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前點映——人與未知陰暗

「你看到的生不一定是生，你看到的滅也不一定是滅」，而我們看到的《九層妖塔》也自然不是那部經典的《鬼吹燈》。
選擇學院派陸川作為本片導演，除了是看中陸川的奇思妙想和敘事技巧，還有他展示在大環境中人物的複雜心境的能力。在筆者看來，本片也許在結構和人物上存在一定瑕疵，但可圈可點之處遠比想像中的多。
也許是題材上的限制，也許是導演編劇的別出心裁，《九層妖塔》刻意的淡化「盜墓」這一敏感的元素，而是選擇了向冒險和魔幻的方向靠攏，賦予了電影區別於小說的特殊質感。片中，時空隧道、鬼族、守陵人等的元素以一種自然的方式鑲嵌於故事上，為主人公的冒險增加了大量的魔幻色彩。人與魔族、地球與外星空間、熱兵器與超能力的對決，在《魔戒》特效總監的表達下，得到極致的詮釋。鬼族尖銳的獠牙、令人窒息的沙塵暴、晶瑩剔透的冰窟…每一個特效鏡頭都顯得成熟和精緻。對鏡頭的掌控和後期的完善上，《九層妖塔》確實比《抓妖記》出色。陸川的奇思妙想確實是本片的一大亮點。
而對於本片的劇情，筆者要從兩方面來分析。第一方面，《九層妖塔》雖是對小說的改編，卻只保留了人物和框架。陸川先對原著進行解構，提煉出「未知世界前人類的渺小」以及「人願為情感而付出」的基本觀點。在此基礎上，建構出影片中教授為救女兒而冒險和胡八一等人對抗強大怪物的情節。在打碎再粘合的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出現劇情粘合度不高和人物關係不清的問題，而這就是筆者所不滿意的第二方面。其中，趙又廷和shirley楊所飾演的胡八一與shirley楊的感情關係就是比較大的毛病。由於影像表達相對於文字表達的侷限性，120分鐘的篇幅難以完全的展示如纏絲般複雜的人物關係。這自然會造成不熟悉原著的觀眾，會難以理解shirley楊對胡八一態度的轉變，難以更好的代入角色，以致一度產生笑場和齣戲的狀況。對於精於敘事的陸川來說，《九層妖塔》在故事敘述方面還沒有發揮出他在《南京！南京》《尋槍》等作品中的水準，實在遺憾。
另外，筆者特別喜歡片頭連串詭異新聞的快速剪輯，使影片一開始便披上了靈異的面紗。這不得不說的是，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改革開放的思潮還未能最大化的普及，「氣功武術熱」開始掀起，並吸引了大批迷信的群眾。而片中由鳳小岳和李光潔所飾演的角色所在的「749局」便是熱潮的產物，專門去研究各種靈異事件和不明生物。正是在政府的秘密支持與社會不安的大環境下，胡八一和shirley楊才開始了這一段奇幻卻悲情的旅程。正如筆者在前文中所說一樣，陸川擅長揭露人物在大環境中的心境。胡和楊的悽慘遭遇，正是當年各種不恰當的社會傾向所致使的。在「勇於探求未知」、「盡最大努力完善人民生活」等口號下，社會更倡導一種冒險而激進的方式。正因如此，胡和楊「749局」、楊教授等人走上了研究未知生物的這條不歸路，受盡磨難，走向深淵。正如片中那位欲逃跑的「749局」局員，當怪物來臨時並不是雄心壯志的去面對，而是崩潰和無奈。筆者認為，《九層妖塔》說的不是恐怖的物，不是靈異的能力，而是藉此隱喻人與未知、陰暗面的碰撞與對抗，而是藉此說明，每個人都不能向未知陰暗屈服，每個人都必須守護自己在乎的人和事。
「你看到的生不一定是生，你看到的滅也不一定是滅」，《九層妖塔》聚焦生與滅、已知與未知，以極致的特效和稍微欠缺的敘事，展示了一段難忘和深刻的冒險。有理由相信，《九層妖塔》系列會越做越好，成為國產片的新標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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