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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大戰七部曲:原力覺醒 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

星球大战7:原力觉醒/星球大战:原力觉醒/星际大战七部曲:原力觉醒(台)

7.8 / 984,478人    135分鐘

導演: J.J.亞伯拉罕
編劇: 勞倫士卡斯丹 喬治盧卡斯
演員: 黛西蕾德莉 嘉莉費雪 馬克漢米爾 哈里遜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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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山溝

2015-12-21 02:54:51

率先服用並思考《星球大戰:原力覺醒》


JJ在接下星戰後傳三部曲的時候,肯定同時嚥下一口苦水,他有情懷有能力有老喬治的首肯,但是要續拍星戰,這些都不夠,還要有guts,因為他在12年接下了和星戰迷不共戴天的迷航陣營,導演合一的結果肯定不是兩邊的握手言和,現在,他是名副其實的腳踩兩條船了。
 
星球大戰的北美上映時間是12.18,老套路,卻又完全是不講道理的聰明,聖誕假一放,身子、腦子就全解放,北美的各個階級會團聚在一起,用星戰開啟派對之門或解開親情之網,當然還有衣服扣子。放眼全球,同一批上映的基本就是理所當然的普世價值陣營,唯有義大利似乎還要早上兩天,據說是影迷不滿一月份上映的愚蠢決定,抗議迫使廣電總局提前再提前。中國一月初上映,不是不抗議,也不是廣電總局太頑固,純粹是要建設獨樹一幟的社會主義,群眾都很理解。
 
作為一個身體力行玩潛伏的在台人士,我很羞恥,亦非常喜樂地看到台灣是「台美同步」上映的。其實對於世界上任何一個身處開放國家的人來說,花錢去看星戰完全自然而然的事情,誰不喜歡吊炸天的特效和全宇宙閤家歡的至上意淫主題呢,是不是了解故事線,是不是腦殘粉,都是之後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我不是不了解星戰,是不很了解星戰,初中的時候也不知道看了哪幾部,只記得巨大的機械,炫目的射線和一個草綠色的、矮個卻強大的、一出現就使人心安的外星人老頭。那大概是在2010年,我們這個世紀剛剛告別初葉的時候,距離最近的《西斯的復仇》也有個五六年,所以我實際上是在有意無意地補番。不對,我再潛入腦海,就要意識到在更早以前,多彩光劍的符號就已經出現:紅的和紫的似乎很緊俏,藍的和綠的卻是爆款,只不過,看到紅色我會怕。當然還有身著麻布衣的世外高人纏鬥在一起,以劍抵劍咬牙切齒的場景經常出現,他們揮揮手,東西不是吸過來,就是砸過去。
 
當你是在兒童時期接觸到哪怕一點點星球大戰,它就已經足夠成為你宣稱自己是粉絲之一了。這不是誇大其詞,也不是對死忠粉的刻意褻瀆,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非常真誠的偽粉。

言歸正傳。

看著幽藍的字幕和七十年代完全一致的排版浮上來,後排的印度家庭帶頭鼓起了掌,然而掌聲稀稀落落,並沒有經久不息。和最開始的logo和同樣變成logo的主旋律炸響沒有兩樣,JJ不敢褻瀆星球大戰的哪怕一點點神聖。按照近年來的不良風氣,類似電影應該是要有或畫龍點睛或狗尾續貂的彩蛋的,可是我們等到全部結束,也就是字幕走完而已。我在這裡完全不提示劇透是有原因的,因為我以為真正的熱愛者會為沒有彩蛋這件事拍手叫好,既然是好事,我就先說了,免得錯過公交或者地鐵。

好吧,其實我並沒有一點評論劇情的慾望。

迪士尼和片名同樣覺醒的女性主義傾向,畫面風格的復古化,影片當中安插的種種致敬和梗,這些都是被廣泛討論的事情。看星球大戰,我的想法不出意外地走向了私人。

說一個東西很酷,我會覺得很不具體,想要追問酷在哪裡。星球大戰不同,看它會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偏執可笑,因為除了酷,在爆炸、追殺的間隙,我完全想不到什麼別的形容詞,這時候要問我酷在哪裡,我肯定回答哪裡都酷。事實上,我們回頭仔細檢查「酷」這個字的發音的時候會發現,當你被斤斤計較、四處合理的艦船造型,濃烈徹底、片甲不留的爆炸鏡頭吸引得張開嘴巴的時候,一個停留在嘴邊就是想不出來的名稱呼喊,儼然就是「酷」的發音的全部理由。

我後來突然覺得,星戰這回首次設定了女性主角,但本質上大艦巨炮的視覺震撼,摧枯拉朽的酣暢鏡頭還是男性中心主義作祟的結果,只不過男性霸佔了歷史太久太久,女性可能已經忘記或者說不可能想起自己原來會有一套完全不同的價值取向和審美偏好的。可是,一旦我這麼站在替女性發生的立場上時,就好像我之前說的男性永遠不適合代言女性主義一樣,會慢慢陷入一個好像是女性製造的深淵。這時候我再看螢幕上那個手持機械打狗棒的女主「芮」,心裏面覺得她好像是真的絕地武士,她一張開虎口,坐在舒適的軟質躺座位上,我也覺得有梗在喉。

當然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讚嘆,星球大戰簡直抱著預言人類未來生存狀態的宏大野心。這個未來可能搖搖無期,但以當代的視角投射出去,各類科幻電影確實都有預言的潛質。他們當中所為寫實派、冷靜派大都成為過眼煙雲,唯有星戰所構建的宇宙觀是我願意相信是真的,也許是是因為它把有無外星智能這件事情完全看開了,宇宙觀也因此變得豁達。也許生物多樣性真的走到那步讓會人心生恐懼,但起碼所謂的「恐懼的是恐懼本身」這件事情在星戰裡面是用幽默和難以想像的跨星系對話消解掉了,未知在極大的有知面前也就可以忽略。而人類似乎依然佔據的主導權更是讓我心滿意足,可下一秒我又開始意淫人類作為一個星球整體對外星球或者星系施行名族主義的可能。
最後,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教育問題,當然我要說的,是娛樂的教育。不得不意識到的一點是,當我們的孩子通過《喜太郎》和《出沒》等作為集體回憶的時候,敵對勢力,或者說在二十一世紀通過意淫手法預言將會和我們發生新興大國關係的美利堅的孩子,卻在三四十年前就走上了超級英雄、星球大戰這樣的新路,製作水準不提,傳達的能量、資訊量和啟發智慧的力量,很難不承認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當然如果我們把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別的螻蟻也考慮進來,同樣的青少年科幻或者動畫,掂量掂量自己的同時一定又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原力席捲而來。

不要等到世紀推向中葉,我們才看到最可怕的場景:孩子們目光空洞,缺乏激情,有限的孩子在有限的盜版里度過乾枯的童年。

那時候,我會說:「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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