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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藍橋--Waterloo Bridge

魂断蓝桥/滑铁卢桥/断桥残梦

7.7 / 11,042人    108分鐘

導演: 茂文李洛埃
編劇: Robert E. Sherwood S.N. Behrman
演員: 費雯麗 勞勃泰勒 Lucile Wa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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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

2016-07-06 04:26:09

也信美人終作土 不堪幽夢太匆匆


       重溫了《魂斷藍橋》。這是我童年時代最熟悉的電影。當初CCTV有個什麼劇場老放這部——據說總有觀眾寫信要求重播。我爸媽很喜歡這電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故事的結局早已知道,多年後重看,發現我以前沒有真正理解。當鬢髮蒼白的羅伊握著幸運符,站在滑鐵盧橋上追憶陳年舊事時,我完全能體會他的心境。就像陸游,臨終前一年還要堅持去沈園,憑弔那個曾是驚鴻照影來的女子。
      小時候就被費雯麗的美所震撼。讓我爹媽達成高度一致齊聲讚美到天上有地下無的演員,也就她了。所謂「冰肌雪膚,瞳翦秋水」。她和羅伯特·泰勒往那兒一站就是一對璧人。面對這樣的俊男美女還要挑三揀四的話,我很懷疑這要嘛是缺乏審美眼光,要嘛就是裝13過度迷失了本性。IMDB上猜測《魂斷藍橋》在中國大受歡迎是因為《亂世佳人》的緣故。其實不是。它受歡迎是因為它本身。和《亂世佳人》相比,《魂斷藍橋》的故事很單純,可這種真摯純淨本身就是一種美。
       相對於imdb,國內也有種奇談怪論,什麼「東方式情感內在的西方電影」,什麼「瑪拉這種純潔善良柔弱無辜的形象符合中國男性對女性的審美要求」——我想說這屬於閱讀理解做太多。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人。人對美的喜好是相通的。男人喜歡美女,女人難道就不喜歡?說歐美人不理解這電影更是一廂情願的腦補(本來就是美國人拍的)。到外網上看了下, waterloo bridge在國外的知名度雖然沒有國內高,但不代表觀眾對它的評價低。很多人說他們喜歡這電影的程度甚至高過飄。並且,和某些人的想法恰恰相反,西方觀眾對這電影的理解明顯更深。或許和翻譯有關。找來原劇本讀了幾遍後,我發現我看過那幾版中文字幕就沒一個對的,多少影響了觀眾對角色的理解。豆瓣那篇熱門影評討論瑪拉為什麼不這樣,為什麼不那樣,還談到翻盤——這種思路讓我有種看娛樂八卦的錯覺。相反,不少英語評論卻敏感地捕捉到了編劇對人物性格所做的鋪墊,舉其中一條:

This is the type of story of someone who has gone through so much before, that makes her doubt about life and the goodness of it, the possibility of a lifetime of happiness. But what's fascinating is that there is no mention in the movie of Myra's past, but Ms Leigh lets you know that she has gone through so much by the look in her eyes and body language……but the main reason is how Ms Leigh was able to read into the soul of a woman that deep down has been beaten by her past, and how at the end she is fatally wounded inside

(渣翻:)
「這故事描述了這樣一種人:她之前經歷了太多的人生變故,導致她對生活的美好和自己獲得幸福的可能性產生懷疑。有趣的是,電影並沒有詳細提及瑪拉的過去,但是費雯麗通過她的眼神和肢體語言,讓你了解到她經歷過很多不幸……她深入了解讀一個被過去壓垮了內心的靈魂,而這顆心靈在最後又受到了致命的傷害。
       
      所謂fatally wounded inside。這是悲劇的本質。我以前不明白,我知道男主不會怪她。但其實,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關鍵是女主自己過不了自己那關。羅伊曾說瑪拉是個奇怪的女孩。這麼年輕,這麼可愛,卻是這樣一個失敗主義者,似乎對人生不抱多大希望。defeatist,這是對白中反覆出現的詞。也是瑪拉和羅伊的不同。就像他們在燭光俱樂部的對話:

羅伊:你又見到我高興嗎?
瑪拉:高興。
羅伊:我感到你有所保留。
瑪拉:嗯,也許有吧。
羅伊:是什麼?為什麼?
瑪拉:高興又有什麼用呢?
羅伊: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孩,不是嗎?所有的事情有什麼好處?活著又有什麼好處?
瑪拉:這也是個問題。

