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玩真的--La Fille sur le pont

桥上的女孩/玩真的/TheGirlOntheBridge

7.5 / 14,060人    90分鐘


演員: 丹尼爾奧圖 導演: 巴提斯勒貢
演員: 巴提斯勒貢 凡妮莎帕荷蒂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Maverick

2016-09-11 06:15:12

《橋上女孩》電影劇本


《橋上女孩》電影劇本

編劇:塞爾日·弗里德曼克
編譯:何振淦

(編譯者按):阿苔爾開始投入積極生活,但地不幸在戀愛上受挫,遭人拋棄,憤而投水自殺。有幸被雜技演員「飛刀」卡波救起。出於同情,決定收地為自己節目的搭檔,帶她到各地巡迴演出,可是在演出過程中,阿苔爾始終執著地認為「愛的機遇」,有時卻隨意與人廝混;但卡波始終重視友誼的純潔,排除干擾,心無雜念,規勸阿苔爾放棄虛幻觀點,正視現實、相信友誼。但阿苔爾最後決定,不能與卡波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卡波卻深信,唯有他對阿苔爾的這份純真友誼是永恆的。
作者在編寫過程中,逆劇作的所有舊傳統,強調創作的隨意性,主張作者的主現想像,因此形成目前法國電影界所主張的「後現代主義」。僅供參考。
影片於1999年正式上映後,曾受到法國評論界的廣泛關注和好評,該片於2000年被法國「凱撒大獎」提名為最佳導演、最佳男女演員、最佳攝影、最佳剪輯獎。法國《電影手冊》認為歌頌友誼的題材並不鮮見,但以這種方式來讚美純真友誼對生活的重要意義是富於獨創性的。

1.電視台播音室。
這是一家地方電視台,誠然設備並不先進,有多項設備都是一般產品。
電視台的播音間,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當時正在播放採訪錄音。
此時,被採訪者是一個青年婦女,她似乎是阿苔爾。採訪者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是個記者,顯得很乾練。在採訪過程中,有一個婦女不時地插話,作些解說。
我們並不知道她叫什麼,她也不是影片中的人物,暫且以錄音者出現。
婦女:「阿苔爾,請講吧!」
阿苔爾:「……可以,我講啦。」
婦女:「你,22歲,還差兩個月。」
婦女(繼續):「很早你就不上學,準備積極投入生活,是這樣吧?阿苔爾。」
阿苔爾:「是的,投入積極生活,並非完全如此,那是因為那時我遇見了一個人,也許是我和他在一起,才停學的……總之,我離家出走,我寧願和一個男孩生活在一起,而不願同我的家長一道;他被介紹給我家庭後,我就跑出來了,總之,是偶然的。」
婦女(插話):「是需要自由?」
阿苔爾:「噢,是自由?我不清楚,主要是同一個男孩生活在一起,你看……因為,我年輕時,我就想,生活就該在做愛的那一天開始,或者更早一點開始的,那時什麼也不懂……那時,第一、我們都有興趣這麼做,在一起,生活就開始了……但問題是,一切可開始得不好。」
婦女(插話):「但是,你同這個男孩相處得不好,為什麼開始得不好?」
阿苔爾:「因為,他對我並非永遠如此,一開始就不好,以後更壞,我總是倒霉,你知道,粘蒼蠅的膠帶,轉圈的,可是被粘上的,總是我,沒有一隻膠帶能放過我。你應當相信,有一些人就像橡膠帶一樣的,為了讓人鬆弛一點,我總是倒霉。我嘗試了一切,都失敗,我或者碰上膠帶,或者是幹了傻事。」
婦女(插話):「阿苔爾,這一切你怎麼解釋?」
阿苔爾:「對新聞界,這無從解釋,或者如果你願意,可以像用耳機一樣光聽吧!」
婦女(插話):「這個男的怎麼樣了?」
阿苔爾:「哪一個?」
婦女(插話):「第一個,就是同你出走的那一個……怎麼沒有到頭?」
阿苔爾:「完蛋了。」
婦女:「但是,你失望啦?」
阿苔爾:「噢,不,相反,這也是問題所在,因為,如果不是這樣,我也許今天就不會在這兒了。總之,也許是第一次,不是太隨心所欲……」
婦女(插話):「對,第一次,總不是容易的。還有,如果你們當時不隨心所欲,那是因為當時兩個人都太年輕了。」
阿苔爾:「不是,因為當時我們是在一家加油站的廁所里,那兒不是太方便。我不知道你是否試過……」
婦女(插話):「沒有。」
阿苔爾:「那兒不太方便,主要是在汽車道上……當時想停止,因為我以為愛情故事總是在海灘上進行的,但是,停止並非是一個好辦法。請注意,這也是很正常的,該總結,這是好辦法,事實上我永遠沒有總結過……而且,總是那樣,每一次當我幹得太快時,我就不考慮,這是我的毛病。」
阿苔爾換了一下坐姿後繼續說著。
阿苔爾:「幸好,有人收留了我,要不,我想我是可能死在卡車下,或者採取別的辦法了。」
婦女(插話):「誰收留了你?」
阿苔爾:「我不能告訴你名字,因為他是位已婚者,是個心理學家。再說,他被一股沮喪情緒所感染了,他立即跟我分析,以便讓我恢復精神正常,他是那樣分析,他甚至以為我是懷了孕落下水的。但是,一下子,好像又是闌尾炎……總之,這是一種說法,因為,同一個麻醉師(即心理學家)在一起,人們不能多說什麼。」
婦女(插話):「你同麻醉師有問題?」
阿苔爾:「沒有,他很好,再說,他很可愛,有禮貌,我甚至可以跟他到天涯海角了,人從表面上看顯得粗魯,卻又是可愛的;實際上並非如此,這是很容易摹仿的,他同我說,我給他的印象就像谷恩特羅(位於法國北部的一個城市)的一隻玻璃杯,但谷恩特羅的玻璃杯,它讓我們看得晶瑩透剔,能看透一切。但他走了,他說是去打電話的……」
婦女(插話):「給誰?」
阿苔爾:「我不知道,因為他一直沒有回來。當時,我們是在一家餐館中,我知道餐館還有個後門,因此我一直等他,到餐館打烊,老闆就住在樓上,他聽到了關門聲(老闆走近我)這傢伙的手很溫和、柔軟。手在撫摸我,使我相信撫摸的一切。我就是這樣進入了積極生活,總之,我變成了老闆的接待員。」
婦女(插話):「接待員,這等於什麼?」
阿苔爾:「一開始主要是接待,同眾人微笑。作為這種工作並不很複雜,但是微笑,這很快給你帶來想像的感染,而且在里莫傑市,那兒有很多男人,從外表看他們顯得孤獨,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法官對我說,這是法國的一角,在法國有更多絕望的人,跟你說了吧。」
婦女(插話):「什麼法官,阿苔爾?」
阿苔爾:「當餐館關門時,管我的那個人,關門主要是由接待員負責的,但『法官』也是一個。」
婦女在一旁註意聽,阿苔爾還在說。
阿苔爾:「這是一樣的……,他很厲害,不管我,即使是在一家旅館的房內,那裡沒有枕頭,沒有電視,沒有窗簾……請注意,他沒有什麼,當他知道,我哭得淚流滿面雙眼紅腫後,他把他的手絹給了我……後來,他就走了……」
阿苔爾說到這裡,低頭沉思,在想什麼。
阿苔爾(繼續):「也許我不配得到更多,這是在哪一本書中寫的,我不記得,有人是為哭活著。我從沒有一天有我自己的東西……我都相信人家答允我的(她沉默了一陣),但我什麼也沒有得到、也沒什麼成就,既不能替人幹什麼,不能替人算帳,既不幸福,也沒有真正不幸,因為,一旦損失什麼,人肯定是會不幸的,但什麼也不屬於我自己的,只是我缺飯碗……」
婦女(插話):「阿苔爾,你怎麼看你的未來?」
阿苔爾(沉默一陣):「我不知道……我小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長大,我願意長大而很快變老,現在,我不知道這有什麼用?我不知道了……(她雙眼噙著淚水,似乎想哭)我眼前,像是在一座火車站的大候車室中,很寬敞,空氣舒暢,有座椅,窗外有許多人來去匆匆,但不看我,他們都很忙,他們紛紛乘汽車,都各有去處,有人又回來了,而我就坐著,我在等候。」
婦女(插話):「阿苔爾,等什麼?」
阿苔爾(長時間沉默):「等什麼事情出現。」
喇叭聲及其它聲音,混雜地出現在周圍。

