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5-18 01:5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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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輯:凶煞神的出現
1、 阿依努族聚居地的「圍牆」
用石頭壘起,堅固而且整齊。從塔樓往下看去,聚居地的外圍是圍牆。至少可以看出阿依努族是一個對資源沒有過度野心的族類,並且與外界森林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這種關係是由「隔離」來保持的。內部的「要道」也是圍牆隔離的。我記得蘇格蘭人在高地上的牧場也有類似的圍牆,一者成了羊圈的牆,二者可以作為陣地還擊侵襲的英格蘭人。阿依努族是個尚武的民族,至少是一個不算強大但仍然對外界保持著警惕的小心的民族,並且隨時可以投入戰鬥或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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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凶煞神為什麼吸取植物的生命
凶煞神是生物與神之外的另類的生命。它由仇恨產生,在原先的肉體被摧毀並且不堪忍受時,凶煞神就產生了。可以認為,原先的生命被一種仇恨與魔鬼一樣結合的東西掌控住了(這種仇恨與魔鬼結合的東西在那些神中是可以激發出來的,這已經說明任何神都有變成凶煞神的潛質和可能),這種東西吸收外界的生命是一種報復,是一種「食用」,或者說這種泥蟲一樣的東西本身就是能吸收生命的東西,就像麒麟獸一樣,不過吸收生命差不多成了它最大的特點或功能了。
另外,植物的死可以認為是一種「毒害」。凶煞神是自然世界不該存在的東西,它對任何自然生物的接觸就是一種毒害,會讓它們死去,何況是脆弱的植物,對於人這樣具有忍耐力和意志的生物,不夠致命的短暫的接觸化成了和傷痕相關的詛咒,詛咒被憤怒和仇恨滋養,傷痕像腐蝕一樣擴大,讓人受盡折磨、然後死去。詛咒將讓人體會痛苦和痛苦之下的瘋狂。這是以牙還牙式的報復,凶煞神的原身希望這種痛苦的「返還」來懲罰人類。
生物的原體無法靠自己的能量報復人類,而變成了凶煞神後,它的力量變強了,而它卻再也不能控制自己,這是一種交換,更是一種投降,卻有著那麼一絲諷刺與悲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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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凶煞神穿過圍牆後的反應
凶煞神這種不自然的生物只能待在森林陰影下,被黑暗掩蓋。它與陽光與曝光是不相容的。當它暴露在陽光下,它能體會到一種「灼傷」,或者是一個強烈的不適。泥蟲(姑且就這麼說)在野豬的頭伸出陽光時向陰影中逃避,它向天空騰起,展開,露出被包住的野豬,而在一剎那,它又似乎在快速的刺痛或不適後興奮和活躍起來,它開始適應那個環境,它縮回來,然後重新裹住野豬。它在一陣蠕動的調整後伸出了五六條伸縮自如的腿,而不是像先前一樣四條腿慢慢地爬行。它在明亮和開闊的環境中下變得更加敏銳而且有力,而不像在狹小而壓抑的森林中不斷地感到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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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阿希塔卡換弦
老爺爺對阿希塔卡說:「不要傷了凶煞神,否則會收到詛咒的。」而,阿希塔卡是沒有回答的。
阿希塔卡換上了更緊更強的弦,這是用來殺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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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野豬的眼睛與阿希塔卡為什麼要射它的眼睛
攻擊時的野豬的眼睛是紅色的。射傷後恢復原裝的野豬的眼睛是淺綠色的。前者是發怒的時候,野豬不能說話,沒有外形。後者復原了,週身的「寄生物」死去了,它又能說話了,但馬上就會死去。
阿希塔卡能看到的凶煞神的形體就是那雙眼睛。泥蟲從後往前流動(那效果,難帖啊),突出在前的是那雙紅色的眼睛。這似乎說明,「眼睛」或者說「看法」已經主導了凶煞神;生物的原體受盡了痛苦,它對世人充滿了憎恨;它的憎恨,見證憎恨的來源,那雙眼睛則變成了凶煞神的「大腦」;它已經墮落,靠著眼睛,靠著那些眼裡的活物或所憎恨的模樣對外界反應著;那些泥蟲由眼睛產生,而眼睛指導著它攻擊,攻擊綠色和活物。
射眼睛既是很基本很實用也是不得已的的攻擊。「眼睛」作為凶煞神的唯一的「感官」或觀察和衡量的來源被破壞後,在這另一次致命傷後,凶煞神本身的力量就驅散掉了,死掉了,原體就會復原,但原體也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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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凶煞神的死與腐爛
凶煞神被射後,凶煞神本身死去了,那些先前褐色的充滿活力的泥蟲瞬間變成了泥一樣粘的讓人噁心的東西。生命消失了,或者控制力消失了,那些泥蟲就是一攤泥,也野豬就是一副骨骸。
凶煞神的腐爛是快速的,實際上野豬早就「死」了,在被成為凶煞神的時候它已是在耗費死前的力量。在再次受傷後,那種積累的死亡乃至腐爛便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當野豬說出對人的話語中的詛咒後,那種自然狀況下的死亡和腐爛的加速過程出現了,就瞬間成了一幅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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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阿希塔卡離開村莊
