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清
2015-04-19 20:44:30
永遠的夏天
其實這段文字應該在認真讀完原著後寫,但我怕時間太長,一些細弱如遊絲的印象會淡忘了。。。
電影版的Sebastian更加本色,忸怩的肢體動作完全沒有影響女性對他的痴迷。也不是原著中希臘男子般雋永的面容,但他的眼神是如此專注、清澈而柔美,dove grey 的法蘭絨外套,配一條雙皺面的圍巾。。。如果現代人只能用beautiful來形容,看看英國文學的一角就足夠慚愧了。
「Just the place to bury a crock of gold」, said Sebastian. 「I should like to bury something precious in every place where I』ve been happy and then, when I was old and ugly and miserable, I could come back and dig it up and remember.」
Sebastian 對Charles說的時候手裡舉著一隻煙,兩人親昵地靠著一株茂盛的大樹,在夏天草地河邊。說到「old」的時候,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深長地吐出,接著說後面的話。這時他倒沒有如往常那般專注而飽含愛戀地凝視Charles的臉,卻若有所思地望著很遠的地方。。。他的語言是Sebastian式的,我不知道故事的結局是否有他重回這裡的描述,但這個夏天,此時此刻——香檳加草莓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以後他一味地酗酒、遠走他鄉,在一個偏僻的摩洛哥小鎮與另一個男伴過著所謂「令自己每一天都快樂的日子」。那時的他身染重疾,氣若遊絲,是否快樂不得知曉,當衣著體面的Charles再次尋到他時曾經風流倜儻的Sebastian Flyet已經落魄得慘不忍睹。清矍的容貌依舊,但眼神中少年的羞澀和清澈蕩然無存。那片薄霧一樣的迷茫是在問Charles你愛我嗎?我快樂嗎?這個世界是這樣容不下一個叛逆嗎?
在夏日的莊園,寂靜得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草地狂奔、在噴泉戲水、在草地畫像、在長廊飲酒。。。日落時分,七八分醉的兩人將十幾個白酒紅酒瓶混在一起,你一口我一杯地詩情畫意。不經意間,Sebastian慢慢地靠近Charles的臉,一個不深不淺的吻落在嘴唇上。。。Charles沒有躲閃也沒有迎合,在半醉半醒間享受著他並不明白的一個似乎蜻蜓點水,也許可以令Sebastian回味一輩子的吻。Sebastian轉回頭,依然用那幽幽的眼神看著遠方,緊緊抿了一下嘴唇,似意猶未盡,然後用纖細的手指舉起杯中酒,慢慢飲下一口。這是整個故事中最情色的一段,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加過於直白的關於他們友情的描述。一些細節卻貫穿著始終:Teddy熊、眼神、圍巾、點菸、遞浴巾、吸菸的姿態、舉酒杯的手。。。最後一次Charles在聽完Sebastian的話之後,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這一撫摸包含著世人無法理解的深情、憐憫、無奈和內疚,然後轉身就再沒有回頭。。。
中文書名《故地重遊》,電影翻譯成《故園風雨後》,其實英文Brideshead revisited並不那麼抒情,比起《春光乍泄》來相去甚遠。一個陰鬱的春日,晚間窗外雨點嘀嗒在房頂發出不小的聲響。陰冷讓人早早鑽進被窩。時間尚早,將很久前下載的一個電影帶上床。據說有81年的電視劇版,發現主角竟然有Jeremy Irons,他飾演Charles,另外一個是真正具有古典希臘美的男子,不知是否本色出演。這版的內容充實了很多,但學院派的演員脫離不了原著而刻板很多。Benjamin Whishaw的相貌平平,不是英俊古典類,但骨子裡有著一股任性的柔美。同樣是一身象牙白的服裝,在後者身上卻是風情萬種。。。說到本色出演,當年的張國榮也曾經矯情過,可怎麼都不是那種嬌媚的纖細美。是的,有一種男性的柔美,不是整容出來的,是像貴族一樣骨子裡面帶著的。
少年貌美如花、愛情卻短暫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