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怒漢到公民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去年上海藝術劇院將《十二怒漢》這部經典影片改變成話劇的時候，我就在琢磨，在一個沒有陪審制度下的國度是如何講好這個關於陪審團故事的。後來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改變，只不過是用一些黃色的面孔扮演了西洋的角色。等到偶然間在網上看到《十二公民》的演出消息後，便迫不及待的想去一睹為快，在被復聯2幾乎霸佔了全部電影院的全天排片的情況下，我不得不在一個工作日的下午進了許久沒有去的UME影院，自己一個人。
    100分鐘的電影沒有很糟，但也絕對算不上好。
    沒有很糟的原因有三個：第一、故事很棒——當然這是建立在幾乎99%COPY原片的情形下自然而然的結果。孩子殺人的情形、證人的證詞、甚至是12個陪審團成員各自呈現出的角色特點都和原版幾乎是一模一樣，這保證了能夠在一個密閉空間裡講一個完整且幾乎沒有漏洞的故事。第二、演員很棒——只有一個演員就足夠了。韓童生是一個絕對稱的上藝術家的演員，電視劇《風車》中的舒義海、話劇《趙氏孤兒》中的屠岸賈以及本片中的計程車司機及3號陪審員，在他的演繹下，散發著十足的角色魅力。不得不說，早年的話劇舞台經驗，是使之有別於純粹大螢幕演員的最大原因。很可惜的是，由於角色本身的原因，何冰並沒有釋放出應有的能量，當然裡面有編劇和導演的原因，這個下面會詳說。第三、故事做了很好的本土化移植。雖然講的故事和原片並無二異，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故事，同時在影片中還對當下人們的仇富心態、窺私心理、北京人瞧不上外地人、河南人惹誰了等諸多現實問題做了一番調侃，為影片增加了有趣的色彩。但是估計是受限於審查制度，調侃也都是點到為止，甚至是隔靴搔癢，這點遠不如俄羅斯人。07年俄羅斯那版本地化的東西來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決定算不上好的原因很多，首當其衝的就是假定情景和現實的巨大矛盾。《十二怒漢》講的是十二個平民陪審團就一個男孩弒父的案件進行定罪的完整過程，從開始的只有一人認為無罪到後來的所有人都認為男孩無罪的充滿爭辯和鬥爭、如抽絲剝繭般整理懷疑證人證詞和殺人物證的兩個小時。整個故事是建立在植根子海洋法系的陪審團制度下的，據說就是原作者根據自己在法庭上的真實感悟改編而成的。
    當這樣一個故事移植到中國的時候，就不得不重新規定情境。（據說今年兩會期間，有代表提議引入陪審團制度，呵呵,我估計是看不到了）《十二公民》設定的情境是，一幫為了幫助自己掛科的孩子補考西方法的家長，進行的模擬法庭中的模擬陪審。說白了，是假的！編劇為了使觀眾不至於總是抱著看錶演的態度，將審理的案件設定成為一個在網路上被吵翻天的真實案件，且在影片的伊始就用電台反覆進行強調，同時在陪審辯論的開始階段，通過演員的嘴幾次強調這次陪審的嚴肅性和真實性，但這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陪審是假的。所有就導致了後面數次陪審員之間的個人衝突很突兀，同時使得何冰扮演的角色執拗的堅守的無罪理由稍微立不住腳——「我就是想討論討論」，當然如果不是最後何冰檢察官身份的暴露，你更會覺得這個角色「長厚而似偽，多智而近妖」。但檢察官身份的植入卻使得整個影片所要表達的「考慮是對生命的尊崇」黯然失色，當然這些並不足以影響觀影的效果，如果前提是你沒有看過原版的《十二怒漢》。
    
    有個影評人對於這部影片的點評是：「對於中國人來說，《十二公民》比《十二怒漢》還要偉大」。我認同這個觀點，影片的社會意義絕對大於影片的藝術意義，換句話說，這個電影的成片本身就對於中國電影一次突破，更何況是在復聯2霸佔了幾乎所有電影院全天排片的情況下。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