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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Days of the Condor

秃鹰七十二小时/秃鹰的三天/英雄不流泪

7.4 / 63,775人    117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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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

2016-06-24 19:00:59

《禿鷹》電影劇本


《禿鷹》電影劇本

文/洛倫索·米尼爾、戴維·雷菲爾
譯/嚴敏、韓紀揚

譯者的話:自從震驚於世的水門事件發生以後,美國公眾對中央情報局(CIA)越來越感到不滿。因此,抨擊和揭露中央情報局內幕的文藝作品隨之日益增多。美國1976年攝製的影片《禿鷹》便是其中之一。影片劇情緊張曲折,跌宕多變,引起廣大觀眾的歡迎。有些評論稱其是「希區柯克式的懸念片」和「擊中CIA要害的政治驚慄片」。
影片上映以來,打破了票房紀錄,堪與名片《教父》旗鼓相當。
影片是根據詹姆士·格雷迪的驚慄小說《禿鷹的六天》改編的。原作以華盛頓為舞台,時跨六天。而影片將劇情地點移至紐約及華盛頓郊外,時間壓縮為三天,情節顯得更加緊湊。該片演出陣容雄厚,歐美一些富於個性的明星如羅·雷德福(飾特納)、菲·唐納薇(飾凱茜)、馬克斯·馮·西多(飾喬貝)等均參加扮演主要角色。導演西德尼·波拉克是美國著名的政治片導演、紐約「電影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曾拍攝過《唐人街》等名片。其近作《告別非洲》獲得1985年奧斯卡獎最佳影片等七項獎。

在陣陣震撼人心的沉悶的鼓樂聲中,螢幕上出現紐約市的鳥瞰移動畫面——
一幢幢摩天大樓鱗次櫛比;縱橫交錯的馬路上,數不盡的汽車在穿梭往來……
鏡頭搖攝,又漸漸推至第42號街上一幢舊式的建築物。門上有一塊不顯眼的招牌:「美國文學史協會紐約分部」。
美國文學史協會總部設在華盛頓。它是中央情報局收集東南亞情報基層組織中的一個小型機構。該協會正式名稱為「CIA.ID部17局」。「17局」的任務是掌握剖析在文學中所反映的情報活動以及有關方面動態。具體地說,其工作就是閱讀和分析間諜驚險小說相和謀殺推理小說。凡是在推理或犯罪小說里所寫的事件及其情況,都要由17局檔案庫作詳細記錄並分類儲存。

協會辦公室
早上班的幾個辦事員正在辦公室裡閒聊路邊新聞。佳尼絲走過來,她是個東方血統女子,姿色平平。可打扮很時髦。
雷依:「讓佳尼絲也聽聽。」
哈囉德:「我還沒搞清楚,不過,受害的男子可能就是那個四十四、五歲的高加索人。」
雷依:「在哪裡發生的?」
哈囉德:「在自己家裡。子彈差點打到心臟。」
雷依:「他就挨了一槍嗎?」
哈囉德:「我想是的。」
佳尼絲:「剛才還說沒搞清楚,現在說起來多麼肯定。」
這時,戴一副寬邊眼鏡的會長拉普博士走過來,望了望特納空蕩蕩的辦公桌。拉普博士面露不悅。
拉普:「特納先生呢?」
佳尼絲:「拉普博士,他大概就要來了。」
拉普:「我才不信呢。這傢伙今天又遲到。」
博士邊說邊下樓。樓下大門邊的辦公桌後面坐著拉瑟爾夫人。她中年模樣,兩眼不時地注視著監視器,看有沒有來訪的外人。除此之外,她有空就不停地打字。單調的「噠,噠」聲令人心煩。
在拉瑟爾夫人旁邊是警衛詹寧斯的小間。

曼哈頓的一條大街
繁華的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在層層汽車的間隙夾縫中,現出了特納的身影。隨著鏡頭的推進,顯現他坐在自己心愛的日本產摩托車上,趕著去上班。他一頭長髮,穿粗毛線上衣和工裝褲,戴無邊眼鏡。即使是到美國文學史協會辦嚴肅的公事,他對自己的這身打扮也無所顧忌。不一會兒,摩托車在協會門前停下。他走到門前站住。按門鈴。

拉瑟爾夫人的辦公室
拉瑟爾夫人從監視螢幕上認出特納,她把總不離嘴的香菸擱下,撳抽屜中的暗鈕。大門打開。特納進入。
拉瑟爾夫人:「遲到十七分鐘。」
特納:「是十二分吧,都怪那厲害的頂風(對拉普)。拉普博士,有什麼郵件來嗎?」
拉普博士正全神貫注地觀察手裡拿著的一盆賞葉植物。稍後,他才注意到特納
拉普:「上頭對你的報告沒有反應。所以,你還得把桌上那本書好好再分析分析,在四點以前把材料送交電腦間。」
特納:「是,明白了(看著拉普手中的賞葉植物)。不多曬太陽,葉子就不會好看……(對詹寧斯)……今天肯定要下雨。十點二十分準下。」

特納的辦公桌旁
傳來辦事員們的話語聲,剛才的話題仍在繼續。
霍依:「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內幕。」
哈囉德(把分配給他看的書往桌上一扔):「嗬,第二章總算看完了。」
雷依:「那案子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哈囉德:「到眼下為止好像還沒有。」
佳尼絲:「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哈囉德:「具體不清楚,好像是傍晚到半夜這段時間裡發生的。」
佳尼絲:「是用多少口徑的槍打的?」
哈囉德:「38毫米的。」
佳尼絲:「你又過份自信了吧。」
哈囉德:「不過,38口徑打過的傷口是很容易識別的。這人可沒救了。」
雷依:「他是不是給推到了牆上?」
哈囉德:「不,他根本沒有外傷。」
佳尼絲朝特納的桌子走去,碰了碰他,向他打招呼。
佳尼絲:「剛才說到38口徑的子彈……」
特納:「是冰的吧。」
佳尼絲:「什麼?」
特納:「不是鉛,那就是冰羅。罪狃用的是38口徑的冰子彈。」
佳尼絲:「可怕。」
特納:「冰子彈射進那個人的身體,半小時後警察到那裡時,已經看不到一點水跡了。子彈既然溶化了,那什麼痕跡也就沒有了。」
佳尼絲:「真可怕。」
特納:「可是,這個像形文字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請教一下?」
特納在紙上寫出漢字「鳥居」兩字。
佳尼絲:「你書法挺不錯嘛……這是『天國』的意思。」
特納:「就是這個?別的意思呢?」
佳尼絲:「還有『最好、最高』的意思。你問這幹什嗎?」
特納:「不,不幹什麼。」
佳尼絲:「喂,今晚到山姆家去玩玩,跟他講講這個新聞。」
特納:「什麼新聞?還能講什麼。你就照樣說好了。想像確實豐富。不過我跟總部的職位不同。所以,說也是瞎說。也許正因為如此,你我的地位跟他們也就不同了吧。」
佳尼絲:「是這樣嗎?(瞥見特納文件夾裡的一本書)噢,是推理小說吧,它已經被翻成好多種語言了,是嗎?」
特納:「這是本賣不掉的推理小說,根本沒必要去譯它。是土耳其語講的東西法語就代替不了,也不可能用俄語或德語代替阿拉伯語。」
佳尼絲:「……你剛才講的冰子彈了,是叢哪裡聽到的?是在阿拉伯語的書里嗎?」
特納:「是『鳥居』……就是剛才的二個字,信不信?」
佳尼絲:「誰都以為自己是正確的,你說昵?」
特納(忘了她的國籍似的):「你這是倚老賣老。我雖然沒有去過東方,可也懂得那麼一點點。」