2.巴黎的一座橋上。夜晚。
江水滾滾流過,流水帶動微波。
阿苔爾一動不動地站立在橋頭上。觀光船的燈光照亮了周圍,阿苔爾戴著一頂貝雷帽凝視著塞納河上的黑夜,眼睛滿盈淚花在遠眺河面。河水的微波閃閃,船隻的燈光也在閃爍,船隻在歡樂笑聲中駛過。阿苔爾凝視著船上歡悅的人群。
船隻駛過後,阿苔爾緩步前進,她已沉浸在遐想中。她似乎還未準備接受這情境,她緊緊頭上的貝雷帽,船上的餘音繼續傳來,遠方可以看到俄式教堂尖頂的輪廓。阿苔爾背靠著橋的欄杆,並緊握欄杆。
突然傳來卡波的聲音。
卡波:「你活像個要幹傻事的姑娘。」
原在凝視江面的阿苔爾轉過臉來尋找黑暗中傳來的話語聲,似乎想看清是誰。
卡波卻一直在凝視她。
阿苔爾:「不,不,謝謝,還行。」
卡波:「不過,你在絕望地眺望……話要說回來,你在玩什麼?是搞正面的還是反面的?」
阿苔爾在一旁,抬起頭,滿臉表現出絕望的神情。
卡波:「你相信什麼?等誰?」
卡波未等她回答,繼續以一種責備的口吻說:「誰也不等,我從不等待什麼,我也不會從今天開始等待的,你到底幾歲了?」
阿苔爾未作答,卡波繼續問道:「你有重病?你缺肝,缺一條腿?」
阿苔爾:「不,我只缺點腦子,因為我害怕竟有如此局面。」
卡波:「是啊,就是這個局面了,你以為怎麼樣,會讓你發燒?」
阿苔爾低下了頭,似在沉思。
突然,她慢慢地看著卡波。她始終抓著橋欄。卡波站在另一邊,等著她回答,她仍在思考,在猶豫,塞納河的流水在閃閃發光。
阿苔爾:「我必須思考,就得是這樣。」
卡波:「不行。你說得對,思考一下傻事,這可能對你有所幫助。」
阿苔爾:「但是這不容易,因為想傻事這可不是我的強項吧?甚至我是因為這一點,我才在這兒的。你看……」
卡波:「你知道,我看到一切?我看是浪費……我可不願接受。」
阿苔爾:「但浪費什麼?」
卡波:「但是,你……燈泡還亮時,人家是不會扔掉的。」
阿苔爾:「對啊,燈泡,如果是霓虹燈,只是一會兒,你得注意……」
卡波:「你在這一點上,是走得太遠了。」
阿苔爾(自感有點過份):「噢,別講這個了,求求你了。我是走到頭了,你不懂嗎?」
卡波:「什麼走到頭了?你看你,你的路還沒有走呢?你只是碰了一個坎,就是這些,有什麼了不起。」
阿苔爾:「但是自我出生以來,就在走坎,我命不好,坎走不通。」
卡波:「不是的,你以為這是什麼,你看到什麼?會讓你走向大河。再說,我肯定這是你第一次計劃吧?」
阿苔爾:「我總不能在橋上度過一生吧?」
卡波:「我就是。」
阿苔爾(吃驚):「幹什嗎?你想跳河?」
卡波:「不,不是。我是工作太煩。」
阿苔爾:「你在等誰?」
卡波:「搭檔。一些不再怕丟掉什麼的婦女,這是我的活計,總的說來,我在這兒找到她們,有時,就在高塔上,主要是在春天……冬天,她們都喜歡橋上……」
阿苔爾:「就像我。」
卡波:「不,不,不像你,我說的她們哪兒都有,她們已經經歷了人間的一切……」
阿苔爾(感到困惑):「但你是幹什麼的?」
卡波:「我有時失手了,視情況而定……平衡問題。」
卡波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摺疊刀,放在左手,用力把它折斷,發出斷裂聲。卡波隨即把刀刃舉到自己的面部左右晃動,然後擲出斷刀。
斷刀被投進他前面的木頭處。阿苔爾十分驚嚇,她隨即抬頭注視卡波。
卡波從遠處望著斷刀。
卡波:「過了40歲,飛刀就變得沒有把握了。所以我就在橋上恢復鍛鍊,我願意為大家露一手。如果你願意出頭露面,我可以讓你試試。」
阿苔爾(一怔,她禁不住後退了一步):「不,不,多謝了,我自己單幹。」
卡波:「單幹。但是,8天內,你只是在這兒遠眺對岸。」
阿苔爾:「如果我看到你時,你沒有帶上你的建議,你的嘗試,你的玩意兒,像我這樣一個碰上麻煩,手扶欄杆的姑娘,想想就算了,讓她過去吧。」
卡波:「……不,不。我從不和我當『靶子』的女人睡覺的。」
阿苔爾:「對啊,但這是你的問題。我一生中有我的童話。謝謝了。」
她說罷,轉身,對著河面,臉上出現失望和不安的神情。
卡波:「如果你願意,那就跳吧,你跳了以後,又怎麼樣?」
阿苔爾(遠望空間):「我會看得更清楚。」
她說完,吸了一口氣,跨過欄杆,伸出左腿一躍而落入黑暗中,落入河面,發出一陣聲音。
卡波一怔,隨即俯身觀看。河面黑沉沉,什麼也看不清,他感嘆地說:「她是有點傻啦!」

3.塞納河。
夜晚,在塞納河的河面上,一個人體時隱時顯地掙紮著。這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救護車警鈴聲。
兩個救護員跳下救護車,急忙向卡波的方向奔去。
卡波躺在大塊石頭上,一言不發,緊閉雙眼。一個救護員急忙地從手提包中取出氧氣面罩,放在卡波鼻子上。
卡波用力掙脫,拒絕接受面罩。
卡波掙脫面罩,憤怒地說:「我不吸,你必須告訴我怎麼做吧!」
救護員取下面罩,急忙舉起幾個指頭在卡波眼前晃動,並問著……
救護員甲:「你記得你叫什麼嗎?」
救護員乙:「我有幾個指頭?」
卡波粗聲粗氣地答道:「我討厭你們的指頭。」
救護員取下面罩後,緩慢地對卡波說:「你有過休克,吸氧吧。」
卡波又掙脫了救護員的面罩,說:「我沒有什麼休克,我有免疫力。」
卡波未說話,有意無意地自語:「3分40秒。」
救護員甲:「什麼3分40秒?」
卡波接著說:「3分40秒。」
卡波接著明確說:「3分40秒。巴塞隆納隊4號。歐洲紀錄,那就是我。」
救護員甲:「那好,好好躺下,呼吸吧。先生。」
他護著面罩,低聲地嘀咕了幾句聽不清的話。
救護員甲:「為什麼你跳河?」
卡波不安地隔著面罩問:「他說什麼?」
救護員乙:「你們是一家人嗎?」
卡波還開玩笑地說:「是的,我是母親。……」
救護員乙:「是你從水上救出她的嗎?」
卡波:「是的,天太黑了,看不清是誰的錯,是不是?」
阿苔爾在岸上,突然張大了眼,神情懊喪。

