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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白--Macbeth

麦克白/麦克白2015/马克白(港/台)

6.6 / 46,971人    113分鐘

導演: 賈斯丁柯賽爾
編劇: Jacob Koskoff 麥可雷斯理
演員: 麥克法斯賓達 瑪莉詠柯蒂亞 Jack Madigan Frank Madi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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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ven

2016-01-26 02:33:23

國家地理攝影中的莎士比亞劇本


1.《麥克白》電影改編歷史。
作為莎翁經典作品,《麥克白》屢次被搬上螢幕,僅就電影而言,著名的有奧森威爾斯改編的版本,波蘭斯基的,黑澤明的;以及這部2015新作。「人們不禁要問」,為什麼還要拍?是否拍出了新東西?這是我觀影前的期待。

2.電影語言
主要談兩點:穿插鏡頭和景色(幕布)選擇。插敘是本片的敘述特色,不同於文學上的插敘,電影的插敘更具有瞬時性,也就是說,可以每一幀每一幀的插入、交錯,製造蒙太奇效果,同時無礙於敘事的連續性。這樣的穿插鏡頭對於主題的最大作用在於,它們合力表達了麥克白的矛盾心理,無論是在弒君之前,還是在日後的痛苦閃回中,鏡頭經常為觀眾拼湊出麥克白破碎的心理狀態。電影固然無法直接描寫主人公怎麼想的,但是當人的想法恰以圖片呈現時,電影的穿插鏡頭則成了最為恰當的表現手法。景色(幕布)選擇即題目所言「國家地理般」的呈現,蘇格蘭高地一片崇高之景,輔以乾冰融化出的霧氣,還原了原著中霧氣、巫氣交織的神秘氛圍。本片獨白極多,幾乎和舞台劇類似,但舞台劇目的幕布,何以有國家地理的攝影震撼人心?

3.感受性傳達。
感受性傳達也就是電影製造並傳遞出的氛圍,除卻上文提及的風景所營造的,還有精準恰當、震人心魄的音樂造成的。二者合力將觀眾拉入影片講述的背景之中。除此之外,影片的暴力氣氛也被有控制地傳達給觀眾,片頭的慢鏡頭賦予戰爭中的英雄以神聖崇高的姿態,片尾的血紅著色映襯了火光中格鬥的特殊觀感。這些唯美的暴力之外,本片的直接暴力、血腥也不少,這其實可以和波蘭斯基改編的版本相比較:然後前者只能是望塵莫及了,畢竟波蘭斯基當年是在懷孕妻子被謀殺的心境中拍出《麥克白》的,他的暴力場面無不含有他個人心中的因素,看了實在可怖無比。

4.內容性傳遞。
莎翁之所已經久不衰,重要的原因是跨語境的人性剖析——無論你讀不讀得懂英文,無論你知不知道特定的歷史背景,當他談論人的時候,你會發現這些人性因子在你身上也存在。麥克白的糾結是人類嚮往權力而無惡不作的「性本惡」,是馬基雅維利主義的慾望追求。這些關於人的內容在本片中恰當呈現,完全合拍,即符合莎士比亞原著的拍。在此再作一比較:若看了黑澤明對《麥克白》的電影改編《蜘蛛巢城》,那本片只算得上小巫見大巫。黑澤明的版本人物性格更加典型化、極端化,轉換到日本的語境中,附上武士道精神、能劇的神怪元素,讓麥克白和麥克白夫人以日本的獨特形象凸顯出來,更深一步將人性追求權力時的糾結體現出來。比較而言,兩部著作都可以說是「忠實性」的改編,但是基本上可以說高下立判。

綜合而言,本片沒有缺點,畫面鏡頭考究,音樂氣氛得體,演員表演恰當(我愛Marion Cotillard啊)。但也缺乏亮點,難以超越前輩(除了技術水平之外)。所以,為何還要拍?我不禁要懷疑一種文化推廣的潛在因素,或曰對文化場域的再確定。說白了,就是片方背後的官方認為有必要再在今天提莎士比亞,再次讓人們了解這一文化符號,以在大眾中確定其文化地位。認清這一機制,無礙影片的精彩,亦無礙莎翁本來的偉大。但要知道,偉大需要被打開,從未被打開過的書本,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文學。借莎翁《麥克白》中關於生命的名句作結:

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 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 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a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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