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霸唱贏了、陸川無責，吃瓜群眾蒙了

《鬼吹燈》作者起訴《九層妖塔》的侵權案，昨天已經宣判，原著小說作家天下霸唱勝訴，電影導演陸川無責。且法院認為電影並沒有致使小說的社會評價降低，天下霸唱（本名張牧野）的百萬索賠不予支持。知悉此結果後，陸川第一時間轉發判詞並配文：這次的宣判至少告訴所有中國電影的創作者和實踐者，不會因言獲罪，不會因為創造而獲罪。某些圍觀的吃瓜群眾表示，法院在和稀泥，有的說支持天下霸唱將官司打到底，怎麼贏了又沒有錢呢？有的說，如果陸川無責，天下霸唱怎麼又能贏呢？如果陸川無責，是不是下一部的劇情更起飛來，讓中國的749局、51區顯露「真面目」？其實，中國文學的版權向來是錯綜複雜，就本官司而言，也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天下霸唱的訴求並非是陸川而是第三者。

最近這段時間，江湖上甚是不太平，英國已經脫歐，萬科控股之爭如火如荼，唐德與燦星圍繞《中國好聲音》轉椅子，而天下霸唱對陸川的改編不依不饒，也是讓看客和觀眾感到必需要搞明白作品的完整權、改編權和作者的名譽權的邊界在哪裡？雖然說中國不是判例法國家，小說《鬼吹燈》與電影《九層妖塔》未必就能作為以後法官判斷的必然參考，至少對於一般意義的電影改編有著相當的參照。電影《九層妖塔》的人物角色、彼此關係、基本性格和時代背景，都來自於原著小說，但是其劇情和故事線，以及盜墓目的、根本原因當然與小說《鬼吹燈》的本旨大不相同，特別是陸川作為編劇引入的749局，帶來的神秘現象（以致於腦洞大開到外星人和異界概念的呈現），類似於美國電影和美劇的幻想題材，可以說是既衝擊了原著粉和原著作者，也讓相當一部份受眾覺得異想天開的很有些意思，畢竟建築在現代社會的幻想電影，確實是中國電影的巨天空白。陸川的嘗試，值得鼓勵，他也想繼續沿著目前的思路向前進，據說《九層妖塔》的續集就不再與《鬼吹燈》發生改編關係。在我看來，天下霸唱的遭遇同金庸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徐克監製兼編劇的《東方不敗》、王家衛編導的《東邪西毒》甚至劉鎮偉導演的《東成西就》，都打著金庸小說的幌子，然而畫風和故事那是那麼美且飄忽，金庸也就是發發牢騷，表示不再賣版權給他們罷了。

說到版權，《鬼吹燈》的幕後故事，差不多也可以拍電影了。原著小說八大本，都被某版權機構所擁有，一半賣給了中影，陸川導演的《九層妖塔》便是中影的授意，據說科幻部份來自於他獨立創作的劇本；一半賣給了汪達，烏爾善導演的《尋龍訣》相對忠實於原著，盜墓被搬上了大螢幕。然而，天下霸唱本人似乎也簽下了某種城下之盟，某版權擁有者表示他們掌握了《鬼吹燈》、胡八一和天下霸唱相關的版權，天下霸唱甚至變成了「空頭作者」，自己或許都不能再以相關角色和書名，他的創造權很可能被限制。這當然與前幾年IP低潮有關，劉慈欣的大作《三體》版權也不到十萬元，麥家的《解密》也很便宜售出多次版權，如今炙手可熱的IP當年備受資本的冷落，諸多作者為了稻粱謀或者有沒有棗打三桿子賣了再說的心態，紛紛賤賣了版權。目前看來，這是一系列版權官司的開始，既然陸川可以再改造，天下霸唱本人更是有資格進行再創作。法院既然判陸川的改編不用擔責，那麼天下霸唱自己的再創作，也就是題中應有之意，因此，對於天下霸唱來說，如今的判絕對於他的權益最有保障。文學或者電影，都能給予受眾以美好，激盪或者震撼他們的靈魂，當然這受眾里也包括作者和資本家，然而觸動靈魂容易，觸動利益就比較難，還是讓鬼繼續吹燈、749依然打外星人吧！（刪節版發於《京華時報》）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