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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與牠們的產地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神奇动物在哪里/怪兽与它们的产地(港)/神奇生物在哪里

7.2 / 508,099人    133分鐘

導演: 大衛葉慈
編劇: J.K.羅琳
演員: 艾迪瑞德曼 伊薩米勒 柯林法洛 柔伊克拉維茲 朗帕爾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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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裡的長壽動物

2016-11-25 15:37:01

羅琳蓄謀已久的zz童話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在朋友的啟發下我看了2007年在《哈利·波特》系列最後一部《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快要完成的關頭拍的關於J·K·羅琳的紀錄片A Year In The Life。她當時對採訪者說,自己會寫一部給孩子們看的zz童話 。標題取材於此。

看完《神奇動物在哪裡》,戴頭巾的美國黑人女總統的面孔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如果撇去J·K·羅琳在片尾為《神奇動物》系列片後四部的鋪陳不說,這部電影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故事。

首先,英國輟學科學家Newt Scamander一踏上充滿希望的美利堅土地,遇見的就是女活動家瑪莉 Lou Barebone激情豪邁的演講,宣揚魔法師和魔法的存在和他們的邪惡,警告大眾,自己的身邊充滿著危險可怕的巫師們。這種煽動性的演講、傳單、海報,你們覺不覺得眼熟?沒錯,美國大選後,許多當下的年輕人不接受大選結果,大學生、研究生、甚至高中生上街抗議,最荒唐的是有一組高中生翹課坐在大馬路上把上班族的交通要道給堵了。我有個朋友說得好,她對選舉結果雖然也很失望,但是她發起大家去傾聽另一方的聲音、另一方選擇特朗普的原因。然而大部份人並不這樣做,他們一味地嘲笑特朗普的髮型、家人、他被媒體抓住的把柄。他們不去從兩位候選人的政策角度出發,而從「受過高等教育者」的道德製高點出發去斥責支持特朗普的人都是白色垃圾、只受過低等教育者、恐同者、性別歧視者。這與Barebone有什麼區別呢?她依據最近的靈異事件、被破壞的房屋判斷帶有魔法的群體都是邪惡和危險的。當然不知者無罪,她被蒙在鼓裡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魔法世界把麻瓜(在美國叫做No-Maj,即No-Magic,我不知道羅琳寫劇本時候為什麼要再給美國麻瓜們起個名字,按羅琳的尿性可能有什麼寓意吧。後文一律按《哈利·波特》原系列稱作麻瓜)都蒙在鼓裡,如果想了解「真相」,那麼麻瓜看到的將是強大的魔法世界給他們看到的「真相」。同理,本次大選許多人基於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的民意測投與其它主流媒體的預估,以為柯林頓贏定了。而大眾所了解的「事實」和現實大相逕庭。Paypal創始人、Facebook投資人 Peter Thiel曾在十月份的美國國家記者俱樂部演講中說道人們「長期以來都習慣於否認現實的困境,這就是泡沫的來源……他們的生活比父母和孩子們都更輕鬆,從而陷入無盡的『泡沫』中。」 一群人翹班逃學高舉旗幟吶喊自由民主、打倒川普,拒絕歧視、大愛無疆,彷彿是Barebone聲嘶力竭地呼喚大家意識到魔法世界有多麼可怕。

另一方面,整場電影的反派——Obscurus——是當魔法師小時候法力被壓制後憋出來的魔物。 如果宿主Obscurial無法再控制了,那麼就只能被Obscurus吞噬,產生毀滅性的效果,比如電影中Obscurial失控後把整個紐約城都給翻了天。聯繫上文筆者所述,可以猜想,Obscurus代表的就是不同階層之間隱藏的矛盾,在媒體和執政黨的粉飾下一切太平。麻瓜所隱射的普通民眾無從得知,而只有掌握大權和力量的魔法師們才把訊息掌握在手心裡為自己所用,為了不引起民眾的「恐慌」而瞞天過海。只有當矛盾無法遏制了,才不可避免地爆發出來。美國自2008年次貸危機開始,對「改變」充滿期待,寄希望於歐巴馬政府。然而,在他執政的八年中,不僅種族矛盾沒有緩和,反而愈演愈烈。他試圖推行的患者保護與平價醫療法案(又稱「歐巴馬醫改」)建立在其他人付出昂貴的醫保費的基礎之上,低收入中產階級已經快要負擔不起;大選之前許多家庭收到了高達兩倍左右的2017年醫保帳單,立即改投唐納德·特朗普。民主黨眾議員Bob Bonta為自己族群利益、犧牲中日韓等群體利益而推出的亞裔細分法案(AB-1726),旨在亞裔群體(祖籍亞洲、生或長在美國的公民)之內分為多個族群,細分後,這一法案將影響教育、醫療、養老等政策的制定。這一系列事件寒了許多勤勤懇懇通過自己勞動而獲得成果的公民的心。如果說Graves對Obscurial那句殘忍的「你一點用都沒有!」是促使他魔化的導火索,那麼那張貴了一倍的醫保帳單就是促使許多人改投特朗普的契機,而這次的大選結果則是戳破那一層泡泡的針,引發了各地的遊行抗議甚至暴力衝突。這層泡泡在電影裡就是魔法世界試圖隱瞞麻瓜群體、清楚麻瓜記憶的咒語一忘皆空(Obliviate)。這些民族衝突(包括實際的力量衝突和觀念上的衝突)在電影裡體現在被Obscurus的大肆破壞而滿目瘡痍的紐約城。

在這一場被混了遺忘藥水的大雨後,城市的殘骸在恢復,人們忘記了災難,重新回到自己的步伐中;在隱藏的魔法世界中,一縷Obscurus消逝在半空中。這宛如大選過後的美國,雖然世界好像漸漸遺忘了大選結果,沉浸在節日的歡樂氣氛中,但是這些矛盾衝突猶如悶聲不發的啞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響。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種哈姆雷特。身處不同國家的人看到的這部電影,我相信也看到了不同的隱喻。我看到許多影評、短評說這是一部為滿足許多人童年情懷的平庸的爆米花片,但是若說羅琳女士在撰寫劇本時已經考慮進去了這次的選舉——或者只是某時某地爆發的衝突,那麼這部電影劇本已經同她以往的文學作品一樣,是一次深思熟慮的對現實的反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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