4.急診室。
這是區政府下屬的一家門診室。
專為接納一般臨時的受難者,如車禍,自溺者,大凡不是重病號的,就送到這裡急救治療。如果這裡的門診室不能治療的,則轉送較大醫院,阿苔爾和卡波系自溺被救者,所以,先送這裡診治,以便觀察其情況。
大門急促地被打開,兩個救護員推著兩輛車,快速地進入。
進入房間後,躺在擔架上的卡波坐了起來,仰頭對躺在病床上的另一個人說:「你是新來嗎?」
病人:「我來了兩個月啦。」
他不滿地側身轉向床的另一側。
房門又響,兩個女護士推著又一輛車進入。
那是阿苔爾躺在擔架的小床上。
卡波見到是阿苔爾,便說:「換個地方吧,這兒都是溺水者。」
護士將阿苔爾的床推向右側的病床間,隨即幪上了一條白床單。
病床上的病人側身問卡波:「你從哪座橋上來的?」
已躺在低部的卡波隨意說:「是一條小河,在皮爾·哈凱姆那個方向。你呢?」
病人乙:「索爾菲爾諾橋,你是精神分裂症?」
卡波:「憂鬱症。」
病人乙:「你是第一次跳。」
卡波:「同她是第一次跳。」
病人乙繼續說:「你看她,說實話,她有這麼大的眼睛,這麼漂亮的屁股,你甘心跳入水中嗎?」
病人:「我看不出有什麼關係,根據情況而定。」
卡波:「什麼情況?你不說,但是,她對這個蟑螂,怕的樣子,這不行。」他轉頭去看阿苔爾的床位。
阿苔爾張眼望著高空,微微一笑。
卡波(對阿苔爾):「你還能笑?」
阿苔爾:「你認為是時候嗎?」
卡波抬頭笑著注視一下鄰床的病人生氣地說:「甚至是一笑或永遠不笑,你該留下指甲和腳趾印跡,一旦進入冰箱,就算是死去。」
他躺下後阿苔爾也生氣地說:「不論怎麼說,我該知道。」
卡波便起身說:「知道什麼?」
阿苔爾反駁說:「我註定是失敗的,我什麼也幹不了,連跳下去淹也淹不死,總是這麼樣的。」
卡波:「那好啊,大提琴,我一下子就拉好了。」
病人甲(對阿苔爾):「你們別爭啦,有一天你會成功的。」
阿苔爾:「算了,別說啦,我永遠沒有成功的機遇了,沒有必要堅持自己,證明是……」
卡波爆發了憤怒,他突然坐起身來,掀開床單,大聲說:「什麼證明?」
卡波從床位上下來,邊走邊對阿苔爾說:「不對,跟我走吧。」
病人甲:「不行,她還沒有暖和過來。你看得很清楚,她身體還坐不起來哩。」
卡波突然用手掀起阿苔爾的床單,指著她說:「機遇!機遇!但是,你以為是什麼?像感冒病人一樣呆呆地望天空就能抓住嗎?那你必須去找,必須挪動屁股,要下決心,有願望,機遇得自己去找的。娘子!」
阿苔爾:「但是,上哪兒找去?要飯去;我可是見得多了。我都不知道這像什麼?」
阿苔爾起床,卡波同阿苔爾兩人站立在門前對視著。
卡波(安靜地):「看我。要我表演給你看嗎?」
他離開眼前的阿苔爾,瞟了病人甲一眼,讓阿苔爾一人站在門口。然後卡波緩緩走出房門,阿苔爾急忙緊跟上去,兩人走上了一條走廊,阿苔爾似乎有意遠離他一步。快到大門口了,一個小護士突然出現在櫃檯前,便問道:「先生,女士,你們去哪兒?」
兩人頓時停步,卡波在左邊,轉身看了阿苔爾一眼,帶著某種疑問,阿苔爾也停步不前……這時有一隻蒼蠅,嗡嗡嗡地飛過天花板。這嗡嗡叫聲吸引了阿苔爾的視線,然後也吸引了卡波。蒼蠅突然停留在天花板上,卡波注視了阿苔爾,然後他又去看蒼蠅,不知該怎麼回答。
卡波突然對女護士說:「給我三塊。」
女護士(驚奇地):「三塊什麼?」
卡波:「三塊糖,三塊。」
女護士急忙從櫃中取出三塊方糖和一隻杯子,放在櫃上。
卡波對女護士的驚問不作任何回答,卻對她指指自己手上的手錶,說:「如果你贏了,表就歸你了。」
女護士更不明白了,她繼續說:「我贏了?」
她等著卡波的回答。卡波乘機轉向他後面的阿苔爾,並且說:「或者是你。你相信嗎?」
阿苔爾也不明了地問:「我贏什麼?」
卡波:「相信機遇。」又對女護士:「機遇。」
女護士(似懂非懂地):「哪好吧!」
卡波:「沒有好。該知道,人們要什麼,否則就不如回家去。」
女護士(似帶歉意地):「可是,我在班上。」
卡波(用手指著一塊糖對阿苔爾說):「想想這塊糖吧……」
阿苔爾迷惑不解地站在卡波對面。
卡波:「別想等它,就像性命枚關一樣。」
阿苔爾正在看停在天花板上的蒼蠅。一聲不啃,卻似想說話。
卡波突然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噓!」
阿苔爾為這噓聲感到不解,但蒼蠅突然飛了,向離他們不遠處飛去。
阿苔爾和護士都想說什麼。卡波卻說:「注意!」
女護士臉上出現某種恐懼,禁不住以手掩面。
阿苔爾也帶上某種不安的神情,看著卡波,似乎在疑問為什麼。
卡波用手臂的上方看錶,臉上露出笑容。
卡波:「2比1,這僅僅是開始。」
阿苔爾面露笑容,她似乎從未這麼笑過。
蒼蠅繼續在糖塊上爬。

5.馬路上。
卡波和阿苔爾離開醫院,輕輕地關門。
阿苔爾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新表,慢慢地跟著卡波走著。
卡波從口袋中掏出煙盒,取出一根煙,對身後的阿苔爾說:「怎麼啦?」
阿苔爾搖晃了一下手臂,讓他看錶,說:「表正走著哩,有點快,也許是表鏈的問題。」
卡波:「不會,你準時嗎?」
阿苔爾:「這。比我更準時,你發現嗎?」
兩人沿著醫院的鐵柵欄走,欄杆上方有一塊大字寫著「急診」。
阿苔爾:「還是讓人噁心。」
卡波未予作答,便乘機說:「我建議百分之25,你行嗎?」
阿苔爾:「好,多謝了。」
卡波:「沒什麼。」
阿苔爾:「百分之25什麼?」
卡波:「我收入的百分之25,可以每晚改變,每晚不一樣,很多時候,讓人驚喜。你沒有什麼傳染病吧,包括反應遲鈍、字音混雜,聽覺混亂等等。」
阿苔爾:「不,我正常,除了右眼有點問題,視力不如左眼強。」
卡波:「眼睛不重要。你見得越少,就越不害怕。你知道,你的血型嗎?」
阿苔爾:「我想是AB型……幹嗎?」
卡波:「出了事故,如果急救及時,如出血性治療,就可以帶來更少麻煩。」
兩人繼續走著。卡波看到一輛計程車,他攔下,打開車門,阿苔爾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進入計程車。
卡波走入車門前,對阿苔爾說:「你帶護照了嗎?」
阿苔爾微微點頭。計程車發動。
計程車駛向巴黎里昂車站。一路上都是人聲鼎沸,遠處,一台高大的時鐘在噹噹作響。鐘面上指著6:15。
卡波帶了三件行李,買了車票,將行李交給行李員。在行李中,有兩隻長旅行袋,一隻小木箱上寫J.M.G,這是卡波的全部家當。
在行李員的帶領下,他們信步來到入口處。
卡波(對檢票員):「還有她。一共是兩張。」
阿苔爾看了卡波一眼,微笑著對他說:「裡面是什麼,你搬家啊?」
卡波取下行李員車上的小木箱放在地上,然後打開箱蓋。
露出放在箱上的六隻排列整齊的男表。
阿苔爾感到不解。卡波取出裝表的一層,露出了下層。卡波讓阿苔爾看到了排列整齊的幾把刀。
阿苔爾取出一把觀察了一陣,就問:「你就擲這刀?」
卡波:「你以為擲什麼?擲小尖刀嗎?」
卡波放好尖刀的上層,對行李員說:「22號車廂,拿的時候請勿搖晃木箱。」
行李員:「放心,先生!」
卡波想蓋箱子,但被擋住了。
卡波(吃驚地):「怎麼啦,有一塊東西。」
阿苔爾急忙看箱子未置可否:「怎麼啦?卡住了?」
卡波:「你看什麼東西擋住了?」
阿苔爾:「不會吧。」
卡波:「總之,不是飛刀的問題,是靶子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阿苔爾,你……,我感到你也有絕妙的辦法。我以後告訴你。」
卡波鎖好箱子,沉默無言;阿苔爾默默地站在卡波後方。
卡波:「一個小試驗,你就安靜了。」
阿苔爾(驚奇地):「我不明白。」
卡波隨即上火車,阿苔爾也上車。

