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啟上映前重看逆轉

在《天啟》倫敦首映前十天，我花了一整個下午逐幀重看逆轉未來。雖然之前大概已經看過十來遍，重溫第一課的次數更是無法統計，但這一次是我看得最為認真和仔細的一次。我承認每次在重看此二部的時候都會跳過大部份的情節，渾身冒著粉紅泡泡，全心全意挖掘EC基情，並且此次認真的重溫逆轉未來，也正是因為即將上映的《天啟》在透露的劇情、宣傳期的表現和終極預等方面給同人圈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以及受到辛格黑與辛格粉的小規模撕逼的影響，遂想要清理偏見，更為公平的對逆轉未來作出評價。
同人圈的種種波瀾略過不表，不過相信我，妹子們對影片的關注和了解程度絕對不亞於真正的X戰警鐵粉。雖然並不是對影片每個角色都感興趣，甚至是本著「民主主義也好，世界變成原子也罷，我只想看一百二十分鐘的EC談戀愛」的信條，但我這一年來確實也懷抱著極大的熱情去補全了大部份的X-Men電影相關資料、追逐著最新消息，並且也與同我一樣的妹子們有過很多討論，所以這大概也不算完全的影評，算是一年以來吸收的資訊和感想的提煉和整理。
逆轉未來的卡司和製作規模空前，這片子當初在國內上映的時候我還沒有看過任何一部X-Men，被口碑吸引而去，被快銀深深驚艷，被兩條時間線鬧的一頭霧水，被豬隊友（小萬）的作死做法驚得無言以對——這就是我對當年這部在全球狂捲七億美金的大片的初印象。
和大部份普通影迷給予逆轉未來的高度好評不同，我一直對逆轉未來有著「為了劇情犧牲人設」的評價，是否把影后大表姐強行提為「關鍵人物」按下不表，老萬這個角色真的是為推動劇情發展、製造角色困境而被工具化了許多。但神奇的是，大概天啟帶來的打擊過大而提高了閾值，再看時很多質疑和不滿竟自行消失，結合前不久才重看的老三部X戰警也產生了一些新的感受。

首先作為一個影迷，看到教授成長史是極為動容和滿足的，詹姆士對角色的挖掘一直以來都非常深入，查爾斯不再是平面的簡化的聖人形象，他自負，控制欲強，看似纖細實則強大，看似善於妥協實則固執，溫潤的外表包裹著他的上帝情結，他是第一戰里不知疾苦一派天真的少爺，也是逆轉未來里歷經絕望甚至動搖過立場的變種人領袖，他意氣風發過，也支離破碎過，一切都在推動著他成為一個更加強大也更加包容的精神領袖，辛格不愧是教授粉，整部片子都是他對教授滿滿的偏心，好的那種。
老萬顯然沒被受到這麼好的對待。正像青年查爾斯在cerebro短路之後生氣的嚷嚷「就不該把Erik救出來」那樣，爵爺版老萬在未來線和教授攜手拼命拯救世界的同時，青年老萬卻在過去的時間線上玩兒命作死，「set off an even darker course」，縱然狼叔費了老大勁從未來帶來警告，他卻突發奇想要殺Raven，此後便一意孤行，油鹽不進，理由何在？也許看過老三部的觀眾對這樣的老萬接受度要高得多，因為逆轉未來裡的老萬延續的是老三部里老萬的形象和作用：熱衷於製造事端、挑起戰爭，堅持變種人至上，認為只有戰爭可以解決問題，甚至比之更為倒退，親友說法鯊的解讀是「他那時候跟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倒確實是這樣。所以相比於教授線的完整動人，老萬線彷彿又回到了老三部的工具化反派，作為極端的鷹派，老萬一直是搗亂擔當。但人在面對不同情況會作出不同反應（比如未來線的老萬就知道與查爾斯攜手），老三部老萬的種族主義還說得過去，逆轉未來在繼續「利用反派」時，卻選擇性忽略了他的智商，不怪觀眾覺得怪異與不解，我想未來線上的老萬也是不相信當初的自己會這麼蠢吧。
但重看之後發現如果注意了細節要解釋其實也能解釋得了，編劇其實非常縝密，沒有一句台詞是被浪費的，沒有一種情緒是突兀的，多線並進，細緻鋪陳，結尾收線，引發高潮。老萬對魔形女說自己看過了人類消滅變種人的計劃，於是堅信只有戰爭能解決問題，不能說是他沒腦子瞎搗亂不聽勸，情勢如此，就連查爾斯也產生了對人類的失望，在去到未來之後也說：「Erik was right」呢（Erik：我等這句話等了十年，幹！）。阻止了Raven以後還得徹底改變她的思想杜絕她以後繼續追殺特斯拉克才能改變未來，但那時的老萬二話不說就是干，卻又沒能打死魔形女，以致於一切都亂了套，一切都是未知的，不定的，沒人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改變未來，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存在這樣一個時間節點（「像石子進入河流」）。這時候就依仗個人的判斷了，教授依然堅持尋求和平而老萬信仰暴力解決，實際上誰對誰錯，抽離了上帝視角，沒人知道。
……雖然這一切只要一句「好的，查爾斯，我們聽你的，不殺斯崔克了」就可以大結局，但有什麼辦法呢，除了聯手剛boss以外，X戰警系列一直都是講的就是兩種理念的衝突，查爾斯和艾瑞克倆人如果誰能聽誰的，早就have a precious few of them back了——只是這一部都已經從未來傳遞過來解決辦法了，老萬你配合教授一起勸服Raven就好嘛，還自作主張的想打死Raven來解決問題，實在有強行壓低主角智商之嫌，所以影片的主題其實是論中二病的毀滅性危害。
還有一個問題，老萬是否真的會對狼叔那麼狠？才剛認識不久到底狼叔讓你哪裡不爽了啊就把人直接扔水裡要搞死人家，好歹人家也是變種小夥伴啊，這裡我只能認為是編劇要強行將狼叔置於危險境地吊起觀眾的心，又一次的「醜化反派」，引起觀眾對老萬的不適合反感。將老萬這種以保護變種人為事業的非傳統意義上的反派寫得殘忍血腥，在這個年代的超英片裡也是少見。
另外，老教授從來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一美的小教授真是鮮活而精彩。流淚的小教授實在太美啊啊啊啊啊我是老萬我也想把他弄哭啊（餵）！

