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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公民--12 Citizens

十二公民/12公民/十二个中国人

7 / 989人    108分鐘

導演: 徐昂
演員: 何冰 韓童生 李光復 趙春羊 王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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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影播客

2015-10-06 00:44:25

這個時代的病,我們都有


《十二公民》改編自1957年美國導演希德尼·魯邁特拍攝的電影《十二怒漢》,故事雖然在情節設置上和原劇有很大相似,但整部影片所反映和折射的是中國當下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的現實和存在現狀。

故事人物的選擇比原劇更加巧妙和真實。

1號陪審作為陪審團的團長,主持著本次會議的,負責維護會議的秩序,整個會議過程中幾乎沒有發表過自己的觀點。影片以一場虛擬的陪審會議開始,完成法學院學生的一次補考考試中的陪審復議的環節。十二個陪審員,必須達成一致決定才能結案,考試結束。整個會議充斥著焦躁和不安,北京的哥急著出車掙錢、房東急著去收房租、商販急著去賣冰棍,除了8號陪審外每個人都在想著早早結束這場虛擬的起不來任何實際作用的陪審會。衝突和矛盾重重,幾次陷入危機和不可調和僵局的情況下,都是團長力排眾議,按照會議完成了整個討論。

3號陪審,那個一直在憤怒,總是咆哮著被告有罪,嘴中一直在強調「父為子綱、君為臣綱」的家長做派的北京的哥,是最後一個還在堅持被告有罪的人。在他的眼中,父親就是子女的天,不能有任何的忤逆,更何況被告是弒父的嫌疑人,他至始至終認為本案證據確鑿,恨不得親手斃了那「富二代」,不斷的咆哮不能理解為什麼8號陪審有那麼多的置疑,差點和8號陪審失手打起來。實際上他的結論並不牢固,在8號陪審不斷舉出質疑原有人證物證的推斷時候,他只是在擺立場,認為人證物證在明顯不過。其實,直到他聲淚俱下的說出他孩子和自己打了一架離家出走的時候,他才明白正是自己內心有過這樣的痛苦,和不願意承擔自己家長權威錯誤的心理,才會把自己對兒子離家出走6年,音信全無深深的恨投射到了被告的身上,心理學上把這稱之為「移情」。這是兩代人的衝突和整個時代的矛盾,長在紅旗下的父母和生在崇尚自由、個體獨立的子女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正如影片最後,3號陪審的哭訴:「我現在起早貪黑每天出車,我他媽不知道為了誰啊我」,父母以為了你好的名義用愛綁架自己的孩子,家長權威粗暴的方式扼殺孩子的天性和愛好,最終釀成無法彌補的悲劇。

4號陪審,富庶的商人,以戀人的身份參與補考虛擬陪審會議。始終理性和冷靜,相信自己的智慧,試圖用嚴謹的邏輯推理說服8號陪審認定被告有罪,在忽略的細節性質疑被8號陪審提出,被成功說服。會議上,因為身份的特殊,被2號陪審詬病,惱羞成怒放下自己的修養和風度,要和2號陪審大打出手,被突然出現的法學院視察老師制止。他在會議上義憤填膺的強調,「他和女友的愛情是最真摯的情感,自己靠的是勤勞和智慧發家致富,不要用你們的窮思維去當做鬧事和仇富的藉口。沒有人不讓你發家致富,你沒發家致富,是因為你沒有本事。一看見年輕女孩從好車上下來就說人家是傍大款,你那是嫉妒,是對中國優秀女青年的侮辱。」中國社會對富人的態度,正如這個整部影片所反映的,他們沒有看到富庶的商人創造了公司、提供優質的服務、低廉高質的產品,提供了眾多的就業崗位,承擔著許多員工家庭的未來和希望;沒有看到這群企業家們為這個社會和國家創造了多少價值和收入;沒有看到他們承擔了多少風險,擔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壓力和重擔,他們看到的只是每天報紙新聞上的富人為富不仁,官商勾結,貪污受賄等等。他們在潛意識,放大發家致富的商人的陰暗面,把自己的貧窮亦或是平凡歸結於這些「投機分子」對資源和機會的暗箱操作式的掠奪。這個社會對富人階層的態度以及中國敏感的政治環境本身也就決定了富人們的不安、敏感和焦慮,這也就是為什麼那麼多有錢人會帶著自己的錢移民到國外的原因,因為中國社會讓他們沒有不到安全感。很多人總是在指責甚至是謾罵,中國的富人會將在中國賺到的錢轉移到海外,為什麼換位思考一下他們的不安和擔憂。

8號陪審,是一位檢察官,也正是他的認真和堅持成就了這次虛擬的陪審會議。他是這部影片最具人格魅力的角色,表達言簡意賅,深沉穩重,邏輯嚴謹深刻,每個問題都能直擊要害,溫文儒雅,但又剛正耿直,他所代表和反映是一個群體,一群堅持自己心中正義和職業操守的檢察官。他是導演情感最人格化的表達,正如片尾他那殷切和深重的回眸,雨過天晴,陽光透過窗子撒在會議桌上,驅散暴雨時的陰霾。

10號陪審,被邊緣和排斥的市儈房東,身上深刻烙著歷史和社會變遷的痕跡。他對外地人有偏執的鄙夷,以地域去區分人的高低貴賤。在他的眼中河南人都是二道販子,都是幹著偷雞摸狗的勾當;外地人也沒有幾個好傢夥,他說北京從啥時候開始亂的呀?就是從那幫河南人進京開始。和3號一樣,在認為被告有罪的論斷上只是一直的在擺立場、給結論,把推理的過程擺了邊上。最後發表階層偏見言論,瞧不起外地人、看不起底層人民,引來大家的厭惡,都黯然離席。10號陪審,是一個極具爭議性的人物,出生市儈的中年人,他幾乎見證了整個北京的歷史變遷,因為生活在底層接觸到的野都是從農村到城市務工的底層人民,他把自己的房子出租給外地,自己的孩子也跟著外地人學壞了,所以他的內心對外地人有著天然的鄙夷和仇視。所以,把這種鄙夷和仇視,轉移到了河南人的嫌疑人身上。

總共有12位陪審,每位都是這個社會階層後者角色的一個扮演者,《十二公民》的導演徐昂是干話劇編劇出身的,對人物角色、情節衝突、故事發展節奏有著天然良好的把握,所以看整部影片的時候,有種在劇院看話劇的感覺。最後以我最喜歡的一位戲劇家易卜生說過的話結尾:「每個人對於他所屬的社會都負有責任,那個社會的弊病他也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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