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504備忘錄：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穿過虛假模擬的真實內心（含大量劇透，慎入）

【本文本來是自己寫的日記，但是豆娘不給過，看看發在這裡行不行】

Into that world inverted
where left is always right,
where the shadows are really the body,
where we stay awake all night,
where the heavens are shallow as the sea
is now deep, and you love me.
進入那個倒轉的世界——
在那裡，左邊就是右邊；
在那裡，影子就是身體；
在那裡，我們徹夜不眠；
在那裡，天堂清淺如此刻海洋深邃，
並且你愛我。

——【美】伊莉莎白•畢肖普（Elizabeth Bis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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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疑犯追蹤》（Person of Interest）第五季第四集（以下簡稱504，其他集數下同）之前，我以為2016年5月16日，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普通的忙碌的週一。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剛剛忙完所有的工作，頭暈腦脹地叫了外賣，打算慰勞一下忙了一整天的腦子和肚子。打開手機刷刷部落格，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百合組像打架一樣的的床戲clip。甚至，還看到了「小撒」「模擬」等等字眼。但是心大的我並沒有把這些劇透當回事——「小撒」？對啊，確實是要對抗小撒啊；「模擬」？對啊，人工智慧肯定是模擬的啊……
這時候有個朋友告訴我：504出中文字幕了。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其實前一天504就已經出了生肉，但是由於工作原因，我每天都要大量接觸英語，所以看劇休息的時候就不太想啃生肉了。（至於這集是不是一種「休息」，我看完才知道……）
本來打算一邊吃麵一邊看劇，沒想到面都涼了也沒心情吃完。
而我，已經哭成了一個傻子。

如果說411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洞穿了心臟，讓人捂著胸口放聲痛哭；
那麼504，則如同鈍刀切膚，無法說明白到底哪裡最痛，因為哪裡都痛。

引用一個在部落格上看到的說法，
「411告訴你這是假的，最後給你來個真的；504告訴你這是真的，最後給你來個假的。」
個人認為，這是305之後最好的大錘中心集，也是411之後最好的單集。
這把鈍刀慢慢劃開了所有的偽裝、平淡與漫不經心，把一個最真實的大錘呈現了出來。一刷之後覺得久久不能平靜，所以一邊二刷一邊寫下了這篇文字。不算是觀後感，只能算是個人的備忘錄，因為這一集裡實在有太多東西可以挖掘。
序號的排列沒有什麼章法，基本上就是按照場景/事件的切換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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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撒開始了模擬（從本集末尾可知，每一次這樣的畫面都是新模擬的開始。然而我當時並不知道，直到結尾才看出來）。一塊晶片被植入到了大錘的腦幹附近。這裡大錘眸子的特寫，雖然受盡折磨也美到令人窒息。大錘被開刀的是左耳耳後，而根妹則是右耳被切除了鐙骨。注意到這個細節之後，我就沒法控制我的眼淚了，一直哭到本集結束。
蘭伯特用科爾和小分隊成員的照片刺激大錘，她的大腦不僅有反應，而且非常劇烈。
大錘被安置在一個有鏡子的房間裡，坐的似乎是一把金屬製的椅子，並且手腳都沒有被束縛住。感覺小撒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讓一名訓練有素的特工接觸到金屬製品或者尖利的東西？那蘭伯特早就被格里爾炒魷魚了。
逃出的段落自不必說，我們都知道，大錘永遠是那個最優秀的特工肖，沉著冷靜、智勇雙全的特工肖。
1.5
大錘發現自己要逃出的是一個島，然而鏡頭一轉就出現了一艘船，有點太巧了。（這一點看劇的時候沒覺得奇怪，是看了部落格上大家的討論才加上去的）
2.