6.里昂車站停車場。
這是停車場的內部停車庫,很寬大,但光線不好,偶然有車輛駛入,光亮閃閃,照亮了四週。
在停車庫的一角,阿苔爾背靠在牆上,紋絲不動,她背後是一塊木板,她像在等待人。
她對面十餘米處,是卡波。他手持幾把刀,準備擲飛刀。
阿苔爾緊閉嘴唇、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卡波伸了幾次手臂,然後就彎轉手臂像是作準備工作,先試練一下自己的臂力,然後又拿起刀,折起來,看看刀是否合適。
待一切準備就緒,他又舒展了一下身體。
阿苔爾始終紋絲不動,緊閉雙眼、閉氣,在等待。
卡波見狀,便迅速擲出飛刀。
飛刀釘在阿苔爾身後的木板上。
卡波隨即又擲出第二把刀,刀也迅速釘在木板上。
阿苔爾還是屏住呼吸,她已處於半昏迷狀態。
突然,卡波大聲呼叫驚醒了阿苔爾。
阿苔爾:「啊……」
阿苔爾才睜開眼。她看到卡波在笑,她皺著眉頭,又閉上雙眼,準備接受第三把刀。
卡波看她手抓斧頭,手臂在蠕動,一臉不滿,顯出恐懼之神色……
卡波看出她的神情不安,便問:「怎麼啦,有事?」說著卡波向阿苔爾的方向走來。
卡波:「怎麼啦?出什麼事?」
阿苔爾:「停下,不行。我被刀碰著了!」
卡波:「是啊,你顯然是太緊張了,就是這麼回事,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
阿苔爾:「是我的大衣碰到了,我的大衣。」
卡波(拔下釘在木板上的兩把刀):「不論怎麼說,我帶你去的地方,你不需要了,那兒天氣總是好的。」
阿苔爾:「說實話,帶上肚子上的兩三把刀,那算是漂亮嗎?」
卡波:「向你說清楚,我從未傷過人的肚子。」
阿苔爾離開木板,獨自邊朝左側走去,邊說:「但是,即使這樣,我不幹了,幹不了。」
卡波(諷刺的口吻):「怎麼啦?你有別的計劃了?另一座橋,煤氣管?一把手槍?」
阿苔爾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似要離去,但是她還是說:「不過,你的玩意兒,我什麼感覺也沒有,我沒辦法。」
卡波見狀,設法阻止她:「相信我。」
阿苔爾:「噢,我相信,幹嗎?」
卡波急忙攔住她,緩和地說:「求求你了;你的身材同我的技術,我們會壓倒別人的……你願意打賭嗎?」
阿苔爾:「壓倒誰?」
卡波未予作答。

7.一條隧道。
這是一條隧道口,火車飛快地出了隧道,快速地駛走。

8.火車上。
卡波躺在一間包廂的門前,他的頭枕在旅行袋上,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卡波的雙腿伸出了包廂,像是一根木棍攔住了包廂外的過道。一個婦女的腿部跨過走廊,這時又來了一個穿制服的男子。
他是鐵道管理員,他看了卡波一眼,敲了敲包廂的玻璃窗。
管理員:「先生,票子?」
卡波:「在大衣左邊的口袋裡。」
管理員:「你擋道了,先生。」
卡波:「你又讓你那倒霉的座椅壓了我的腰啦……太麻煩了……」
阿苔爾的一隻手,戴著手錶,放在卡波的左側。有一個男人的手在取她的表,想看。這是個士兵。
阿苔爾在一旁說:「表是不鏽鋼的……」
阿苔爾和士兵,兩人坐在火車小酒吧上,正在交談。
阿苔爾:「後來是密封的,直到250米。」
士兵:「你說潛水?」
阿苔爾:「我剛開始。從昨晚才開始的,不算深。」
士兵:「第一次不能硬來,慢慢地下去,不能超越。」
又轉到包廂房。
卡波從另一側面注視著兩人,他見到阿苔爾在微笑。
阿苔爾:「你相信運氣嗎?」
士兵:「相信。」
阿苔爾:「為什麼?」
士兵:「因為你有高聳的胸部怪吸引人的,因為我感到會出事。」
阿苔爾:「什麼事?」
士兵:「兩個人暖昧的事……因為我搞心速論,在30秒鐘內,我能讓你的眼睛按我的興趣旋轉。」
卡波繼續注意阿苔爾帶著執意微笑的臉。
阿苔爾取下自己的眼罩,突然快步走向走廊,然後轉眼眺望包廂內。她又在包廂的門口觀察鄰間。那裡有三位旅客,但阿苔爾未同她們招呼。
卡波從自己的包廂低部走向阿苔爾,滿臉不悅。阿苔爾背向著他。他也未招呼阿苔爾。阿苔爾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卡波默默地走向門口的廁所,去開門。
阿苔爾(在裡面):「有人。」
卡波站在廁所門口,隨口問道:「忙什麼?請開門,我感到你還在幹傻事。完了沒有?」
阿苔爾:「沒有。」
一個婦女走到廁所門口打斷了對話。
婦女:「對不起,先生。」
卡波(聽了聽廁所的門):「同這些傢伙在一起,總是拖時間。」
婦女(對卡波):「對不起。」
卡波:「如果她帶些什麼,她帶些什麼……」
說著,廁所門打開,阿苔爾穿著一件露肩的襯衣出現,卡波滿臉不悅地說:「你帶些什麼?」
阿苔爾:「帶什麼?」
阿苔爾打開了門,卡波看到裡面的士兵正在穿衣服。
卡波:「你帶什麼?」
阿苔爾:「帶什麼?」
卡波:「沒有。但是按你的想法,當你同第一個人緊閉在廁所時,你一般都帶什麼?帶基埃斯球?或者戴假牙?」
阿苔爾:「不是第一人,他在搞心速論。」
卡波:「那又怎麼樣?」
阿苔爾:「他心跳得厲害,我也一樣,多少次我需要,我樂於有人抱著我,我需要有點溫暖!……後來就這樣,我也許被抱得太緊了……我沒考慮。」
士兵:「我也沒有,沒有考慮。」
卡波:「好啊!說什麼?你們兩人是互相搭配的。你們倆是在腦充血的保護下,是不是啊?……」
阿苔爾:「但這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這是一種解決辦法,只能有些過份了。」
士兵:「有些過份?」
卡波:「你看她衣服都開裂了。」
士兵想奪門出去,但卡波攔住了他。
卡波:「不行。就沒有事啦?你到哪兒都可以說有些過份,但到別處去做!」
卡波放下左臂,讓士兵出廁所。
士兵:「但你是誰?」
卡波走近士兵,看著他。
卡波:「一個神仙。你沒看見?」
卡波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阿苔爾:「我還不習慣?」
卡波:「不習慣什麼?」
阿苔爾:「說『不』。我該控制些。就像想戒菸的人,看起來,是最初的8天最難熬,後來他就不想了。」
卡波:「你也許該試試咬口香糖。」
阿苔爾:「我不知道。我就做不到。」
阿苔爾在走廊上,走近窗口,眺望車外的景色;卡波也來到窗邊,同阿苔爾一樣,看著窗外……
阿苔爾:「男孩們在看櫥窗裡的漂亮時裝時會裝模特兒。有時我也想像他們一樣,試試。你認為我不正常?」
卡波:「比任何人都正常……」
阿苔爾:「怎麼控制?我感到我是去了那兒,我總選錯方向。」
卡波:「但是,沒有錯誤的方向,只有錯誤的相遇。我想讓我成為某個人,你明白什麼意思嗎?某個人,一個可笑的人,一個對他來說一切都是輕而易舉的人,我要讓你成為灰姑娘,迪巴法拉王的一夜皇后。」
阿苔爾看著他,微笑起來:「那白天呢?」

9.蒙迪·卡洛城。
這是蒙迪·卡洛城,到處是白色宮殿,靠近海邊。一輛出租汽車沿著海邊行駛,駛過城堡。
出租汽車沿街邊停下,卡波和阿苔爾下車,繼續前進,走到一座旅館式建築前,卡波進入大廳。

