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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一個人--The Measure of a Man

市场法律/衡量一个人(台)/简单男人

6.8 / 4,722人    93分鐘

導演: 史蒂芬布塞
編劇: 史蒂芬布塞 Olivier Gorce
演員: 文森林頓 Karine de Mirbeck Matthieu Schaller Yves 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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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arsh

2016-07-03 20:38:32

電影語言與市場語言(兼談《百鳥朝鳳》)


嗯!實踐著某種類似(非)布列松式的極簡的電影語言。這個「極簡」可能也太過於平面化,上下、左右的運動可能連45度都沒有。但這卻蘊含著某種」現實主義」/經驗,即,生活中,你的眼睛」轉身」極少,你的視線所即,始終是直線與小銳角式的「平面」。這種將「眼睛」置於一個固定位置的「觀看」,不由讓人想到「偷窺」。這劇里劇外基本一致的、三重偷窺的(監視器、攝影機和觀眾,此處省略N字)壓縮式表達,體現著現實,而壓縮之下的心理現實,也在翻滾奔騰。

劇本(中的bug),則正好體現著市場的語言,市場中的人當然不是「經濟人」「理性人」,經濟學研究的也不是幽靈般的幻影,新古典主義的完美在現實里是瓦解崩潰的。經濟學唯一的「假定」(其實並不是「假定」,暫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是人的行動,即他不會無動於衷,不會對現實漠不關心,他會採取行動改變現狀(即使是不動與放棄,仍然也是「行動」)。於是,電影中,我們「看」到一個個不同的「行動人」在為改變自身際遇,在各種不同的「線」上做著不同的掙扎與徘徊,這「不同」正是來源於夾雜著無數存在判斷與價值判斷的「判斷」。人的行動學為何是價值中立的?為何不對行動的具體理由、內容與目的做價值判斷?一是源於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更是源於價值判斷之公婆說理會讓「大裁判」「大法官」順勢而生,而他們那大「干預」之手一旦伸出,便會肆無忌憚、難以回頭(但這並不意味著親人朋友不可對具體的當事人進行「干預」!)。當看到一個個悲劇便去呼籲「大裁判」「大法官」為何不去管的「悲天憫人」「菩薩心腸」「正義」,往往會釀成更多的、更大的悲劇!劇裡的人在處理問題上本可以更「智慧」,但現實即是,市場中就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不智慧」(而為何這樣,肯定與「人性」基本無關,反而可能是在很大程度上,是個人的獨特性未得到發展),可我們不能否認他們都是為改變現狀而做出選擇的「行動人」,他們的「美好」目的沒有達到,這更不能成為我們批判資本主義、呼籲「干預」之手的理由。

人的行動公理並不源於觀察,能被觀察到的只是身體動作,正如電影中極簡鏡頭下的側面與背面一樣;也不來源於經驗,透過這極簡下的背面與側面,我們感受到了龐大遼闊的心理現實,我們體會到人間的五味雜陳、酸甜苦辣與無可奈何,可必須說,這其中的體驗僅僅乃一種價值體驗,還不能足以讓你悟出行動公理。而源於內省領悟的行動公理,卻能讓你發現你的觀察,你的體驗正是行動學的印證:你的身體動作是你行動的直接體現,而你的體驗則會是你行動的心理之源。就在此時,你會自己尋求自己,而不是依靠一些不可能的幻想去尋求不是自己的自己。

在對社會現象的呈現方式與呈現上,在拒絕對這現象做評判上,歐洲導演們早已走得太遠太遠——他們也疑惑,在這部電影以及眾多電影裡,疑惑到讓人覺得他們甚至有點相當得「左」。不過越來越發覺這只是幻象,這種給我們的錯覺,與這些從小讀哲學的藝術家們的所謂天生敏感、天生愛自由的某種烏托邦理想的真性情相關,許多的重疊與矛盾攪拌在一起,往往會浮現如同卡布奇諾的黃白泡沫,自由與平等,理想與現實,在黃白交織中尋找答案,可是尋不出答案,也給不出、不給出任何解決方式,只能留出一片一片的空白(開放式、敞開式的),促人以「思考」。即使在藝術中,他們也不自覺地實踐著「啟發」與「啟蒙」。。。同樣的疑惑也出現在了《百鳥朝鳳》中,可那一個藝人手受傷,一個藝人得肺病的蹩腳設置暗指的是什麼是如此得不言而喻,導演將其疑惑不自覺地歸結到了何處又怎須我道破?我實在不忍心揭露這位乃至眾多位以及看這部電影的諸多位悲天憫人的、正義感滿滿的、世人皆醉吾獨醒的文青與知識分子在對這類問題上所表現出的無知...當那位文化局領導出現,似乎讓人看到點點希望之火時,我再一次清楚地知道:我們早已陷於一個百轉千回、牢不可破的怪圈之中!

誠然,在一個充斥著價值判斷的領域裡,歐洲導演們卻儘量避免著價值判斷,在一種足夠的混亂里,他們保持著某種難得的純潔。在這種特殊的呈現中,隱隱約約誤讀出了人的行動學,行動學,動學(洞穴),學(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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