      羅伊是浪漫的,他要一下子跳進未來,對婚姻也是如此。可瑪拉卻被動懷疑,不相信幸福會突然降臨到她身上。羅伊說他要請求軍隊的許可時,瑪拉說,我想那可不容易。得知上尉准許他們結婚,瑪拉的反應是:太快了,我有點害怕。這就是她性格的一面:悲觀。另一方面, 基蒂在幫他們牽線搭橋時曾對羅伊說:Myra『s just a sweet child, you can see that, can』t you? 當瑪拉為見羅伊的母親而緊張時,基蒂笑她是love struck infant。在她眼裡瑪拉是個天真的孩子。這是瑪拉性格的另一個特點。
      純真和悲觀,本身並不是錯誤。但在特定背景下,卻成為導致悲劇的性格根源。瑪拉是悲觀的,因此對戰爭有著現實的看法。可她也是單純的,在空襲中還不忘去撿落在地上的護身符。她的悲觀讓她覺得羅伊上了戰場就不能回來,她的單純讓她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義無反顧地去車站送行。所以我同意某網友說的,那些不解她為什麼她看到訃告卻不告訴羅伊母親的人,大概沒真正愛過一個人,無法設身處地體諒角色的心境。她愛的是這個人本身,而不是他的家族錢財自己的前途命運。當她被巨大的悲傷淹沒時,能想到的是隱瞞這件事不要讓羅伊的母親傷心,而不是為自己的將來操心。
       愛人已死萬念俱灰,朋友為了照顧她墮落風塵,幻滅感和負罪感的雙重壓迫,逼著瑪拉走上同樣的路。誰知他竟然還活著。如果說之前是苟活於世,羅伊回來後,可以清楚看到瑪拉性格中兩方面的鬥爭。一開始,在內疚、慌亂、恐懼和痛苦中,羅伊的愛安撫了瑪拉,燃起過她對這場愛情的希望。當他們一起坐著馬車回蘇格蘭時,瑪拉並沒有放棄最後的努力。這時響起的配樂不是那首人所共知的友誼地久天長,而是蘇格蘭民歌《羅夢湖》:

春天野花遍地盛開,枝頭小鳥歌唱
陽光之下,湖水靜靜沉睡
雖然哀傷終將從人們心頭抹去
可那破碎的心卻再也看不到春天
哦,你將走那地面之路, 我將走那地下之路
而我要先於你回到家鄉蘇格蘭
在那裡我和我的愛人卻再也無法相聚
在那美麗,美麗的羅夢湖畔