樓下
拉普:「海迪卡先生呢?」
拉瑟爾夫人:「有電話說他病了,拉普博士。」
詹寧斯:「是昨晚喝醉了還沒醒過來吧!」
拉普:「這可糟了,現在正是要調檔案的時候。海迪卡先生是看過波斯灣作戰報告的。」
(特納下樓,站在一旁。)
特納:「像他那樣睡大覺,我還求之不得呢。」
拉普:「我不想聽你的。」
特納:「靠他確是可以弄到五花八門的情報,可他好像並不十分賣力。」
拉普(嘆了口氣):「你們總愛亂開玩笑。」

協會外面的大街
傾盆大雨。協會對面,在路邊停著一輛藍色轎車,車內的人透過雨幕窺視著協會所在地。其中一人打開文件夾,審視人像照片和名冊。名冊中「海迪卡」的名字已用原子筆劃掉。

協會辦公室
拉普:「從紐約總部寄來的東西看是看了,可是總部有關證實你報告的文字卻一點也沒有。你考慮一下作個調査吧。」
特納:「啊,是的,但這本書不是規定四點鐘以前要送到電腦間的嗎?」
拉普:「你好像對自己的研究已經滿足了……」
特納:「是在職責範圍內的研究嘛。」
拉普:「什麼叫『職責範圍內』?
特納:「難道自己做事都要告訴別人嗎?」
拉普:「你那麼固執,真叫人擔心。」
特納:「不湊巧,有二、三個老朋友要約我去……現在,幾點啦?」
拉普:「十一點二十二分。」
特納:「雨要下到十一點半才停呢。」
拉普:「那你就等八分鐘再走好了。」
拉普博士把午飯訂單退還給特納,估計他等不了雨停就會走,似乎這是對他遲到的一種懲罰……然而對於特納來說,豈止是懲罰,就是幸運的事他也漠然視之。

協會大門口
特納趁警衛詹寧斯不備,溜進他的小間,隨後又通過暗門走到大雨瓤潑的街上。
詹寧斯(氣憤地):「特納先生!特納先生!畜生,害人精。這小子進進出出那麼隨便,正規手續都不要了。」

協會外面
一個人用衣領裹住頭和臉,穿過街心。
一直站著淋雨的高個男人來到協會門前,拾頭看。

吉米餐廳
廳內人頭攢動,煙霧燎繞。特納急匆匆地從人群和餐桌間擠過來,期酒吧櫃走去。
特納:「吉米!」
吉米:「噢,莎士比亞,你好嗎?」
特納:「糟透了,盡跟廢紙打交道。」
吉米:「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我早就想好了,要做點生意的。」
特納:「難道我就不能從頭開始。凡·高學畫不就是在三十歲以後開始的。」
特納鄰座的一個男子——
男子:「真的嗎?」
特納:「拉普博士只會做蛋黃醬……不過也有心智早熟的,莫扎特就是三歲彈鋼琴、六歲作曲。」
吉米:「要是那麼早成名,當然什麼都會有了。」
特納:「那不見得,凡·高連一張畫也沒有賣掉。莫扎特死的時候,據說連一文錢也沒有。」
男子:「這好像是在紐約圖書館啦。」
吉米:「你真博學啊。」
男子:「實在是這個店開得好。大家都會時來運轉的。」
特納:「吃飯了尋開心、真是自得其樂啊。」(笑)

文學協會
三名男子——一名是高個子,另一名化妝成郵差,還有一名用雨衣裹住身子——朝協會走來。
室內監視螢幕上顯出人影。
叫門的蜂鳴器響聲大作。
拉瑟爾夫人嘴上叼著香菸,正在打字。看見螢光屏上是郵差,便騰出一隻手撳暗鈕。協會的大門打開。
拉瑟爾夫人(對郵差):「請交給後面的詹寧斯先生,由他簽收。」
剎那間,從消聲輕機槍口噴出火舌。拉瑟爾夫人即被射中,重重地摔在背後的牆上,然後直挺挺地倒下,一下子斷了氣。三名不速之客迅速潛入。詹中斯見狀,臉色大變。他與正從二樓下來的拉普博士相繼成了屠殺的犧牲品。三名漢子又走上二樓:哈囉德、雷依、佳尼絲都在上面……
——雷依的辦公桌
高個子的機槍伸向正在埋頭工作的雷依跟前。
雷依:「呀!怎麼回事。等一等!停一停!」
機槍開火。
屋子裡還剩下哈囉德和佳尼絲兩人。
——浴室。
就在「郵差」要開門的時候,浴室裡面的哈囉德迅速把門插上。但這種抵抗無濟於事。門板上出現蜂窩似的洞眼,哈囉德中彈倒在浴室的地上。
——電腦間
佳尼絲坐在電腦前操作。直到高個子男人說話,她才發現有人進來。
高個子:「請離開窗子。」
佳尼絲:「是,這是怎麼回事?」
高個子:「請離開窗子!」
佳尼絲:「不要大聲嚷嘛。」
高個子:「我懂!」(開槍)

協會內外
午飯吃得飽飽的特納捧著一大袋東西從人行道上走過來,在大門口停下。他按了門鈴。等了好半天還不見開門,便疑惑地貼近大門,想看個究竟。門已微開。他越來越覺得事情蹊蹺,便走進去察看。可是經常總在那裡忙著打字的拉瑟爾夫人連個人影也不見。他朝桌子後面望瞭望,只見地上橫著被慘殺了的夫人屍體。胸口上青煙裊裊,未熄的菸蒂燒焦了她的上衣。隨後他又發現歪倒在地的詹寧斯和拉普博士的屍體。他想起另外三人的安危,剛要向二樓奔去,轉而一想,兇手也許還在上面,不能魯莽行動,便戰戰兢兢地一步步踏上樓梯。同事們的屍體又一具具地出現在眼前。不一會,他抱著佳尼絲的屍體走了出來。特納知道屋內大概不會有兇手了,便急忙奔下樓去,從拉瑟爾夫人的抽屜里找出一把她曾稱為「寡婦防身」之用的左輪手槍。他警惕地看看周圍,慢慢走出去。失魂落魄的特納走在馬路中間,差一點撞到迎面而來的汽車上。
司機:「混蛋,幹什麼!還沒睡醒啊!」
特納直奔公用電話亭。
CIA下屬四個部門,每個部門都持有電話簿上查不到的「緊急號碼」。規定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時刻,而又無任何聯絡方法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該電話。隨意撥用該號碼,要受到取消退職金而解僱的嚴厲處罰。
該緊急直線電話的呼號是「危機」。正在值班的米契爾接到了特納的電話。
米契爾:「我是局長。」
特納:「我是特納,請聽我說。」
米契爾:「你所屬機構的名稱?」
特納:「所屬機構?你問什麼?我叫特納,局員。」
米契爾:「請說出你所屬機構名稱。」
特納:「那個我不清楚。」
米契爾:「那麼,暗號呢?」
報暗號可以用來證明所屬機構名稱和身份。
特納:「『禿鷹』、『禿鷹』。17局9科。本科遭到襲擊了。」
米契爾:「哪些人受害了?」
特納:「全部給殺了。拉普博士、佳尼絲、雷依、哈囉德……」
米契爾:「你打的是局裡的電話嗎?」
特納:「不,是公用電話,在第一條街區外面。」
米契爾:「你違反了聯絡方法的保密規則,特納先生。」
按規定,除非所有的聯絡方法均中斷,不得用公用電話這類公開辦法取得聯絡。
特納:「多嚇人!他媽的!好好聽我說。我出去吃午飯的那會工夫,雨還沒停,可屋裡的人一下子全被殺了。」
米契爾:「明白了,有沒有其他見證人?」
特納:「不清楚,我看不會有的。」
米契爾:「你受傷了沒有?」
特納:「沒有。」
米契爾:「帶武器了呢?」
特納:「是拉瑟爾夫人的……她的暗號我忘了,是不是『夜鶯』?她有一把槍,是45口徑的左輪槍,請快來幫幫忙吧,我不過是個『文職』人員。」
米契爾:「你離開那裡吧。」
特納:「明白,可不可以到總部去?」
米契爾:「不,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特納:「在哪裡?」
米契爾:「要到沒有人認得你的地方去。尤其是不能回家。兩點以後再打電話來……就兩點三十分吧,你的手錶准嗎?」
特納:「等一下,……好的,二點三十分。」
米契爾:「總之,保持聯繫,快離開那裡。」
——一輛清掃服務車在協會前停下。實際上,這是CIA人員來對襲擊後的屋子進行現場調査的。
服務員(手持對講機):「我是OG清掃服務公司,你是紐約中心嗎?」
CIA紐約中心分部部長希望希金斯在回答。
希金斯:「我是紐約中心。OG一號,請說吧。」
服務員:「受害情況已査明,報告完全屬實。六件東西正在收拾。」
希金斯:「你們幹得怎麼樣?」
服務員:「乾淨、俐落。是第一流的。」
為防止聯絡受到竊聽,所以他們說話十分謹慎,措詞細加斟酌。
希金斯:「是六件嗎?不對,包括『禿鷹』在內應該是七件。」
服務員:「複查過了,是六件。」
希金斯:「好,明白了,OG一號,再找一找那第七件。」
希金斯喘了口氣,取出人事檔案卷宗,打開。
希金斯(念):「『禿鷹』,文職。愛好連環漫畫……」

