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噗
2016-03-15 18:29:11
戈麥斯的魔法
嘗試為米古爾·戈麥斯的這部鴻篇巨著做一下評析是困難的,一方面基於這位年輕的導演至今只拍了四部長片,另一方面,我們暫時還看不到第二、三部,也就不清楚還會有怎樣的驚喜等著我們。好在,困難的存在將為我們的冒險增光添彩,值得冒險一下。
《一千零一夜》起始於導演對於葡萄牙現狀的一個拍攝計劃,在兩起社會事件(造船廠關閉,導致工人失業;亞洲胡峰來襲,引發物種入侵危機)的引導下,戈麥斯想拍一部深入歐洲社會現實的作品,如同他在第二部作品《期盼的八月》做出的嘗試。因而影片一開始,戈麥斯用聲畫分離的方式將鏡頭對準這兩起事件在葡萄牙社會引發的影響,同時當事人以畫外音的形式講述自身的故事。直到導演戈麥斯本人落魄地現身於鏡頭中,向觀眾啟齒此一拍攝計劃的破產,導演與攝影師、錄音師三人紛紛逃離。這種有趣的橋段自然是煞有介事的虛構,無非是為了引出下文龐雜的結構。
因此,為了給製片人一個交代,無奈的「戈麥斯」轉而交互一份混雜著現實與虛構的幻想故事名錄,以阿拉伯民間故事集《一千零一夜》為母體,將故事編綴進以天來編排的結構中,以此逃離未能繼續完成拍攝面臨的責難。山魯佐德成為戈麥斯的化身,她為了逃脫國王的殺害開始講故事,同樣,戈麥斯為了逃避製片方的責難,以故事安慰對方。
這個鴻篇巨製就這樣開始了。一旦起好頭,框架打利索,故事就可以一個個放進去。不得不說,戈麥斯極其聰明地找到了將自己的觀察、思考、幻想等天賦放置進這一容器中的方式,「一千零一夜」無疑就是絕佳形式。戈麥斯得以在故事中嵌進故事,讓故事中的人物再講故事,層層嵌套、並置,進而發展出一個萬花筒般的結構,而這正是我們所看到的第一部《不安之人》的樣子。
《不安之人》以三個標題「勃起的男人」、「公雞與火焰」、「高尚之泳」講述了遠多於三個的故事,在每個大故事下又嵌進了小故事,每一個故事的講述方式、風格均有不同,但都是以虛構的「山魯佐德」的畫外音起始,以獲得結構上的完整性。
我們可以發現,戈麥斯的天才並不是一蹴而就,其所採用的敘述方式、影像風格在其前幾部作品中都能見到。尤其在其處女作《你值得什麼》中,已經預見將在《一千零一夜》中出現的微妙有趣的風格。當其他新導演在藝術上越走越遠的時候,戈麥斯返璞歸真地在處女作中回歸到童真的玩味,通過聲畫之間的關聯處理、人物的扮演來完成故事的講述,童趣與想像力顯露無疑。此點與《不安之人》第二個故事「公雞與火焰」中嵌進的愛情故事不謀而合(傑·米瑞爾與女友的故事),所不同的是,在這裡通過兒童扮演成人完成了故事的講述,在《你值得什麼》中則是由成人扮演兒童。
這種變形的價值在於,能讓戈麥斯的「童趣」得到充分發揮。同樣可以見到的是在第一個故事「勃起的男人」中,當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貴都因為神奇藥水而重煥生機之時,不雅的「勃起」登上了大雅之堂,讓人啼笑皆非。或者在「公雞與火焰」中,公雞的預言本領和發聲,將現實與虛構、傳說與當下交匯於一起。
雖然第三個故事「高尚之泳」與前兩個故事相比,顯得正式,是以非常紀實的方式,讓普通民眾在鏡頭前講故事。但多少也帶著戈麥斯第二部電影《期盼的八月》所採用的風格,與《不安之人》一開始的紀實鏡頭一樣對準了葡萄牙社會現實,以此折射出在全球化趨勢業已不可抗拒的前提下,地區的種種現狀。我們期待戈麥斯在第二、三部中可以為我們帶來更多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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