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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天我們會飛--She Remembers, He Forgets

哪一天我们会飞/差一点我们会飞/爱的根源

6.5 / 531人    108分鐘

導演: 黃修平
編劇: 黃修平 陳心遙
演員: 楊千嬅 林海峰 蘇麗珊 遊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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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au

2015-11-24 01:30:31

有共鳴,也有遺憾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第三屆香港電影廣東展映周姍姍來遲,今年無論選片還是排片,還有參與展映的戲院都不算令人滿意,如果不是最後時刻黃修平的新作《哪一天我們會飛》加入展映片單,今年真的沒什麼值得看。這是前年《狂舞派》在首屆展映周亮相後,黃修平又一部電影在展映周反映。事實證明今年也只有《哪一天我們會飛》最受歡迎,華影梅花園唯一一場晚上7點場次提前兩天已基本售罄。這部正在香港上映青春片當人們擔心是否太香港本土,但廣州放映的反響竟然得到相當多的共鳴感。

譚玉瑛、《YES》、《龍珠》,粵語地區八十後的共鳴

    當看完一部電影我們除了會評價它好和壞,還有品味上的喜歡與否,而當說到喜歡一部電影的時候,是因為我們對影片內容有認同,情節設置上有共鳴,尤其對青春片來說這種評判方式更明顯。我看完《哪一天我們會飛》後非常喜歡這部電影,儘管我認為它和《狂舞派》比有遺憾,或者說比預想差了一點點,但影片當中許多元素卻令我產生共鳴感,而且原來這種共鳴感不止我有,在滿座的影廳大部份的八十後觀眾都有。

    一直都說青春片最重要是在觀眾中尋找共鳴,同期上映中的《我的少女時代》在初戀的少女心上找到共鳴點,內地的青春片則一味把重點擺在懷舊情懷上,而且為達效果不惜硬塞情懷。《哪一天》其實有點後者的味道,也是從不大不小的元素中去賣集體回憶,比如《YES》,《龍珠》漫畫、四大天王,但總體講,這些懷舊內容在片中出現位置都不算突兀,也並沒刻意販賣情懷,還有一點,黃修平沒有用一首首懷舊金曲MV化來表達。而最重要是,片中學生們做過的我們也都做過,男生看《龍珠》,女生上課偷偷看《YES》,曾經廣州最受香港流行文化影響,一本《YES》是最好的說明。黃修平在拍他們那代中學生情懷,不經意也得到廣州這邊的認同,也足見曾經省港兩地學生文化差異並不大。

    影片的共鳴毫無疑問只屬於粵語為母語的地區,譚玉瑛的客串是最好的證明。她以真名在片中飾演英仁書院校長,觀眾都一片驚喜聲,「我們哪個不是譚玉瑛校長看著長大的。」這一幕大家都會心一笑,也是引起全場觀眾最有共鳴的一幕。從去年張敬軒演唱會請來譚玉瑛做嘉賓,再到黃修平電影客串,譚玉瑛是香港七八十後和廣州八十後相通的成長符號。

純愛青春延續夢想主題

    《哪一天》儘管都小清新,但它又不像台灣那種偶像氣。黃修平非常擅長髮掘新演員,《狂舞派》發現了耿直可愛的蔡翰憶和活潑的顏卓靈,《哪一天》裡面三位新人蘇麗珊、遊學修、吳肇華的表現也十分不錯。蘇麗珊清秀,十分鄰家女孩;吳肇華很有理工男的靦腆;遊學修率性有表現力,也很有表演才華,他做的視訊「學舌鳥」在youtube上已經為人熟知。從《那些年》到《少女時代》我們都看到製作層面上用偶像劇模式去拍青春片,裡面總會有很多「糖衣」,不真實和不實際的設想。黃修平的青春片少了點天真設計,但多了點現實的貼近,他電影裡面的故事和角色總涉及夢想主題,《狂舞派》是追求跳舞夢想的舞痴阿花,《哪一天》裡面有飛行夢想的蘇博文。如果你嫌老說夢想老土,那再把黃修平當導演以來的作品拓寬看,他鏡頭裡面的角色都是沉迷於某一種愛好,他們對這種愛好都有一種執著,《當貝克漢遇上奧雲》是足球,《魔術男》是魔術,《狂舞派》是跳舞,《哪一天》是飛行。在《哪一天》裡面還不止飛行,課堂上甚至老師佈置了一個夢想計劃書作業,要大家說說自己夢想,我們還看到黃修平把自己植入,表達自己當年想做導演的夢想,他裡面說他偷了學校的機器去自己剪片的經歷據說正是他當年的經歷。