我覺得阿希塔卡不算是被「驅逐」出去的。他的種族是相信命運的。當自己的命運被一種未知的力量打亂或侵入時,去尋找、去確認那種命運,去尋找解救的方法在那個對命運持有既是宿命的但在現實中又是積極的態度的人來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老巫女說:「等待命運,或者爭取自救,可由自己決定。」這是向阿希塔卡說明:如果你這個年青人選擇後一種方式,將是我們的族內規矩所讚許的,族群的首領是贊成的。阿希塔卡離開村莊由他們的文化是可以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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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加美與阿希塔卡的關係
這個問題討論過。我們認為阿希塔卡的種族內是可以通婚的,而她只是一個族內比阿希塔卡小的的女孩,喜歡他,或感激他,或兩者都是。
《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二輯:阿希塔卡西行途中)
第二輯:阿希塔卡西行途中
1、鄉下武士的騷亂
野蠻時代。山區地帶。武士不受控制、用來作為更「高尚」的目的的時候,就會成為一個很危險的因素。他們變成了散兵游勇,搶劫、鬥毆、肆意的殺人都是很常見的。
2、阿希塔卡拉上面罩
在那種隨時都可能捲入衝突、被殺的時代和環境,捲入衝突和遠離衝突是有一定的程序的。在不能脫離衝突的時候,極可能出手傷人產生過節的時候,掩蓋自己的身份能讓自己不大可能在開始後卷的更深,而且能保證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會被發現而且受到報復。這個程序或過程是那個時代形成的規矩。之後還有多次拉上面罩和取下面罩的事情。
3、阿希塔卡出手阻止
他在發現一個武士用長刀砍一名平民婦女後,試圖去阻止。這個時候,詛咒被激發出來。詛咒由怨恨產生,但它在繁衍過程中與暴力的願望和暴力的使用牢牢地聯繫在一起。當阿希塔卡拉箭去阻止時,暴力的願望已經產生。詛咒需要暴力來惡化處境與心靈,暴力在任何時候都成了詛咒的引子和催化劑,於是,詛咒被激發、被釋放出來。詛咒被激發後,阿希塔卡就不能控制箭了,在必須下手時,箭射出去時準確而有力,但顯然,之後的效果不是阿希塔卡所預料的:箭割斷了武士的雙臂。這是詛咒另一重的含義:它讓暴力的效果變大,而且趨向與具有摧毀力,這種盲目的暴力將使一種「誤解」擴大,將外界與原體(這裡是阿希塔卡)互相逼入絕境,這個過程中的個體的疼痛和失去控制力的痛苦是詛咒的滋養,而仇恨與使用暴力的衝動將使原體向真正的凶煞神或完全的死亡靠近。
4、飛來的箭頭:箭道
這是之後被射死的一個人。左上角那塊不亮的塊是飛來的箭頭:箭向目標稍前稍高的方向射,一者阿希塔卡的速度可能比武士快,二者,箭頭在飛行過程中羽翎受到的空氣阻力會讓箭頭偏後,偏高的射法是考慮到箭道向下的偏移。可能,另外一個可能更準確的解釋是,平扁的箭頭在飛行中是會旋轉小轉的(注意箭頭的反光),射出的時候箭頭的平面與正前方有個仰起的很小的傾角,箭頭的速度會讓它逆時針旋轉小轉,而旋轉的過程中會讓箭道有很個很大的向後向下的偏轉,而箭頭在到達目標的時候,箭頭的平面已經是與地面平行的了。這個殺傷的效果和驗證在阿希塔卡回擊射箭武士的時候可以看出來:箭頭很明顯的是平飛著切斷了他的胳膊,而阿希塔卡的箭是成一個40度左右的角度射出去的。從武士射箭的細節也可以看到同樣的過程。
5、作為「貨幣」的金子顆粒
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也許不存在「貨幣」的概念,他們只是使用以物易物,在不能使用以物易物的時候就使用他們的手工藝中的貴重金屬。可能金子在阿希塔卡的村莊根本不算貴重的東西,但到了他買米的地方,那種金黃的外表在胖和尚的鼓吹和暗示中就變成了有價值的東西。其實胖和尚是知道金子在一些地方的價值的,而且他也是為了幫阿希塔卡。
整個過程中阿希塔卡是拉上了面罩的。他不想在人眾多的地方露出面孔,而面孔是身份被識別被記住的重要因素。
6、胖和尚為什麼要感謝阿希塔卡
阿希塔卡射傷了第一個人,救了一個婦女,也救了逃在她前面的胖和尚。
]《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三輯:初遇桑)
第三輯:初遇桑
1、白狼在雨中襲擊塔塔城隊伍以及幻姬的回擊
先由兩隻小狼和桑騷擾,小狼由桑指揮。一來一去,浪費掉兩波的彈藥,然後,莫娜出現。憤怒的莫娜是直接跳到隊伍中間,咬人,衝撞,將人牛物推下狹窄的通道。
沒有明顯的攻擊意向時,幻姬的隊伍使用的是需要填裝時間的火銃,因為這種武器后座力太大,需要地面支撐,因而不能準確瞄準,不適合近距離作戰。所以當桑試圖靠近時,火銃的使用是一種示威和警告。這些武器進行了兩輪射擊。當目標更近、威脅更大時,就可以使用可以攜帶的后座力小的因而更加準確的火槍和火器。
幻姬基本上預計到了莫娜的出現,所以她身邊的護衛是不會輕易使用手中的武器的。莫娜從隊伍向幻姬逼近的過程中受到人和物的遲延。幻姬使用的是特製的小后座力、容易攜帶的火槍,很像是改進後的、在威力上做了一些妥協的火銃,這是幻姬的專用,也是鎮定而槍法好的人使用的。幻姬的前面是兩個使用火器的護衛。莫娜靠的很近時,幻姬使用了手中的火槍。莫娜頸部中槍,槍傷更加遲緩了她的行動,當她困難地靠到幻姬跟前時,使用火器的護衛已經有了完美的目標,緩慢而巨大的白狼,火器直接挫敗了莫娜,讓她失去攻擊能力。從對付桑和佯攻到莫娜的實攻,幻姬使用了效果不錯的戰術。整個過程,幻姬沉著而準確,這是一個在巨大壓力與不確定性之下表現出來的領袖素質。
莫娜的頸部中槍是一個很巧妙的安排。假如她是軀體側面中槍,槍傷是不會這麼致命的。她的中槍與電影開頭出現的凶煞神的原身中槍簡直是如出一轍,都是在正對面的攻擊中,正面受到火槍的射擊。傷口開在頸部,但子彈在沿胸部、腹部那條彈道上造成的創傷將使她已經沒有復原的希望。而生物對領域的珍視與生存能力的悲劇在這個人為的傷口上像鮮血一樣擴散開來。
2、一隻大白狼、兩隻小白狼、桑
純白色是成熟白狼的顏色。而兩隻小白狼的皮色接近銀白色,這是還沒有完全成熟的狼的顏色。桑與兩隻小白狼成為莫娜的子女,已經暗示了桑本身還是一個未成年女孩,雖然這在電影中其實是很明顯的。
莫娜能說話,一隻白狼會說,另一隻不會。「不能說話」減少了編劇的內容,和情節的明顯程度,另外,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充滿緊張的時代,言語其實不是重要的。
3、拉上面罩、取下面罩
這在西行途中捲入第一場衝突時出現過一次。在進入塔塔城時又將出現一次。
在拉上面罩之前,阿希塔卡是在無人的森林中的,而且在救人的當頭是沒必要掩蓋面容的(而當落水的人醒來後,他沒有拉上面罩是給予了一種信任)。一個未知的因素出現時,阿希塔卡就必須拉上面罩了。當他的存在被發現時,他是在暗處「偷看」,如果要避免誤會,他必須坦白自己的身份與此時的目的。所以他從樹根後出來,站在上面,拉下面罩,道出自己的名字、目的,也試圖詢問一些東西。
