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故事的故事

如果說我想要拍一部電影，我想，這部電影就會是我想要我的電影成為的那個模樣。
這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那麼樣一個故事能夠被完全地表達，無論是一秒，是十年，是一張面孔還是人群。時間在，某種神秘的意識在，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連綿的，這一刻包含著下一秒，前因里微微含著後來的果。
因此，作為故事，尤其是人生的故事，關乎信仰與解脫，因果律是無法解釋的，闡釋的，表達的。時間，地點，起因，經過，結果，這些被肢解的片段部件無法拼湊一個完整的態的。倘若去以此來理解一個故事，一段人生，永遠都是粗糙的，永遠都有所遺漏的，有被忽略的碎片。
真正的生活，如果讓我來說，那就是這樣的。無法捕捉到一個精準的詞句。一切都是毫無規律卻又追隨意識的。亂七八糟，閃閃爍爍，記憶，現實，幻想，夢，混合在一起，這才是真的人生。不止那些被看到的世界，被感受的感受，還有突然迸發出來的思索，情緒。好像是住著另外一個人，一種體驗，恍惚的，讓人無法分辨。
當然，電影還是會將這些通通都儀式化，憂鬱，悲憫，迷茫都會因為刻意設計的場景，美麗的人顯得令人動人，以致於，相較於體驗別人的體驗，我們真正在體驗自己的時候，姿態顯得格外簡陋，顯得平庸無奇。乃至，我們的意識，我們自己的人生，相形之下，變得簡單，樸素，不止得成為一個可講述的可提供的故事。於是我們才講目光投向別處。看到別樣的人生，追尋別樣的生活。每一個靈魂都似乎無處安放。
然而，無論我們多麼平凡，多麼的與那個電影的世界無關，人生永遠都是相似的。人生永遠都是本質。諸所一切都是手法。就像是某個場景某個鏡頭，某個過客某個停頓，這些演繹，表達都可以隨意安排，改變，組合，但最後永遠都是一部電影。
人生一樣。世間百態，莫過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