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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的春天--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布拉格之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港)/布拉格的春天(台)

7.3 / 37,728人    171分鐘

導演: 菲利普考夫曼
編劇: 米蘭昆德拉 尚克勞凱立瑞 菲利普考夫曼
演員: 丹尼爾戴路易斯 茱麗葉畢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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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先生

2016-06-04 17:08:45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一個叫麥克杜格爾的醫生曾經用桿秤精確測量人死前和死後身體重量的變化,被測者死後數秒之內體重驟然下降四分之三盎司,得出了靈魂二十一克的結論。

就連這輕得只有二十一克的靈魂,後人重複他的實驗也無法給出同樣的結論。

靈魂是否存在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每個人的人生卻比這二十一克的靈魂還要輕,因為對於這個世界,我們存在有太多可能的選擇。

遇見一個人,發生一段感情,經歷一些無始無終的事情,總是患得患失地不知道該如何去做選擇,最後的結果只能接受,因為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事情終究會如何去發展。

這是一個令人可以樂此不疲地去討論的哲學問題,靈與肉,輕與重,現實與解構。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久負盛名,並不是因為它是一本用敘事承載著情慾和戰爭的小說,而是因為它選擇了一種無法妥協的寒冷和戲謔來闡述這個看似平淡的故事。

菲利普考夫曼把昆德拉這部作品搬上大螢幕最值得稱道的地方也許就是他選的演員,年輕熾烈的朱麗葉比諾什和有著危險眼神的迷人男人丹尼爾戴劉易斯。

所以當情人薩賓娜問托馬斯為什麼讓泰瑞莎住進房子的時候,托馬斯說出了那句話,如果有兩次選擇,一次我會讓她留下來,另一次我會趕她走,但是生命沒有兩次選擇,生命是如此之輕。

他自己也不知道,和泰瑞莎結合又或者同居,這兩者之間哪一個更好。生命不同階段的狀態之間無法用恆定的基點去比較。

因為他遇見了在一起睡覺帶來的愉悅要遠遠大於做愛的短暫快感的女人,一個看似笨拙又幾乎和他生活沒有交集的鄉村女服務生,他吃驚泰瑞莎熟睡的手緊緊攥著他的手,而他曾經厭惡的和他經歷過的諸多情人同眠的事實在她面前變得對立。

昆德拉寫到「托馬斯得出結論:同女人做愛和同女人睡覺是兩種互不相關的感情,豈止不同,簡直對立。愛情不會使人產生性交的慾望(即對無數女人的激望),卻會引起同眠共寢的慾求(只限於對一個女人的慾求)。」

在影片中,泰瑞莎無法忍受託馬斯給予她的無法辯解的不平等境地,忍受他身上不同女人的氣味,選擇離開了日內瓦,回到了戰火中的布拉格。

托馬斯經歷了他所說的第二種選擇,我會趕她走。

他在旋轉木馬的報刊亭前面肆無忌憚地看著那些過往的年輕姑娘們,像又回到了過去那個給自己眾多情人平等而又和愛情無涉的情慾快感的托馬斯。

但是他回到家,那個已經沒有泰瑞莎的家,他盯著象徵焦灼心情的仙人掌發獃,最後一個人收拾行李,踏上了去布拉格的班車。

他們的狗是以他們相遇時的那本書化名的,《安娜卡列尼娜》是這部電影不那麼合適的註腳。

男人的愛情和女人的愛情之間只會是有限交集的拋物線,在這兩條線之間,永遠存在著被撕扯的痛苦,糾結和反覆。

當習慣了獨自一人的托馬斯發現他意識到對於泰瑞莎所承載的愛情,在他和泰瑞莎同居的每一天,愛情都在兩個人身上增加份量,直到有一天這份重量無可承受。

在一個極端和另一個極端之間的結合塑造了這個故事,而影片憂鬱的色調更像是一種對生活的妥協而不是思考,呈現出不同於小說本身輕快戲謔的質地。

小說中對於哲學的探討無法用影像表達。

昆德拉在探索的反對媚俗的靈魂,讓每一個人都陷入永劫輪迴的悲劇,彷彿讓人的人生經歷喜悅,失望,絕望,最後得以破滅,才能接受屬於這個世界的真實,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一切都毫無意義。

無論是情慾,愛情,生活,戰爭,還是那條叫做卡列寧的狗,接受幸福的最高形式變成了對強加在自己身上的無形之物的解脫。

當你發現你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使命的時候,就是一種解脫。

但是在經歷這一切之後,我們總歸要回到現實中,去承載愛情、家庭、情慾和肉體給我們帶來的沉重負擔。在這之間不斷搖擺的生命軌跡,構成了我們短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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