10.蒙迪·卡洛街上的理髮館。
理髮館內,一切都是白色的。一個女修指甲員坐在卡波的左側,正忙著幹活。一個女助手在鏡中出現,他身邊是一個理髮師。鏡子中反映出五個人物,其中包括卡波,他手拿著菸捲,袖子上卷,注視著阿苔爾。
理髮員用梳子梳阿苔爾的頭髮,理出一小撮,用剪刀剪去,繼續理髮。
卡波從右邊看著鏡中的阿苔爾,從鏡子中,也可以看到理髮師和女修指甲員。都在忙著自己的活。阿苔爾笑著抬頭仰望上方。

11.理髮館門口。
阿苔爾和卡波走出理髮館。她在欣賞路邊的花草。卡波在她左側朝前走去。卡波突然轉身,發現阿苔爾正在走來,便獨自先走了。

12.服裝店。
卡波坐在休息長椅上,注視著阿苔爾。
阿苔爾接著又發現櫃檯上放著裝有皮毛的女長裝,她有興趣地注視皮毛,然後要售貨員取出給她。
阿苔爾雙手接過女售貨員手中的長衣,在她指引下,走進「試衣間」當她進入前看了卡波一眼。
在試衣間內,阿苔爾穿上長裙,在照鏡子,撫摸皮毛。
這是件黑色禮服裙,她透過試衣間的幕布的縫隙看到了卡波還坐著在抽菸。臉上有了某種不耐煩的神情。
阿苔爾還在觀看自己穿上黑禮服的神韻,她以舞步姿態展現鏡中的自己,她有一種莫名的神態。好像在說:「這是怎麼回事?」她羞澀地笑了,她用手觸摸自己,欣賞自己的胸和臀部,包括雙腿,發現幕布有點敞開了,她急忙拉上幕布。

13.化妝品店。
這是蒙迪·卡洛城的一家化妝品店,店不大,但櫃檯上下放滿了各式化妝品,有各種粉質的化妝品樣品,有油質類化妝品、有口紅、香水等樣品,似乎這是一家高檔的化妝品店。
卡波與阿苔爾從近處步行來到,卡波從左側走進店內,徑直走到櫃檯前,很熟練地拿了一支口紅的樣品,遞給阿苔爾。
阿苔爾微笑看著,接過卡波遞給她的口紅,看了一眼顏色,仰首注視卡波,接著走到櫃檯上的鏡子前,試抹起來。
不久,卡波隨阿苔爾走出店舖。
兩人穿過熙攘的人群,走過行人道,朝裝有大玻璃窗的服裝店走去。
在玻璃櫥窗內,有種種男女服裝。
阿苔爾站在櫥窗前,審視了一會兒。卡波站在她身邊。
大玻璃櫥窗上反映出蒙迪·卡洛街上的情況。
店內,有兩座自動扶梯。卡波向阿苔爾招手上樓,然後走前了幾步,獨自步行上梯階。阿苔爾也跟上,露出笑容,顯得十分偷快。
上了樓,阿苔爾首先看了一條裝有羽毛的女裙。阿苔爾笑著撫摸著裙子上的羽毛。

14.大旅館正廳。
這是一家星級旅館。門外有了遮雨棚。旅館門外,有穿制服的服務員和拉門員,為的是接待顧客。
正門有轉門進入大廳,正廳一旁有顧客登記處,櫃檯里側有服務員彬彬有禮地筆挺站著在等待顧客。
卡波走到櫃檯前,管理員取出登記簿,交了鑰匙給卡波,他便在座椅上,安詳地抽菸。
他發現阿苔爾帶著微笑在看其他旅客。
卡波:「怎麼啦?如果想認識人,廁所就在右邊。」
他用頭指示了方向。
阿苔爾:「人家衝我微笑,我是講禮貌的。」
說著,卡波首先從座椅上站起,朝房間走去。
卡波:「我擔心同你在一起,禮貌總是在一張床的背景上結束。」
阿苔爾:「不,顯然,如果你到處看到邪惡。」
卡波:「不是的,不是到處,不是……如果你可以靠右一點挺腰,露肩,下巴帶一點挑釁性,神態堅定一些,我會非常感謝你。」
阿苔爾:「堅定什麼?」
卡波:「感動人,剛才看你的人都愛上你了,第一把刀飛上去的時候,他們都動心了。」
阿苔爾:「不會的,不要太關心,當他們看到你時,他們都被感動了……」
卡波:「在眼皮底下再加一筆黑(自我描繪)你的視線就顯得不安,有點悲慘了……就不太好了。」
阿苔爾:「你認為我目前已經有點悲哀的神色了?不必再加了。」
卡波:「按你的意見……」
卡波指著前面的電梯,問道:「三座中的哪一座?」
阿苔爾(指右面的那一座):「右面那一座。」
電梯停下,走出一個女顧客,手提一隻旅行袋。
卡波(首先上電梯):「你看吧,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兩人進入電梯。

15.卡波房間。
電梯升上三樓,停下。
一個旅館接待員站在電梯口,接待卡波。
卡波和接待員來到卡波房間門口。
接待員:「先生,請出示你的信用卡,我們劃一下。」
卡波:「不必要了,不必要了。」
說著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行李架上。
卡波:「不劃了,付現款,我明天付清,全部付清。」
接待員:「先生,我很不安。我們這兒……」
卡波:「認真的,認真的。」
他們進入房間後。卡波看到阿苔爾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在梳理頭髮。卡波對接待員,指著窗口說:「你認為我能帶著行李,從那兒出去?」
卡波說著,便從口袋裡掏出幾個鎳幣和一些鈔票,放在桌上,不安地觀望四週。

16.阿苔爾房間。
阿苔爾還在梳理頭髮,她未去照看卡波和接待員。
阿苔爾梳理完自己的頭髮,她先閉上雙眼,然後無所適從地環顧四週。

17.馬戲團。
這是一家普通的馬戲團,演出場地是一家普通倉庫改裝的,空地上時常會出現的如非洲象,在周圍散步,可以聽到場內的嘈雜聲和阿拉伯音樂,這是為了吸引觀眾的,其他,人們見不到什麼。
卡波和阿苔爾輕鬆地沿街走去。卡波拎著一隻長木箱,穿著演出服;阿苔爾滿臉笑容,穿著露肩連衣裙。兩人並肩地愉快進入馬戲團,好像已經忘了溺水後進入市鎮廳治療所治療的事。
卡波穿著鑲有金邊的演出服,拎著自己的小木箱進入,阿苔爾也穿著整齊,兩人昂然進入布篷中的馬戲團。
兩人進入後,觀看四週,發現不遠處有一盞霓虹燈,上寫「演出處」,卡波便走去,阿苔爾猶豫了一下,隨即和卡波並行走去。
這是後台,幾個雜技演員在做上場前的準備工作。幾個印度舞蹈演員正在跳印度舞,兩個噴火員正在演出噴火雜技。
一個小丑走到卡波面前,對他說:「卡波先生,見到你真高興。」
卡波走到他面前招呼:「你好!」
不遠處,一個提示員(外號提示「小姐」)站在演出入口處,正在招呼演員。
提示「小姐」:「華西里耶夫先生!」
華西里耶夫隨即出現,他戴了一頂大禮帽,穿著一件燕尾服,鈕扣扣得很緊,宛如一位大紳士。
提示「小姐」原來是個老婦,滿臉皺紋,頭髮梳得類如一個俄國貴婦,妝化得很濃……
她拿著一份材料在念:
提示「小姐」:「華西里耶夫,生於1907年,有69個孩子,27次生育,16次雙胞胎,7次三胞胎,4次四胞胎。」
卡波從她身後走過,消失在左側。
阿苔爾不禁對他說:「噢,我說你是怎麼搞的?」
卡波從兩人面前走向一個鐵製樓梯,坐在臺階上問提示「小姐」:「庫薩克呢?」
提示「小姐」:「他忙著呢!幹嗎?」
卡波:「想知道我是第幾個?」
提示「小姐」:「先生是?」
卡波:「飛刀卡波!」
提示「小姐」便去看自己手上的節目安排表。
在不遠處,坐著提示「小姐」同那個紳士打扮的洛阿依先生,兩人在休息。
提示「小姐」:「1978年2月1日,面對雷蒙·斯賓克,在芝加哥。」
提示「小姐」(看了自己的節目安排表):「我沒有刀啊!」
卡波:「沒事,我有。在我的化妝室呢?」
提示「小姐」對卡波指方向,然後又問:「庫薩克先生呢?」
庫薩克先生出現,這是飛刀卡波原搭檔,穿著黑禮服,咬著一支長雪茄菸,提示「小姐」問道:「我們沒有刀?」
庫薩克:「沒有,永遠沒有了。」
一個職員默默地從他身邊過來,遞給他兩隻鸚鵡。庫薩克接過。
庫薩克發現後便問:「你在這兒幹什嗎?叫你了嗎?」
卡波:「你開玩笑?我取消了兩個節目。從奧斯陸來到這裡。」
庫薩克:「約維斯先生自己安排的節目,今晚,沒有飛刀!」
左側站著提示「小姐」(正在念一份文件資料):「法國最後被判死刑並被執行的婦女是傑爾米梅納·戈德弗洛,她用斧頭砍死丈夫被判死刑,並於1949年4月11日被執行……」
提示「小姐」從他身邊走過,庫薩克說道:「總演未發表過的節目。」
卡波:「我就是為這一點而來的,我的節目完全沒有發表過。」
庫薩克(對卡波):「你是擲飛刀的……從未發表過?這怎麼講?」
卡波轉向等待回答的庫薩克:「我擲向盲人,就是這樣。」
庫薩克(驚奇地):「擲向盲人?」
卡波:「擲向盲人。」
庫薩克感到不解,他去看約維斯先生和他的翻譯,兩人都站在一旁。庫薩克(對女翻譯):「你擲向盲人!」
卡波(用英語對約維斯先生):「盲人,百分之百的冒險。盲人,百分之百的冒險!」
約維斯(經過考慮)向女翻譯用英語說:「OK。」
女翻譯:「他同意了。」
庫薩克:「好,就在化妝表演的後面。」
卡波:「不可能。」
庫薩克:「為什麼?」
卡波:「永遠不能在一個無聲節目之後演。給我找一塊2米見方的毛毯來。」
卡波靠近阿苔爾,她同一個化妝成豹的男演員在一起,看到卡波後,向他微笑。