      無情的導演已經用音樂暗示了他們的結局。可此時的瑪拉被羅伊一如既往的愛鼓舞起勇氣,多少還有一份天真的幻想,認為還有挽救的餘地。舞會上,有些來賓竊竊私語,說瑪拉是脫衣舞女郎。人言可畏惡語中傷的力量已經顯示出來。公爵和瑪格麗特夫人的話進一步提醒了瑪拉,讓她看到了她和羅伊之間的差距,看到了世俗眼光的力量。本來就沒有安全感的她,性格里悲觀現實的部份開始擴大,最後吞沒了她。就像歌裡唱的:破碎的心再也看不到春天。瑪拉愛的太深,道德感太強,就算其它人都不介意,她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正如她對瑪格麗特夫人說的:「我能讓您理解我,可是這幫不了我。」那些說翻盤的應該好好看看這句。瑪拉的靈魂已經破碎了,淪落風塵的事實對她自己造成了致命的傷害。當到處不見瑪拉身影時,身為閨蜜的基蒂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她了解她。
      當初,得知基蒂為了照顧她淪落風塵後,瑪拉說,我為什麼不早點死了。那時基蒂說,不,不,你不想死。你覺得你想死,但你不想。我也想過死,但我沒有勇氣。天知道為什麼。但我真是這樣。你也是一樣的。我們還年輕,活著的感覺真好。即使是像我現在這樣活著。可瑪拉是不一樣的。活著有什麼好處?她以前就不太覺得。後來更是。
     了解瑪拉的性格,就知道那是她會做出的必然選擇。有了編劇的鋪墊,這一切就合情合理。從始至終,瑪拉都是單純的,可單純的角色並不比複雜的角色好寫。稍不留神就淪為矯揉造作。但高明的編劇能用細節圓滿人物,好的演員會讓一切渾然天成。魂斷藍橋就是一例。從始至終能看到角色性格和命運的互相作用。而性格悲劇和命運悲劇事實上並不好區分。誰能分清自己身上哪部份是與生俱來的天性,哪部份是環境和命運塑造出的結果?
      也許我們都比瑪拉精明。但我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們。我們在現實里算計來算計去,最終也不過是庸庸碌碌活著而已。當然我們也可以欺騙自己這叫平平淡淡才是真。傳奇和現實的區別就在這裡。如果每個角色都人情練達斤斤計較,對生活來說可能是常態,對戲劇來說卻意味著庸俗無聊。現實地活著沒有錯,但我不會去拿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去低估真愛的意義。
       而這部電影的編導在很多細節上也非常用心。早在開始就暗示了結局。滑鐵盧橋上初次見面,羅伊對瑪拉說:you little fool, are you tired of life? 從俱樂部出來送瑪拉回家時,他又說:please leave me first.還有他們跳的那首farewell waltz。farewell,永別之意。 瑪拉終於在那座橋上結束了生命,永遠離開了他。
       曾經,當基蒂幫瑪拉和羅伊約會時,羅伊問,她知道燭光俱樂部嗎?基蒂說:不,但我知道——中配版不知為何沒翻譯出這句話。那時,單純的瑪拉連這個著名的俱樂部都不知道,而後來羅伊和基蒂卻要去一間間低級酒吧找她。現實是如此殘酷。
      而瑪格麗特夫人,她和藹可親是個好人,卻也無法避免上流社會自帶的偏見。那時她拂袖而去,沒有給瑪拉太多耐心。原因就是她後來說的,我是帶著偏見來的。她當初覺得瑪拉這樣的灰姑娘配不上兒子,而瑪拉的表現只是印證了她的偏見而已。沒想到這離去不僅讓瑪拉陷入貧病交迫的狀態,也間接葬送了這段真摯的愛情。還記得她說她正忙著在蘇格蘭建造傷兵療養院。她在救死扶傷,可偏偏漏掉了眼前這個需要幫助的姑娘。她對瑪拉說她曾經到處找她,可瑪拉消失了。我想這是真的。但是,根據羅伊回來後說的「那時我才知道她和你失去了聯繫?我差點沒急瘋。出了什麼事?她沒有找到你嗎」來看,很顯然瑪格麗特夫人並沒有把前因後果完整地告訴羅伊。最後,瑪拉向她坦白一切,拜託她不要告訴羅伊時,她答應了。也許是為了尊重瑪拉的決定,可是,如果我是她,知道結局的話我一定會內疚。這讓我想起一部偵探小說,主角受一位父親之託尋找他失蹤的女兒,他想:「她那麼寂寞,能去哪兒呢?」——那部書裡的「她」,其實也已經死了。就像瑪拉,無依無靠,只有一顆破碎的心,她能去哪兒呢?當她倒在車輪下時,不知道編劇是不是故意的,我看到那軍車上大大的紅十字。何等諷刺(別問我黑白電影怎麼看到紅色的,有個東西叫彩色修復版=_=)。
      除了被大眾熟知的1940年版外,《魂斷藍橋》還有個更早的1931版。找來草草看了下,發現31版中女主從開始就是風塵女子。有人說那更現實,但藝術是現實的提純而不是現實本身。和40版的唯美哀愁相比,31版無論劇情表演還是音樂都太過粗糙,主題又老生常談。最可笑的是男主和女主在橋上一番告白後,分別沒過兩分鐘,天上就掉下一顆炸彈,不偏不倚正中女主。還呼啦一下圍上了一大堆圍觀群眾。而更改後的40版,表達的不僅僅是門第差異帶來的不幸和戰爭造成的苦難,還有更永恆的意義:它讓人看到了天真的毀滅,看到了性格和命運互相作用所導致的悲劇。
       在躲避空襲時,羅伊說過一段類似傾城之戀的話:「戰爭的確可惡。但,怎麼說呢,這戰爭也有讓人激動之處。每一秒都有一個美妙的未知等著你。我們現在就是這樣。」瑪拉的回答是:「我們在和平時期也是要面對未知的。」羅伊說,在致命襲擊的陰影中,我可以遇到你。與在和平時期把生命當做理所當然相比,我就能更加強烈地感覺到生命的存在。可瑪拉說,這是用高昂的代價換來的。
      事實證明她對了。戰爭最終摧毀了這對愛人,而不是成全他們。而他們也不過是戰爭毀滅的千千萬萬愛情中的一對。一戰結束時,羅伊對瑪拉說,一切都結束了,他再也不會離開她。可結尾處,當他站在他們相逢的橋上追憶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撫摸著她留下的唯一遺物——那個咧著嘴笑的護身符時,二戰開始了,他馬上又要奔赴戰場。軍令如山。即使她還活著,生在這樣的亂世,當初的諾言真的能維持嗎?所謂的傾城之戀就像泡沫般脆弱。就連這個詞的發明者張愛玲也一樣。縱觀她顛沛流離的一生,她何嘗守住了她的傾城之戀?何嘗不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
      最後那一幕,滾滾的車輪飛馳而來。瑪拉的表情,如此的肅穆如此的悲愴。那時,他拉了她一把,讓她遠離飛馳而來的馬車。可他卻用溫柔的愛讓她陷入了另一個萬劫不復的陷阱。imdb上有人說,他覺得羅伊這一次上戰場未必能回來。如果是那樣,他們就能在那個沒有戰爭,沒有悲哀的世界重逢。
       根據導演的說法,晚年的泰勒得知自己快要離開人世時,開始變得多愁善感。大部份演員都很珍惜自己演過的電影,可泰勒從來沒保留過任何拷貝。然而,那時他卻拜託朋友把《魂斷藍橋》弄來。在他臨終前最後幾個月裡,他把這電影反覆放過很多遍。費雯麗也說這是她最喜歡的電影。據說她希望在自己的葬禮上放那首《友誼地久天長》。
       auld lang syne,這也是我最早會唱的歌之一。記得無間道2里廖啟智埋完人後拿口琴吹了這首——不過我一直認為這個情節太刻意,就跟EVA劇場版故意在殺人場面放兒歌,一代宗師放美國往事一樣,斧鑿痕跡太明顯。用的最好的還是魂斷藍橋,它出現在燭光俱樂部里,渾然天成,毫不突兀。那是我最喜歡的版本,舒緩而悽美。本來這個場景是有對白的,卻被導演刪掉了。因為他思考後覺得,在那個時刻,默默無語是勝過千言萬語的表達方式。
       看著橋上老去的羅伊,也許晚年的泰勒想起了他的青春,還有他在電影裡引用的那首詩,就是羅伊在回蘇格蘭的路上提到的費朗羅的《我逝去的青春》:

