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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托兔向前衝--Beyond Beyond

羽国之旅/小兔历险记/怪物王国

6 / 884人    78分鐘 (24fps)

導演: Esben Toft Jacobsen
編劇: Jannik Tai Mosholt Esben Toft Jacobsen
演員: Edvin Ryding 涂娃娜蘿特妮 Gustaf Hammarsten Lennart Jahk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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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夜忘寒

2016-01-11 10:30:17

當你開始懷念童年


     這是一個有些殘酷的電影。
     為什麼說殘酷呢?因為童話就是這樣,它們總是喜歡披著糖果做的外衣做其他的事兒。
從很久很久以前,大人們就察覺到了,糖果是安撫小孩子的利器。於是很多大人把自己想要對孩子說的,想要對別人說的,甚至想要對世界說的話都用糖果包起來,講給小孩子聽。世界是大人的也是孩子們的,可歸根到底,這世界會變成孩子們的。童言無忌,童言可畏,無知的孩子會變成世界的未來。很顯然這些道理大人們從來就知道。
      一些人很壞,裹著政治目的的童謠可以殺人,藏著叵測居心的故事會種下毒草。一些人還好,但像是吃藥一樣,你如果貪圖糖衣的味道把他們給的故事含久一會,那些故事的味道就會變得很糟。這世界裡的大人們很少會心懷很多善意,他們喜歡複雜的東西和深奧的哲理。那些為他們喜歡的童話,再是清清白白的,也往往會藏著很苦澀難嚼的道理。
     世界是大人們的,也是孩子們的,終究到底,是屬於長大了的孩子們的。這個世界裡的孩子們是沒有什麼話語權的,哪怕是那些被澄清的好童話,也不過是大人們覺得的好童話。所以,如過你看到那些叫大人的生物聚在一起稱讚一部童話,那麼我親愛的朋友,相信我,這個故事的味道絕對不會特別好。
      我是一個大人,我覺得這是一個還不錯的故事,那麼很顯然,它的味道有些糟糕。
      童話是成長的糖衣,有些很厚,需要歲月去消化它。有些很薄,他們不過是大人的委婉,把一些殘酷的東西說的悅耳一些。很顯然,這個故事是屬於後者的。然而再薄的糖衣也是甜的,再殘酷的童話也是講給小孩子的。所以,在這個童話裡死亡直接的很隱晦,人性刻畫的足夠殘忍卻不會血腥。
       故事被虛擬在一個兔王國,可愛柔軟毛茸茸的角色帶給你溫暖又不會讓人覺得真實。現實樣子的房屋、船舶、植被甚至生活習慣讓你感到熟悉又新奇卻不會讓人覺得遙遠。就是在這樣一個氛圍里,電影講述了一個關於死亡的故事。雖然大可不必,但大人們習慣含蓄的在童話中避諱死亡。於是這個無處不在說死亡的故事在電影中便也沒有提到過一個死字。我不想重覆電影的劇情有興趣的朋友大可以自己去看,但消化掉童話的糖衣講一講能放在現實裡的東西我還是樂意的 ,至少,這是我理解的故事。
      一個小男孩,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但是母親病重,無藥可救最終離世。小男孩拒絕相信母親的去世,悲傷的父親也樂於虛構一個羽國來包裹小男孩脆弱的內心和自己的痛苦。沒有母親的家庭便不再完整,作為船長的父親便索性帶孩子在船上生活,靠出海度日。一日,船上維修工具告罄,父親開著唯一的救生艇去碼頭交易。在船上的小男孩收到無線電里他父親朋友的求助,決定獨自開船去救助一個身居小島,即將被暴風雨吞沒的人(後文叫他大鬍子)。禍不單行,雖然大鬍子被成功的救上船了,但本就未被修好的船體在經歷風暴和暗礁後也即將沉沒。沉船的最後,大鬍子將小男孩拋棄在船上,拿著船上位數不多的有用東西獨自駕著大木桶逃走了。小男孩在沉船時,為了取回珍愛的全家福險些溺斃。好在父親及時趕到救出了他。而電影剩下的那些就是小男孩的瀕死幻想罷了。