大錘回到紐約市里，搭乘了一輛出粗車，和司機用不知道哪國語言交談（從司機的長相和大錘的熟練程度看，目測是大錘的母語——波斯語。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因為我只能聽出來英語、德語和日語）。司機看上去並不認識大錘，但他關心的卻不是大錘會不會給車錢，大錘下車之後也沒有追出來（在美國時間16日晚上、北京時間17日白天的推特線上互動中，飾演大錘的Sarah Shahi解釋說這是因為付錢給司機的部份被剪掉了）。而且，忙於逃命的大錘在大紐約的茫茫車海之中，正好上了一輛會波斯語的伊朗裔司機（如果真是的話）的車，這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以下部份，如果大錘和司機說的不是波斯語就當我沒說】個人認為，此段映射出了大錘潛意識中對母親的依戀，側面說明了大錘孤身一人身陷敵營的險惡，以及她在這種情況下不自知的無助——我知道，用「無助」這個詞來形容特工肖，似乎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大錘的確有第二軸人格障礙，但是她感受不到和無法表達的情感，並不意味著她沒有。在小撒的地盤受盡折磨，被囚禁、被審問、被開刀長達九個月之久，我想如果不是特工肖，換了別人早就扛不住了。在正劇中，我們知道大錘的父親也是一名軍人，在帶大錘看球賽的路上因車禍喪生。但是除了在318中對當集POI和豆豆提過的父母往事，大錘似乎一直沒有提過自己的母親。幼年喪父的大錘，想來在讀醫學院之前的日子裡，和母親一同生活的時間更長一些。作為長時間以來唯一的親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很容易就成為被依靠的對象，映射在模擬中就成了大錘熟稔、可以和英語無縫切換的波斯語。
3.
大錘來到了藥店（此處音樂切換為大錘個人BGM《Shaw》的變奏，給配樂團隊十分好評！），手腳麻利地切斷了攝影頭的信號——此舉通常會引起小撒的注意，如果在現實中大錘是不會這麼魯莽的。而大錘對店員說的話，結合405根妹扮記者那集調戲她時說的話「屹耳，你那活潑可愛勁兒呢？可嚇著我了」，感覺大錘小時候看過不少動畫片，熟練到可以隨時拿來吐槽。這一點資訊顯然在以前的多次模擬中被小撒挖掘出來了，但是除了讓大錘拿了個卡通圖案的打火機以外，並沒有什麼用。
大錘搜羅了一堆藥品和工具，在洗手間試圖給自己取晶片。還沒取出來，大錘就受到了晶片的干擾，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手鮮血——而大錘的衣服上和耳後並沒有太多血，這也是模擬中讓人生疑的地方。另外，不得不承認Sarah Shahi的演技真心好。取晶片時候的表情，生生把一刷時候的我嚇得往後縮了縮。二刷的時候看到了她面部肌肉的顫抖，簡直太精到又揪心了。
看著滿手的血，大錘改了主意，暫時放棄了自己取晶片的想法，而是轉而利用TM給出號碼的機制來給小分隊發信號。這裡在一刷的時候只是覺得語氣有點奇怪，而二刷的時候明顯感覺錘子的話有點多——現實裡的她很可能一拳把藥店小哥打暈，而不是輕聲細語地安慰他順帶解釋TM的作用機制。
信號自然引來了小撒的特工，然而激戰中的大錘又受到了晶片的干擾，並且子彈也打完了。這時候，那個邪魅狂狷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裡面的人聽好了，把槍踢出來，我就饒你膝蓋。」
小分隊「射人先射膝蓋」的作風可謂聲名遠揚，即使是在模擬中也是如此。一刷的時候沒覺出是模擬，只是感覺根妹這句台詞有些不像她會說的話：在以前的劇集裡，哪次小分隊成員開槍之前先喊一嗓子「我要射你膝蓋」了？這種略顯中二的台詞無論如何都不會從根妹嘴裡說出來。
不得不說，把兩人踢槍、接槍的帥氣動作作為重逢場面，簡直太適合她們兩個了。
4.