在那個時代,身份的保藏與手中的武器同樣重要。身份的暴露會導致圍攻與追擊,何況是在一個自己缺乏理由和「道義」的時刻。
4、小樹精
除去那些能活動的神和生物外就是那些樹了。樹是固定的,被動的。它被毒害、被破壞、被殺死。與它相關的表述都是被動句,他們生來就是沒有表達的、沒有反抗而且無助的。而在這裡,同樣缺乏表達的、沒有反抗的而且無助的就是這些小樹精了。充滿好奇心,缺乏複雜的智力,純白的沒有污點而且隨時變得純的無色。他們的近似和數目是「繁殖」的一種象徵,就像那些同樣高大的、茂密的樹木。要是有一個東西能成為無聲的樹的「映像」或「對應」,那就是小樹精了。
5、麒麟獸的首次出現
它平和而又優雅,「混跡」於普通的鹿群。
當它與阿希塔卡對視,詛咒再次被激發出來,但與暴力和憤恨無關。麒麟獸與生命以及生命力相關,而詛咒其實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或者是邪惡的寄生生命力。麒麟獸能吸收生命,也能釋放生命,也能激發生命力量。那些潛在的能量需要的只是目光,或者是一種「注意力」,或者是「關注」。對視,或者是遙遠距離上的「注視」,所產生的是一種共應,詛咒的狂暴的生命力被激發出來,比原體本身的激發更加強烈。
電影用了很長的鏡頭來展示那個麒麟獸的湖,水面上的小片草地、粗壯而古化的樹木、濃濃的濕氣、單一的光線來源。這是個神秘的地方,但,沒有危險。湖水抹掉了阿希塔卡的疲勞,緩和了胳膊的疼痛。
另外,阿希塔卡初到湖中時,發現了水底的三趾腳印。我認為,那的確是麒麟獸的。其中的「原理」我在第七輯中解答。
6、塔塔城
依山傍水。作為燃材的樹木取至山上,冷卻的水取至湖水。砍樹刮禿了附近的山坡,煉鐵廢水污染了沿岸的植物。塔塔城的邊沿是清淨而單薄的,沒有生命力,但確實又使得覬覦的敵人沒有耐以襲擊的藏身地。
電影裡的一切都是矛盾的,但又成之以理;讓人難以正視,卻又無法拒絕。
7、進入塔塔城
這次的拉上面罩,是當看到塔塔城的時候。那是一個防守的、巨大的、充斥著濃煙與污水的地方。他本能地對這個地方和這個地方的人感到懷疑。另外,就算是一個救人的人,只有能得到對方的信任時,他才會願意取下面罩。因此,直到幻姬以頭領的身份對拉下的人員作出解釋,並且將這位值得感謝的客人請進塔塔城時,他才感到完全的信任與安全感,才取下面罩。
8、阿時
強悍的登場。
幻姬在後面說:「是我慣壞了這些女人。」這是一句沒有任何懺悔意義的實話。
在塔塔城,女人們幹的是和男人同樣重要的事情。由於人口的限制,她們在爐邊煉鐵,打製和修理武器,而男人們在隨著隊伍走在危險的山路上,用鐵塊換糧食。這是性別角色在經濟活動中的分配。而在防禦外面的侵襲時,方便的火槍讓女人們在城堡里也能抗擊,而不再只有男人單一的角色。在這裡男人和女人的重要性已經不在出現壓倒性的趨勢,而幻姬的角色則使城中的女性角色凸現出來。幻姬像男人一樣堅韌而殘忍地行事,但一直沒有失去那種很特別的、很女人化的道德同情心。其實幻姬的身份與女人們的角色是聯繫在一起的,幻姬讓女人們學會堅強和自信,而女人們的堅強與自信則使她在頭領的位置上不會感到性別上的壓力(當然,塔塔城男人中是沒有強有力而且有智謀的角色的)。女人是被解救的對象,但她們的重要性也已經顯現出來了。
阿時的著裝對我們來說已經過於暴露,過於富於暗示性了。這是女人特殊的自信心的表現,也是毫不掩蓋的審美觀與自我表露��
]《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四輯:塔塔城內)
第四輯:塔塔城內
1.飯席上的講述
侵佔森林和殺死豬群的事情被塔塔城的人講述著。這種講述很容易被構造成一副副充滿貪慾與暴力的景像,這種景像再次喚起了詛咒的力量。這個圖片之前我們能看到阿希塔卡的頭髮漂浮起來。可以這樣解釋:詛咒的力量被喚起的時候,一種「氣」從右臂中揮發、騰起,這種「氣」像風一樣讓他的頭髮往上飄。這是一種內在的具有爆發力的力量在甦醒和積聚的徵兆,就像右臂里騰動而胡亂的活動。
2.幻姬的小屋
這裡不像大部份塔塔城的地方,沒有髒亂的街道和人群的擁擠,這裡是一個偏僻而幽靜的角落。
幻姬不需要給阿希塔卡講述她為什麼要殺野豬或者是為什麼要開發山林,她只是像邀請客人一樣讓他看看她正在做的準備、預料,她的想法自然在這些活動與人中顯現出來。幻姬很精心地選擇了這些因為患病而全身綁上繃帶的人。他們是匠人,手藝精湛,更重要的是他們被認為是不潔的。他們躲避著正常人,而正常人則不恥於接觸他們。這是一種很好的保密,那些匠人專心地在封閉的地方發明和改進,發明和改進的結果只被幻姬知曉,這樣幻姬掌握了武器的詳細消息,因此她能估計塔塔城的實力,能制定新的計劃,並且保證對塔塔城的控制力。有一個重要的部份可以看出幻姬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利用價值」,那就是,雖然塔塔城裡都處是*女和*民,但幻姬似乎並沒有讓那些被人拋棄的「正常人」去理解和接受這些因為得病因而同樣成為*民的綁著繃帶的形象不全的人。幻姬實現了一種「接觸」和「交流」的獨佔,使得她擁有對武器效果的掌握。所以,當幻姬身後尾隨著兩個拿著火槍的女人去應對桑時,貢佐簡直是不知道般驚奇的。這不僅是因為幻姬對女人的信任,也是對武器的把握和獨佔。
阿希塔卡被幻姬的冷酷和殘忍激發。他自然地開始憤怒,他的頭髮飄起,但突然詛咒活躍起來,他意識到詛咒的力量已經膨脹,試圖在控制自己,而詛咒的右臂,就像被野豬的靈魂控制一樣企圖拔刀。阿希塔卡不能在這個情況還未完全明了的時候殺人,他控制住了。
我覺得那些小屋裡的被繃帶纏綁全身的人所得上的很可能是痲瘋病。歷史上它在中世紀的歐洲和19世紀的非洲氾濫過,因此那個時候出現了很多國家和教會辦的隔離院(福爾摩斯里有一個故事是關於從非洲殖民地歸來的得上痲瘋病的貴族)。痲瘋病有傳染性,最大的效果在於能使病人毀容,它使人的軀體和麵孔上生出疙瘩和其他不知來歷的東西,讓人變得像個怪物。因為這,中世紀有人冒險將這些人展出,作為馬戲團的收費表演項目。在電影裡,那些纏著繃帶的人都是缺乏正常人的輪廓的,而且你會注意到那裡大部份的人是沒有完整而清晰的手掌和手指的。在那個時候,痲瘋病被認為是來至污跡、混亂和放蕩的生活方式。它的駭人的毀容效果使人認為患者是極端不潔的,散發著病菌和瘴氣,是人類中的毒藥。而幻姬則「發現」或者是理解了他們依然作為存活的正常人的身份,而且有著工作的能力。在歐洲和非洲的隔離院裡,病人一方面被隔離,另外一方面得到清潔的生活方式,雖然復原的機率幾乎沒有。在電影裡,幻姬讓他們保持乾淨,保持安靜而清潔的環境,讓他們從事「尖端」而隱蔽而且極具價值的工作。
3、煉鐵的屋子
我看的電影裡沒有女人們唱歌時的歌詞的翻譯。從調子我感到,她們是在表示對自己從事工作的愛好和滿足,而非一種更濃的對工作本身的讚美;她們的歌詞里沒有男人,只有自己與同為女人的人一起工作時那種心情上的相應和認同。
