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張
2016-03-03 21:14:50
一度
電影看到一半時,在和前女友發微信。
她說她也看過,這電影真他媽寂寞。
看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我有些煩,不好看。
看完的時候,我竟然還有些喜歡。
我說,對於一個有社交障礙的人來說,這樣的人工智慧究竟是縱容了他們的障礙還是加深了?
我們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存在於一個物質性與精神性疊加的方面。物質是本源,而精神則對物質進行不斷地賦值,不斷地擴大,擴大和擴大。在我20多歲的時候,我開始依賴自己所做的夢,它們構成了我對於這個世界的聯繫所產生的滿足感中。夢裡的一切都讓我感到不孤獨,快樂,於是我總在尋找這樣的夢。我在每天早晨醒來,賴在床上又試圖穿越回剛才的夢裡。
那是一個姑娘,在我們的大學四年中總是面無表情地相互錯過。可就在某一天晚上的夢裡,我和她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關聯,她穿著白襯衫黑禮服站在食堂和教學樓中間的路邊。夏季的正午,陽光透過高大茂密的白樺樹和銀杏樹葉,照在她蜷曲金色的頭髮上,照在她劉海下的小臉蛋上。那個畫面在不斷加深不斷定格,我聽見畫面外傳來我們熱絡的交流聲,以及彷彿在夢中的畫面之外的思考中的模糊的在一片毛玻璃之後的畫面。
你有沒有想過,在夢裡,你的大腦為你營造了一個畫面或者場景,而你身處於這樣的場景中,在你夢中的自己,卻又有一個可以思考的你在思考。你的大腦不僅再造了一個你的造影,同時為你又進行了新一輪賦值。
而我們則太依賴這樣的滿足感。她不需要真實存在於這樣一個物質的世界裡,不需要被你觸摸到。因為有太多的日子裡,你一個人從早晨9點的陽光中醒來,在狹小的屋子裡走來走去,你看著眼前被太陽光洗鍊過的事物,桌布,檯燈,筆記本。你打開薩曼莎。
天氣真好!
你對她說。而不是翻身尋找夢中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