    不過與《狂舞派》口號式的「你為跳舞能去幾盡」比,《哪一天》處理追夢時會平實得多,幾個女生坐在一起談論未來報考的大學和未來抱負,有喜歡跳舞的但家人卻想她讀港大會計系,有立志讀醫科,總之出來大家都是要做專業人士。大家都有自己夢想,但有時現實擺在面前,家長的壓力等等令夢想實現時並非那回事,不是說你可以去到好盡就能如你所願,這也構成了影片的青春困惑。看看《狂舞派》裡面的舞蹈隊bombA成員在《哪一天》裡面都成了彭盛華(林海峰)的手下。

    《哪一天》的畫面很乾淨很唯美,影片的風格,故事的純愛令人想到點岩井俊二的《情書》。《情書》是兩個女孩對一個去世的男孩追憶,最後發現男孩的情感小秘密,《哪一天》也是對一個男孩的追憶(當然不限對蘇博文追憶),到最後同樣解開了這個男孩的很多秘密(那一架飛機,獎盃下的秘密)。記得在黃修平的instergram上看過他發的一張十幾年前和岩井俊二的照片,岩井俊二當年應該算是黃修平的偶像吧。

遺憾的本土敘述 流於表面的97表達

    但正如本文開篇時說《哪一天》還是比本人預想差了一點。這幾年香港電影只要純本土製作就一定會引起很多本土話題討論,《狂舞派》和《哪一天》都有很本土的內容,但前者是無意中成在本土表達,而後者則失敗在本土表達上。《狂舞派》的本土表達是在一種很平民的敘事,透過在豆腐店長大愛跳舞的女孩還有她的舞隊經歷去展現這座城市的空間和活力,工廠大廈空間、城市天台空間,九龍城的平民生活這些都不經意間透出本土氣息。

    《哪一天》當中的本土表達要比《狂舞派》多,因為涉及到過去殖民地時期。片中時間設定是1992年,97的話題顯而易見,玫瑰園開始動工,興建新機場和老師叫手工王彭盛華做一個玫瑰園,預示香港主權移交後會新的起飛,但很多人卻紛紛在那幾年趕著移民,97前很多港人是想提早飛。那段學生時期對黃修平和陳心瑤(本片編劇和監製)那批人來說是最美好的時光,也因此大部份時間只是對那個時期的前97緬懷,而並沒有多少對即將來臨的97不安,大部份這時期的97元素都是很淺白,就算說有陶傑客串余鳳芝爸爸,要女兒趕快選好英國的學校,但遭到女兒拒絕,這些青春經歷與時代潮流衝突也是流於表面,沒更深刻的表達,所以本片可以說浪費了一個不錯的97話題。我理解這是商業類型片和獨立製作所表現出的取捨,雖然影片只是中小成本,但畢竟是寰亞投資,電影言志也自然在商業類型中需要取捨。

    影片中92年的故事是通過2014年的舊同學聚會,余鳳芝和彭盛華遭遇中年危機,於是開始對過去回憶。2014年的一些體現本土性的情節安排與92年形成對比,像92年英仁書院還有飛行學會,但時移世易,2014年餘鳳芝回到母校才知道原來現在這些社團很難批預算,要辦那些什麼公民教育之類的小組才有錢,這種對比也是為說明一種戀舊。影片以回憶為主導,對2014年的余鳳芝和彭盛華的敘述頗為欠缺,楊千嬅和林海峰的發揮空間有限,對兩人遭遇的中年危機描述也顯老土,依然走不出工作上遇到內地客戶的土豪姿態,感情上要面對來自內地小三的情節設計,而兩人由危機到最後彭盛華斷絕與上海女子關係回歸家庭這個轉變過程欠鋪墊,一切似乎都是余鳳芝單方面的回憶到最後是水到渠成就危機解決,所以最後彭盛華回到家,看到余鳳芝拿著那箱蘇博文的遺物,於是坐下來安慰哭紅眼的她,自己也一陣感懷就顯得情感很單薄。

    結尾兩人重歸於好一起回到母校教師弟師妹做飛機。此時響起影片主題曲,唱到「差一點我們會飛」,畫面獅子山下十幾架飛機飛翔,此處對香港2014年的暗示不言而喻。雖然影片為緊扣「飛」的主題,片首片末都以空中鏡頭拍香港,一開始航拍從赤邋角機場到港島,然後九龍到新界,結尾又是一組香港的鳥瞰,但還是給人有一種很「離地」的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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