她們使用的是與爐子配套的鼓風機。大家應該知道農村里燒大灶時偶爾使用的拉手鼓風機和小作坊里煉錫這些低熔點金屬使用的旋手鼓風機,這裡使用的更加類似於拉手鼓風機,但這是兩個復合在一起的。這樣,每一邊每一次踩下去就會吹風一次,適合兩隊人同時工作。
4、桑來襲
桑帶上面罩既是為了保護快速奔跑過程中,特別是在塔塔城中因為水份過多顯得很脆的木頭建築之間行動時,一些飛濺的東西對面部的劃傷,也是戰爭儀式的一部份(更詳細的介紹在第五部份)。從顏色和和耳環的撞擊中,我感到這是陶製的。上面的花紋是很奇異的,簡單、誇張而略帶恐怖。在南美瑪雅文明和阿茲特克文明還有中國古代(比如楚文化)中也有類似的與戰爭相關的面具,既有實用的,也有作為裝飾的。我認為這個面具是大白狼給她的,這是武士身份的一種傳遞和承認。還有那個繞在脖子上的,它更像是一串石頭,很輕的石頭,但這暗示的似乎是「巨大和強大生物的牙齒」,也就是「戰利品」和「征服」的意思。桑作為一個襲擊和殺傷的武士是不成功的,這些「牙齒」只是一種志向和身份的表明。
兩隻小白狼和桑出發,從山頭上下來,然後從塔塔城底部衝向頂部。一隻小白狼撞擊了城牆邊的樹樁,藉助初速度,桑飛起,用「槍」扎到一個支點,然後飛入城內。她最終的武器是一把小刀。小刀攜帶容易,特別是在奔跑中,但更重要的意義是:小刀只能用來殺少量的人,或者說就是一個人,那就是幻姬。這是桑簡單的思維:塔塔城毀了森林;塔塔城的人毀了森林;塔塔城的人受幻姬指揮;而且幻姬簡直是一個人領導了塔塔城。桑的目標只有一個人,所以,當她剛落到城牆上收到守衛的阻擊時,她似乎並沒有去殺掉這個人的想法。這是一種很戰士化很儀式化的看法:匕首隻需要用來殺一個人,那就是仇人,只有當匕首第一次就沾上仇人的血時,當它的鋒利與兇悍只結束「那一個人」的性命、它的刀鋒與「那一個人」的血聯繫在一起時,它才是「單一」的、有目的的,它才具有儀式上的「純潔性」。
桑在屋頂上奔跑,尋找幻姬,等待她出場,然後在那個爐子屋子前與她公開地決鬥。那個爐子既是塔塔城(鐵城)的象徵,也有一片相對來說開闊的地域。決鬥在屋子前發生,失敗或者勝利、死人或者活人與爐子的火光相映在一起。這是一個對於仇恨的「中心內容」和「中心目標」的象徵,來至於桑對仇恨與決鬥的理解。
而幻姬早已有所準備。
5、阿希塔卡的憤怒
他看到了那些荒謬的事情發生、看到那些人為了一些如此針對而毫無意義的事情爭鬥、發現那些愚蠢的人們為那些矛盾如此地關注而歡呼,在體會到一種荒唐後,他真的憤怒了。這是一種自覺的憤怒。詛咒的原始附體從體內伸了出來,帽子和衣角飄動起來。他輕易地弄彎了貢佐的長刀,這不是他本身的力量,這是詛咒的能量。他粗暴地推開圍觀的歡呼的人,進到決鬥的場地。
6、阿希塔卡中槍
第一副圖里是相當無辜與無奈的表情。他已經無法說服這些人,因為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毫無價值、毫無意義。他只是轉身,無語地看了那個拿槍指著他的女人,然後轉身,離去。
他意外中槍。他似乎已經預計到可能用來射擊的武器從正面或背面襲擊他,為了保護桑,他托住桑的姿勢使得自己的正前面和背部露了出來。中槍的部位幾乎位於心臟。心臟被認為是血液的集散地,是生命耐以支撐的焦點,生命活力的源泉則來源於這血液的搏動機。當它,當那個部位中槍後,血液流出,生命本身即將開始凋謝。這是很特意的安排。當他被救時,恍惚之中麒麟獸用嘴接觸了他的心臟的傷口,似乎吸了一部份血,這個動作是與生命的「交流」,因為「麒麟獸」、「心臟」和「血液」無一例外與「生命」相關。
阿希塔卡能活下來依賴於作為少數民族成員特有的生命力,另外,似乎詛咒本身也有力量的貢獻。
7、阿希塔卡走出塔塔城
他被阻止。他對於塔塔城人的恩情在試圖阻止桑時已經耗盡了,更何況他將幻姬打入昏迷,從那以後,他已是一個平常的異鄉人,一個可以被殺、也可以被收留的人。他已經沒有那個很有限的特權,因此,守門人擋住他是很有理由的。而假如阿希塔卡想出去,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塔塔城了。
阿希塔卡推門出去時,電影使用了一段很平緩、但略帶婉轉與彎繞的音樂,這段將在螢光巨人出現時再次出現。每一個彎轉都是同樣的,但背景中一個越來越響亮的平直的聲音表明,似乎一種力量在聚集、積累,然後彎轉結束了,那種效果在無形中已經出現了。這音樂本身洋溢著生命力的意識和勃發,就像種芽從黑色而刨松的土地中優雅地伸出來,它在輕微地搖擺,向上,顫抖著展開嫩黃色的葉子。在這裡,音樂更像是在啟發和展示一個力量的膨脹,一種伴隨著痛苦的膨脹,一個在壓力和限制之下的膨脹。膨脹的結果是阿希塔卡奇蹟般地打開了門。
推門與開門中有一個巨大的Bug。開始推門時,他的手放在他肩膀的高度,而門被打開時,他的手所放的位置幾乎離地面很近了。這從門上的木箍作為參照也可以看出來。前者的位置可以使得阿希塔卡在背著桑時可以自由地用力,後者使得他很容易的頂著木門,讓自己和雅克路出去,又能在放下門時不會掛上自己。但他的手在推門的時候是不能滑動的,因此前後的位置設計是不能銜接的。不過,個人覺得處理這個問題本來就不簡單,因為本來缺少「推門走出去」的可能性��
]《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五輯:和桑在一起)
第五輯:和桑在一起
1、出塔塔城的路上
第一圖:小白狼咬作為「救命恩人」的阿希塔卡是有原因的。當阿希塔卡背著暈了的桑出城時,之前出現的事情,白狼是很容易理解的:作為武士的桑在進攻時被阿希塔卡阻止,被打暈,因為很明顯開門的那個過程,塔塔城的人對他是有所退讓的。但這種「解救」其實是不合時宜的,因為這是一種對武士行為的破壞。桑被打暈,一方面可以被理解為阿希塔卡的肆意,另外一方面,可以認為阿希塔卡對比於桑在戰爭技巧方面是更優秀的,所以,白狼對靠著桑的阿希塔卡的感覺是複雜的。但當因為抖動而分開、阿希塔卡摔下來時,那種對阿希塔卡負面的感覺就佔了上風,於是,一隻小白狼就蹦了回來咬阿希塔卡的頭。電影裡,那些人和神對恩情和仇恨都是有很微妙的標準的。
第二圖:有一個場景:桑拔開阿希塔卡的闊口佩刀、刺向他的喉嚨時,有一聲桑耳環似乎是撞擊的聲音的聲音。這裡是很重要的部份:耳環。
第一次出現耳環的清脆的「撞擊聲」時出現在莫娜摔下的小河邊。莫娜察覺到有人偷看,正在給莫娜吸血的桑轉過頭,於是有一聲耳環聲音。假如仔細看那個碩大的沒什麼附帶裝飾的耳環,那個撞擊聲是不可能發生的,就算是用中空的脆石,這種清脆的撞擊效果也幾乎是不可能。我把這個「虛構」的聲音視為一種心境的變化:每次這種聲音發出時,某個人的心理就發生了變化。河邊的聲音使阿希塔卡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發現了這個成為武士的少女和美麗的少女,這個看法是雙重的,從這開始,阿希塔卡的判斷就被桑的出現所影響。