海迪卡的住所
特納想起海迪卡這幾天因病休息在家,便急匆匆地朝他住的公寓走去。海迪卡家住二樓。住所門旁的名牌邊有一按鈴。他撳了一下按鈴,沒有回答。門也沒有開啟的聲響。他只得再按另一家的門鈴。就在門要打開的剎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上摟的腳步聲,方向是朝海迪卡住所的。可以聽到另一家的門也即將打開。
特納驚叫一聲:「啊,出事啦!」
海迪卡也被殺害了。從樓下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特納感到處境危險,便再往樓上走。二個男子走進海迪卡的屋子。特納乘機下樓溜走。
被按鈴的另一家,從裡面走出一個男子。看見特納的背影。
男子:「是誰啊!到底是誰,幹什嗎?」

CIA華盛頓總部
一份關於事件的報告送到17局局長威克斯手中。
一男子:「你的一個科被幹掉了。」
威克斯:「哪一個?」
一男子:「9科。」
威克斯:「在紐約嗎?……被襲擊人的情況怎麼樣?」
一男子:「與其說被襲擊,不如說被殺絕了。」
威克斯:「那都是些文職人員。」
一男子:「八人中死了七個。半小時內我必須趕到紐約去。」
威克斯:「你是說還有一個活著?」
一男子:「是喑號叫『禿鷹』的。你認識他嗎?」
威克斯:「那他一定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
一男子:「『禿鷹』並沒有談起,據說他是外出買午飯了。這小子我們還沒找到。大概是嚇得不敢出來了。」
威克斯(打電話):「運輸科嗎?這裡是17局,請開一架到紐約的直升飛機。」

特納的住所
特納疲憊不堪地走進屋子。女房東正在打掃房間。
特納:「那兩個人是今天來的嗎?」
女房東:「他們是你的客人吧。」
特納:「咦,是幹什麼的?」
女房東:「你的這兩個明友,他們好像知道你就要回來似的。剛才還來過,叫你把鑰匙交出來。」
這時,特納想起了米契爾的警告:「尤其是不能回家!」

公用電話亭
特納接通緊急直線電話。
特納:「我是『禿鷹』。」
米契爾:「『禿鷹』,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接紐約中心。」
電話由米契爾轉接至希金斯。
希金斯:「啊,『禿鷹』。」
特納:「你是哪位?」
希金斯:「我是紐約分部的希全斯部長。從現在起,你要接受我的指示。『禿鷹』,你現在在哪裡?」
特納:「我有暗號,你怎麼沒有?」
希金斯:「你在哪裡?」
特納:「我在這裡。」
希金斯:「有沒有不正常的情況。」
特納:「是說那事有沒有不正常嗎?全給殺了,這就不正常。」
希金斯:「鎮靜,要鎮靜。你知道安索尼亞旅館嗎?……就在百老匯跟73號街相交的地方,你要走旅館後面的巷道到73號街來,三點三十分見面。」
特納:「你來不來?」
希金斯:「這回是你們部的部長從華盛頓來。他會保護你的。」
特納:「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模樣。」
希金斯:「別擔心……有人會跟他一起來的。那樣,我們就能接頭了。暗號是左手拿一本雜誌。」
特納:「有兩個男的到我住所找過我,可是……」
希金斯:「你到那兒去幹什麼!說過不能去的。」
特納:「要是我想家了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希金斯:「自己人。」
特納:「要我幹什麼事?我才不想跟哪個傢伙在小巷子裡搞什麼名堂,拿什麼雜誌!」
希金斯:「特納,今天確實運氣不佳,你的行動大概也不自由吧……」
特納:「啊,那當然,寸步難行啊。」
希金斯:「那好,特納。那我就派熟人去吧,是你認得的人……統計科一個叫山姆·巴帕的,你一定知道他羅?」
正好趕到的威克斯,從旁邊遞上文件夾,希金斯立即用筆將文件上特納的名字劃掉。
特納:「這麼個大人物,當然知道。」
希金斯:「要是他去怎麼樣?」
特納:「啊,如果是山姆來,OK!」
希金斯:「那好吧,一小時後,你就能得到保護啦。你還有什麼要了解的?」
特納:「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希金斯:「一小時以後再談吧。」

CIA的打靶場
威克斯與練習完畢的山姆·巴帕正在商談。
山姆:「真有那麼緊急……」
威克斯:「雖說你不是外勤諜報員,可這次你非得去不可。」
山姆:「那我得帶上我的夥伴。」
威克斯把防彈背心遞給山姆,然後向槍械員要一支手槍。
威克斯:「找一把45口徑的吧。」
槍械員:「好的。」
威克斯:「我也想靠它幫一下忙吶。你跟『禿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山姆:「是過去認識的……今天早晨發生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次謀殺是為了什麼?」
威克斯(重複地):「謀殺是為了什麼……?」

旅館後面的巷道
威克斯和山姆兩人在巷道中那擺滿垃圾箱的地方等候特納。特納在巷道拐角處一幢大樓的地下室入口處徘徊。從垃圾箱上發出敲擊聲響的暗號。特納朝那裡走去。
特納:「是山姆嗎?」
山姆:「他來了。喬!」
山姆迎著特納走過去。威克斯仍隱藏在垃圾箱邊。
特納(十分警惕,與對方保持距離):「在那邊的是什麼人?」
山姆回首,發現威克斯正舉槍。
山姆:「幹什嗎?是他,沒錯。」
——槍聲
子彈從特納身邊擦過。他也迅即拔出手槍,向威克斯開火。特納擊中威克斯的左腳,迫使他就地倒下。山姆目瞪口呆地退到後牆上,驚慌失色。就在他惶惑萬分之際,一道無聲的紅色彈光已射到他的喉頭。這是掙扎中的威克斯開的槍。特納拋下山姆拔腿而逃。他強作鎮靜地從群樓夾巷和來往不息的汽車之間穿過。

體育用品商店內外
街上,一輛輛巡邏車「嗚嗚」尖叫風馳電掣地駛過。特納躲躲閃閃,終於走進一家體育用品商店。特納在店內一面佯作觀看陳列在最裡邊的運動上裝,一面透過櫥窗大玻璃窺察外面情況。在商店入口處的櫃檯旁,有個女顧客正與店員交談。
店員:「你是凱茜·海爾小姐吧。……你說那地方早就下雪了,是在哪裡?」
凱茜:「巴蒙多……我打算徒步去玩。」
店員:「你不喜歡坐登山吊車嗎?」
凱茜走出商店,正打算跨進停在路邊的汽車時,特納挨近她。
特納(親昵地):「啊,凱茜,這不是凱茜嗎?好久不見,來,讓我來幫幫你。」
凱茜:「什麼,什麼,等等。我不認識你。……」
特納的手中讓人不察覺地握著手槍。
特納:「老實點,不要出聲……來,坐到車子裡邊去……少嚕嗦……快!」
凱茜(驚恐的表情):「好吧,聽你的……真不講道理!」
特納:「住在什麼地方?」
凱茜:「布魯克林高地。」
特納:「就你一個人?」
凱茜:「還有個朋友……」

