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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極樂園--Westworld S1

西部世界第一季/西方极乐园

8.5 / 532,168人    6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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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柿子

2016-12-14 05:29:25

看完這部美劇,我找到一件比賺錢更重要的事



柿子君按:你們還記得吧,《武林外傳》第 29 回,呂秀才用「我是誰」這個問題,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姬無命給辦了。最近,因為一部熱門美劇《西部世界》,讓我又想起了可憐的小姬,以及那個要命的問題:「我是誰」。


僅因為一部電視劇,就開始懷疑人生,這事兒說出去有點兒矯情,顯得這人特別作。其實我長這麼大,只作過兩次,上一次是七年前,當時看完大衛·賽門創作的《火線 | The Wire》,我第一次認真思考「城市」的含義,那個你愛的,你恨的,每個陌生人都交織在一起,像細胞新陳代謝一樣,無情的地方。

最近這部大熱的《西部世界》讓我又忍不住作了一回。在寫下這篇文章的時候,我還沒看最後一集,打算明天吃好飯,把屎尿排乾淨,關上電話,在家認真欣賞。其實結局是什麼不太重要,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一次用上帝視角看自己的機會。這也是我對這部劇唯一的評價,所以這不是一篇影評,我既不想把它捧上天,也不想帶著你去編劇的腦袋裡鑽迷宮。今天就聊聊這部劇對我,一個普通人的現實意義。

如果你沒看過,我簡單介紹一下故事背景。話說未來世界,有倆巨牛逼的科學家,發明了和人類相似度極高的人工智慧,不說你也能猜到,這「東西」就像玩兒火,玩兒好了能生火做飯,玩兒砸了就是自焚。所有戲劇都建立在衝突之上,這部劇也不例外,所以這肯定是一個玩兒砸了的故事。

在我看來,這部劇提出了兩個問題:

A 我們的自由意識是怎麼產生的?

舉個例子,你媽隔三差五逼你結婚,你寧死不從,藉口是「這不是我想要的」。但你想要什麼,你知道嗎?這就是「自由意識」,你明明知道它的存在,但就是無法描述清楚。

B 造物主,或者說上帝,為什麼要賦予我們自由意識?

再舉個例子,你單身多年,沒人疼沒人愛,所以就養了隻狗。可是這小王八蛋老在家隨地大小便,你一遍又一遍的訓練它,目的特單純:不要弄髒家裡的地板。可它是狗啊,它哪兒知道地板是什麼鬼東西,幹嘛要保持清潔。矛盾就在這兒了,上帝和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個層面溝通,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說了我也聽不懂。

《西部世界》可能是 HBO 近十年來野心最大的一次嘗試,它敢於正面挑戰這種沒有答案的終極問題。至於其中的雙線敘事和藏頭露尾的劇情包袱,都只是刺激你好奇心的手段而已。正因為這種沒有道德干預的創作態度,估計每個人看完都會有自己的解釋。而我的解釋,就來源於那個樸素的問題「我是誰」。


1)我是誰:基因深處的陷阱

小時候我有一種感覺,大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每天吃飯的時候,打開新聞聯播,祖國形式一片大好。母親一邊往我碗裡夾菜,一邊用低八度的語氣跟我講:「人要知足,平平淡淡就是福。」配著電視裡「黨當黨當」的背景音,我就當真了。

晚上我拿著剛買的七龍珠,正跟那兒躺著知足呢。我媽又出現了,還是熟悉的低八度:「你得好好學習,不能滿足眼下小小的成績。長大你要.....」仔細一想,好像也對。你看咱教室裡掛的都是馬克思列寧愛因斯坦,咱的理想應該是當醫生律師科學家。這好像是全人類的共識。

教育系統是一個篩選「菁英」的工具,但你不覺得這事兒效率很低嗎?尤其是中小學,你那幫同學現在一多半兒都在從事簡單的工作,而那些所謂的「大學生」,也不過是臉上好看一點兒罷了,每天陪著領導喝茶看報浪費青春,估計還沒開黑車的掙得多呢。我們這麼多年都在幹嘛?給「菁英」陪讀嗎?

先別著急仇富,給我們下套兒的還真不是「菁英」,而是上帝。在這個迷局中 Ta 給咱們設下了兩個陷阱:1)每個人的性格中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不可逾越的障礙,把你困在痛苦中。 2)相信自己可以擺脫痛苦,變得更好。

這個設定太惡毒了,明明我擺脫不了痛苦,你丫卻每天勾搭我讓我努力,好像努力真他媽能解決問題似的。這個無限循環的設定,讓我們甘願給「菁英」陪讀,給領導提鞋,買學區房,最後把孩子也送到這個循環里,「人類文明」因此得以延續。

給你講個真事兒,讓你感受一下這個局有多殘忍。

美國俄亥俄州有個中年婦女,哈佛博士,業餘馬拉松選手,平時沒事兒還烤個餅乾什麼的,外向熱情,人緣兒極好。她一輩子沒結婚,連對象都沒談過,沒人知道為什麼。

這大姐家裡有兩隻貓,一隻3歲,另一隻22歲,老貓沒過多久就死了。據她估算,10年以後,也就是2026年,她還得再領養一隻,這樣才能確保自己去世的時候,身邊起碼還有隻貓陪著。