然後作為一個CP粉，在EC只有三場對手戲的情況下，我是否得到了滿足？答案是是的，前提是不跟X-Men：First Class相比。早年跟著蓋導混、在第一戰之後又拍出了Kingsman的馬修導演個人風格濃郁，比如精於細節、強大的幽默感、善於挖掘人物情感關係，第一戰完全是由人物性格和人物關係推動劇情的電影，雖然主線簡單，但邏輯通順劇情有趣，加上情感飽滿有說服力，是一部完全不同於正傳三部的小清新超英片（……天，我一個馬修吹根本停不下來），雙男主的化學效應好到讓人幾乎想衝進螢幕衝他們喊「get a room！」——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說，第一戰是天時地利人和與種種巧合共同孕育出的史詩級的基腐大片（開玩笑），因為有第一戰在前，腐女粉們才會如此不知饜足，對「前傳就是查爾斯和艾瑞克的羅曼史，第三部是這羅曼史的巔峰」懷抱太高的希望——但只要不和第一戰比，在要講的內容、參與的人物都被極大地擴充的情況下，「基情」方面逆轉未來也還算盡力，起碼做到了讓腐者見腐，讓腐女粉吃到一嘴帶玻璃渣的糖：
老年組不說了，從人力磁懸浮輪椅到最終的握手和表白，都是糖。
一開始Hank對狼叔提到Charles失去的東西的時候，排序是Erik在最前；飛機戲更是值得反覆回味，重點不是家暴和互相指責，是老萬端著棋盤去求和之後的對話，一美和法鯊兩個人的每個表情和語氣都精細到了極點，能感受到短短幾分鐘裡揉捏的複雜情緒和積蓄的性張力，實在是太好看。一開始還怨呢，他端著棋盤過來就原諒他了，教授就吃這一套啊；另外誰說教授是單箭頭，除了教授，老萬還能對哪個和自己對立的人使用「our course」進行誘導，還能跟誰車軲轆得這麼耐心啊。多虧了一美和法鯊兩個人在時長跟第一戰相比被嚴重壓縮的對手戲裡極盡風騷（餵），才有這麼多供腐女們挖掘回味的細節，感恩。
畢竟反派是快磚，哪裡需要（衝突）往哪裡搬，指望反角對正派溫情脈脈、指望哪個導演真正拍出「相愛相殺」，恐怕還得等好多年。但我是多麼希望是老萬一直陪在教授身邊說服Raven、多麼希望在cerebro里陪教授經歷一切的是老萬呀。我想在上映前大家根據預告片和老年組的攜手作出的猜測一定也是這樣的吧，而正片是老年組指望的「together」被青年萬的任性和自負搞砸了……當然也只有這樣才能拍滿兩個小時，poor Er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