CIA華盛頓總部
直升飛機降落在大院內。從機艙里走出希金斯。在官府的大門上掛有寫著「五大洲交易會」的招牌。他從其中一扇門進入。此時,鏡頭轉向華盛頓國際機場著落的噴氣飛機。看來,此地正在召開重要的會議。
會議室裡。包括希金斯(CIA紐約分部部長)、瓦伯希(CIA作戰部部長)、愛德華(CIA作戰部副部長)在內的五個成員正在開會,討論著希金斯關於案情的報告。
希金斯:「威克斯在進手術室前,只說了一句『是禿鷹打的』。」
愛德華:「還有一個山姆·巴帕情況怎樣?他死了嗎?」
希金斯:「他是先死的……」
瓦伯希:「關鍵在於彈著點離防彈衣只有半英吋。」
其中一人發言。
某男:「大概『禿鷹』的手槍槍法很不錯。」
希金斯:「他在海軍呆過兩年,是通訊兵。會架線、接線。還到國外去過六個月。又曾在貝爾電話公司的研究所工作,在大學還得到過海軍獎學金。」
瓦伯希:「問題在他擅長手槍,希金斯先生。」
希金斯:「他沒有手槍,沒有使用M1——來福式或卡賓槍的經驗……諸位,還有什麼問題?」
瓦伯希:「那麼說,『禿鷹』實際上並不像文件上記載的那種人羅。」
希金斯:「他是個文職人員。」
某男(畫外音):「這是怎麼回事啊?」
希金斯:「就是說,他靠的是書本知識。」
瓦伯希:「他們的情報網裡再沒有別的人了嗎?」
愛德華:「沒有了。」
瓦伯希:「指紋已經無關緊要。碎玻璃片,小木塊,不管是什麼,凡可疑的東西都已收集來了。」
愛德華:「威克斯肯定掌握些什麼……他住的醫院名稱要張揚出去,這樣的話,就一定能把『禿鷹』引出來。」
瓦伯希:「這傢伙不會輕易露尾巴的。我們要關心的不是他的什麼文學活動,而是——譬如他工作開展的方式是怎樣的?跟女人的交往如何?對金錢怎麼看?性格上的弱點……這事他是怎麼策劃的?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現在又膽怯了。這,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那麼,他又為什麼不乖乖地到威克斯那裡去一趟呢?」

凱茜的住所
特納手裡拿著手槍,凱茜十分害怕,坐在沙發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凱茜:「你是保險公司的嗎?」
特納:「我是私人的……」
凱茜:「保險公司的私人『保鏢』?」
特納:「我在CIA任職,信不信?」
凱茜:「是開玩笑嗎?難道CIA會幹拐人的勾當嗎?」
特納把電話簿放在凱茜面前。
特納:「査一査。保險公司一欄……還有紐約CIA的電話號碼。」
這時,他留意到屋內牆上掛著的一排黑白照片。
特納:「這是你的大作嗎?」
凱茜(從電話簿抬起頭):「嘿,瞧這些姓名號碼……肯定都是瞎編的。」
特納粗暴地從櫥里翻出凱茜的西式舞服,還有許多男襯衣。
凱茜(辯解地):「剛才說過,是朋友的……大小都不一樣的。」
特納:「少說話!」
凱茜:「害怕啦!」
特納:「跟你一樣。」
凱茜:「你沒有理由不害怕,因為你放不下手槍。」
特納:「聽著。我也是在CIA里乾的。但不是密探……只管文學方面。專門看書的。各個國家出版的各種書我們都要過目。話題、詭計、暗號都要輸入電腦。是把人在外面活動的情報全都如實地收集起來的一種工作。有時候也從中制定出新的活動計劃。從低級小說到文學作品,還有各種雜誌都要査閱。像這種工作有誰能想像得到?……我說得很動聽吧!有人想要滅我口。那人是誰,我不認識,但總歸有什麼道理吧,我需要時間來好好考慮這一切……」
凱茜:「是在這裡?」
特納:「在這裡。」
特納精疲力盡地在一邊坐下。
特納:「穿那些襯衫的男人是誰?」
凱茜:「是在旱冰運動場工作的,名字記不清了,我打算越野旅行去二個星期,所以找了個同伴。」
特納自言自語地:「電視幾點播放新聞?」
特納看手錶。
特納:「還有四十分鐘……行啦,到這邊來。」
特納把她帶進臥室,將她按倒在床上,然後強迫地把她的一隻手臂壓在自己頭頸下,又把她的另一隻手抓住。
特納:「行啦,我累啦。想打個瞌睡,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要是你想動一動,離開床,我馬上會知道,到那時候,我就不客氣了。」
凱茜:「我在別的房間行不行……相信我不離開。」
特納:「不相信,我不相信。」

華盛頓波多馬克河畔
波光粼粼的水面。鏡頭後退,出現兩個人的背影,CIA高級官員愛德華和僱用的職業殺手喬貝正倚欄交談。喬貝瘦高個子,是案件發生前在協會前出現過的那個男子。
喬貝:「對於『禿鷹』沒抓到這件事,實在抱歉。」
愛德華:「你還要多長時間?」
喬貝:「你說的是什麼時間?」
愛德華:「時間就是時間唄。」
喬貝:「你們這些入總是那樣(笑),『禿鷹』是個外行。他現在就是想要摸底。不要光憑想像,盡說喪氣話。書上不是說,規矩人反而好動麼。在巷道里打死的是不是他的親戚?」
愛德華:「大概是的……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幹呢?」
喬貝:「啊,這倒是有點意味深長……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愛德華:「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正在這時,從對面走過來一個人。喬貝見此,即改用法語進行交談。
喬貝(若無其事地操法語):「讓我查一下那人的姓名和地址,我會打電話來的。」
愛德華:「好,威克斯那裡怎麼樣?」
喬貝:「要查明真相是不大容易吧?這筆費用就算了。『禿鷹』的事是疏忽啦。威克斯有屁用!……」

凱茜的住所
凱茜與特納雙雙仰臥在床上。鏡頭移近,可見凱茜的眼睜著。特納動彈了一下,陡然坐起。
特納:「幾點啦?」
凱茜:「快到播放新聞的時間啦。」
特納:「好,起來吧。」
特納放開凱茜,起身去打開電視機。電視裡正在播放廣告。
看來,新聞節目還未開始。特納看著裝飾在牆上的一排景色荒寂的照片。
特納:「多淒涼的景色。」
凱茜:「那是……」
特納:「你真怪啊,偏偏喜歡那些沒有生氣的小街和枯樹。」
凱茜:「是冬天嘛。」
特納:「這不是真正的冬天。這是在十一月,它既不像秋天也不像冬天……對不對?」
凱茜:「多謝指教。」
電視裡播音員開始報告新聞。
新聞解說:「安索尼亞旅館後發生的殺人案件,到現在為止仍然是個不解之謎。被殺害的兩個人也還未查明身份。」
特納:「被殺害的兩個人?」
新聞解說:「據有關的警察當局認為,本案與使用毒品無關,純屬強盜行徑……」
特納:「看他對被害的兩個人怎麼說。」
新聞解說:「這兩個人像是保險公司的職員……其中一人重傷,一人已經死亡。」
特納:「山姆!」
他愣住了。
特納:「兩個人?不可能是我一個人打的。」
凱茜:「那你打的是哪個?」
特納:「不是山姆。」
凱茜:「關於CIA他們一字不提。」
特納:「造了這些謠言,他們不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那個希金斯還說跟我接頭的是總部的頭頭。等等……山姆肯定在出事前給梅伊打過電話。」
特納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筒,給山姆的妻子梅伊掛電話。弄清了她還活著,就掛斷了電話。
特納:「對不起,你的車要借用一下……你可以到小間裡去自由活動……我還要回到這裡來的。」
凱茜:「這是侵犯個人自由,我不想要用手槍逼著的這種權力……你不要蠻橫無理。」
特納:「等等,蠻橫無理?我什麼時候對你野蠻啦……又什麼時候說過冒犯你的話啦?……」
凱茜:「夜長著呢。等著瞧吧。」
特納:「你還不相信我啊。」
凱茜:「你明明跟案件牽連,怎麼還說搞不清楚……說得倒挺像一回事似的。」
特納將凱茜強行拉至浴室中。抓起掛在邊上的帶子,將她的雙手捆綁起來。
凱茜:「幹什麼,放開!停下,停下吧……求你!真是胡來。」
特納:「我懂。」
特納說著並用布塊堵住她的嘴。特納走出浴室,將門反鎖。

