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区/拆弹少年(台)/血肉之区
導演: 馬汀贊帝維2016-08-28 21:02:42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二戰後,丹麥當局迫使成千上萬的德國戰俘排除埋在丹麥西海岸的地雷。這些少年必須在一名丹麥軍士長的監督下,用赤裸的雙手,挖掘數以百萬計的殘餘地雷。
《地雷區》是一部丹麥與德國合拍的反戰題材的電影,一個歷史教科書上沒有寫的故事。
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一具具炸碎的屍體,一位喜怒無常的丹麥軍官,一群可憐的德國軍俘。
電影以一種北歐海灘的清冷為基調直面當年,而從中透析出的暖意如同金黃的亂草,散亂,粗糙卻充滿不滅的生機。
1
丹麥人的痛恨在於二戰德國對其發動的戰爭侵略,德國軍俘的悲哀在於他們只是軍國主義的犧牲品。青春年少的少年們以血肉之軀抵擋深埋地底的地雷,每一次排雷的場面都是一個糾結體:爆炸聲總會想起,卻又如何響起。
大海在這裡顯得安靜許多,一切風景都是靜謐的,地雷的爆炸聲因此顯得太過刺耳......
風景如畫的沙灘,充滿死亡之雷,一群德國小孩來贖納粹留下的罪。
在那些麻木驚恐的稚嫩面龐中,總會閃現丹麥軍士長那張爬滿魚尾紋的臉,從最開始的仇恨殘忍,到思索憤怒,到不屈和釋然。
人性,也就像一顆地雷,從佛去表面沙土大白於日光之下後,要嘛徹底淪為垃圾,要嘛註定會有轟然爆發的一瞬。
"你回家想做什麼?"
"我要去做建築工人,德意志需要我們去重建"少年戰俘說。
人們希望他們死得像蒼蠅一樣,一聲嘆息,最美好的年紀看不到明天。
我想回家,最後又有多少人能回家。
2
當戰爭的數字縮小到一個個的個體的時候,才會發現人類文明的傷疤究竟有多麼令人痛苦。
戰爭的受害者也好,始作俑者也好,都會飽受戰爭帶來的傷痛。這些少年們用血肉之軀赤手挖掘數200萬枚殘餘地雷,他們本不用承受這些苦難的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經提出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為了和平,我們的幸福,永恆的和諧,為了他們的基礎牢固,需要無辜的孩子流下哪怕僅僅一滴淚水,我們是否能為此找到一個充分理由?他自己回答道:這一滴淚水不能宣告任何進步,任何一場革命,甚至於一次戰爭的無罪,它們永遠抵不上一滴淚水。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極端權利之下,任何人都可以變成惡魔。
如果說生活是狗娘,戰爭則是埋葬一切的墳場。
突然想起周董的《止戰之殤》,無數無辜的人像狗一樣在戰爭之中之後死去。
3
惡的清算,通常都報在普通的人身上,善與惡本來就會體現在不同的立場上,殘酷就是殘酷,但有立場才能保護你身後的人,大概這就是人性吧。
當地雷爆炸的煙霧騰空而起的時刻,一切入性的黑暗由此倒置,大概歷史永遠不會審判勝利者吧。還好人類關於過去還有文字,影像和真實的記憶,可以窺見在戰爭的雷區里,人性會變得多麼歇斯底里。
戰爭永遠沒有贏家,好在,在黑暗之中,我們還是能看到點點人性的閃光。
最後丹麥軍士官放僅剩的四個德國少年回家,或許還是希望反映入性的原諒與救贖。欣慰於戰爭不會完全遮掩抹殺人性的善良,感謝刀子嘴豆腐心的軍士長,讓這群德國少年不至於"在丹麥的土地上像蒼蠅一樣死去。"
這群少年就如遁地一樣消失在煙霧中,而不像是肉泥。
地雷不只埋在沙土之下,也埋在人心和人性的深處。
4
你恨的人,不把你當人,所以你恨他的民族,恨他的國家,恨他的盟友,所以你把他種族的人,他國家的人也不當人。道理上好像沒什麼錯,但情理上,我們生而為人,不應該只被單一的情感控制吧。
我們是人,人是動物,有原始的慾望,弱肉強食,動物界有不停的爭鬥與廝殺,人類也有不停的戰爭與死亡。
我們是人,人有別於動物,因為我們看到其他人或者生物受苦受難,會有抑制不住的同情心。
當我們被仇恨的心理主導時,能不能理智的問自己一句:"這種出於憤怒的報復,有一天是否會成為自己永恆的悔恨"。
當消滅怪獸的時候,小心自己也成為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