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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士柳白猿--Archer Baiyuan Liu

箭士柳白猿/箭客柳白猿/JudgeArcher

6.2 / 687人    94分鐘

導演: 徐浩峰
編劇: 徐浩峰
演員: 宋洋 趙崢 李呈媛 于承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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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蕨

2016-03-15 06:38:16

如何用徐皓峰的語氣描寫打飛機





「自瀆者,用氣不用精」十七歲那年,師父對王不薄說。

這是他隱姓埋名第七年,七歲那年,不薄之父死於妓館,家門就此衰落。三年後,日軍侵華,武行上下人人自危,樹倒猢猻散,王母眼看親夫苦心經營的武館岌岌可危,心急如焚。

一日,不知哪裡來了個蒼髯武夫,步履笨拙,走路卻沒有絲毫聲音。王母一看便知,這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見那老夫一步跨入武行,冷眼一掃兵器架,信手拿起一根假陽具。

「先生,你可要想好,陽具落地,便是踢館。」王母冷冷的說,嘴角在發抖。

啪的一聲輕響,陽具落在了地上。王母雙乳已被扼住,臉色煞白,動彈不得。

「是我輸了」王母慘然道。

「我不欺負女流之輩,你們還可以住在這裡,只是你王家崇陽拳,就此絕了。」武夫淡淡的說。

「門派如人,各有天命。我侍奉夫君數年,現在夫君已死,門派已絕,我也不好苟活於世。」王母說罷氣絕而亡,下體流出一灘黑血,原來早已藏毒於鮑魚之中。


隆冬將至,一隻烏鴉落到樹枝上。鎖陽和尚見此,長嘆一聲,對跪在寶殿內的王不薄搖搖頭。

「母親死了。」王不薄眼中含淚。

「孩子,我這寺廟容不下你,我能做到的只是將你收為跳牆和尚。」鎖陽和尚道。

「師傅,我明白了。」王不薄叩首,鎖陽和尚扶起他來,向堂內一指,之間一根紙糊的陽具,端端正正的放在長明燈下,上面遒勁有力的寫著王不薄的名字。

「從今以後,這根紙陽具替你修行,你也不叫王不薄了,你從這堵牆跳出去,遇到的第一個人,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的名字。忘記自己,你才能有新的開始」

「只是弟子不明白,吾父乃崇陽拳第六代傳人,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死在妓館,還望師傅指點。」王不薄眼中燒起怒火。

鎖陽和尚走到銅中面前,輕撫著撞鐘的棍狀物,淡淡的望向遠方:

「縱慾過度。」

王不薄雙眉一簇,太息一聲。面朝紙陽具跪下,低頭叩首,直到額前已是一片鮮紅。從今以後,王不薄就算死了。

烏鴉箭也似的衝入天空,一個人影越牆而過。



「從今以後,你就叫王具陽。」師傅捏著他的肩,「這個名頭是我們飛機門第七代,我們這個門派,在江湖上結的多是仇家。」

「師父,那上幾代的……」

「都不得善終。」

王具陽從窗中跳入,他矮小單薄,如未發育的十三歲少年,卻有著三十歲入的厚實頭顱,成熟的鼻樑眉弓。武館內眾人大驚,十年前踢館的蒼髯武夫,赫然在列。見王具陽在此,武夫臉色一驚,慌忙解開腰帶,做防守狀。

王具陽黃裹紅扎,手託一條黑物,形貌偉岸。頂端與根基連接的孔洞猶如魚眼。老武夫眼神如臨大敵,以獨自走圈的狀態,弧線貼上王具陽。他的頭部僅及王具陽胸口,雙手章魚般長伸,按於王具陽恥骨,作力推搡。王具陽順勢一退,走動盆骨,老武夫向後跌出,一屁股蹲在地上。

「我沒有資格殺你,母親說過,門派如人,各有天命,崇陽拳已絕。今天打敗你的人,叫王具陽。「說罷,拂袖而去。

人群中,一名女子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嘴角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微笑。


王具陽垂首:「師父傳的拳法太霸道,我一直不敢出屌,出師後只敢用毛。」師父慘白的臉上露出笑褶:「具陽,出事之後,可用香蕉。香蕉的握法特殊,用香蕉練習,可以豐富手勁。「師父單手握著香蕉末端,掄鞭子般將香蕉掄向藥櫃,香蕉脫手而飛,剁入木箱半截。

「飛機門傳屌不傳鮑,傳槍不傳蛋,放棄橫掄,只取縱進。打飛機看似淫邪,實則練氣,用的是巧勁。」師父手握側屌,手背血管蚯蚓般扭了一下。「別怨師父糊弄你,飛機門傳藝自古吝嗇。跟師父不跟到老,得不著真的。只是師父時日不多,以後都靠你自己領悟」

「弟子明白。」王具陽眼看師傅面色潮紅,躺於草蓆之上,指節翻飛,青筋暴露,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的招式你看清楚了嗎。」師父的氣若遊絲,「打飛機太耗神,我已燈枯油干,扛不過這場高燒。探究新門道需要理論建設,我曾入山修煉多年,您有疑問,我儘量解答,算是臨終前做件好事。」

「弟子隨師父,修行多年,見堂內長懸掛太上老君畫像,不知道意欲何為?」

師父欣慰的點點頭「果然是我相中的徒兒,中國道家講究鍊氣,氣很難煉,我師父自創以屌懸樑,有調理氣血的效果,自然感到獲得力量。直練到恥骨外側關節凸如桃核,便是上乘」

「那弟子可否以屌懸樑?」王具陽問道。

「此等修煉門道,沒到一定功力,只是飲鴆止渴。具陽,你平日除了勤加練習打飛機,不要忘記為人之道。要多多持誦真言,給自己的善根慧根澆水,命根也會成長壯碩。更好地接受佛德,如樹木枝繁葉茂、主幹挺拔,方能更好地吸收陽光。佛德之宏大,超過洪水、海潮,非凡人可想像。」