第二次出現耳環的「聲音」是在桑的陶製麵具被擊中時,她的頭歪了過去,扮了一個偽裝。這個過程中沒有阿希塔卡看過去的鏡頭,但阿希塔卡是不知道這個偽裝的,因為當他用擲下的木頭擋住蜂擁過來的人時,他像一個關心與解救的人靠到桑面前,試圖搖醒她。所以,這次的聲音的效果或迴響其實來源於阿希塔卡本身,就像第一次一樣。第一次是見識到一個充滿野性的、但被身份扭曲的少女,後者則見到了這個衝動的武士如此簡單地中槍或者可能死去,這是一種愛和憐憫。這兩次聲音沒有受到桑脖子裡的那個裝飾物的風鈴一樣混雜的聲音,因此,阿希塔卡的泛起的感覺是單一的或者是不復雜的。
到了第三次,刀尖指到了他的喉嚨,出現了一陣脖子上的混雜聲和耳環的清脆聲的聲音。這時,我覺得阿希塔卡的思緒是複雜的:他面對的是一個還不能明白處境的人,一個執著於簡單想法的人,一個屢次接近毀滅而無所顧慮的人,一個因為某種原因他喜歡著的少女。他說:「我想活」和「你好美」表達著兩種思緒,第一個是對桑的頑固的武士思維的回答,第二個是作為一個屢次參與她的生活的人的真實想法。桑很異常地退後。單一的往常的身份在那一瞬間淡化了,性別的或者其他的人與人之間的溫情的因素進入她的視野,並且讓她措手不及。我懷疑「美」的概念是否能夠成為桑的詞彙內的一部份。這個一直為森林而戰鬥的人應該沒有機會去獲得那種關於性別或者體型欣賞方面的機會。當她看到那把阿希塔卡送給她的小石刀時,她使用的形容詞與阿希塔卡這裡使用的是不一樣的:前者是一種關於物體的精妙與細節的欣賞,在那個聚集萬物的森林,這種感覺是不會稀少的,而後者是一種很具性別意味的。不過也可以假設她知道這個沒有內容的詞,當她體會到阿希塔卡對她說的那個詞、並且感到失措時,那種人類的情感已經誕生並且流露出來。
第四次耳環的「聲音」是當狒狒說:「幽靈公主不在乎,因為她是人。」這是一種對身份與以往所有事情的懷疑,是很具侮辱性的,但桑在感到意外中似乎並沒有過多在意去抗拒這種身份上的排斥,其實那句「你真美」已經讓她意識到自己作為人的那些她不能拒絕和別的生物所拒絕的特點。而且,我認為影片後面,當阿希塔卡勸桑不要對幻姬復仇時,桑大聲說「我是狼,不是人」時和前面的是不矛盾的,這是在事情變得極端後對原先身份的回歸和重新的堅定,也是在利害關係上與阿希塔卡以及幻姬等人,或者「人」的重新的劃定。
以上的說明歸結為:那個虛構的耳環的聲音其實是那個時候在形成立場和身份定位的過程中,阿希塔卡和桑的心理的反應和變化。
第三圖:狒狒被桑作為是「森林裡的智者」的形象並不是很隨意的假定。《犬夜叉》里奈羅的形象就是一個狒狒形象,雖然只是個偽裝。但這個聰明絕頂、勇氣和*詐齊全的妖選擇了這麼一個形象使我更加覺得是作者的文化背景使然。電影裡,黑暗中的那種猩紅的眼睛、緩慢的說活方式、幽靈一般的晃動讓人感到那種很神秘但有非常奇怪來自於「人」的複雜而異類的「智慧」。他們其實是很偏執的生物,他們不是通過強大自己來抵抗人類,而是視人類的強大是人類,或者是那幅特有的軀體所獨有,而且很直覺地以為通過食慾與人類的軀體聯繫起來時獲得人類強大的奧秘。被認為是森林智者的生物都這麼熱衷於這麼「間接」的報復方式,那麼,豬群的弱點就不是他們所獨有的。卻只有狼群視食人是不潔的舉動,是對原先純化的動物身份的一種違背和損害。這也是重要的一點:假如生物願意以失去或放肆自己的某一部份東西為代價去獲得報復的能力,那麼凶煞神所代表的復仇方式對於他們來說就不是「不正常的」。
之後,桑就像一個「恢復正常的少女」一樣與雅克路和解,抱起阿希塔卡,這是很人情的部份。
2、麒麟獸的湖
桑、雅克路載著阿希塔卡在森林中走向麒麟獸的湖時,那些依然好奇的小樹精聚集在路邊觀看。背景音樂是讓人不大舒服的一段。它有很異樣的「團」和轉折的曲線,很明顯地突出了那種濃重的「異物感」,是那個在夜間沉睡的厚重而富有生命的森林的意想不到的陌生感。慢慢的,一種古怪而稍稍恐怖的感覺出現了,因為這是一種不自然的行走,不自然的「求救」。但到了桑在水中從雅克路上把阿希塔卡拉下來時,那段阿希塔卡在西行路上的那段幽雅而泛著人類感情的音樂出現了。這是一個重點的轉向,從怪異的夜間森林轉到那個救人的過程。這似乎是一個旁觀的人在表示那麼一個新發現的人類的溫情,或者壓制著的扭過頭去的「濃厚感情」。這彷彿是一個緩慢而結實的步行,在行走中趨近一個溫暖的目標,但又不敢接近它;能看到,但又不能詳細描述。
桑割了一段小樹枝。把阿希塔卡拉到湖中小島後,讓他露著上身躺在島上,然後在頭邊上插上那段枝。「樹枝」是一個信號。可以這樣認為:作為森林守護神的麒麟獸對森林的每個角落、每個生命都了解,一個新出現的割傷便是一個人類來了的信號,那個被割下的一段就在需要求救的人身邊,這是一個「標記」,一個求救的儀式。
在她聽了阿希塔卡的心跳,聞了聞左臂,不客氣地說:「人的味道」。呵呵。
麒麟獸的出現很特別。那些微弱的點似乎是生命,在夜光中發著微光。螢光巨人似乎是個聚集的產物,一種和聚集相關的控制力和使用力,或者是一種「透明的包容或收藏」。那種微光的點和暗色的部份與森林的天空呼應一起。在天空的背景中突然出現,然後在夜空中突然變成其他的東西。麒麟獸到達那個湖的時候有一個下栽的過程。它很容易地化成風,那個和夜空一樣黯淡的顏色讓這個過程留下很少痕跡。風是個有意思的東西,它是一種本身是看不到的運動,在它其中,那些真正的生命都開始動作起來。運動是生命力的象徵,當運動出現時,那種東西才是活的。所以個人覺得風的出現是個很好的處理,代表了或者掩蓋了那個奇異的「變化」的過程。
「夜空」和「風」都是相當有意思的暗喻。在夜空的背景下出現的螢光巨人,是一種積聚或者是濃縮,也可能是一種衍生,或者「又一次」的誕生。「安靜」當然是那些巨大而平靜的神出現所必須的,但這裡強調的是另外一個東西:「夜空」。那個幽暗的、懸著星星和散發冷光的月亮的夜空體現的是那個背景中的「廣闊(的世界)」,以及稍弱的意義:那些脆弱但不滅的生命。而風這個運動更可以被理解為那種廣闊範圍之中的無數看不見的顆粒的運動,是某種東西擴散後的驅動力,或者是某種緩慢或劇烈的變化後的奇異推動力,是一種自由的釋放,一種播散和傳播,某種資訊的普及。最後,麒麟獸的透明軀體消失了,一整狂風颳過水麵,將那些塔塔城的防事和屋頂,還有那些黑色泥漿送到天的盡頭,這是一種對舊有事物或「過去」的清理,是一種可能的替換,然後,在整個地域綠色出現了,這是那陣狂風帶來的,是那個「濃縮」或「鬱積」的神爆發後的「還原」或「播種」。因此,我覺得「風」體現的更是已有的「廣闊」之外的「(繁複的)生命」,是生命本身的變動、震盪和運動的暗藏著的繁殖力。這樣,麒麟獸這個神其實是這個「廣闊」和「生命」的復合象徵,但這兩個像徵也是交合在一起的。在影片最後,麒麟獸倒下,「變形」或者「死去」。阿希塔卡說:「麒麟獸沒有死亡,他本身就是生命。」這是一種很特別的「理解方式」,或者說是對對森林和麒麟獸唸唸不忘的桑的安慰,更是在「最高的神」死了、和諧世界到來後新的對世界表示敬畏的「泛神論」的到來。
另外,關於螢光巨人電影裡有三個鏡頭。如果仔細地看,它的走路方式與人類是不同的,第一個鏡頭是「同手同腳」,第二個很短暫的是「手腳對用」,而第三個就是兩者正在轉換的過程了。這種走法不一貫,感覺很不協調。
