞們），整個世界都在關注你們，在羨慕你們。請用你們的行動，支持完顏總統（民主）的義賣。賽二爺（和平）給完顏總統（民主）戴上桂冠的一刻，即是落錘定音之時（人類文明最美好的時刻）！」。當和平雙手托起「權杖」交給民主，頓時世界各地的旗幟再次亮起，華燈璀璨，絢麗的煙火在天空中映出「WanYan」二字。（插評：中國的民主的的確確會對世界和平產生深刻而重大的影響，因為這代表共產主義極權制度的終結，那將是人類文明史的里程碑！）
   
   34、 獨白：「大功就這麼告成了。武七少爺的錢洗白了。可是，也都白洗了。因為該花的錢花出去了，該掙的錢也都花出去了。」這是說，民主實現了，該付出的代價都付出了，民主從義賣中籌集的善款，也花（捐）出去了。
   
   35、 接下來的鏡頭便是完顏（民主）在老大爺（人民）家中走出。人民依依不捨，非要把金幣留給民主，可民主說：「（我）說到就得做到。」人民留不住民主，便和民主要個聯繫方式。民主一抬頭喊知識分子：「鉤姐，給大爺張名片。」知識分子對人民說：「牛大爺，這是我的名片，打電話給我。」這裡暗喻人民若要追尋民主，需要有知識分子作為中間引路人。（插評：知識分子是否能給人民指引民主的方向，要看知識分子是否具備良知。中國當下有很多知識分子在權力、金錢、法律的誘惑和淫威下，其實是在誤導民主的方向。人們不能簡單地寄希望於知識分子，而是要寄希望於良知。）
   
   36、 良知不同意把民主當大禮隨便送人，可是民主說：「咱可不能挑肥揀瘦的（民主是普世的是無歧視的），越是成功人士越得謹慎（民主更是要小心翼翼），全世界都看著咱們呢！」良知獨白：「曹雪芹曹先生說過呀，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這完顏啊，真把自己當成大總統了，真把我當成她的司機了（民主把良知當成載體），到處去捐錢行善。談笑有鴻儒，往來不褻玩（民主實現，國際地位提升）。」
   
   37、 「嘿！我就跟她提醒了無數回，可她就從這夢裡醒不過來，您說這算怎麼個事情呢這是。所以啊，好些個麻煩，也就從這當中慢慢引出來了」，良知做這段獨白時，鏡頭是馬走日在外邊等得不耐煩，上門前去查看Joseph的門牌，發現其實是「鍾三兒」（革命）。對於中國來說，民主一直被革命所佔據（比如舊民主主義革命，新民主主義革命）良知告訴民主無數回，可是民主依然長時間停留在革命手中。所以很多麻煩就從這當中慢慢引出來了（比如民主被共產黨通過革命給強暴和踐踏，反反覆覆的政治運動把中國折騰了個天翻地覆）。良知從知識分子那裡得知，長時間霸佔民主不放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最討厭的革命，便責怪知識分子故意偷換概念（把鍾三兒說成是Joseph）誤導自己。知識分子辯解道：「完顏姐（民主）告訴過我們，不要挑肥揀瘦的，全世界的人，都在看著我們。這才是花域菁英總統的氣度，什麼鍾三鍾四的（什麼革命不革命的），一碗水端平！這叫境界，連我（知識分子）都做不到。」可是良知還是嚥不下這口氣，準備做具體行動（雙手摸地：接地氣）來拯救民主——疾步上樓將革命推出窗外。
   
   38、 知識分子這時表現出她的虛偽和懦弱，她看到良知要收拾革命，便趕緊阻攔：「馬走日（良知）！馬走日（良知）！這可不行啊！不行！」可知識分子只是原地叫喊，根本也不跟上去。革命被推下樓的一刻，撕心裂肺地慘叫：「阿拉朋友來的嘛！！！…」革命把良知當成朋友，卻不知良知最討厭革命。
   
   39、 民主包下全上海最高的建築（最高機構），開業第一天，她只款待良知一人。民主說：「我八歲那年過生日吃長壽麵，我就悄悄地許了個願，要是哪天有個男的為了我和別人打起來，我就嫁給他。」民國元年是從1911年辛亥革命開始算起，八歲那年是1919年，標誌著新民主主義革命開始的「五四運動」便是發生在1919年。「我十八歲那年，這男的沒出現；二十八歲那年，這男的還沒出現。我都覺得沒指望了。我可不想等到我三十八歲的時候，這個人還不出現。」（插評：三十八歲是1949年，中國曆史上最殘暴最變態的極權專政登上歷史舞台，民主徹底消亡！）
   