山姆的寓所
一輛轎車在大樓前廣場上急停。
特納從電梯內走出。
特納跟隨梅伊由過道進入房間。
原先,山姆、梅伊及佳尼絲、特納四人曾相約在此聚會。
梅伊:「噯呀,喬,還早著吶……佳尼絲是夜班……」
特納急切地走近梅伊,擁抱她。梅伊見他神色異常,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梅伊:「喬,怎麼啦?」
特納:「梅伊,山姆說他上夜班,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時候來電話的?」
梅伊:「二點吧。大概是二點半左右。」
特納:「那麼,他是怎麼說的……說準確點。」
梅伊:「別的什麼也沒說,是總部裡的人代他打來的電話。」
特納:「那是誰,你知道嗎?」
梅伊:「這可不清楚,反正不是女的。」
電話鈴響。
梅伊:「今晚已經是第三回了……是想打聽家裡有沒有人咋的。」
特納:「梅伊,馬上逃吧。」
梅伊:「說什麼?飯菜正燒著呢。」
特納:「現在馬上走。照我說的做,好不好。到比爾家去。以後我再打電話給你。」
梅伊:「到底出了什麼亂子?你說明白呀。」
特納:「現在沒時間來說明了。總之,離開這兒……先到樓上去,等在那裡別出來……好不好,照我說的試試。以後再打電話給你。」
特納不理梅伊的訴說,逕自來到電梯門口。電梯門開了,裡面走出幾個乘客。因電梯要繼續往上,他就沒有進去。等著電梯再下來。這時,他注意到旁邊站著一高個男子,跟他一樣等候著要下樓。兩人一直保持沉默。電梯門上方數字牌的一個個亮燈由右至左縮減。不久,電梯門開了,高個男子也隨特納一起走進電梯。電梯內的氣氛有些緊張起來。也許是為了打破這種氣氛,高個男子先對特納發了話。
喬貝:「這是您的嗎?」
說著,給他看從地上拾起的手套。
特納:「啊,不是的。」
電梯中途停下。數名青年擁入。狹小的電梯內充滿著歡鬧。
喬貝(對特納):「到底是年輕人啊。」
特納苦笑了一下,電梯停下,門一打開他急忙跨出電梯——
喬貝:「這是二樓。」
喬貝態度嚴肅,語氣冷峻。雖然這只是一種提醒,仍引起了特納的懷疑。他憑直覺感到在他嚴峻背後的詭譎。特納重新返回電梯。
喬貝:「我也要到底樓。」
電梯降至底樓,停下。兩人互讓。
喬貝:「請。」
特納:「啊,您請。」
喬貝聽從特納,先走出電梯。不一會,特納發現喬貝與底樓走廊上早已等著的一個年輕人湊在一起。兩人的身影一晃而過。特納感到自己處境危險。深知單獨走出大樓會有怎樣的結果。於是擠在那群青年人中間,同一個黑人攀談起來。
特納:「什麼地方有做金工活兒的?」
黑人:「什麼金工活兒?」
特納:「配一把汽車鑰匙,二塊美元,幹不幹?你們中間有沒有肯乾的?……五元錢,怎麼樣?快說呀,要來不及了。」
黑人:「五元錢?好,送走他們後我就來幹。」
特納跟隨這群年輕人一起走出大樓。他的身影在他們中間忽隱忽現。畫面轉入長焦距取景器內(取景器實際上是來福槍的瞄準器),正在跟蹤特納。從瞄準器看見:特納他們近在咫尺,但位於背光處,又不停地走動著,因此無法瞄準特納。特納的辦法取得了成功。他走著走著,突然朝一輛汽車奔去。
黑人:「喂!喂!」
特納迅速鑽入自己的汽車,發動引擎。汽車霍地一下朝前竄去。喬貝氣急畋壞地追過來,但為時過晚。他靈機一動,急忙從口袋裡取出瞄準器。對準特納汽車尾部的號碼牌望去。
瞄準器內「拉」近了的字樣:「378—HFN,紐約」。
喬貝立即記下這一號碼。

凱茜的寓所
特納好不容易躲過了跟蹤。回到凱茜處。他陷入沉思。凱茜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特納:「明天早上我就離開此地。」
凱茜:「上哪兒去?沒問題吧?」
特納:「什麼沒問題?」
凱茜:「我指外面的情況。他們到處都有人在監視你,是吧?」
特納:「不知道。」
凱茜(嘆氣):「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想進一步了解。昨天已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今天又來啦。」
特納:「昨天的事就甭想了。今天只有下雨的事吧。」
凱茜:「你怎麼跟天氣打交道了……是不是想去報告警察……這不可不必。」
特納:「那怎麼辦?」
凱茜(改變話題):「我喜歡攝影,可從來不給自己拍照的。但一旦掌鏡拍起來,那些照片其實都體現了我個人的風格……像這種照片有誰要看呢?」
特納:「我倒很想看看呢。」
凱茜:「你跟我還沒熟悉到這種程度呢。」
特納:「噢,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啦?」
凱茜(嗔怒地):「你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不過你不是苟且偷生的人。」
特納:「這話就不對了……依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只想跟男人廝混的女人。不過你對執著追求你的男人一定會動心的,是嗎……(瞧照片)你拍的照片真美呀。闃無人跡的大街,枯葉凋落的樹木,那是十一月份吧。你為什麼對我還有戒心?」
凱茜:「你要幹什嗎?」
特納:「我總想安寧……今晚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要是不方便的話,我還是走的好。」
欲走卻被凱茜拉住。兩雙眼裡秋波脈脈。突終間,特納一把將凱茜摟在懷裡。兩人相互愛撫。
化入:一連串鏡頭迭印——
特納強壯的手臂……
凱茜豐滿的大腿……
凱茜將臉貼在特納發達的胸脯上……
整個螢幕上洋溢著柔情蜜意。這是本片唯一一個寧謐的場面。
接著,凱茜與特納融成一體……