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讓人脊背發涼的故事。她渴望陪伴,甚至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但有個東西卻一直在阻礙她發展親密關係。外人無從得知她這輩子栽了多少跟頭,最後,她只盼來了一隻貓。

你難道不也是這樣嗎?生活,工作,感情,總是在一個地方跌倒,然後相信自己下次一定行。就像一隻在沙漠裡迷路的狗,每當要渴死的時候,前面就出現一個臭水坑,放下尊嚴活命可以,但永遠別想解渴。

看到這,你還覺得自己是擁有偉大自由意志的人類嗎?我們和《西部世界》裡的機器人有什麼分別?被一個故事線牽著,被一層代碼捆著,保持著一種痛苦的,但又不會死的亢奮狀態。

我猜上帝很享受看我們演戲。再也找不到像我們這樣敬業的演員了,他安排的每個角色,無論多麼滑稽可笑,我們都像愛護生命一樣認真對待。當我發現上帝原來是這樣玩弄我的時候,我的靈魂里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憤怒,一種通過殺戮都無法撫平的疼痛。

「上帝老兒,去你媽的,現在該輪到我反擊了。」


2)我他媽到底是誰:把教堂拆了,直接去問上帝

想要干翻上帝,得先從遊戲規則下手。你們小時候都翻過牆吧,如果把性格裡的障礙比做一堵牆,上面說了,上帝在我們基因里疊加了兩條規則。

規則一:他在我們心裡豎起一堵牆,永遠不可能翻過去。
規則二:他讓我們相信自己能翻過去。

打破這個循環,首先要承認自己翻不過去,這樣規則二就失效了。永遠不要相信「做了什麼什麼,人生就會怎樣怎樣」的狗屁道理。這就意味著,無論你做什麼,人生都不會變得更好。你拼了小命兒去考大學,加班,給房子掙首付,每一件你覺得能讓你擺脫痛苦的事,最後都會讓你的牆越築越高。

破壞了上帝的規則,丫心裡肯定不爽。沒關係,更不爽的還在後面呢。接下來咱自己建立規則,翻不過去的高牆,就給它砸了。人性也好,真理也罷,去他媽的,先砸了再說。

不過咱畢竟是人,凡事還得量力而為。平時拔個牙都疼得滋哇亂叫,更別說砸了內心深處那堵牆。不能逞強,這事兒咱們還得找人幫忙,找誰?媳婦兒唄!像這麼關鍵的人生大事,外人都指不上。

我特想給發明一夫一妻制的人寫封表揚信,再送面錦旗什麼的。丫太牛逼了,能想出這麼反人性的制度:一輩子只能跟一個人打炮,每天都得看著一張臭臉,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必須甘願為彼此掏出全部金錢和時間。

上帝用人性束縛我們,我們用婚姻抵制人性,從而實現自由。現在你懂了吧,砸牆全靠它了。

但非常不幸的是,大部份人都怕疼。婚姻明明是一把用來對抗上帝的寶劍,卻被我們當成了案板上的菜刀。 為了舒適和安全,隨便找個「靠譜」的人結了婚,妻子容忍丈夫的懶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丈夫容忍妻子的邋遢,一個把所有生活熱情都放在孩子身上的可憐女人。還美其名曰,這就是生活。

去你大爺的,這他媽是哪門子生活,這是笑話。上帝就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看我們鬧笑話。婚姻裡的每一件事都是反人性的,你需要把它嚼碎了吞下去,然後重拾對生活的熱情,而不是順其自然變成一灘肉。在這過程中,我們超越了人性,我們心裡那堵牆,會被這股子熱情砸得粉碎。

當然了,我也承認,這年頭有勇氣和你一起砸牆的人並不多。萬一不幸淪為單身狗,也不是你的錯。

別急,咱還有宗教。他們告訴你,有一個萬能的上帝,派了一個先知到人間,於是就有了宗教。那我現在要告訴你另一個故事:

在人類歷史長河中,有那麼幾個特別聰明的人,比如悉達多同志和耶穌同志,他們發現上帝給人類基因里植入了特別操蛋的規則,於是就編了一個故事,幫助人類實現自我覺醒。這個故事,就是宗教。

宗教中最牛逼的地方也在於它的反人性。無論是西方的禁慾,還是東方的苦行,都是在用一種極端的方式,砸毀個人心中的那堵牆。這種方式非常慘烈,弄不好就會把你逼向另一個深淵,否則你以為天主教那些戀童癖都是怎麼來的。

最後,我想再強調一遍,不要掉入「相信生活會更好」的陷阱。即便我們用一生時間,把牆砸了,對面也不一定就是幸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勁做這件事?因為總有一些人想知道真相,難道你就不想看看牆那邊是什麼嗎?

也許就像《西部世界》裡預言的那樣,我們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牆外的世界,原來上帝們也無非就是一幫 miserable fuck 而已。

-完-

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酸柿子 | suansh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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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個姑娘說我身上有股冰糖葫蘆的味兒,這酸味兒肯定不是我出汗多導致的。嘴不甜,愛說實話的人通常都有這個味兒。後來我在微信開了酸柿子(suanshiz)這個公眾號,如果你雞湯喝膩了,可以關注我換換口味。我打算用文字讓你酸爽,效果跟足療差不多。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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