植物在麒麟獸腳邊的生長和枯萎是個很有意思的部份。可能,鹿型的麒麟獸體內鬱積的生命是個強大的存在,在踩這個「接觸」中,植物的生命受到響應,它被觸發,開始完全地生長,然後在承受不了那種過於沉重的生命力的干擾和外力後,凋謝了、枯萎了。可能,麒麟獸的「接觸」是一個給予的出生到死亡的「過程」,它讓那個接觸的東西在很短的時間內像在春天一樣勃發,然後像在秋天一樣死去。總之,生長和枯萎本身是可以得到多重解釋的,而它反映的是那個強大的關於生命的麒麟獸,以及那種不同於凶煞神的對生命的雙重處理:不是一種簡單的剝奪,而是一種「給予後的剝奪」,或者是提供一個短暫的生存過程。這似乎能體現麒麟獸的特點:超脫而獨立的,但自己卻可以對世界作出決定性的影響(在幻姬和胖和尚聯合獵殺麒麟獸時,一個更加明顯的部份將出現)。當他來到阿希塔卡面前,他盯著那隻割了的樹枝,這是一種「注視」或「注意力」,是一種交流,也是一種直接的施加影響,結果是樹枝枯萎了,因為它是無根的,連短暫的生長就不可能。
阿希塔卡被「救」的過程是在水中進行的。這裡的「水」是個很特別的東西,麒麟獸的湖的水能消除骨折的痛苦,也能除去阿希塔卡背人時的疲勞,更重要的是,當他的詛咒被激發時,他將右臂伸到水中。水是一種緩解和治療,似乎它只是給予一種正面的效果,而沒有其他的,這是與麒麟獸本身不同的地方。麒麟獸本身似乎是立於生與死或人與神之外的,但湖水簡直只是好的。後來我們將會看到中槍後的莫娜就待在湖水裡,她的槍傷似乎得到湖水的緩解,使她能夠待在湖邊等待著她痛恨的幻姬,並且報仇。惶惶之中阿希塔卡昏迷在水中,一個逐漸接近的亮的東西接近了。治療,或者說首先的「評價」是在水中進行的。治療需要一種浸沒,將對象放在一個淹沒的環境中,這樣,那種「評價」的過程才是前後一致的、不是片面的,並且是完全而透徹的。
麒麟獸用嘴觸到阿希塔卡心臟邊上的傷口依然是一種「接觸」,這是一種「閱讀」,一種尋找和解讀關於傷口的經歷以及傷者本身的生存意願的過程(關於「接觸」,在後面的乙事主出現時會再次出現),是個富有「神蹟」的部份。「閱讀」本身是一種評價,然後,「治療或不治療」的決定就作出來了。阿希塔卡的被救幾乎是必然的,因為他與那些受傷的神或生物都是不同的。他的傷雖說是一個意外,但也可認為是一個代價,參與後的代價,而且傷痛之後,求生的願望依然強烈,再者,他還年輕。麒麟獸讓垂死的人從垂死中回復過來,但只是驅回了他的性命。那個詛咒似乎是他所處之之外的那個因果關係,因此,他只是繞過它,然後有興趣地觀察它。
麒麟獸接觸阿希塔卡的傷口時,他的頭變得像個螢光巨人的形象。那些遊蕩的微光是他所吸收的生命的象徵,那些微光在唇邊聚集,這是一種對「交流」的參與,是一種尋找共同點和傳遞資訊的過程。「評價」的過程就是這樣的。
3、乙事主的出現
餵食的鏡頭來的相當直接而且富有野性。桑對阿希塔卡的照顧源於她所理解的「麒麟獸救了他」。桑伸過食物,簡單地說:「吃。」這是一個對於一個對之負有責任的人都有一種冷漠與狼族特有的野性的人。當阿希塔卡不能咬住食物,桑就用動物般直接地方式以及動物般直接的感情來給他嘴嚼,並且嘴對嘴餵食。阿希塔卡的流淚這個人類的活動,桑是不理解的,她只是稍稍有點驚奇,然後繼續嚼食物。而在影片最後,她真的哭了,而且流淚,這是完全的對人類的回歸。
阿希塔卡給野豬講述事情的時候,他的手觸到它的鼻子,乙事主呼吸,然後一種資訊的傳遞就完成了。那段推門時的音樂響起來,暗示著這是一個出現「神蹟」的過程,也是一個內在生命之間的試探和互動。這是一種接觸,「閱讀」是用「風」或「氣流」達到的,當氣流流入乙事主的鼻子中時,那些阿希塔卡身上的風塵、傷口、血痕等等都被接收到,並且組成了那些在阿依努族聚集地和西行經歷中的場面;同時,簡單的肉體的觸碰也是一種閱讀,那些皮膚的質感、心臟的搏動和血液流動的緩急都是資訊的一部份。有內在交流含義的「接觸」在電影中使用很多,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野豬抱歉族內出現了凶煞神,但說假如再一次看到阿希塔卡,會殺掉他。殺掉他僅僅是因為他殺掉了野豬王,就算那個野豬王已經是凶煞神了。這是野豬對事情的理解,也和狼以及塔塔城的人是相似的:歉意和恩情只使用一次,群體之間更多的是毫不相干或完全的敵視。
另外,當乙事主承認族內出現了凶煞神時,那些剛才猜測的野豬低下頭,這只是一個小細節,它已經表明了野豬中蔓延的簡單思維,而這種頭領與普通成員的不一致相對於狼群統一的思維來說已經表明了野豬群在一種程度上的衰落。
麒麟獸在遠處觀望,或者說,只是在一旁不理會湖邊的事情。這是一種遠離,也是一種從那種世間的事情渡出來的舉動。它的存在始終是一個旁觀者,一個在世界中複雜因果鏈之外的身份。而到最後,當幻姬把目標指向他時,他依然表現得那麼出離的平靜而近似好奇,但當他被射擊,他迸發出來的效果讓幻姬無法想像,因此,聯想到「夜空」和「風」,我感覺麒麟獸象徵著自然或整個世界的那個最高的「神」或最高的準則,但他時時表現得像「那個絕對的旁觀者」。當人們與其他發生著衝突時,他是遠離的,因為那是低級別的衝突,或者更恰當地說是一種「有目的的等待」;當人的慾望膨脹到他的身上,他在那個「遠離」的背後準備了一個最大的、最終的武器。這是對一個逐漸膨脹的人類慾望的出其不意但卻是絕對的回擊。後面的湖旁爭鬥的一輯中會再次提到這個角色。
4、洞窟上的對話
莫娜:很痛苦嗎?從這裡跳下去,就簡單解決了。恢復體力之後,傷痕還會作怪。
阿希塔卡:我好像睡了好幾天。記得在夢裡那位少女很照顧我。
莫娜:如果你發出呻吟,我早就把你咬死了。
阿希塔卡:很美的森林。
莫娜:小子,回去洞穴裡面去吧。你可能沒有聽到森林被野豬踐踏發出的悲鳴。
這段對話基本上是答非所問。白狼和阿希塔卡各說自己的。但強硬的白狼把自己沒有咬死阿希塔卡的原因說清楚了,不為所動的阿希塔卡也把那種被照顧的感謝之情說清楚了。在這裡,這段對話其實把阿希塔卡忍受傷痛的原因掩蓋了。那個原因已經在影片前面的情節提到過,那些缺乏的部份則由看者自己思考。
之後的對話圍繞即將發生的人獸混戰以及桑的角色展開。阿希塔卡認為桑不能成為這個爭鬥的犧牲品,莫娜認為她只能作為白狼的武士作戰都最後。在這裡,阿希塔卡對桑的態度:脫離人類與神的爭鬥、尋找世人與森林的共存之道成了他之後重新介人人、獸(神)、森林三者後處理問題的準則,這是立場形成的時候。
背景音樂是片後曲。從幽深的洞穴直到夜間森林的背景。阿希塔卡稱述、爭論,音樂伴著,這是一個平行的保持著距離的「觀察」,或者內在進行著的沒有發聲的「評價」。
前半段曲子旋律平緩、沒有轉折和突兀,相當平靜地或者試圖去客觀地描述了那個一直同一、沒有變化的性格。那不是一個來自對象內心的訴說,更多的是一個旁觀者的觀察和一些「他」自己的突然出現的不同於往常的感覺,像電影經常出現的那樣。那個「性格」平和而緩慢,是一個安靜而富於理解的心靈,而且暗示了它的外表並不強大,但有著隨時去接受什麼的並不冷漠的面孔。
