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王家衛

我打算再去看一遍《擺渡人》，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的的確確一晚上都在想著它。我賭這根本就是一部墨鏡的電影。

它不招人喜歡的地方自然是出自一個三流作家的通俗小說，早些年盛傳墨鏡要拍的時候就找來看過一次，就是俗而已，沒什麼好評價的。如果只是講故事，想必我也不會喜歡王家衛。論本子，我覺得《2046》倒是更爛一點。《春光乍泄》更不用說了，他心裡根本連個本子都沒有。從頭到尾他都不過是在講一首歌，就是那首鴿子之歌。我就算如此鍾愛它，也忽略不了故事裡那麼一絲絲的狗血成份。

更多故事，出現在那些公寓樓，小旅館…有人來來去去。於是現在也不難理解當初他為什麼想拍《擺渡人》，因為這實際上是一個很王家衛的故事。講的依然是俗世男女的情愛。它還發生在一個酒吧里，在電影裡它變得有些超現實主義。得承認我那時不可避免地想起了《2046》。不過這次他下了那列叫2046的車，登上了一艘要擺向彼岸的船。在這艘船上，有甘當備胎卻不肯認輸的小玉，失魂落魄的歌手，失憶少女，酒吧女郎，以及永遠有一位閱歷豐富的老司機……把那些明星的臉一一抹去，不覺得這些角色都如此熟悉嗎？他們其實都曾經在墨鏡的鏡頭裡出現。

當年讓我覺得雷的難以下嚥的台詞，被梁生和金城武唸出來的時候感覺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想必，當初無數人也就是這樣稀里糊塗被周慕雲的花言巧語欺騙的。

說起來，我對這位巨蟹座的愛情觀一向都不怎麼感冒。但是對這個典型王家衛式的世界，我卻已經再熟悉不過。而他們都在這個世界裡卯足了勁地詮釋自己的俗世本質。

攝影美術和剪輯（和敘事不是一回事），不必多說了。我很享受。電影不止是講故事，小說也一樣，還有種叫（視覺）語言的東西。這東西張嘉佳沒有，但是墨鏡有。

梁生的表演也不意外。他從來不只是周慕雲或者易先生，在早期電影裡就展現出他的喜劇天分……我只是沒想到金城武也一樣這麼好笑。大家都有種浮誇式的可愛。至於這點是不是很王家衛……我就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