「我的心上人不會駕著五彩祥雲來娶我，而會在我彈盡糧絕的時候從天而降。就像……我曾經在紐約證交所的地下做過的那樣。」
——薩姆恩•肖
重逢的片段，不能說不感人。
彷彿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的修行，功德終於圓滿了；你瀟灑地踩住對面踢過來的槍，一抬頭卻發現——那個人，那個出現在別後的夢境中無數次、卻總是無法觸及的人，就站在你眼前，笑著跟你說：這樣的重逢，可不算友好呢。
換成是我，我也懵。
但是，本集第一處讓我感覺明顯不適（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裡。
情侶之間重逢時刻的情緒，一般來說都是喜悅的；像這樣毫無預兆的久別重逢，根妹只有可能表現得更加驚喜、甚至是有些失控。但是面前那個瘦高女人的眼中似乎只有「不敢相信」「震驚」這種情緒，好像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又好像是怕嚇著大錘。而且她嘴裡一直喊的「Shaw」也讓我很疑惑——別說是這種時候，就算是平時，根妹也是一口一個「Sameen」「Sam」地喊大錘。她莫不是在大錘失聯的九個月裡受了什麼刺激？連Sameen都不叫了？
正琢磨著這種不對勁，大錘就再次受到晶片干擾，暈倒在了駭客的懷裡。
5.
高速行駛的地鐵上，大錘疲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根妹和李四爸爸。
其實這裡有人分析說：「地鐵」這個地方差一點就暴露了小分隊的位置，但是我一刷二刷都沒看出來。因為四叔說了，不能冒著暴露的風險帶大錘回家，只能先待在這裡。
然後……身為醫生的大錘，竟然同意了幾乎沒有醫護經驗的根妹在顛簸且航髒的地鐵車廂里，跟四叔要了一把沒消毒的刀就要開始做取晶片這樣如此高難度的腦部外科手術？
我……只能說大錘潛意識裡是100%信任根妹的。
二刷的時候，面對此情此景，就算二人共同回憶了初次見面的場景，我也覺得怪怪的。更何況，現實裡的眾人，如果真的淪落到了需要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給大錘做手術的境地，動手的人也不會是根妹——她是下不去手的，起碼不會說動刀就動刀。
可是，我看到了（或者說聽到了）：
那個曾經自己給自己取子彈的大錘，血戰過後回家拿起威士忌狂飲一氣並把酒倒在傷口上消毒的大錘，在小撒做植入晶片手術的時候皺著眉一聲不吭的大錘，撕心裂肺地叫出了聲。
她從前說過她甚至有些享受疼痛的感覺，可是不用麻醉藥的手術也非尋常人能夠承受。
何況，在自己的愛人和戰友面前，不必忍耐，不必強裝。
6.
幾經周折，大錘總算被送到了根妹的安全屋。宅總和小熊也在這裡。
一刷的時候覺得這裡宅總的語氣和態度都不對勁，二刷的時候終於明白過來了：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從前的睿智和仁慈都蕩然無存。感覺小撒在這裡只是把格里爾「團隊領袖」的身份投射到了宅總身上，絲毫不考慮前因後果。離隊九個月的大錘心裡有怨氣，當然會衝著這樣的宅總發洩出來。
短暫的衝突過後，就只剩下她們二人了。
「我從未停止過找你。」
412、413兩集以及TM在第五季復活後的劇情告訴我們，根妹沒有說謊。當然，這是模擬，也就是說大錘的潛意識中希望小分隊快點救她出去，並認定根妹一定不會停止找她。
「……這兒有點冷。」
剛才還口無遮攔地責怪小分隊沒有盡全力救她，聽到這話，一向傲嬌的大錘彆扭地轉移了話題。如她所願（？），根妹脫下皮衣給她穿上，並撫上大錘的臉頰，想要親自「感謝」大錘在證交所救了她一命。但大錘拒絕了。她是那種不想做就會開口拒絕的人。
「我沒心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九個月的囚禁生活太過難耐，根妹轉身把武器收到櫃子裡的功夫，大錘突然就「有心情」了。或者說，她終於肯放過那個傲嬌的自己了。