18.雜技團化妝室。
這是一間普通的化妝室,室內卡波拎著自己的箱子,打開箱子後快速地取出兩把刀,放在桌上。然後關上箱蓋,只留下阿苔爾坐在一旁,像是等待上場。

19.雜技團後台。
卡波站在報幕員附近的牆邊。他手拿著刀,準備上場。
報幕員對坐在一旁的阿苔爾問道:「你有節目?」
阿苔爾:「沒有。我是靶子。」
報幕員:「靶子?」
庫薩克被阿苔爾的聲音所吸引了,慢慢地走近她,問道:「你是與卡波一起的嗎?」
阿苔爾微笑著注視庫薩克。
阿苔爾:「演什麼?」
庫薩克:「當然,是他的節目啦。他擲出的比刀還厲害,那不是針灸的銀針!」
庫薩克(無目的地環視四週):「尤其是對盲人。你的身體真美,你願意被刀撕裂?」
阿苔爾顯示懷疑,隨口答允:「就這麼樣了。」

20.化妝室。
卡波獨自在化妝室,眼睛注視著室外的後台通道,通道邊的室內牆上,掛著他的大衣,他隨即起身去看看大衣是否掛得牢靠,然後又去查看放在桌上的一把刀,以免得刀滑下來,表示演出即將開始。

21.後台。
通道上,有個服裝員推著服裝車過去,車後提示「小姐」在洛雅爾先生陪同下出現。洛雅爾先生手裡捧著一本厚書。
提示「小姐」(念著文稿):「自由女神像高46米。」
洛雅爾:「不對,71麥克。」
提示(小姐):「71米是包括底座,46米是不算底座。」
洛雅爾:「頭部裝飾呢?」
兩人碰見正從化妝室出來的卡波,在行進中,有個婦女在叫卡波,這是卡波原來的相好,她叫伊萊納。
提示「小姐」(在過道上走遠):「第4個節目!」
伊萊納(在卡波面前):「是你?」
卡波:「是你!」
伊萊納:「你在幹什麼?沒有人對我說過,你在這兒?」
卡波:「是這樣。」
伊萊納:「你又在法國工作了?你不去格拉斯科夫了?」
卡波:「不,那裡去得不多。」
伊萊納:「你變了。你的眼睛,使我覺得十分驚奇……我以為我們是再也碰不到了。」
卡波:「我也是那樣。」
伊萊納:「最初,我到處找你,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找,有一次,甚至到了馬德里……有人對我說,你在維多利亞演出。有幾個月,我在街上遇見像你的男人就攔住他問;我吃藥,結婚二次……不,是三次,我也不清楚了。」(微笑)
卡波聽了,顯得十分感動。
伊萊納:「你還記得你有關機遇的故事嗎?」
卡波隨便答道:「嗯。」
伊萊納:「你對我說,不僅抓住機遇,而且應創造機遇。」
卡波:「你的機遇是我走了,伊萊納。」
伊萊納:「我缺少的是你的手,你的手熟悉我,摸摸我。」
伊萊納:「為了同我說:再見,只接觸一次。」
卡波把手交給伊萊納,兩手緊握。伊萊納用手去摸卡波的喉部,然後慢慢把卡波的手,移向她的胸前,然後又移向自己的身體。她嘆了一口氣,表示自己的愉悅。
阿苔爾路過。
阿苔爾:「我感到抱歉……這對盲人意味著什麼?」
卡波:「這意味著我們要分手。」
阿苔爾(困惑地):「噢。」
伊萊納和卡波分手後,像一隻受了嚴重傷害的野獸,阿苔爾看著她緩步離去。演出場內響起音樂,觀眾鼓掌。
提示「小姐」拉著裙子,像俄國貴婦一樣又出現,幾個演員下了場,談著、笑著走過……
卡波(對阿苔爾):「裸一點肩,上場吧。」阿苔爾在卡波指示下開始整齊自己的服裝。
卡波(對阿苔爾):「下巴抬高一點。」
阿苔爾:「那個帶著羽毛的婦女是你老婆?」
卡波(有意打斷):「把雙腳叉開,就這樣。停。」
阿苔爾:「對她,你給她帶來了機遇?」
卡波有意岔開話語,他站在阿苔爾面前說:「沒有,沒有。我給她帶來援助。她是演大炮轟人的,她站在100米左右被人轟出去,有一天炮轟偏了,她被轟得落了下來。我及時上去,沒有我,她就得死。」
阿苔爾:「那像對待我一樣啦,你救所有人?」
卡波(間歇):「不,不像你。」
阿苔爾:「你對盲人怎麼做的?你閉上眼睛?」
卡波(雙手扶她肩):「啊,不,你站直,叉開腿,深呼吸……其餘的我負責了。」
阿苔爾:「你已經演過了?」
卡波(間歇):「沒有全做,我缺少『靶子』。我等你了。」
阿苔爾(困惑地):「但我對你做了什麼?」
卡波:「沒有什麼,你給了我啟示。我相信你的機遇:你身上有某種東西。就像一塊馬蹄鐵,一枝三葉草。但是如果你不再相信,出口處就在那裡,過道的盡頭。而且我也不會指責你。」
卡波突然舉起兩個緊握的拳頭在阿苔爾面前,問道:「哪一隻?」
阿苔爾凝視了卡波一眼,把他的右拳放在他的左拳上。
卡波露出他的左拳,左拳手掌突然出現一條金項鍊。
卡波:「你看,只要相信,拿著吧!」
阿苔爾十分愉快,她拿走了小項鍊。
兩人不禁笑著對視。
卡波說著偷偷地將右手伸進褲袋,準備取出另一條金項鍊,嘴上喃喃地說道:「除去死,何況又是在豪氣中去死呢?」
阿苔爾十分愉快地將項鍊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22.演出場。
聚光燈照亮了演出舞台,舞台的左側有一塊木板,上面蒙了一層白布。阿苔爾和卡波穿著演出服上場。音樂在場上迴蕩著。
阿苔爾站到木板前,向觀眾微微鞠躬,卡波冷靜地走到阿苔爾對面的20米處,準備演出。
阿苔爾枕靠著幕布,屏住呼吸,突然一把刀飛來,阿苔爾緊張地緊閉雙眼。
然後,阿苔爾再次緊閉雙眼,她剛深呼吸了一下,第二刀又飛來。
卡波抓起第三刀,他發現刀把上有點汗漬,緊忙從褲袋中掏出紙巾輕輕地擦拭。他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又瞄準著阿苔爾。
阿苔爾看到他擦汗,感到了他的神情緊張。
演出場的側幕後,提示「小姐」緊張地看著卡波的表演,她禁不住用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前。
庫薩克也屏住呼吸,注視卡波用手擦汗的動作。
伊萊納也不例外地突然來到側幕。她緊張不安地在看演出,站在庫薩克後面。