   40、 民主說良知把革命給打了，而且打的還是朋友，是因為良知愛民主。良知說革命「特別討厭，你幹什麼他跟你學什麼。最討厭的是，他還學你唱歌/吹口哨！」這裡「口哨」是「口號」的諧音，比喻革命表面上像良知一樣打著「民主，自由，平等」的口號，實際上卻幹著打家劫舍獨裁專制的勾當。民主評價良知口哨（口號）吹得難聽，並借胡適之的評價「純粹是貓叫」，這很明顯是胡適先生對共產黨的評價，即純粹是「毛」一個人的專制。良知對民主說「我愛您」是表示尊重民主，可民主卻說：「我不要你尊重我，我要你愛我」，因為民主希望良知得到自己，而不是僅僅表示尊重。

 41、 民主穿上漂亮的婚紗，良知評價：「多好看的衣服（外在形式），也不如你（民主）本身好看！」民主問：「什麼意思？」良知答：「不如不穿」，是因為良知認為民主不需要華麗的包裝，越簡單越本色才是最好的。民主說：「結婚也不能不穿吧」，良知問：「你要跟誰結婚？」民主指著良知說：「跟你！」良知聞聽大叫：「啊！…鉤姐（知識分子）！鉤姐！」民主問：「你叫知識分子幹嘛？」良知說：「我叫知識分子救救我行嗎？」民主對良知說：「知識分子能救你嗎？要救也是救我呀！」這說明知識分子可能會救民主制度，但知識分子很難救得了社會良知泯滅。鉤姐整個過程並不說話，只是在隔壁悄悄地偷聽。這說明知識分子的騎牆特徵，他們很多時候只是在默默地觀望，他們即不會救民主，也不會救良知，只會躲在一邊看熱鬧。
   
   42、 良知覺得民主要求也太急迫了，「一個晚上上仨臺階，還這麼陡」。良知讓民主「歇會兒」，是讓民主不要操之過急，而民主卻急不可耐：「你看咱們下禮拜辦，還是過幾天就辦？婚禮簡簡單單的就行，我要西式的啊（西方制度）。」良知問：「幹嘛西式的呀？」民主說喜歡兩個人站在那裡說I do（我願意）。良知不願意說，就故意把I do說成是英國人上廁所，可民主說「可是婚禮就得辦西式的」並逼著良知說I do，可良知就是死活不願說。民主說：「要嘛你掐死我，要嘛你娶我」，良知說：「我兩樣都捨不得」，民主說：「娶我有什麼捨不得的呀？」良知說：「完顏（民主），我警告你，不能隨便嫁人。要嫁也不能嫁我這樣的」因為「我還是個孩子（良知還沒有成熟）。」從現實意義講，一個社會道德素質達不到一定程度（尤其是對於中國社會良知泯滅的殘酷現實），民主制度是很難嫁接過來的。民主說：「你（良知）就不想負責任唄，沒事兒，責任我負。婚我都向你求了，不用你求，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就是要你站在那兒說個I do!」其實對於中國來說，不是沒有機會實現民主，而是因為良知一直不願意接納。良知實際上是負責任的，但是他覺得民主太高貴太神聖，他不敢輕易褻瀆。
   
   43、 鏡頭轉向馬走日踩著一個類似縫紉機的抽鴉片的機器前（良知又開始自我麻醉），抬頭看到完顏拿著一把槍對著他。良知對民主說：「你要是把我打死了，你自己也活不成了」，民主說：「我打死你，我幹嘛還活呀」，良知說：「都死了，那不成了殉情了嗎」，民主說：「我一槍把你給崩了，再把握我自個兒給崩了，咱倆下了陰間還是這一出兒」，良知說：「你怎麼還是這完顏的脾氣，這都到了民國了」，民主說：「到哪國我也這脾氣！我（民主）低三下四過嗎？我曲意逢迎過嗎？我自食其力當上了總統，我給完顏（民主）家丟過人嗎？」良知說：「不曾丟人，還長了臉」，民主說：「我就是想要有一個我喜歡的人真心待我，把我給娶了。你這算是拒絕我了？」良知一把把民主摁倒：「我不是拒絕您，我是心疼您。我真心的…覺得您不是普通的人，我也真心覺得，不用讓我娶您。您已經有了我，就不用在嫁給我。」這就是良知不清醒的地方，他非常尊重民主，認為民主在他心裡，就沒必要在乎是不是得到民主的具體。這也反映出，中國社會的確有良知在渴望民主，可是一直卻不願意用實際行動去真正擁有民主。
   