還看到一種可能，就是大錘覺察出了有些不對勁（有人說，現實中的根妹會給大錘拿點吃的來，而不是給她披上衣服），所以第一次的時候開口拒絕了根妹；但是那張臉畢竟是薩曼莎•格羅夫斯啊，是那麼在乎她生死的人，是曾經一起戰鬥、一起逃亡、一起歡愉的significant other。大錘不忍徹底拒絕。
於是她看到穿著紅色襯衫的女人走向自己，眼裡滿是慾望。
她迎了上去。
這段床戲（的前戲）被吐槽為「像打架一樣」。不過我倒是覺得很真實（Sarah Shahi在The L Word里有過更火辣的演出，也沒見大家說什麼），畢竟我們不能指望大錘和根妹這樣的人想要取悅彼此的時候，她們的「一夜過後」會溫柔得像逍遙哥哥和靈兒一樣——在這段模擬中，小撒總算拿捏準了人物特點。作為一名錘廚，看到大錘硬生生把主動權扳回到自己手裡，感覺簡直不能更好！
而且，既然模擬中出現了這段，也說明了大錘早就預設了和根妹的關係。模擬中除了大錘是本人，剩下的全是假的；所以，這也算是大錘方面為這段關係蓋了章吧。
唯一想要吐槽的是小撒的選歌品味。對於不知道明天和末日哪個會先到的她們來說，這樣的時刻也許就是最好的承諾和能給對方的最珍貴的東西了，卻被BGM襯托得像夜店裡喝了兩杯酒就對上眼、急著找個地方共襄盛舉的男女一樣。
（我就不跟風吐槽被摔碎的盤子和高腳杯了。現在談504就一定離不開摔盤子的風氣，簡直跟談穆罕默德就一定離不開羊一樣。）
7.
激戰過後，地上一片杯盤狼藉。
鏡頭緩緩往上推，坦誠相見的百合組表示對對方很滿意。各種意義上的。
一刷的時候沒注意（光顧激動地哭著看溫柔的兩人了），二刷的時候感覺根妹撫摸大錘背上的傷疤的時候，大錘再一次察覺到了根妹的不對勁。以她們的關係，就算以前沒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也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對方不著寸縷的身體（療傷、洗澡等），所以現實的根妹一定知道這些傷疤是舊傷。但是眼前的人卻以為這些傷是小撒弄出來的，還憤怒地要把小撒大卸八塊。而且個人覺得，照比現實中的根妹，躺在大錘身邊的這個人眼中的寵溺太少了，她們之間的pillow talk，在我看來更像是根妹主導的問詢。
「你會把思緒轉到哪裡呢？」
「沒轉移。根本沒有安全之地。」
二刷的時候，明白此處小撒非常想知道瀕臨崩潰時的大錘會把思緒轉移到哪裡，也就是「是什麼支撐著特工肖扛了九個月」。只要攻破了這座堡壘，就不難控制住大錘的潛意識，進而得到小分隊相關的情報。嚴刑拷打對大錘來說毫無用處，所以小撒才更加注重精神上的折磨。
根妹開口讓大錘陪著她。大錘撫上根妹少了鐙骨的右耳，似乎這樣能更好地傳達心意。
「第一次見面不怎麼對付，可是你後來一直纏著我……」（現在你逃不掉了……）
然後特工起身上去，溫柔地吻住了駭客的嘴角。
……五季以來都沒見過這麼體貼這麼溫柔這麼主動的大錘，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一會兒根妹就睡著了，許是打架打得太累了——啊不，是大錘傾訴在她身上的思念之情實在太強烈了——那可是整整九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分離啊。
於是大錘起身穿上衣服，躡手躡腳走到廁所。也許她想好好審視一下週遭的一切，以及自己。這樣想著，大錘伸手去摸耳後的傷口。
晶片……真的被移除了嗎？
可是……我為什麼又受到了干擾？
一低頭，大錘發現自己手裡赫然多出了武器。
什麼意思？讓我去殺了駭客，炸了小分隊？
「你不能再控制我了。滾出我的腦袋——」戰士的尊嚴讓大錘暴躁地喊出了聲，像一匹受傷之後發出陣陣低吼的野狼。
聞聲而來的駭客很擔心小個子特工，她把特工帶回了床上。
一夜無語。
8.
