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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戀--Right Now, Wrong Then

这时对那时错/错恋(台)/现在对那时错

7.1 / 4,590人    121分鐘

導演: 洪常秀
編劇: 洪常秀
演員: 金敏喜 鄭在永 劉俊相 高雅星 尹汝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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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噗

2015-11-19 22:50:37

∑洪尚秀<Un侯麥


洪尚秀的電影之所為影迷所推崇,基於下述原因:①主題:青年文藝男女的愛情;②風格:場景-人物-對話,推拉鏡頭;③結構;④對前三點始終如一的堅持。這些原因雖然簡單地列出了洪尚秀電影的特色,卻不足以構成這份「熱愛」的全部。按照如一的製作模式與風格,觀眾開始帶著期待眼界來觀看一部洪尚秀電影,自然他們也必將獲得滿足。可以說,洪尚秀自覺不自覺地創造了自己的觀眾,這些人形成為一個群體,每年一部洪尚秀電影成為他們的例行期待。

雖然洪尚秀已經被認定為是具有獨創性的風格導演,但卻不是完全的。正如影迷不斷在指涉的,將洪尚秀的電影與侯麥的電影比對在了一起,而後者是洪尚秀繼承的前輩們中身形最為高大的一位。

我們可以指出幾例(在此,不再去深究兩人探討主題的相似性),侯麥所創造的簡約風格如何繼承在了洪尚秀的電影中。作為最具辨識度及標示性的推拉鏡頭,雖然已經成為洪尚秀處理單一鏡頭的唯一方式,卻早已經出現在侯麥電影中。在《沙灘上的寶蓮》中,兩個女人共同坐在花園中聊天的場景,就是通過推拉鏡頭完成的:場景-人物-對話,這三者通過一個推-拉代替了傳統的正反打。這不僅是運鏡方式相同而已,處理方式也如出一轍。

可以再舉一例。洪尚秀電影的另一明顯特徵是他在每部電影中都在玩結構。可以是寫日記的方式(《日與夜》)、寫小說(《海邊的女人》)、三個男人視角(《我們善熙》)、散落的日記拼湊(《自由之丘》)、兩段重複(《這時對那時錯》)。而這種以簡單的結構來安排內容的方式在侯麥的電影中早已出現,表示時間的字幕條(《沙灘上的寶蓮》)、三段故事(《人約巴黎》)、日記體(《夏天的故事》)等,似乎已經為洪尚秀的電影結構開啟了大門。

雖然有這許多的相似之處,將侯麥的電影添加些泡菜味,卻並不能生產出一部洪尚秀電影。兩人所站的視角,批判的方式都有不同。洪尚秀關注的是男女之間的慾望,而侯麥聚焦於男女之間的遊戲。相應的,洪尚秀處理人物需要在男女兩個個體之外再介入一個他者,形成為兩男一女或兩女一男的「三人行」結構,或者更多(這種複雜的結構在此不作討論);而侯麥則相當固定地把焦點對準在男與女的二元對立上。

在侯麥的電影中,男與女角色的對立,可以相應地看成主體與客體,起先主體是男人,客體是女人,男人對女人有慾望,但隨著故事的發展,慾望可以從主體對客體的單向度反轉,從客體對準主體,也即女人成為主體、男人成為客體,隨著故事再深度地進行下去,慾望在這種週而復始的交替中將被逐漸消隱,原先慾望的法則就轉化成了一種愛情的遊戲(我躲你,當你找到我之後,你開始躲我,然後我找你;被發現之後的結果永遠都是在增加下一次發現的難度,遊戲會不斷升級。)

但洪尚秀不同,他站在男權主義的立場上,將男人定位為主體,女人依附為客體,這種設定也就屏蔽了在侯麥電影中主客體可以相互轉換的可能。慾望這種單向度的指向所導致的結果就是:一旦主體之於客體的慾望得到發洩(男的將女的騙上床)之後,關係就將終止,關係的繼續只能依賴慾望的不斷激起,這時候洪尚秀就介入了一個第三者,它作為介體可以源源不斷地激發起主體的慾望而不枯竭,方式有兩種:①介體是男人(往往如此),那麼慾望就從嫉妒中補充,男人相互間的競爭是慾望不被枯竭的保證;②介體是女人,那麼主體對客體的慾望補充來源於這一介體的自身激發,對客體的慾望被轉移介體身上了。

這要區分開這兩種情況,得分情況進行詳細討論。如果介體為男人,慾望激化的程度依賴於主體與介體的接近程度。主體與介體越接近(即在客體看來,主體與介體對其有越來越相近程度的吸引力),主體就會感覺到越來越強烈的競爭力,這時候,得到客體的慾望也就越強。相反,主體與介體的距離越遠,也即介體對主體構不成威脅,那麼慾望的維繫就會越弱。另一類是介體為女人的情況,這時是以慾望的轉移為表徵的:對客體的慾望部份轉到了介體身上,介體參與進主體的慾望分配。

面對相同吸引力的客體與介體,主體對自身的慾望如何分配會犯困惑,此時任何一方的優出都將改變主體慾望的分配結構,實際上這種孰強孰弱的態勢將會非常多變,這就導致了主體慾望在還沒發洩完畢就將被另一方激發,沒有完結的可能。

洪尚秀電影中的慾望法則與侯麥男歡女愛的遊戲法則的本質區別,決定了洪尚秀電影的樂趣來自於對男屌絲悲慘境遇的幸災樂禍上,而一部侯麥電影的美妙,如同阿巴斯的《合法副本》中所探討的,通過精妙的台詞還原出愛情真實的模樣。

我們也該看到洪尚秀近幾部電影作出的轉變,肉體像精神,即慾望法則在向遊戲法則的轉變。(如《這時對那時錯》)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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