23.演出場後台。
這是一間簡易的後台,放有一張桌子、上面有鏡子、牆上有掛鉤,這是專為演員化妝和換服裝用的。
卡波從桌上的鐵盒中取出一塊紗布,蘸了點酒精,朝桌旁的阿苔爾走去。
阿苔爾的臂部被刀尖碰傷了。
卡波熟練地用紗布在傷口上擦抹。
阿苔爾露出傷口,讓他擦抹、消毒;從阿苔爾的表情來看,她似有疼感。
卡波:「行嗎?」
阿苔爾:「沒有問題,可以。」
卡波:「你剛才一臉蒼白。這是反彈力造成的?」
阿苔爾:「不是的。有一段時間我感到你是那麼醜、沒有信心了,我的心亂了。」
說著卡波將染有血演的紗布放在桌上,然後用自己的手絹去撫平傷口,又用紙巾十分小心地撫擦刀尖上端。
阿苔爾:「有一段時間,你會十分害怕,同時也會出現歡樂。」
卡波:「對。」
阿苔爾:「什麼時候?」
卡波:「今天晚上。」
阿苔爾:「你高興嗎?」
卡波:「當然。」
卡波感到驚奇,他想進一步了解、掌握阿苔爾的真意,他問:「怎麼啦?」
阿苔爾背靠著鏡子:「沒什麼。」
說著她轉過身來看著卡波還在擦刀。
阿苔爾:「總之,如果……我有一件事真想知道,你偶爾也會笑嗎?」(阿苔爾面露笑容離去)。
卡波注視她離開。

24.賭場。
這是馬戲團附設的賭場,有輪盤賭和「吃角子」老虎機等賭具。賭者不多,但聲音嘈雜,機器金屬的撞擊聲隨時可以聽到。
阿苔爾(轉了一圈「吃角子」老虎)說道:「噢,不行了,我一個錢也沒有了……」
阿苔爾由一個年輕人陪著在賭,這個年輕人儘管穿得入時,但可以看出是演出員。阿苔爾穿著無領、裸肩的襯衣,正在扳「吃角子」老虎的長臂,年輕人投了把鎳幣,阿苔爾說:「還是我來,喔。」
「吃角子」老虎旋轉,年輕人說:「很好。」
阿苔爾(興高彩烈):「好!」
演出員:「好!」

25.演出化妝室。
化妝室一角,卡波獨自在室內,他卸了妝,在照看鏡子,鏡子玻璃中反映出他有些疲憊的身影,突然庫薩克先生的面部出現,他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束鈔票。
庫薩克(數著鈔票)交給卡波:「你明天同那個姑娘在聖·雷莫演出同樣的節目?」
卡波:「你要誰?要她還是要我?」
庫薩克:「你們倆。」
卡波重點數鈔票,以核實數字,庫薩克先生和卡波離去。

26.賭場。
阿苔爾還在賭,但她這次不是賭「吃角子」老虎,而是對圖形機,圖形機的玻璃面反映出不遠處的酒吧。
阿苔爾贏了,她興高彩烈地呼叫,演出員還在她身後。
機器下方的出錢口發出聲音,這表明阿苔爾贏錢了,出口處漏出90個鎳幣,阿苔爾興奮地掏了一把錢出來。
卡波在附近出現,他在尋找阿苔爾。當他看到了阿苔爾,卻並沒有同她一樣地感到狂喜。
阿苔爾看了一下卡波,她手中拿一把卡片,見卡波後,把卡片對空揮晃,為了向他表示,機遇還在。演出員還在她身後,演出員靠她愈近,乘她不注意時,他親了她的頸,親了她的肩。
卡波見到演出員對阿苔爾的親熱狀,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表情。另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晚禮服和一批人出現在卡波後方。
婦女:「我剛才看了你演出。」
卡波聞聲,往後看,面對婦女,婦女產生一種傳染性的私慾、興緻油然而起。
她說:「當你擲出這些刀時,我感到我身上發燒,像著了火一樣。」
她抬頭,雙眼滿盈私慾,望著卡波。但卡波只是微笑,他轉而去注視阿苔爾。
阿苔爾還在圖形機前,有禮貌地對他微笑。
婦女:「我真想讓你的刀穿透我心。你的眼神是那樣有磁性……你有催眠術?我真想讓你催眠一下。」
卡波伸出手問婦女:「哪一隻手?」
卡波伸出兩隻緊握的拳頭,就像他曾對阿苔爾做的那樣。
婦女(指卡波的左手):「這一隻嗎?」
卡波伸出左臂,鬆開拳頭,發現系空的。
卡波:「沒有。遺憾,你輸了。」

27.演出場舞廳。
這是演出場所附設的舞廳。雖然是白天,但是黯淡的燈光和緊閉的窗戶使人感到猶如一家真正營業性舞廳。
阿苔爾和柔軟操演員正緊緊靠在一起。卡波從右側出現,他正在注意阿苔爾的去向。
阿苔爾已離開原來地方,其他賭徒已替換了,她旁邊的女賭徒站起。
卡波從柔軟操演員和阿苔爾身邊走過,他走向兩人,敲了敲柔軟操演員的背,閉著眼,卡波的觀察並沒有讓兩人看到。
卡波獻敲柔軟操演員的背,使後者處於驚訝中,他抬頭叫了一下:「啊!」
卡波:「一切按你所需要的出現了。」
卡波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你需要什麼嗎?喝點什麼?需要衛生巾嗎?」
阿苔爾有些被惱怒了,她惱怒地對卡波說:「想幹什麼?」
卡波:「我想證實一點事,給我一個鎳幣。」
柔軟操演員(為了擺脫他):「給你三角。」
阿苔爾(她抬頭,看柔軟操演員):「不要你的,你……」
待柔軟操演員急忙避開後,卡波進而嚴肅地對她說:「沒有錢了?」
卡波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鈔票:「給……今晚的價錢,壓在0上!」
柔軟操演員:「現在?」
卡波(瞟了一眼,蔑視的表示):「對,我喜歡。」
說著卡波抓住阿苔爾,他拖著她走向演出場的出口處,讓柔軟操演員空坐在原地。
卡波:「一刻鐘後回來,你能堅持嗎?」

28.演出場大廳。
阿苔爾和卡波從一處扶梯上下來。
阿苔爾:「你覺得他怎麼樣?」
卡波:「我沒感覺。別信任柔軟操演員,百分之三的人都道德低下。」
兩人下了樓梯。在樓梯旁,有一座古老雕塑,阿波隆雕像。
卡波:「幾乎所有人都有蚊子的屬性,你會失望的……」
阿苔爾(嘲諷地):「你怎麼知道的,你是搞體育的?」
卡波(嚴肅地):「我偶然地關注而已。」
不遠處,有一塊霓虹燈亮著,上寫「賭場」,兩個丑角演員進入。
卡波:「沿平台走。但別玩小錢,如果你猶豫,可以看你的鄰居。」
阿苔爾(驚奇地):「什麼鄰居?」
卡波:「節目上的鄰居,就把他當作你的兄弟,當作你唯一的朋友。」
阿苔爾:「你幹嗎,你不去?」
卡波(用近似陰險的眼光環顧四週):「我禁止上哪兒。」
阿苔爾:「禁止什麼?」
卡波:「去賭場。再說,因為像剛才我到處找你,你確實有某種招人喜歡的東西,我也願意……同你在一起。」
阿苔爾(指她手上的鈔票):「怎麼分?對半開!」
卡波(十分嚴肅地):「不算旅館費。」
阿台爾微笑地看卡波。卡波紋絲不動,目送她離去。