   44、 民主拿起手槍對著良知的心並扣了三下扳機，但都是空槍。良知問：「萬一有子彈呢？」民主說：「那你就死了。」良知把民主撲倒在身下：「以後不許再用假槍來嚇唬我！」結果槍「呯」地一聲真響了。若多扣動一下扳機，良知就真的死了。所以良知存活還是死去，也僅差一步之遙。
   
   45、 鉤姐（知識分子）在隔壁聽到槍聲嚇得大驚失色，但仍然保持沉默。良知對著民主吹了一口煙氣（鴉片），民主的意識便開始虛幻起來：「上輩子，我肯定是欠你的。要不然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壞，我還那麼喜歡你。」良知：「上輩子，咱們倆是倆眼珠子，長在一個人的臉上，那就是天生的一對兒。可是…誰也沒看見過誰。」這比喻良知和民主永遠是一對共生體，但是民主雖然的的確確存在，但沒有良知的社會，民主也無法存在；反過來，社會有良知，但也未必就能得到民主。
   
   46、 良知說：「要不然咱們倆當倆海浪，你（民主）在前邊走，我（良知）在後面追。」民主：「我就不信追不上。開船！」良知：「I do！」民主：「咱現在去哪兒呀？」良知：「您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民主：「咱哪兒都不去！」良知：「I do！咱們哪兒都不去！」民主：「哪兒都不去幹嘛還開這麼快呀？」良知：「只有快才能哪兒都不去呀。」民主：「那我要回家。」良知：「I do！」這段比喻良知應該順應民主需要的方向，只有良知快速前行，民主才能獲得自由（哪兒都不去），民主才能回家。
   
   47、 良知對民主說：「您在哪兒，哪兒就是家。您就是家！」對照現實，很多人選擇離開中國大陸移民到民主自由國家，並不能用愛國不愛國來衡量（共產黨就用這兩把刷子作為衡量價值取向的標準），而是很多人無法在一個專制和墮落的土地上忍受煎熬，他們內心的良知指引他們投奔民主自由的方向。
   
   48、 接下來的鏡頭是馬走日開槍要把月亮打下來，完顏說不要嚇到我的朋友。馬走日問什麼朋友，完顏指著月亮說：「兔子啊，不跟那兒搗藥呢嗎。」這是電影中第二次出現「兔子」這個元素，這是溫順/乖順的象徵。「藥」的意思類似魯迅所提到的「藥」，即麻木/冷漠的代名詞。良知說：「啊，我看見兔子耳朵沒看見兔子。」「耳朵」的功能是「聽話」，是服從/順從的代名詞。民主說：「看見耳朵了，兔子就不遠了」，就是說：你只要聽話（服從/順從），那麼離兔子（溫順/乖順）就不遠了。
   
   49、 良知說：「可是您這兔子（溫順/乖順），太大啦。難怪把這月亮（光明）都擋得這麼黑。」民主說：「那都是藥（麻木/冷漠）啊。」
   
   50、 良知說：「咱們上去把他吃嘍！」民主：「把兔子吃了？」良知：「把藥吃乾淨，讓你的月亮，白天也能這麼亮。」良知以為變得麻木和冷漠便能看到光明（這就是很多人經常用「正能量」來進行自我麻醉的現實寫照。）……已經完全麻木而虛幻的良知駕車帶著民主衝向月亮（光明）：「那兔子搗的什麼藥？」民主：「長生不老藥。」這個也比喻現實，中國人只要變得麻木/冷漠，就能安全或「不死」。不過，事實證明他們錯了。因為，完顏死了！！！…
   