     幻想是最好的精神寄託,顯然電影的人文精神也都寄寓在此。但生死從來都是人們一直在說卻從來都說不透的東西。這部電影也沒有說透什麼。在幻想中,小男孩穿越了生與死的邊界,偷上了亡者的渡輪到了羽國。在這個國度上生者因為死亡和對親人的還念而哀傷、茫然無措,而小男孩的母親因為他一直以來固執堅持的漂流瓶而得到救贖,找到了新的生活。熊孩子的無知無畏和對母親去世現實的抗拒讓他拒絕相信死亡,他這種意念被寄託成大鬍子的形象,在幻想里打破了生與死的秩序,險些導致世界崩潰。終於,小男孩明白了生死的無奈和不可抗,明白了秩序和規則,接受了母親的死亡的現實並被父親救起。
      然而,現實的小男孩是因為在瀕死的幻想中經歷的一切才明白的這些呢?還是對死亡的恐懼讓他長大了?畢竟一個沒經歷過死亡的人可以毫無畏懼大義凌然的抗拒相信死亡並表現的毫無畏懼,但經歷過瀕死的考驗一個公認的勇者都可能變成懦夫,何況他只是一個小孩子?這個解釋似乎也可以說的通,相信並敬畏死亡也算不得什麼懦弱,可這個版本的故事聽起來就難聽太多了。
      生與死的題材從來都會被寄以強烈的人文情懷,但丁唱著《神曲》走進冥界。薄伽丘在黑死病的地獄裡寫著《十日談》,這部電影當然沒那麼偉大,但也傳遞出很多作者想要的表達。
      進入亡者世界的開頭小男孩或者說小兔子表現得不惜一切要帶母親回去,要和莫拉(命運)談談。他表現的一切是那麼的富有生機,和周圍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是那麼的不謝於規則,不斷的問著為什麼、憑什麼、我不同意、我要帶媽媽回家,不斷的打破規則製造麻煩。但或者,也許只是他只是單純的年幼無知不理解規則吧,所以在故事的結尾,為了活下去他重新恢復並遵循了規則。在看到母親不能返回生者世界時,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痛苦、留戀和犧牲陪伴母親的念頭。看起來這是一個向規則屈服的故事,當然,也許這也就是長大了吧。
      在其他的細節,電影對人性的表達也相對真實或者說殘忍?譬如,小男孩的母親從沒有要主動送小男孩離開,似乎沒考慮過死者之地對生者的影響。在看到大鬍子胡作非為的時候,最多說也不過時說些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能這樣這類不疼不癢的話,即便看到有不該死之人被帶到亡者的國度也表現的很事不關己。最後也是因為規則下不能回歸生者世界並經過幾番確認確實無法回歸才放棄的。
       亡者國度的居民或者說羽國的居民也是很「人性」,死亡的沮喪、在羽國的茫然徬徨和哀傷和大鬍子打亂生死邊界讓羽國人可以點名召喚自己想要的人進羽國之後的興高采烈對比的很是鮮明。要知道他們可是知道來羽國意味著什麼啊。
       這類的細節還有很多,而且故事本身也有很多需要思考的東西或是邏輯漏洞。但是,就故事而言這只是一個回答小孩子什麼是死亡的童話。不需要太強的邏輯也不要合情合理。在這個故事裡沒有責任,代價、懲罰、憎恨、報復等等,一切都被許可,一切也都可被原諒,世界被溫柔的裹上了柔軟蓬鬆的兔毛,不然加上這些的世界無論對小男孩還是小兔子都太可怕了。或許,他們需要下一段成長,下一個童話。·
       童話是讀給孩子們的,但童話卻是寫給大人看的。孩子們喜歡童話裡的熱鬧和蜜糖。大人們懂得故事裡的諷刺和暗指。一個只看到熱鬧和甜美的大人是童心未泯,一個能看到現實真相的孩子是年少老成, 都沒什麼對,順其自然就好。
       唉,雖然努力想站在大人和孩子中間說這些話,但不由自主的,說的就大人了。其實童話故事裡的真相只是你相信的那個罷了。一如故事裡的小兔子,如果一直相信羽國的存在並且就那麼老下去,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兒不是嗎?
     生活和我們一起歲月。長大這種事往往是忽然之間又措手不及。孩子們往往會因為糖果的香氣和味道喜歡童話。當人們過了愛吃糖的年紀,也仍會有人走進糖果店,翻起小人書。那麼究竟怎麼判斷自己是不是長大了呢?寫到這我忽然想到一個萬金油的答案,當你想讓自己長大的時候你其實還小,而當你開始懷念童年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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