——翌日早晨
廚房裡灑滿陽光,特納正在用早餐。他邊吃邊思索著這幾天所發生的事。過會兒,他把整個經過都寫在紙上。特寫:「美國文學史協會遭到襲擊。」
特寫:「美國文學史協會遭到襲擊。
1.屋內所剩下的物品(清單);
2.海迪卡在自己寓所被殺害;
3.情報是誰提供的?為了什麼目的?」
接著,特納回憶在小巷裡發生的事情——
(閃回):疾步奔跑的山姆的頭像……
特納把這一切補寫入那張紙條里:
「小巷裡。分局的頭頭。左腳。」
(閃回):協會被襲擊和海迪卡被殺害的情景交替……
特納重新歸納出四條:
「一、分局的頭頭;二、襲擊的理由;三、他真的是分局的頭頭嗎?四、希金斯是怎麼稱他的呢?」
(閃回):希金斯的鏡頭。
希金斯(畫外):「你的主管部長已從華盛頓趕來,他負責你的生命安全。」
特納在紙條上寫上:
「分局的頭頭……從華盛頓趕來。」
(繼續閃回)
拉普博士(畫外):「從蘭格里發來的批文說,在你的報告裡發現有重要的情報。(重複)重要的情報……」
根據特納的思索與推理——
特寫:「結論。禿鷹遞交的報告確已送到蘭格里,紐約分局中心也知道這一報告。」
這時凱茜裊裊婷婷地從臥室裡走來。
凱茜:「昨晚沒睡好吧?」
特納:「你呢?」
凱茜:「你一定沒睡好。怪不得這麼早就起來了。」
特納:「啊啊,我理出頭緒來了……也制定好一個計劃……不知道行不行。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凱茜:「這用得著打招呼嗎……昨晚你一定做了個惡夢。盡說些謊話。」
特納:「我說了些什麼?」
凱茜:「那個佳尼絲是誰?」
特納:「朋友。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凱茜:「你要去淋浴嗎?」
特納:「這再叫你幫忙就沒道理了。」
凱茜(戲謔地):「如要幫忙,義不容辭。」
特納:「不必了。」
凱茜〔懇求地):「讓我幫許一下忙吧。」

醫院·威克斯的病房裡
病房裡擺著幾台心電圖儀,護士正在操作。屋角還放著威克斯的隨身物品。過會兒,一台心電圖儀螢光屏上的波形突然中斷,呈現出一條直線。原來威克斯已斷了氣。
護士站起,來到特納前。
護士:「威克斯先生的心電圖就這樣。」
現在,能證明禿鷹無罪的最後一個人也死了。特納陷入極端的困境,孤援無助。他沮喪地耷拉著腦袋。

凱茜的寓所
會客室裡,特納獨自一人苦苦思索著。突然門鈴響了。特納走到門口,從窺視孔向外張望。原來是郵差送信來了。
郵差:「凱薩琳·海爾小姐有掛號。」
特納:「那就放在信箱裡吧。」
郵差:「但要簽字呀。」
特納:「她人不在。」
郵差:「你代簽也可以。」
特納:「好吧。」
說著將門稍打開。
郵差(遞上籤單):「請把她的姓名寫在上面,你的姓名寫在下面。」
說著遞上筆。特納接過,正待寫,忽然發現沒有墨水。
郵差:「對不起,請去拿辦公用筆來簽,其它筆不行。」
特納:「我這就去拿。」
他匆匆回入會客室拿筆。正找著,忽聽大門砰地關上。哎呀,情況不妙!特納朝門口方向望去,只見那個郵差從肩上的挎包里取出一挺手提式機槍。說時慢,那時快,特納順手拿過旁邊放著的一壺熱咖啡,對準郵差扔去。
「哇!」那個冒充郵差的歹徒一手摀住被熱咖啡燙傷的臉,一邊扳槍機——
「噠!噠!」槍口噴出火舌。
特納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奪槍。歹徒準備再開火。
特納雙手緊緊攥住槍柄……兩人扭打成一團……
最後,歹徒奪回機槍,急忙掃射,可都打偏了。
特納奔進臥室,找到自己的45口徑手槍,迅速回擊。
「砰!」歹徒被擊斃。與此同時又響起「啊!」的一聲尖叫。原來凱茜正巧從外面回來。目睹這一切,驚慌得不知所措。
特納:「沒什麼,沒什麼。」
凱茜撲入特納的懷裡。
特納:「別怕。親愛的。快去搜他的身。」
他從死者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和一張捲起來的紙條。仔細察看鑰匙後發覺它不是開凱茜家大門的。接著又打開紙條——
特寫:「五大洲貿易股份有限公司。662—3799X—1891」。
後面的數字顯然是電話號碼。特納遂即走到電話機旁。剛撥完號碼,就傳來了對方的聲音——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喂,找誰?」
特納:「勞駕接1891號內線電話。」
女人:「啊?」
特納:「你們是662—3799嗎?」
女人:「是的,你哪裡?」
特納:「我要接1891。」
女人:「沒這個內線電話。你胡搞什麼呀?」
特納:「對不起!」
掛斷,即又打給電話局詢問。
女接線員:「電話局。」
特納:「請問華盛頓電話總局的號碼多少。」
女接線員:「202。」
特納把202加上紙條上的號碼前面一起撥電話。稍刻,對方發出響聲。
特納:「請撥內線1891號。我要找威克斯先生。」
對方(女人的聲音):「噢,他人不在……有什麼事?」
特納馬上把電話掛斷,臉上露出笑容。

大街上
特納與凱茜離開寓所,乘坐汽車駛去。車內兩人交談。
特納:「現在放心了吧?」
凱茜:「噯,你究竟要拿他們那夥人怎麼樣?」
特納:「說起他們,那是些連頭緒都沒有的對手呀……恐怕是我交上去的報告觸動了他們什麼似的。分局局長跟他們是一夥的。他特地從紐約趕來,大概就是來幹掉我的。」
凱茜:「他就是你所知道的對手?」
特納:「不。」
凱茜:「那麼『郵差』呢?」
特納:「也不是……不過從華盛頓來的那個人是知道我的。」
凱茜:「往後有誰再遭殃,就沒法知道他們的事了。」
特納:「問題是CIA內部有沒有一個為人鮮知的情報網。講阿拉伯語的國家同講荷蘭語、西班牙語的國家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汽車停在一幢大樓前。下車的僅凱茜一人,她走進大樓。
特納(畫外):「但願你平安無事,凱茜……真對不起你呀!」

