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蒹葭
2016-05-07 16:22:14
孤獨援交
以下文字根據真實電影,虛構。是為,尋。
佳梅她是孤獨的,所以她顯得不合群。她不明白同桌自殺,可能是信主的她有讀到,弟茂德前書第四章第四節的「凡神所造的物都是好的,若感謝著領受,就沒有一樣可棄的。」她理解的與別人理解的一段很大的距離。或者說,她對這世界原來不理解。
在香港,她的模特夢,不易行。麥當勞的兼職,累又錢少。而她融入的新生活,其實也是孤獨的。既然都是限制性工作,如果不想要限制,就只剩下性工作,於是開始援交。她以為援交的不是孤獨,卻也會給某些客人留下孤獨。但是最苦的還是動情又遇人不淑。對方只是追求一種肉體的歡快。經歷不同層次的冷、拒絕、傷害,最後她只有格格不入的孤獨。
佳梅的英文名kama,又有慾望的意思。她能歡喜的戴上那雙耳環,也能立即扔垃圾桶。她能用自己掙來的一大把零錢買下那雙耳環,也能毫不憐惜的扔到地上。佳梅似乎不能變成自己心中期待的樣子,過早的話,那不可能,她也做不到。佳梅想以孤獨的身體,援交一個更好的生活。可那也是超出自己能力的期待。即使覺得委屈,也別無辦法。好比她只能貼別人的畫像,而不是自己的。
丁子聰的孤獨,有胖子般的大隻。目睹母親的車禍死亡,於是有持久而隱性的創傷。他,朋友很少,沒有女朋友。他可以投入很多錢,去援交自己的孤獨。所以他不能容忍開哥偷看慕容上廁所,甚至用凶眼神,也不怕打人。
多少人曾愛慕她的面容,可能只有他知道他不愛她的虛榮。沙灘邊的汽車交媾,有慕容的意氣使然,也可能有過愛情的一絲閃念吧。那眼淚為誰,其實也沒有什麼。至少,她知道丁子聰是愛她的。不過這「愛情」,有種難言的腥味。丁子聰會用沾血的手自慰,用以想念那次月經潮湧的濕潤與溫暖。這是何等的紀念。如同佳梅在賓館房間,喜歡噴頭的水。
丁子聰理解孤獨,可是他走不出孤獨。「原來一個這麼瘦的人,有這麼多的脂肪。」如《十年》的「冬蟬」,他將她分解成一個忘記的」標本「:非人。他不討厭女人,只是討厭人,丁子聰反人類的性格得到解釋。這是他內心的羅盤。而剝皮,丁子聰可能是最不看臉的人了。我想最可怕的不是丁子聰在法院極為冷靜的講訴分屍過程的片段,而是死亡有雙溫柔的小手,在一個嚎叫的房間。
事情演變到如此急劇程度,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吧。直至看見佳梅姐姐生下小孩,我才想起,信主是不能墮胎的。佳梅的選擇,或許是to kill so she (they) may live.
臧sir,是個工作迷。他的孤獨,有一種沉迷的心酸。新鮮一過,再多的情,負盡。離異的他只剩下工作。而他也用工作援交孤獨。因為孤獨的人太多,所以他是最不孤獨的。他會發簡訊給佳梅的父親,他也會給丁子聰帶照片,也完成丁子聰的交代把財物轉交給丁父。他這只能這麼做,這是不合時的孤獨。他的孤獨是後孤獨而孤獨。所以他會在妻子的懷裡,痛哭。
臧sir他喜歡拍照,一個人在現場的場景。而最後的合影,希望是一種暗示吧。如果不能理解孤獨,也就無法接近孤獨。而從臧sir,身上,我們知道丁子聰,主要是因為母親。而佳梅的援交有父親的原因。於是她的援交,帶有」撒瑪利亞女孩「的金基德式救贖。
kdjfjdfj,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這座城市如此嚴密,它三面環海但四處是牆。普通的生活像一幢幢大廈一樣圍過來,沒有人能嗅覺自由的海風。它只是穿堂風,不著痕跡的影響人的生活。而新移民,似乎成了墊屍底的階級。英文你學的怎麼樣,廣東話你會講嗎,就像《十年》的「方言」,其實我也不喜歡講國語。哪怕我的聲音讓我覺得,好似從來不認識。英語口音與國語都會保持我的怪異味道。你聽過那麼多騸的聲音,至少知音一個我。
一次又一次重複看死亡的不同角度,就會有新的電影。一次又一次的援交不同的孤獨,就會有新的孤獨。無論什麼人,只要還能活著,就應該擋開束縛著你命運的絕望。那樣你才是真正的獲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