到了後半部份,「旁觀者」幾乎陷入了沉默。而中間的銜接是一個推波向前的一疊一疊湧近的東西,這是一個轉變,或者是一個等待和堆積,然後那種述說開始轉換,或者是慢慢地「察覺」到另外一些東西:該說的話簡練地說完後,便發現這種說話並沒有「什麼效果」,是在那個缺乏彈性的歷史裡缺乏「效果」。那個長聲的「嗚...」是一種試圖去抹平或者「反悔」的動作,或者當言語沒有用處時,試圖去表示那個可能會出現的小小的悲劇,但那只是一個意料之中的意外。這是註定的,而且「旁觀者」似乎是等待的。它把那個先說的話重新「復習」了一遍,然後傳出另外的觀點。後來,那種嘆聲提高了,那似乎是一種信心或者是內心重新平靜後的觀望和期待,或者是在結束描述前的一個試圖去給予的贊成與逐漸露出的微笑。
這彷彿是在一個「過於殘酷而僵硬的歷史或環境」中對個人的創傷和傷痕的一種查看和之後的憂傷,但不是一個試圖去展現的「悲劇」。這段曲子裡沒有悲劇的顏色,只是發現了那個沒有什麼變化的、巡著自己的慣性走下去的人的未知和一個猜測,然後在這個觀察者的沉默和隱退中結束。
《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六輯:通向麒麟獸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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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公主》細節解析(第七輯:麒麟獸的湖)
1、乙事主凶煞神
變成凶煞神的乙事主來到麒麟獸的湖。他只是個初步的凶煞神,白色的消瘦的皮膚很清楚的顯露著,泥蟲是紅色的,而且不是覆蓋全身的並且張揚的。他正吐著鮮血,而鮮血說明他從重傷的野豬正在困難地轉變著。他朝白狼號叫,噴出血點。白狼莫娜說:「話都說不出來了?」然後,野豬「攻擊」了她:用長長的突出的豬嘴頂住莫娜,企圖讓泥蟲將她捲進來。我把那個行為理解為一個無力的野豬的攻擊。在這裡,乙事主凶煞神的情況是複雜的。在野豬的「那一部份」那裡顯然白狼神與野豬是一方的,而那個逐漸掌握著的「凶煞神」,那個隱藏的但正在得勢和吞噬的那個「凶煞神精神」,是趨向盲目的。當白狼說出那個諷刺時,刺激了尚能思索的野豬和那個混沌的「凶煞神」的符合體,然後試圖作出的反應的野豬攻擊了她,使用了那個正在生長的正變得自由和強大的「武器」。那是一個「拖入」或者「捲入」,但卻給了依然保存著體力的莫娜以奪回女兒的機會。
僵持的野豬發現了走來的麒麟獸。鹿樣的麒麟獸緩慢而優雅。乙事主的瞳孔反應說明他感到了一種慢慢逼近的恐懼,或者一種逐漸加強的壓迫力。他的紅色泥蟲很異常地開始變色、失去活力、死去。當麒麟獸到他的面前時,他在後退。
在那個古老的森林,只有麒麟獸這一個神才能那麼自由地而冷酷地索取其他生物的生命,所以,當乙事主看到麒麟獸時,那種聯想是非常複雜的。那個走來的是一個在普通神之上的、掌握生死的神,當他出現時,滿腔正在集結和生成爆發的生命力的乙事主凶煞神感到的是一種壓倒性的對那個「掌控者」的恐懼,似乎他開始體驗到了那種力量對正在他身上發生和生長的不該存在的東西的排斥。因為一個更強大的東西的趨近,那種壓迫性的恐懼感讓那種正在生長的「邪魔」感到壓力、感到那種陰暗預計到陽光出現時的騷亂和膽怯,這樣,他達到「平靜」,死去了代表混亂的泥蟲。乙事主一廂情願地以為麒麟獸始終站在森林守護者的一面,因此,在豬群大敗的時候藉希望於麒麟獸。但他不知道,可能麒麟獸站在一個更加中立或者是普通因果鏈之外的一個神,有著自己的行事倫理。因此,當他爆發成為一個凶煞神時,當他以那麼一個發紅的墮落形象出現在麒麟獸面前時,那種麒麟獸的「強大」就掀起了乙事主心中的虛空和濃重的懦弱,那種由內產生的寄生開始消散。當麒麟獸靠近時,乙事主是退了幾步的。當麒麟獸的嘴觸到豬鼻時,這種「接觸」就驅散了剩餘的生命。於是,他完全地死去。
同時,莫娜也倒下了。
2、初次中槍的麒麟獸
麒麟獸在走向岸邊時被幻姬射中。
中槍的時候有少量血點噴出,然後,在水面行走的麒麟獸的前腿沉了下去。
這是蠻有意思的鏡頭。麒麟獸似乎並不關心隱藏在樹林中的狩獵者,雖然他完全可以知道或者已經知道。他慢慢行走在水面上。被射中後,他仍然保持那個無關但有笑容的面孔繼續行走,但有了一個「偏移」。行走在水面是這個超然的神的特點。行走在水面,而不沾上水滴,這是一種「滑行」,一個表面上的移動,脫離和避開了「內部」的運動。這是麒麟獸角色在「現實」中的延伸和體現。假如注意到那個麒麟獸單一的表情,似乎那個與之相應的那個「集中的思維」便是那個行走能力的「來源」或維持力。之前,當他盯著那株無根的小樹幹時,樹幹被他的「目光」吸取或驅散了生命,雖然他的鼻頭輕輕抽動了一下。目光和相應的注意力是能力產生的途徑,當注意力防之於一個對象上時,分散的東西集中起來,意願開始活動,能力就輸出了,效果產生了。他的頭部被擊中時,子彈是一個打斷思維和行走水面之上的注意力的因素,於是那個維持的能力被擾亂了、弱化了,他的三趾再也不能穩定地放在水面,於是沉了下去,而當他重新抬起頭,重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時,他的能力重新完整起來,這樣,他就提起了前腿。而不沉的後腿似乎提供的是一個支撐點或,在畫面效果上說,一個變化不會太大的和亂套的畫面,但,作為緊靠頭部的前腿,當頭部出現差移時,它們受到的影響是最先的。他繼續走向前,依然一副無關的樣子。當然,「行走」這一幕還可以給出其他的有著補充意義的解釋:他踩在水面,但其實是水底最終接受了那個事實中的壓力,這樣,水只是一個傳遞力的媒介,而作為承受物的依然是那些結實的地面(金米的通背掌)。聯想到阿希塔卡第一次到麒麟獸的湖時發現的水底的富有特色的三趾腳印,這也是一個可以成立的解釋。
之所以用那麼多文字來解釋那些簡單的神蹟,我是試圖尋找那些情節出現時作者腦子裡那些連續的、聯想方面的具有隱藏性的「邏輯性」的線條,雖然那些「邏輯性」只是一個慣性或者一個直覺,但假如發現出來或解釋出來,影片中的那些細節也就消除了那些暗含的象徵意義了。因此,這不是一個「較真」或「牛角尖」,而是理解情節和場面的一個方式,而且是個和影片產生過程「一樣」直覺的方式。
3、麒麟獸第二次中槍及「最終凶煞神」的誕生
麒麟獸在月光中變身。這是「殺死」麒麟獸的最後機會。幻姬從森林裡出來,瞄準。浮出水面的阿希塔卡拔刀,扔去,中了槍桿。這裡,阿希塔卡是試圖通過阻止槍的發射來防止麒麟獸被射的,這與幻姬本身無關。之前第一次射擊的時候,阿希塔卡說:「幻姬,你的敵人在別的地方。」阿希塔卡一直在向幻姬說明,獵殺麒麟獸是沒有必要的,這是一個試圖進行的立場的確定和修正,在這個阿希塔卡不能阻止的事情當中,阿希塔卡給出的只是自己的處理方式,最後以勸告的失敗告終。
若無其事的麒麟獸轉過頭,注視,槍桿上的木材發芽了。這仍是一種「無關」,伴隨一個習慣性的「玩笑」。槍被強行觸發。變身時候的麒麟獸是脆弱的,他的身體上出現了螢光巨人的棘和透明的軀體,而頭是原型的而且具有原型的光澤的。那個脖子、頸部就成了結合的錯位,脆弱的環節。這裡中了槍。麒麟獸的頭被取了下來。
中了槍的麒麟獸的皮膚溜了下來,體內的「儲藏」露出來。那是積聚的被吸食的生命和容納生命的溶劑。溶劑爆發,從中生出了一個畸形巨人的外形。