師父說罷氣絕而亡。


墨透宣紙,毛筆拖曳。劍法如書法,巧妙在用腕。落筆收勢,全講巧勁。

女子收起毛筆,面露媚笑:「我認識你,上次踢館的時候見過。」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父親命喪妓館的秘密。」女子款款走向王具陽,纖纖玉指向他下身摸去,忽然一把剪刀從袖口跌出,直攻王具陽會陰。王具陽盆骨一縮,跨下一抖,將剪刀震開。反剪那女子雙乳,那女子頓時動彈不得。

「你到底是誰?」王具陽稍稍用勁,女子發出慘叫。「我……我叫施長奉。」

王具陽收手,女子連忙脫開。「果然如傳言所說,飛機門的人都不近女色。」

「當年師父教我打飛機,練功房內貼滿裸女畫報,飛機門看似淫邪,實則練的是定力。」

「原來如此,只是為何非要用如此淫邪的法門。」施長奉向前走了幾步。

「不知色,焉知空。」

王具陽看了她一眼:「我的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瞞你說,我父親是日本人,我真正的名字乃是,曖薇女優子。」她說:「十年前你父親喪命妓館,是想一代崇陽拳掌門怎麼會如此弱不禁風,他乃是著了日本人的道。」

「什麼?和日本人有關?」

「你父親當年不願歸附日本,雖然你的父親是江湖中人。按理不干日本人什麼事,只是搞定了你的父親,日本人就少了很多麻煩。於是派了一等一的高手妓館刺殺你的父親。」曖薇女優子冷冷的看著王具陽,「派去的這個人,又被稱作東瀛魔女。」

王具陽神色一凜:「東瀛魔女?難道是她??!」

「河蚌吸精子。」

窗外狂風大作,白日裡一聲驚雷。



「為什麼要告訴我。」王具陽問。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殺父仇人。」曖薇女優子恨恨的說:「我的父親不願意配合日軍侵華,活生生被河蚌吸精子榨乾。」

王具陽上前,擦乾了曖薇女優子的眼淚:「放心,我幫你這個忙。」
 
河蚌吸精子端坐在武館堂內,用流利中文說:「你來了。」

「雖然你出生東瀛,但是也算染指中華武林。先論輩分,再講恩仇。」王具陽作揖、深躬。

河蚌吸精子回一個鞠躬:「你知禮」作態要扶,手到肩膀暗用勁道,卻被王具陽震開。

河蚌吸精子大驚。以蹲姿後撤三米,緩緩站直,寶鮑出鞘。王具陽蹦起,腰跨螞蚱般富於彈力,一條碩大的黑物握在手中。

曖薇女優子看到河蚌吸精子的兵器大驚,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鮑身污銹,鮑尖銀亮。鮑間上端有一塊暗紫色,是幹了的血跡。

王具陽知道,那不是河蚌吸精子的血,是和他父親一樣,被河蚌吸精子奪取性命的人的血。河蚌吸精子是享二十年盛名的一代高手,殺程的榮耀,令他不會再擦這柄寶鮑。

持屌的手臂不動,胸口內凹,王具陽向鮑上血痕淺淺鞠躬,隨即脊椎挺直,恢復對敵之姿。

河蚌吸精子跨部無規律地顫抖,鮑魚卻是固定的一條斜線,紋絲不動。王具陽語調低緩:「曖薇女優子,學點東西吧。敵人徵兆看兩跨,出左跨,右跨必動。出右跨,左跨必動。出腿,肩必後聳。他自震兩跨,是為掩蔽徵兆。」

河蚌吸精子冷笑,閃到王具陽面前,高手過招只在一瞬間,只聽得兩跨相交,一聲悶響。

王具陽倒地,曖薇女優子上前扶起他來,回看河蚌吸精子,卻巋然不動。

曖薇女優子面露焦急,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於她,似乎比報仇更加重要。她扶起王具陽,王具陽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咚的一聲,河蚌吸精子倒地而亡。


熊熊烈火,是鎖陽和尚廟裡的紙陽具在燃燒,王具陽看著紙陽具上「王不薄」三個字化作灰燼,自己似乎真的放下了。展開手中的捲軸,那是曖薇女優子送給他的書法,上面遒勁有力的寫著一個「屌」字。

王具陽拒絕了曖薇女優子,卻選擇了孤獨。王具陽一回頭,彷彿聽到那日離開寺廟的鐘聲,陷入沉思。

淫自己,淫天地,淫眾生。

(完)

後記
還是要說一下這個片子,從《倭寇的蹤跡》《師父》甚至是《一代宗師》,我一直覺得,徐皓峰是難得有自己風格的大陸導演,但是一再重複相同的東西不等於堅守風格。雖然《箭士柳白猿》是12年的作品,但是我真的是tired of 徐皓峰。這部片子按照朋友的話說,就是一副我超有文化,你們都是垃圾的態度。裝腔作勢不說,還老愛故作高深的賣一些雞湯禪學。還有老子超酷不說話,可是女人就是愛我的兩性關係,看得狂犯尷尬症。
希望徐導下部作品能夠有點武學一樣的靈秀之氣,不然就完全淪為直男裝逼的最後一根稻草了。曾經我敬你老態龍鐘,你卻回我泛善可陳。於是我根據徐皓峰的小說,牽強附會稍有借鑑的寫了這麼一篇完全不是影評的文章。雖然這個體裁像是惡搞小說,但是本文的精神和影評的精神相似,在於批評、暗諷和消解。


公眾號蕨類植物:plantjue,影評、小說、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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