那美麗的古城常教我懷想,
它就座落在大海邊上;
多少次,我恍惚神遊於故鄉,
在那些可愛的街衢上來往,
儼然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光。
一首拉布蘭民歌裡的詩句,
一直在我記憶里迴蕩: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望見蔥蘢的樹木成行,
從忽隱忽現的閃閃波光,
瞥見了遠處環抱的海洋;
那些島,就像是極西仙境,
小時候惹動我多少夢想!
那首古老民歌的迭句,
依舊在耳邊喃喃低唱: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記得烏黑的碼頭和船台,
海上恣意奔騰的潮汐;
滿嘴鬍鬚的西班牙水手,
一艘艘船舶的壯麗神奇,
茫茫大海誘人的魔力。
那縈迴小去的執拗歌聲,
仍然在那裡又唱又講: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記得岸上的防禦工事,
記得山頭聳立的碉樓;
日出時,大炮隆隆怒吼,
鼙鼓一陣陣雷響不休,
號角激昂銳利的吹奏。
那首民歌的悠揚曲調
依然波動往我的心頭: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記得那次遠處的海戰,
炮聲在滾滾浪潮上震盪;
兩位船長,在墓中安躺,
俯臨著寂廖寧靜的海灣--。
那就是他們戰死的沙場。
那哀怨的歌聲往復迴翔,
顫慄的音波流過我心房: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看見微風裡林木亭亭,
荻嶺森林灑布著陰影;
舊日的友誼,早年的戀情,
以安舒的音調回到我心裡,
宛如幽靜鄰裡的鴿鳴。
那古老民歌的甜美詩句,
依稀在低語,在顫動不停: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我記得縷縷的亮光和暗影,
翩翩掠過我童稚的心靈;
心底蘊藏的歌聲和靜默,
有幾分是預言,還有幾分
是狂熱而又虛幻的憧憬。
聽啊,那起伏不定的歌聲,
還在唱著,總也不平靜: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有一些夢境永不會泯滅;
有一些情景我不能傾訴;
有一些愁思,使心靈瘦弱,
使臉色蒼白--象白蠟新塗,
使眼睛濕潤--象幪上潮霧。
那句不詳的歌詞
好像一個寒顫落到我身上: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當我重臨這親愛的古城,
眼中的景像已這般陌生;
但故鄉的空氣甘美而純淨,
熟識的街衢灑滿了樹影,
樹枝上下擺動個不停,
都在唱著那動人的歌聲,
在低聲嘆息,存曼聲吟詠: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懷著近似痛苦的歡欣,
我的心魂向故國飛奔;
荻嶺森林秀麗'而鮮潤;
從一一重溫的繽紛舊夢裡,
我又覓回了逝去的青春。
樹叢還在反覆的吟唱,
那奇異而又美妙的詩行: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是悠長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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