那些容納生命的溶劑是很奇怪的顏色,暗色、而且鬱積很深的模樣,這是詛咒痕跡的顏色。在最後,當桑和阿希塔卡舉起麒麟獸的頭,那些明油一樣的黃綠色的液體流下來,所到之處,皮膚生滿了詛咒。這是很奇妙的地方,因為它將麒麟獸和凶煞神事實上聯繫在一起了。但一個更加直接的聯繫,便是那個在濃棕色和黑色的液體中出生的巨人,我們將會看到,那個無頭的巨人直覺地尋找著他的頭。他的手臂胡亂的伸出、撥弄,森林枯萎,樹木倒下。假如認為那些盲目而直接的暴力行動、那個瘋狂的吸食或毒害生命的泥蟲(在這裡,那些毀壞森林的首先是接近清淨的液體;在它吸收了太多的生命、在雜物的森林中流動太久後,就成了泥漿一樣的東西了)是凶煞神的特點,那麼這個出生的巨人,或者說此時的暗色的螢光巨人便是一個更具毀壞力的「凶煞神」。我們幾乎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麒麟獸便是釋放和維護詛咒的力量,或者說是投放那個產生的詛咒和作用過程的規則的設定者。他設立了詛咒,讓那個關於生命的傷痕可見而且延續。雖然麒麟獸也是這個「規則」的作用者,但之後將會看到,他最終對這個規則的「應用」簡直是一個「自覺」的參與。因人類而受到折磨的野豬變成了凶煞神,麒麟獸驅散了乙事主凶煞神身上的泥蟲,麒麟獸救了阿希塔卡的槍傷但放過了那個詛咒,這些都是一個被設定好的東西的準確的運作,一個對規則的遵守和維護,一個可能是最大的「善」的東西在那個對立的關係中設置了一個爆發的惡;這使得那個關係變得極端,但由此,一個解決方法在最後產生了。這是一個設定。當然也可以認為詛咒本身是一個必麒麟獸更高的設置,使得掌握生與死的麒麟獸也逃不掉釋放出詛咒和產生破壞,但我更願意持前者的觀點,這樣使得所有的邏輯在電影之內的角色和情節中就可以得到連接,而不會留下一個向外拋出的線頭,呵呵。不過還有後面的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地方,凶煞神的誕生大多與肢體的殘缺或重度的受傷有關,這裡,麒麟獸失去的是頭,「生物」必需的那個思索和判斷的地方。這已經暗示了那個失去頭的東西將是一個直接反應的產物。假如說另外兩個凶煞神來源於個人的缺陷和被引誘的投抱,也就是在個人意願的「接受」下的一種轉變,那麼這裡的麒麟獸凶煞神或螢光巨人凶煞神簡直就是一個單純的反應和轉變:一個失去了頭的生物靠著那個變了形的軀體去尋找頭。
麒麟獸可以作為一個最高的神,至少在那個有等級的神的群體裡,他是最受尊敬的、也是最有殺傷力的。這個最高的神處於那些低等的神與人類的衝突之外,當親身受到攻擊的時候,也是無動於衷;當他在不具防守力,他的肢體被摧毀的時候,他的「憤怒」也就產生了。那個在遙遠地方觀望的神似乎一直在等待一些什麼東西,而在他的頭被取走時,那個等待的東西似乎也就到來了。他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無關的觀察者,也是一個最終參與、改變局勢並且「得出結論」的人。他的「血液」便是詛咒,他爆發後的能力是一個漫溢的破壞,這是已經是被「規則」或麒麟獸本身設定好了的的。最高的神在最後成了最大的破壞者。這並不是一個悖論。
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或者這一切太自然而且「順利」了:一個毫無防備的神被人屢次擊中,然後很自然地成了凶煞神。我感覺麒麟獸的身份在這一刻展現了出來:他是超脫的,他在等待,或者是脫離於人類事情的進展,他平和而自然,當他被直接毀壞時,他就爆發了;他似乎能夠「原諒」或者「忽略」那些肆意的攻擊,但這個機會被人類利用了,到了最後,事情變得無法挽回。只有在那個爆發的一刻,成為一個凶煞神的時刻,他的「目的」似乎就到達了,而之前受到的數次攻擊只是一個前奏或者是「進一步的引導」。那個目的似乎不是一個「教養」,而是一個一步一步趨前的毀滅。當然,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可以被認為是人類對一種善良和退縮的利用,是人類的對他的進攻性的逼近,假如這是為了得到人類被教訓這個地步的話,這種教訓早就可以發生了。但最後的是一個最極端的「教訓」,因此,與其說那個「教訓」是個無意的積累、最後爆發的過程,還不如說,這就是一個「被期待」和「被等待」的過程。而期待和等待著的似乎就是那個默然的麒麟獸。這是一個刻意的孤立而獨立的身份,克制而友善,但卻隱藏著可怕的武器。他在等待,等著人類的野心膨脹到那個屠神的極端,然後,那個武器被釋放出來。在這個武器中,他把自己也放了進去。這是一個投身的魔法,一個被設定的最大的詛咒。而這個「最終詛咒」在阿希塔卡和桑的參與下解除或者說「安撫」了,和諧而「完美」的世界像童話一樣到來。那個「教訓」使出了,人類從此被拉到一個更適當的生活方式。
麒麟獸是註定被逼近、被「殺死」的;但因此,他又是註定要「重生」的。
4、受傷的幻姬和桑
幻姬取得了麒麟獸的頭。莫娜醒來。莫娜的頭掙扎過來,咬掉了幻姬的右臂。麒麟獸吸取了乙事主的生命的時候,莫娜是倒下的,但這個時候她卻醒來了。莫娜倒下前,麒麟獸是沒有正對著她的,也就是那個傳統的「吸取」動作。而且,莫娜說過:「為了那個女人,我保留了最後的力氣。」因此,那個倒下似乎是一個假死:為了等到幻姬到近旁這個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她在麒麟獸身旁假死了一次。但似乎,可能性有另外一種,那便是一個未了結的「意願」,這個意願不僅存在於莫娜腦中,也似乎存在於那個變身的麒麟獸中,也存在那個構造的情節中,那便是通過一個行為的反饋,來得到一個返回,造成一個懲罰,得到作為最終變化基礎的一個改變。因此,便會看到,被流動的液體取掉了頭的已經「死掉」了的莫娜突然「復活」,擠著過來,攻擊了幻姬,然後絕對的死掉。但幻姬失去的是胳膊,而不是整個或生命,當然可以考慮這是莫娜的行動不穩,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幻姬得到了一個「有限」的懲罰。極端的懲罰是暢快的,但卻是缺乏意義的。一個頭領的失去是一種告別,告別之後新的塔塔城也許會在一陣遺忘後步前人的後塵。這是一種和期望相關的懲罰,期待著一個非致命的懲罰之後的一個沒有極端對立的將來。這種想法似乎受到了阿希塔卡的影響,也許只是白狼的體驗。另外,手臂本身是有意義的,幻姬的手臂與槍聯繫在一起,也與她掌握塔塔城的能力聯繫在一起。她的手臂讓莫娜受重傷,使得森林毀壞。手臂與實力相關,與破壞的能力相關。手臂的失去是對破壞能力本身的懲罰,也是對過去造成的傷害的償還。當這種有著尺度的事情發生後,一個新的節制的東西在原先的人群中就很有可能產生了。
幻姬被阿希塔卡帶到湖心小島上,說:「不必同情我。」這句話是認真的。就算對於幻姬這樣不敬神的人,也是知道行事之後的後果或報復的。在一個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