29.賭場。
一台輪盤賭檯上的輪盤正在旋轉,盤上的數字指著26到35之間的0,然後又轉動起來。
莊家:「壓吧!」
另兩台輪盤賭機還在旋轉,阿苔爾站在中間。
阿苔爾準備壓,她看了看四週的賭徒,不知壓什麼數字。
輪盤旋轉,最後停留在0字上,阿苔爾注視莊家。
輪盤停留在0字上。
莊家:「0字,肯定0字贏。」
阿苔爾:「0字贏!」
阿苔爾笑得興奮,興趣盎然。

30.賭場附設酒吧。
在賭場附設的酒吧內。
卡波獨自坐在櫃檯上,一個穿白色衣服的酒吧招待員正在接待顧客,然後他轉身對卡波問他要什麼?卡波要了一杯香檳。
阿苔爾拿了一把鎳幣,準備轉向賭檯,莊家顯得不耐煩了,他說:「快壓注,剛才是0。」
卡波臉色抑鬱,滿臉不悅,在喝酒。他自言自語說:「但是,不行,不行!」
酒吧招待員又來到卡波前:「要一杯,先生?」
卡波是他唯一的顧客,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卡波臉色溫和……

31.賭場。
卡波坐在輪盤賭檯前,看著莊家在收錢。他臉上又出現灰心絕望的神情。
他身後出現一個老婦。
莊家在繼續收錢。
老婦見到卡波灰心絕望的樣子。
她問道:「沒錢啦?」
卡波看了她一眼。

32.酒吧。
卡波又在喝酒。酒吧招待員。拿著帳單,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先生,你的帳單!」
卡波以某種難以形容的心情說:「夥計,我沒錢,一個錢也沒有。我心疼,我都泡了輪盤賭。」卡波舉杯,笑著說:「祝你健康!」

33.賭場。
卡波離開酒吧。他按照阿苔爾走過的路線和方向在尋找她。
卡波找到了她,他揮舞手臂,猶如一個宿命論者:「噢!在哪兒哩!」
不久,雨下得越來越大。
卡波:「你有零錢嗎?」
阿苔爾:「只有大毛的。你有時能想到可以沒有刀而生活嗎?」
卡波:「可以沒有刀,沒有手,沒有腳,沒有……你而活著,但不比有,那更有趣。」
阿苔爾:「我看不到兩者的關係,這作為答覆完全是愚蠢的。作為你能夠沒有刀,這完全是讓人感到奇怪的。」
卡波:「我可以能有2秒鐘的親切感。我們,沒有必要把感情攢起來吧!到處有地方!」
阿苔爾背朝著他,有點生氣。

34.鄉間。
這是義大利境內的鄉間。卡波和阿苔爾駕車來到這兒,車停下,四處傳來義大利歌曲聲,也可以聽到蟋蟀聲。時已黎明,但天氣仍陰暗,人們擔心要下雨。卡波將車停妥後,推門而出,他看了四週,阿苔爾頭靠在窗上,仍在睡覺,未醒。車上的行李已被挪動放在後背箱上,顯得安放凌亂,看出安放時很隨意,也未綁緊。
鄉間無人,田地已經過收穫,空曠得很。
卡波出車門後,點了一枝煙,他背靠窗門,環顧四週,看到不遠的田地裡著豎起了一草人,他閒來無事,若無其事地朝草人走去,才看清眼前的草人。從口袋中掏出兩把刀,瞄準後迅速地擲出自己的刀。
兩把刀擲中了草人。
這聲音吵醒了阿苔爾。
阿苔爾(對卡波):「行了,你替我找到了一個替補身。」
卡波:「是一個絕望者!可是剛才都玩得很高興。」
卡波從4米多遠的稻草人「心臟」中取出刀具,卡波對阿苔爾說:「你相信什麼?不光帶來機遇。」
天放晴了。但眼看又將要下雨了。卡波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阿苔爾:「準備走動!」(一陣悶雷使卡波同阿苔爾相繼抬頭仰望;雨點使箱上的行李蓋掉了下來。幾聲義大利歌曲聲從遠處傳來)。
卡波喊了一聲。阿苔爾也驚訝地喊了一聲問道:「你叫誰?」
卡波:「擲刀的業餘愛好者。」
說著,兩人急忙躲進一電話亭中。
阿苔爾卻又隨即出了電話亭,抬頭仰望,看天是否還在下雨。
阿苔爾走出電話亭,正要走上大道,但突然,她感到雨還在下,又急忙回到電話亭。
阿苔爾:「你看,不需要刀,我只需低頭,就能找到金子。」她隨便拿出一個打火機給卡波。
卡波:「你總在幹活兒,你不累?」
阿苔爾:「我欠你一只錶,這樣咱倆和了。」
卡波:「但是,你不欠我什麼。」
一個婦女似用意語問:「喂,喂!」
卡波讓她不用再問什麼,但沒有用。婦女繼續在喊叫……
卡波面對阿咨爾,想同婦女說什麼,但突然中止。
阿苔爾:「你應該學會輸,因為你欣賞贏,想得太多了!」
說完,阿苔爾走出電話亭,四週觀望,她看到天空出現一條彩虹。
阿苔爾:「虹,義大利話怎說?許個願吧?」
卡波在電話亭里通過玻璃看著她。
阿荅爾:「唉,笑一笑,今天是假期……」
卡波:「但我們不是在假期中……我們輸了。」
阿苔爾:「不行。這是因為你是個失敗主義者……你聽,只需要讓自己隨蟋蟀的叫聲走就夠了。」
卡波無所謂地聽著蟋蟀叫聲。

35.一家餐廳的走廊
餐廳內有少數顧客。可以聽到餐廳還在放送義大利音樂。
阿苔爾和卡波正在用餐。
卡波:「你要甜食嗎?」
阿苔爾沒有聽真。便問卡波。
阿苔爾:「嗯?」
卡波:「不,我剛才說,你要梨上放冰塊的甜食嗎?」
阿苔爾:「你要乘火車?」
卡波:「對,在假期里,得乘火車,有一班車很好,8點23分的。」
阿苔爾:「很好,對誰而言?」
卡波看見一個男子在鄰桌。
卡波:「在那兒哩,是我讓他的位置,因為你會扭斷他脖子的。」
阿苔爾:「但我不需要你的位子。我看窗外就夠了,最近一段,你不能說我做的太多、太過份了吧?」
卡波:「但,算了,別太大膽了!有點機遇,你會在一張餐桌上,讓人拎起來,而沒有它你會遺憾的。」
卡波(暫歇):「這樣,如果他不打招呼,就要你走呢?」
阿苔爾:「你認為會幸福嗎?」
卡波:「誰?」
阿苔爾:「他和我。」
卡波(間歇):「我跟你講個故事,我住在一條雙數的街上22號,我從窗口看單數的鄰居的房子,因為我以為那裡的人更幸福,房間更明亮,晚間更愉快。實際上他們房間更陰暗,開間更小。單數街的人們看著對面的人,也是如此。」
阿苔爾無言以對,只有凝重地看著卡波。

36.雅典。
雅典街道,行人熙熙攘攘。卡波同阿苔爾在人群中行走。
卡波:「什麼前面?」
阿苔爾:「在你前面。」
玩牌者:「先生們,女士們,快來,試試運氣?牌在哪兒?牌在哪兒?5百特拉克馬(希臘幣)快來試試運氣,它在哪兒,就在你眼前。它在哪兒?它在哪兒?」
阿苔爾看到玩牌者的三張牌,她迅速地壓在前面的牌中的一張。
阿苔爾:「就是這張!」
玩牌者:「輸了!」
阿苔爾(對卡波):「看準了,不行啦!」
玩牌者:「你知道。機遇走啦!它會回來的。」
阿苔爾朝一個十字路口走去,遠處可以看到卡波也在,兩人匯合。

37.一艘郵船。
碼頭旁是一艘即將啟航的郵船,人聲嘈雜,旅客很多。送客的人甚至在碼頭上放煙火,因為有人結婚。
一個主管用意語對眾旅客表示歡迎。
在輪船的大廳裡,主管正在介紹卡波和阿苔爾的「飛刀」節目。
主管(意語):「什麼不可能!他們轟動了歐洲,征服了美洲,他們從拉斯維加斯來,他們的?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