   51、 良知獨白：「千萬不能抽鴉片吶，千萬不能抽大煙（千萬不能麻木冷漠啊）。好好的一個完顏（民主），就這麼死了。要是能說句愛你，你就不死了，我為什麼不早說呢？我可怎麼辦呢？」良知看到民主死去，才追悔莫及。良知突然醒悟：失去民主，就是因為良知的麻木冷漠！
   
   52、 「我還是先跑了吧，我實在是說不清楚眼前這個事情啊。我得找朋友給我幫忙。可是我找誰呢？我找武六去吧。」因為有真相才能救良知。「武六她爸是大帥（權力）呀，武六她媽（教育）畢竟是我的老師啊。」權力或教育在某些情況下也可以救良知。
   
   53、 馬走日進入大帥府，走到武六的會客大廳，看到牆上的圖畫，回憶起和武六以前的美好時光。得知武六（真相）的母親是覃老師（教育），良知說：「你媽年輕的時候可太漂亮了，你媽可是我們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兒，在很多方面給了我啟蒙的老師，就是你媽。」教育啟蒙良知，良知追求教育。馬走日說「你媽年輕的時候可太漂亮了」的時候，鏡頭中出現的是覃老師令人作嘔的醜陋笑容。可見教育已經不是最初那個令人愛慕的教育，而是變成一個面目醜惡猙獰的教育了。
   
   54、 接下來是馬走日講故事。故事講的就是他當時在法國和武六一起享受浪漫時光的日子。良知對真相說：「我喜歡上一個姑娘，就一直跟著她去了她的家鄉。她家鄉有一個湖，叫羅夢湖。夏天我總是跟著她在湖邊散步，看日落，看日出。」武六問：「後來呢？」馬走日：「打仗了！我就上了戰場。我跟她說，在湖邊上等我，就算我萬一回不來（就算良知被殺），我的靈魂也會穿過大山，穿過森林，穿過大海，到湖邊去找你（真相）。」真相說：「傳說中的你（良知）已經死了」，這時候良知開始撒謊，說自己沒死，但是「腿沒了」。結果真相抬腳把良知的腿給踢斷了，良知說：「武六（真相）就是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吹牛撒謊」。馬走日斷了雙腿（良知不能站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武六（真相）漸行漸遠（火車緩緩離去）。確切地說，是良知漸行漸遠，因為真相一直就站在那裡！
   
   55、 接下來一台裝滿攝影機的機器人走了過來，良知正好奇地瞅著，真相從身後將良知拍醒過來：「好久不見，馬先生看著有點老啊（良知變衰老了）！還戴著眼鏡，像個教書先生（良知的偽裝）。」良知：「眼鏡是借來的，為了掩人耳目。」良知問真相這時代就有機器人了？真相一揮手，三隻猴子從機器人中跑出。猴子是「原始人」的象徵，這個比喻攝影機（記錄真相的機器）雖然看起來很現代化，但實質是被一群腦子很原始/退化的動物在操控。這個對應目前中國的媒體/影視，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莊豐評：刪減這部影片的廣電總局的那些猴子們，你們看到自己的真正模樣了嗎？）
   
   56、 真相把良知引見給教育（覃老師），教育能準確地判斷出良知是那個學校的，「但是你這人，我可真沒認出來（教育已經徹底把良知忘光了）。」良知說：「我就坐在最後一排」，比喻教育把良知拋在後頭。教育說：「最後一排是一個胖黑丫頭」，「胖」是「厚」的意思，丫頭代表「陰」，所以教育只記得「厚黑陰險」而不記得良知。良知說自己就在胖黑丫頭旁邊，而教育只記得「旁邊是個校工」，「校工」是為教育打雜當差的。良知說「我是蹲過幾年班啊，覃老師。您必然是把我當校工了。」「蹲」這裡有兩層意思，一是說良知沒有坐的位置；二是「蹲班」指留級，即教育認為良知表現太差，不讓其升級。教育說：「不對，那校工是個獨眼兒龍。」獨眼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才是教育頭腦中良知的形象。
   
   57、 真相這時候走出來說：「媽，他說您是他的情人，夢中的。他說您是他的啟蒙老師，那方面的。」良知：「我…我什麼時候兒跟你這樣說過話呀！」覃老師：「不用這麼不好意思，我學生當中說真話的人不多。」（插評：覃老師這句說的是大實話！）「你（良知）是頭一個。」
   
   58、 這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