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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女記者--Whiskey Tango Foxtrot

威士忌、探戈、狐步舞/探戈,战地,威士忌(台)/威士忌,探戈,狐步舞

6.6 / 44,141人    112分鐘

導演: 葛倫費卡拉 約翰瑞卡
編劇: Robert Carlock
原著: Kim Barker
演員: 蒂娜費 瑪格羅比 馬丁費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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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zenmoon

2016-06-24 04:30:13

我們是否敢於奔赴荒野?


(文/楊時暘)
      「直面那些爛事,然後他媽的向前看。」裝著一雙義肢的士兵坐在自家花園裡,對來訪的女記者金姆這樣說道。金姆是來「謝罪」的,幾年前,她在阿富汗報導時引用了這位士兵的一句玩世不恭的話,導致軍方把他調動到一個更危險的地方值守,最終,他失去了雙腿。金姆偶然知道了這件事,滿懷愧疚和不安來到這裡,但最終,那位士兵卻成為了她的心靈導師,讓她得到了釋懷。從某個角度看,這部《威士忌、探戈、狐步舞》是一部治癒系電影,只不過那治癒人心的過程,讓人頓悟的事情,都發生在極端的戰地。
    美國的反恐戰爭,催生了無數電影和劇集,其中一些有著典型美式幽默的舉重若輕式的寫法。看似嘲諷戲謔的態度,吊兒郎當的士兵和人群,故事充滿鬧劇、荒誕與搞笑,但最終總能有什麼東西撞擊到你的心臟。這部電影總讓人隱約想起那部著名的黑色喜劇劇集《政局邊緣》,但相較於那部以黑政客為主業的劇集,《威士忌、探戈、狐步舞》的核心其實描述的是一個女人重新尋找生活意義的故事。
    金姆的日常工作就是給那些花瓶主播寫稿子,無聊又安穩,她覺得生活或許會一直這樣下去,滿足間雜著不安。一次工作調整,她被派往阿富汗做戰地記者。毫無經驗的她原本計劃只去三個月,但工作一點點深入,結交的朋友也在增加,在美國的男友卻劈腿……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在這裡駐紮了數年。在那裡,她惹過麻煩,報導了熱門新聞,遇到一段戀情,最終也讓她明白到底該如何處理「生活」這個難以言說的東西。
    《威士忌、探戈、狐步舞》用一個喜鬧劇的外殼包裹了一條非常清晰的線索——金姆從一團亂麻、誤打誤撞和惹是生非中,一點點摸索出經驗,開始變成了一個內心篤定,又能適應當地特殊文化的專業人士。這是一個由內心混亂到成熟的過程。
    這是一部用細節說話的電影。只有真的了解戰地的人,才能寫出如此眾多的殘忍、戲謔或者暖心的細節:極端人士當眾「處決」電視機這種西方娛樂化設備;男女當街牽手時,裹著黑頭巾的正派大媽拼命擊打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美國士兵修建的水井一次次被破壞,他們總歸罪於塔利班,最終,金姆發現,是當地婦女破壞了水井,因為只有打水時,女性才能有外出的機會,得以閒聊和放鬆;還有那些有著信仰但也擁抱現代生活的普通人;那些道貌岸的新官員;那些在塵土飛揚,到處可能隱藏著汽車炸彈的環境中,飲酒作樂的外國人……這一切真切又鮮活,新聞中的阿富汗都是標籤化的,這部電影中為阿富汗還原了魂魄和血肉——險惡的和溫暖的——這才是複雜又真實的生活。
從結構和情感推進上來講,金姆離開熟悉的美國去往戰亂的阿富汗,最初是一種失去,她從舒適區被迫移植到一塊不適宜自己的土壤中,而她開始努力工作,尋找自我實現價值的過程,是尋找和融合,最終,她得到了朋友以及愛情,意味著收穫。至此,又回到了一個封閉的圓環。金姆進入了又一個舒適區。有意思的是,當所有人都覺得,金姆終於適應了這裡,在亂糟糟和不確定之中尋歡作樂,從容不迫,但她自己卻選擇了離開。
    但不同的是,當時離開美國,是被迫而充滿恐慌的,而這次離開卻是主動又篤定的。在阿富汗的歷練,讓她得到的不只是圈內的名聲和工作經驗,而是處理生活的能力。「我開始覺得現在的這一切才是正常的,這是有問題的。」金姆這樣說道。當一個人可以主動跳脫舒適區,去探索新世界的時候,說明她已具備了勇氣,能力與自信。阿富汗的幾年,讓金姆脫胎換骨。
    某種程度上說,金姆是每一個都市人的寫照,對於安穩生活滿意又不安,但對於真的挑戰又充滿恐懼。生活本身就是一塊塊相連的未知大陸,我們要敢於跋涉,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極端化的阿富汗也好,日常化的都市職場也罷,它們彼此成為鏡像,有些人把生活和職場當做戰場,有些人把戰場當做了修行地。金姆說,促使她最初去往阿富汗的是一台跑步機,她發現自己在上面跑了幾千公里,那台機器卻向後挪動了幾厘米。這太荒誕。而我們每個人是否有勇氣,從那台機器上走下來,奔赴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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