大錘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摸身邊有沒有人。
是啊，失而復得的寶物，任誰都會珍惜。何況那個人還笑著說要給她買早餐。
可是，重聚沒有那麼簡單。
昔日的戰友懷疑自己變節，即使移除了晶片也是不可信任的。只有根妹在據理力爭——是啊，她總是為自己據理力爭的那個。
大錘聽不下去了。她衝到根妹和四叔面前，說自己要跟小撒硬碰硬——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說實話，一刷的時候覺得這裡的大錘不像她了，魯莽得就像斬殺蔡陽以表忠心的張飛；二刷的時候明白過來，這表明在潛意識裡她絕對不會背叛小分隊，並且恨透了一直折磨她的小撒。
一刷的時候在我看來，這麼順利就找到格里爾，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其實也確實相當於大錘在做夢）。如果不是因為第五季只有13集才這樣加快節奏講故事，那這其中就一定有詐。
格里爾掏槍自衛，大錘在他扣扳機的一瞬間打掉了槍，但是射出的子彈卻擊中了根妹的肩膀——就像她們還是敵人的時候，大錘在根妹肩上留下了一道槍傷。
「下次見到這個女人，我一定會給她一槍，可不打膝蓋。」
感覺潛意識裡大錘很是為那件事情內疚——但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她要是不開槍，根妹就要朝宅總開槍了。想來她們捐棄前嫌以後，根妹沒少用自己身上這道傷疤開大錘的玩笑。
說話間格里爾就被綁在教堂里了。大錘生生用刀劃開了老爺子的手臂，尋找「關掉小撒的方法」，同時也是為了關掉自己腦袋裡那個東西。她找到了。
宅總認出了熟悉的代碼，發現這個東西可以用來毀掉小撒。他握著大錘的手，誠摯地表達了歉意：我沒有盡全力去找你，對不起。
……什麼？小撒你在逗我？宅總握著大錘的手？還像領導人親切接見那樣握？我的媽啊，在你眼裡所有的領導人都一個樣子嗎？你見過哪個國家的領導人上過麻省理工大學？
下一秒大錘就拼盡全力把隨身碟從宅總手裡搶了過來。也許這就是小撒施加的一種精神控制：它讓大錘產生一種條件反射，哪怕日後大錘真的歸隊了，哪怕小分隊手裡真的有了關掉小撒的籌碼，大錘也會搶過來。這次她沒有毀掉隨身碟，可是下次呢？
9.
父女間的談話總是那麼親切。
而當只有格里爾和大錘兩個人在的時候，大錘卻鬼使神差地撕掉了格里爾嘴上的膠布，並被告知自己是陰謀的一部份，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也許小撒的洗腦計劃里，確實有一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格里爾】這一條。但是重重刺激之下的大錘是沒法控制自己的，她一槍爆了格里爾的頭。
「打死你個龜孫！！！」
去支援宅總的路上，四叔再次對大錘起了疑心，決定先不去TM所在的地方（此處四叔可能代表著大錘腦中的防禦機制：決不能向敵人透露小分隊的大本營）；而大錘受到腦中力量的干擾，無法自控地給了四叔一槍（小撒另外一項洗腦計劃：一切措施要為挖掘「小分隊大本營」相關的情報服務，擋路的都要被清除）。
大錘發現自己對李四爸爸開槍之後的表情，以及對宅總匯報時說的謊，在二刷的時候讓我相信，在此前的多次模擬中，出於尊嚴和自責，很可能大錘在這裡就飲彈自盡了。但是這次模擬中，根妹帶著哭腔的請求讓她暫時無法下手。她沒有對著四叔補槍，也上前阻止了四叔自己補槍。那是親人。那是戰友。
（媽的，寫這一段的時候，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來了。大錘是戰士，四叔何嘗不是？）
熙熙攘攘的街頭，根妹在眾多小撒特工層層迫近的情況下一把撈走了大錘， 並且瞬間就甩掉了跟蹤。（一刷的時候我脫口而出：真能扯。）
這個時候的根妹居然說：你帶路，我殿後。
這下我們和大錘都明白過來了，這個人一定不是根妹。真正的根妹會守在大錘前面，並把她緊緊地攬在懷裡。這個在把她藥翻之後穩穩地抱住她的女人，怎麼會捨得讓她涉險。
而眼前一直催促著要找機器所在的「根妹」，其實是小撒製造出來打探情報的幻象，所以她才會對四叔的死無動於衷（宅總對四叔的死反應過小，也是同樣的道理，因為是小撒幻化出來的冷漠領導）。
機警如大錘差一點就拔槍了。
但是面對這個女人，有些話她想先說清楚。
10.
