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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天我們會飛--She Remembers, He Forgets

哪一天我们会飞/差一点我们会飞/爱的根源

6.5 / 531人    108分鐘

導演: 黃修平
編劇: 黃修平 陳心遙
演員: 楊千嬅 林海峰 蘇麗珊 遊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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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岸

2016-03-22 07:10:29

香港輓歌:後九七的青春詩


香港電影可能是近年來最喜歡緬懷過去的電影類型,除了打著復刻旗號的眾多經典續集,新導演也熱衷於籍作品還原「舊香港」,試圖重新找到「香港人」的身份定位。經過英國百年的殖民,香港人本就有「中國人還是英國人」的身份認同困惑,「九七」後的金融危機和一系列政治風波,更加讓港人「九七」前對回歸的恐懼演變成一種對過去風光的無限懷緬。

「我是誰?」今天的大多數香港人會答:「我是香港人。」

最好的我們

《哪一天我們會飛》中,余鳳芝、彭盛華、蘇博文三人的中學時代,正是《中英聯合聲明》簽訂(1984)後和香港回歸(1997)前的夾縫,人人自危。片中鳳芝的父親邀請她到英國留學遭到拒絕,博文這樣勸說:偉業去了美國,瑪麗移民去了澳洲,詩歌班的永達和大傑去了加拿大,秀麗和樂敏這對好姐妹去了紐西蘭……這正是那一代香港人移民潮的體現。值得一提的是,這段台詞源自達明一派的名曲《今天應該很高興》:「偉業獨自在美洲/很多新打算」「瑪莉現活在澳洲/天天溫暖」「永達共大傑唱詩/歌聲多醉甜」「秀麗伴在樂敏肩/溫馨的臉」。這些香港人,散落四週。

與現在常被批判「利」字當頭的年青人不同,那時大家還有夢。這些同學中,有想做足球員的,有想做舞蹈演員的……連導演黃修平也在這裡自嘲了一番。天真的夢想在老師要求寫的夢想規劃書面前顯得多麼微不足道。最後他們也都去了港大中大讀了會計建築,心甘情願地做了社會裡的「一枚螺絲釘」吧。唯獨蘇博文毅然決然去了英國考飛行員,卻又因色弱與理想失之交臂,命運偏愛弄人,他永遠地留在了天上……

二十年後的同學聚會

很多當年移民的人後來又回到了香港,這是否說明香港回歸後並沒有變得和他們想像中一樣糟糕?可是他們又陷入新一輪的身份迷思——「我是誰?」正如我們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又用成年後的每一天懷念我們的青春時代。

成年後的余鳳芝和彭盛華理所當然地結婚,兢兢業業地工作,又不出意料地出現感情危機。當余鳳芝背著丈夫向「蘇博文」發出見面的邀請,當彭盛華對著妻子撒謊說自己絕對沒有出軌,其實他們已經決定要放棄最初的信諾,哪怕互相欺騙也要繼續這場成年人的遊戲。所以當蘇博文的遺物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時,他們才泣不成聲如大夢初醒:最初的三個少年唯有你留在了永遠的十八歲,我們兩個都變成了渾渾噩噩的大人。

即便影片最後兩人和好如初,神仙眷侶一樣望著少年時的夢想在母校的天空翱翔,完美得像個偽善的童話。正如英文片名暗示的那樣:他忘記了,她記得。這是新世紀的白流蘇和范柳原。

我們曾經飛起來

而我們這一代90年代出生的大陸青年,也見證著香港流行文化的全盛到式微。它也像電影裡的青春一樣,成為一代人的止痛片,一代人通向自身的秘密隧道。我們思念它,正是因為它再也無法回來。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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