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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異攻隊--Guardians of the Galaxy

银河护卫队/银河守护队(港)/星际异攻队(台)

8 / 1,274,379人    121分鐘

導演: 詹姆士昆恩
編劇: 詹姆士昆恩
演員: 克里斯帕拉特 李培斯 柔伊莎達娜 凱倫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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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島主

2016-04-16 19:59:08

walkman魂的勝利


 以正確的順序欣賞歷年來漫威出品的系列英雄電影,在今日需要專門作完整梳理才可以做到,這種觀看行為本身也是一種粉絲文化。《星際異攻隊》以彩蛋形式出現的時刻,是《雷神2》的片尾,這個倒推的遊戲如同迷宮,需要不斷回溯與重新記憶才能完成(因為並不是每一部漫威製作都可以按照上映日期來推斷其接續性)。對不是死忠粉的觀眾來說,比這個記憶遊戲更直觀、感覺更良好的,恐怕是片中主角星爵不離手的walkman。影片將初始背景設置在1988年,這台機器跟隨被帶出地球的少年「星爵」奎爾一同經歷人生起落,直到如今。從外觀判斷,這台機器應該是索尼公司在八十年代的經典款WM-7。卡式磁帶成為一個音樂時代的象徵符號,播放卡帶尤其是自己錄製的集錦卡帶,這一行為,也成為吸引觀眾來緬懷過往百試不爽的一招。

    新上映的《星際異攻隊》角色設定來自於2008年的新版漫畫,換言之,第一代「護衛隊」在1969年誕生之時,並不能先知十年後會有一種叫做「可攜式磁帶播放機」的東西,在這部2014年上映的電影中,觀眾在一次又一次對於來自不同星球與背景的「二貨」隊員製造的麻煩與笑料中盡享饕餮,亦將walkman作為一種戀舊象徵自覺植入個人記憶。事實上,影片中的角色們圍繞著含有制霸世界能量的原石展開爭奪,亦因此推動劇情發展,「星際異攻隊」也因此產生,這不是一支官方性質的隊伍,五位隊員各自的背景需要觀眾自行通過觀看來體驗,但可以「劇透」的是,這五人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超級英雄(甚至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人」),在不同星系與種族甚至物種分野的跨度上,達成了共同抵抗野心勃勃的羅南的攻守同盟,來制止其打破宇宙制衡秩序的稱霸野心。

    與傳統意義上的漫威製作有所不同的是,在成為敘事慣例的好萊塢商業大片模式中,圍繞原石產生的罪惡/反罪惡的動作施展,是與正反雙方甚至相關各方宇宙力量人物性格特徵的反智化共同進行的,換言之,在《星際異攻隊》中,並不存在完美的英雄或惡霸,從主角奎爾,到火箭浣熊,甚至反派羅南,各自的行為中,都帶有極強的戲謔性與非理性成份,後者當然是許多好萊塢商業片的窠臼,前者則在此片中得到刻意的放大。一個「二貨「組成的正義團隊與二貨反派之間的較量,從一開始,便走向一種反英雄的癲狂狀態。

    片中由范•迪塞爾配音的樹人格魯特從頭到尾都在重複同一句意思各不相同的台詞:「我是格魯特」,這種重複的荒誕情境正如影片中一再通過戀舊載體——索尼walkman——呈現的時代金曲一樣,在描述腥風血雨的宇宙大戰場面中,不斷安插間離性極強的場面來稀釋大片的沉重感,將影片整體的氛圍引向「閤家歡」的方向。指向性最明顯的莫過於經歷無數次毀滅性戰火而倖存的磁帶播放機與walkman,在聲響如新的1988年金曲磁帶中,奎爾穿越生死,直至最後一戰,磁帶及其放出的音響構成了影片高潮部份極其令人大跌眼鏡的無厘頭場面,與《復仇者聯盟》長時間來回穿梭的大片手筆相比,本片就好像是對這些令人厭倦的視覺衝擊的解除,若沿黑格爾的美學思路來審視,這是一種先建立奇觀,然後再取消奇觀的雙重刺激。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劇情上的誰勝誰負,對今天的觀眾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獲得最後勝利的過程里,如何讓挑剔的觀眾在身經百戰後依然甘之若飴地入戲。這時候,一台品相全新、音色完美的walkman,正如觀眾亟需召喚的記憶,被聚焦上木乃伊式的神聖目光。宇宙大戰,勝利的是集體無意識。

    而對中國觀眾來說,視覺部份的奇觀,解決了影院票價的價值(普遍意義上的值回票價),角色設定的變奏,解決了審美疲勞的窘境,而walkman的屹立不倒(甚至比人物更經得起磨練),甚至令人想起那個九塊八毛錢的「黃金時代」,其令人心猿意馬的情感衝擊,大概比美國人要來得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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