晚上的公園，無比寂寥，甚至有些瘮人。
大錘直直地奔向那個旋轉木馬的玩具，摸了又摸。
二刷的時候，明白這裡的大錘是要確認自己所處的一切是不是模擬。因為這一次模擬開始的時候，蘭伯特曾經提過大錘小時候曾經跟一個卡達公園裡的旋轉木馬較了一天的勁。（在小撒施加控制時的閃光里，這個旋轉木馬也多次出現）這是可以讓大錘分清模擬與現實分野的東西，類似於電影《全面啟動》裡的圖騰。（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喬納森•諾蘭你個兄控！這裡的致敬簡直完美！）
既然不是真的，那麼是時候做個了斷了。特工苦笑著想道。
她拔槍對準了駭客。駭客沒有躲，而是迎了上來，儘管眼圈已經紅得不像樣子。
小撒的勢力範圍之內，根本沒有什麼安全之地——除了你。
「你就是我的安全之地。」
（作為翻譯專業的研究生，我來給大家翻譯這句話。大錘的意思是：我愛你。）
但是就連這點東西，我也快要守不住了，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所以我只能選擇在自己腦袋上開個洞，讓我和控制我的混帳東西一起去死。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你開槍啊。」
「砰！」
……
小個子特工微笑著扣動了扳機，緩緩倒下。
駭客抱著她，撫摸著她的臉和頭髮，淚落如雨。
（這裡我覺得小撒模擬的根妹形象明顯出了bug：真的根妹會在大錘用槍指著自己頭的時候就瘋子一樣衝上去奪槍，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她自殺。）
旋轉木馬轉了又轉，大錘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哦不，那是走馬燈。
從那上面反射的影像里，大錘看到了自己的屍體。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贏了。
11.
漫長的夢境終於結束。
我看到了標記模擬次數的編號：6741。
我腦袋裡的晶片安進去又取出來，6741次。
我溫柔而又專橫地宣誓對你的主權，6741次。
我殺了惡龍，但是也殺了戰友，6741次。
我無法將槍口對準你，所以我選擇死得像個戰士。
6741次。
12.
在那個倒轉的世界裡，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徹夜纏綿。
我知道你愛我。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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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碎碎念終於結束。（好好說話！！！）
答辯在前，姨媽在身，我居然還寫了這麼多字。很佩服我自己。
老實說，這篇只是不吐不快的產物。上一次感受有鯁在喉，還是看完《贖罪》的時候。
大錘是《疑犯追蹤》裡我相當敬佩的角色。她有第二軸人格障礙，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成為一個救人者——先是醫生，然後是海軍陸戰隊員，情報支援行動隊的最優特工，最後是TM小分隊裡相當可靠的一名成員。
她知道根妹對她的在乎。她全都知道。
根妹在412、413中用行動寫成的表白，大錘在本集中做出了最好的回應。
「你就是我的安全之地。」
只可惜，根妹不知道這一點。那就只有期待真正的重逢了。
其實最讓我覺得虐心的是，大錘為了不透露地鐵站的所在，也為了保留住內心深處唯一的「安全之地」——根妹，整整自殺了6741次。
她是個戰士。一直都是。
PS：注意到全集的音樂都是大錘個人BGM的變奏，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是真的。
PPS：很高興發現自己時隔多年之後又重新獲得了長篇敘事的能力，我覺得這意味著病好了不少。已經很久沒有就一個東西抒發自己的看法了；而現在，寫作的慾望和能力都回來了。這次久別重逢，我會像大錘一樣珍惜的。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