CIA紐約中心
凱茜舉止大方地走進大廳,來到問訊處前。她主動跟工作人員搭訕。對方誤以為她是來謀職的。
工作人員:「應聘者在這裡登記。」
她遞給凱茜一表格。
工作人員:「請去安德森先生的辦公室。他在往右走的第一個左側的門裡。」
凱茜沿走廊款款地走著。不一會兒她瞥見寫有「總務科長安德森」字樣的那扇門了。推門一看,裡面卻沒人。
她再往前走,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分部部長希金斯辦公室」。凱茜端詳了一會兒,然後鼓起勇氣推開門。
凱茜(嫣笑地):「安德森先生在嗎?」
希金斯:「不,他在總務科。你走過頭了。他的辦公室在左側。」
凱茜:「呀,對不起。我找錯了。」
她順利地確認了希金斯的面孔。
一樓休息室。凱茜和特納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碰了頭。
凱茜把剛才看到希金斯的情況告訴了特納。過會兒,她又離去。
一樓餐廳。這裡是CIA工作人員用膳的地方。希金斯正在津津有味地吃中飯。這時,凱茜四處搜尋,終於發現了希金斯,便若無其事地走到他的桌前,揀了個空位坐下。希金斯抬眼一看,見是凱茜,面露驚訝。
凱茜:「咱們又見面了。請原諒,我不得不這麼做。喂,我的朋友有話對你說。聽著——『希金斯閣下,鄙人是你的朋友禿鷹。請你到奧利弗大街來。馬上來。』……就照我的話做吧。我的手提包里放著一支手槍。從現在起我就要一直監視著你。」
說完用餐巾把桌上的三明治包好,然後挽著希金斯的胳膊往外走。
凱茜:「往左!」
當希金斯剛經過拐角時,躲在暗處的特納就從背後竄上來,一把揪住希金斯。特納和凱茜就這樣把希金斯夾在中間來到汽車前。
特納將希金斯推入車內,凱茜立即發動,汽車迅速疾駛而去。
希金斯被按倒在後座上。特納用槍頂著他。希金斯不免有些驚慌。
特納:「別動!給我好好坐著!」
希金斯:「你放心好了。我身上沒帶武器。」
特納:「衣服里有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伸手摸他的口袋,好像發現了什麼)這是什麼?……咦,不是協會丟失的那個本子嗎?」
希金斯(擺起架子):「以前你一向很老實,如今怎麼啦?」
特納:「因為你把我的朋友們都殺死了,情況變了……你記得五大洲貿易公司的電話號碼嗎?」
希金斯(一愣):「這個你從哪裡知道的?」
特納:「從『郵差』那裡知道的。」
希金斯:「郵差?」
特納:「他是你的部下吧?就是那個穿郵差制服來找我的傢伙。他個子很矮,隨身帶著挎包,裡面藏了一挺機槍。」
希金斯(納悶):「我記不得派過這樣一個人。」
特納:「那麼,個子很高、滿頭金髮、身材魁梧的男人呢?聽說他是美國人。也許是德國人吧?」
希金斯:「特納先生,你的報告很有參考價值。」
特納:「得啦!你一定知道那個男人羅。別假裝不知。他可是個職業刺客……在CIA供職嗎?」
希金斯:「的確如此。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訂合同的諜報員。」
特納:「訂合同的諜報員?」
希金斯:「是自由合同。你在哪裡見到他的?依我看,他多少有點用處。」
特納:「他為誰效勞?一定是有人付給他酬金的。」
希金斯:「他是在為大家效勞。」
特納:「盡說些漂亮話!」
希金斯:「我本人毫無雇用刺客之意。」
特納:「請告訴他的姓名。」
希金斯:「喬貝……他可能是那個領域裡最棒的男子漢了。」
特納:「哪個領域?」
希金斯:「諜報領域唄。」
特納:「那還不是一個相互利用、相互認可的領域嗎?」
希金斯(感興趣地):「還是跟我談談你的報告一事吧。」
特納:「我的報告想必已送到總部了,可從那以後就音信杳然了。」
希金斯:「有誰看過這份報告?」
特納:「照你的意思說,除了威克斯外,還有別人看過羅……我在報告裡收集了不少資料,證明在CIA內部還存在著一個為人鮮知的情報網。可就這麼一點,怎麼會叫大家如此驚慌呢?」
特納與希金斯下車。凱茜留在車內,等候他倆把話講完。
特納:「這一定是有人在火上加油。不然,大家怎麼會如此害怕呢?」
希金斯:「不是害怕……不過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我也不大清楚。」
特納:「你聽到威克斯的消息嗎?」
希金斯:「他已經死了……有人在醫院的搶救設備里做了手腳。」
河面上汽笛直鳴,一艘輪船駛過。
特納:「我想跟你合作。」
希金斯:「這究竟為了什麼?即使照你的話說,在CIA內部有鼴鼠,也不需要你的合作。」
特納:「那我幹什麼好呃?」
他向希金斯投去銳利的目光。
希金斯:「遺憾的是……」
特納:「遺憾?我懂!我懂!暫時讓我自由,這多麼有魄力呀。就像對待打靶場裡的熊一樣,誰想打就可以打。你們把一切都準備好,然後慢慢地走來。一下子把獵物逮住。」
希金斯:「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我卻完全估計不到。你想把所有的頭緒都釐清楚,沒那麼便當。」
特納:「希金斯先生,我認為今天的見面蠻不錯呢。祝你一路順風。」
希金斯:「等等。你想上哪兒去?我怎麼跟你取得聯繫?」
特納:「你不必跟我聯繫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汽車方向走去。希金斯一直站著目送他。特納跨進車內,凱茜隨即將車開走。

汽車內
凱茜:「你信任他嗎?他也信任你嗎?」
特納:「交易方面的事是誰也不能信任的。」
凱茜:「既然他們都是這種人,你要調査他們的內幕很難呀!」
特納:「誰也搞不垮誰!」
凱茜:「那麼你如何進行呢?」
特納:「我總覺得,在CIA內部早已有了另一個CIA了。」

晚上的大街——電話纜線埋設工程
大街中央停著電話公司的工程車,在工作口附近一群工人忙著幹活。特納悄悄走近。他看到發電機,便動手將引擎撥弄了一下。驀然,發電機啪啪響了幾聲便停止運轉了。緊接著,現場所有的照明燈都熄滅,周圍一片黑暗。特納乘機打開工程車的後門,從裡面迅速地搬出一隻工具箱。禿鷹終於開始單獨的作戰行動了。

鑰匙店
特納走進一家專配鑰匙的商店。他將那個假郵差的一把鑰匙拿給店員看著。
店員:「這是旅館裡用的鑰匙呀!」
特納:「是哪家旅館你知道嗎?」
店員:「這把鑰匙沒有拴飛子,上面只有819字樣……看來像是本地旅館的。」
特納(不錯過地):「要是知道製造號數,那就一定能查到旅館的名稱。」
店員:「幹這種非法的事可不行呀。」
特納:「能不能幫忙查一查?」

「假日」旅館
全景:旅館的電話交換機房。裡面沒有一個人。突然,出現了特納的身影。他提著一個事先早已準備齊全的工具箱。悄悄走到配電盤前。從工具箱裡取出簡易電話機,接好耳機,再放在耳邊,一邊操作配電盤……
喬貝的房間。電話鈴響。
喬貝:「喂,喂!」
特納(對著簡易電話機):「現在已經全部調查清楚。我禿鷹四面楚歌,危在旦夕。這你相信嗎?」
特納打電話到喬貝那裡,是想查明究竟誰在幕後操縱。他巧妙地使喬貝上當了。喬貝見禿鷹送上門來,便趕緊打電話給上峰,以便報告此事,可是特納棋高一著,他把喬貝撥電話號碼的聲音全部錄了下來。等喬貝接通電話後,錄音機便停下。然後特納側耳偷聽電話內容。
喬貝:「剛才有過一個重要電話。」
某人的聲音(電話裡):「誰打來的?」
喬貝:「還能是誰,當然是禿鷹。」
某人的聲音:「你怎麼打電話到我這裡?!盡干蠢事!」
喬貝:「不過……」
某人的聲音:「別說了!」
喬貝:「好像在紐約還有他兩個人。」
——特納撥電話。
女人的聲音:「我是英格里電腦服務中心。編好程序後請把信號送來。」
特納立即把剛才那個撥號聲的錄音傳輸到蘭格里。這時是個男人的聲音在回答。
男人的聲音:「這個電話號碼是202—22—7008」。
於是特納又撥電話。
女人的聲音:「這裡是CNA電話公司。」
特納:「請代撥下面的號碼。202—22—7008。」
女人的聲音:「稍等片刻……那是雷納多·愛德華家的電話,地址是馬里蘭州契維契依斯市麥肯齊街365號。」

CIA華盛頓總部
大院裡停著一架直升飛機。希金斯從機艙口出來。
指揮室。在控制台的螢屏上,與此事件有關的人的照片一一出現。希金斯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
螢屏上打出一段文字:
「威廉·勞埃德——1967至1969年期間派駐黎巴嫩工作;1970年在敘利亞工作;1972至1973年在委內瑞拉工作。」
希金斯:「好,現在來看一看勞埃德和威克斯一起乾的一些事。」
螢屏上交替閃現出一個個畫面。眾人專注地看著。過會兒,映出答案。
螢屏上打出這樣幾個字:
「LUCIFER(魔鬼)作戰行動。」
接著又映出威克斯、勞埃德、喬貝的名字。
希金斯:「真是難以相信!」
那個跟喬貝接頭的人已經死了。

貝爾電話公司
特納潛入該公司的電話交換機房。他手裡提著工具箱在查看電話線路。

CIA華盛頓總部
電話鈴響。這又是禿鷹打來的試探性電話。辦公室裡,眾人臉色緊張,一齊站起。電話由米契爾局長親自去接。
米契爾:「我是『危機』專線。」
特納:「我是禿鷹。請希金斯接電話。」
米契爾:「稍等片刻。」
希金斯:「喂,禿鷹。」
特納:「在57號街上的『假日』旅館。」
希金斯:「要我馬上去那兒?」
特納:「819號房間……那裡住著一個德國籍男人。」
希金斯:「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特納:「別嚕嗦!我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兒嗎?……不過我要問你,雷納多·愛德華是什麼人?」
哪知愛德華眼下正在局長辦公室。當然無法談及他。希金斯保持緘默。
特納:「希金斯,他人在嗎?……你不打算助我一臂之力?」
作戰部長瓦伯希注視著希金斯。
瓦伯希::「怎麼回事?」
希金斯把電話掛斷。
希金斯:「要不要反向查一下?」
米契爾:「已經捕捉到了。」
屋角放著一電腦操作台,,它專門用於反向探查。在操作台上方有一大塊螢屏,詳細顯示出紐約市區圖。眼下搜查圈正集中到「犯人」特納打電話的位置——布魯克林區。
希金斯:「他在布魯克林要幹什嗎?」
話音剛落,電腦又開始搜查了。
希金斯:「怎麼搞的,米契爾先生?」
米契爾:「這個畜生,禿鷹!一次換五十個線路!」
希金斯:「啊?」
米契爾:「他在布魯克林搞大混戰了!」

車站——入夜
特納和凱茜站在月台上,兩人告別。凱茜心裡很激動,吸起煙來。
特納:「我還不知道你會吸菸。」
凱茜:「我戒菸已有三年了。(望著特納)你臉色不好呀!」
特納:「太概是光線暗的緣故。」
凱茜:「你這次去幹什麼呀?」
特納:「見某個人。」
凱茜:「你又要保密了。」
特納:「就像你不讓我看你的照片一樣。」
凱茜:「如果你非要看的話,我會讓你看的。」
特納:「你跟我乘這趟車一起去華盛頓吧!」
凱茜:「那不行呀……你有許多事要辦呀。」
特納:「我沒有什麼事要辦呀。」
凱茜(深情地望著特納):「我喜歡你的一雙眼睛……長得不算最美,但清澈見底。即使目光看得不很遠,也絕不會讓人感到寂寞的。我這個人不說假話。」
特納:「你去巴蒙特要晚了……他長得很魁梧吧?」
凱茜:「嗯,很棒。」
特納:「離明天中午還只剩下八個時。我不得不把一切都豁出去……明白嗎?」
凱茜:「不明白。」
特納:「你直接去巴蒙特?……打電話要多加注意。請你向我保證千萬別對誰說起我的事。」
凱茜:「那還用說。」
傳來發車的聲音。
特納:「多保重身體。」
跳上列車,兩人揮手告別。

愛德華的府邸
幽暗的書房。特納坐在寫字檯前,撥弄著台上的一架立體聲錄音機的開關。房內回聲很響。在靠房的地方有座樓梯通向二樓。那裡微微有一點光亮。
半晌,從樓上下來愛德華。他五十開外,顯得很精明的樣子。他擰開水晶吊燈,房內頓時大亮。
愛德華:「你找我有何貴幹?」
他剛說完,特納已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對準他。
特納:「你的姓名?」
愛德華:「我再問一遍,你來這裡幹什嗎?」
特納:「我就是禿鷹。坐下……你日子過得很不錯吧?」
愛德華:「請別開玩笑。」
特納:「什麼職務?」
愛德華:「作戰部副部長。」
特納:「管轄什麼地區?」
愛德華:「中東。」
特納:「工作任務是什麼?聽說你的工作非常重要……是否重要到非殺死所有協會會員不可的地步?」
愛德華:「我的工作並沒什麼機密呀。」
特納:「那一定是威克斯把我的報告讓你看了。」
愛德華:「什麼報告?」
特納命令安愛德華坐下,手槍一刻也不離開他。
愛德華:「噢,我知道了。」
特納:「據我的調查結果,你手下有個情報網……你告訴我。這個情報網派什麼用場?(用槍柄捅他)有一本荷蘭語的書,是在委內瑞拉出版的……在這本書里還有用阿拉伯語寫的內容……為什麼搞這花樣?……啊?是不是為了油田?……是石油對吧。為了石油你就來解決我們啦!」
愛德華:「情況正如你所說的那樣。」
正當兩人交鋒時,那個臭名昭著的職業殺手喬貝不聲不響地溜進了書房。他端起槍瞄準兩人。
喬貝(厲聲地):「禿鷹,手指放開扳機。再把槍放到桌上,請快點兒。誰也不准動!」
喬貝的槍口已對準禿鷹的腦門。愛德華陰險地笑了,他伸出手拍拍特納的肩膀。
喬貝:「禿鷹,你至今為止過得不錯吧。只要動一動就斃了你!」
「砰!」槍口噴出火舌。
被擊中的不是特納,而是愛德華。他腦袋開花,身體癱倒在椅子上。特納驚愕不已。
特納:「這什麼意思?」
喬貝(一邊把指紋擦去):「椅子以外的地方你不要去碰。」
特納:「你今天的行動也是CIA人指使的?」
喬貝:「啊,是的。是他們叫我幹掉愛德華的。」
特納:「可他也是CIA的人呀。」
喬貝:「我對什麼理由都不予以考慮。腦子裡只記住『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還有是『干幾個』。我和你一樣,也沒想到會是他。」
特納:「你還有什麼事要幹嗎?」
喬貝:「至於你,我沒得到命令呀。因為知道你在這裡的只有我一個人。」
特納:「上次送掛號信的人是你派來的?」
喬貝:「那也是安特伍德跟我訂好的合同。我想請你諒解。」

——愛德華府邸前。
喬貝:「請你談談那個女人吧。你為什麼要看中她?是年輕、汽車,還是姿色?」
特納:「我偶然遇到她的……現在我想回紐約去。」
喬貝:「有興緻的話,不妨再談談……十月裡的一個晴天,有輛汽車慢慢地跟在你後面。只見車門打開,一個熟人或者是親屬出來,朝你笑笑,讓你也坐進去……」
特納(迷惑地):「你這話什麼意思?」
喬貝:「要是我的話,就去歐洲了。在那裡不必幹這種危及人命的事了。再說掙的錢也多……」
特納:「那會寂寞的。」
喬貝:「每天可過上安寧、快活的生活。不必再為自己的住宿操心了……重要的是愛惜自己。」
特納:「我生在美國,住了那麼久。要是到異國去度餘生,恐怕要得懷鄉症的。」
喬貝:「真遺憾。」
特納:「我可不感到遺憾……」

紐約第43號街·聖誕之夜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聖誕歌聲此起彼落。希金斯在散步。特納發現了他便叫起來。
特納:「希金斯!」
希金斯:「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可擔心吶。」
特納:「希金斯,我口袋裡有把45口徑手槍……你陪我走一段路……朝西,慢慢走。你走在我前面二三步。」
這時特納發現有一輛汽車跟在他倆後面,原來那是希金斯的保鏢在保護他。
特納:「叫他們滾開!」
希金斯做了個手勢,那輛車隨即離去。
特納:「你們確實有一個侵略中東的計劃嗎?」
希金斯:「啊!那是遊戲,不過是收集打仗所需要的情報的遊戲。現在的戰略物質是石油。十年、十五年之後是食品,還有鈽。到那時候國民將指望我們什麼呢?」
特納:「不妨聽聽你的高見。」
希金斯:「那時樣樣東西匱乏,可成大問題了。但為時已晚。失去父輩,挨餓受凍,引擎都發動不起來。當你開始注意的時候,已鬧大饑荒。這時候國民將不對我們指望任何東西。」
特納:「你們一方面在拯救國民,另一方面卻在殘殺國民。」
希金斯:「這可不是總部的旨意。」
特納:「這當然是愛德華乾的。但你們這些人都是愛德華!你們事先什麼都知道的……就是只喜歡玩這種骯髒的遊戲!」
希金斯:「什麼?」
特納:「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倆來到了高摟林立的紐約時代廣場。
希金斯:「你到底要幹什嗎?」
特納:「我要說的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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