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渡人渡己，其實渡得了誰

一個人吃完飯，於是就近去看了場電影。

擺渡人，不吹不黑，算及格吧。張嘉佳用文字講故事的功力，比許多寫作者都強得多。文字比影像更生動，更深情，更完整，更像一個故事。電影將故事裡的人與事，逐一具象，卻未必盡然是所有人從文字里想像出來的存在。於是就有些尷尬了。文字的力量，很多時候是無法消解與替代的。如果不拍成電影，大概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擺渡人。

偶有情緒起伏的點，瞬間被突然襲擊的「笑點」消解了。突如其來的轉折，紙醉金迷的動盪。聲色犬馬，大張大闔，大起大落。有些遺憾是，如今電影似乎對畫面的追求遠遠高過於故事本身。在大螢幕紛飛的年代，已經很少有電影單獨純粹地，好好講一個故事了。

偉仔是屬於王家衛的獨特存在，他年輕，中年，都有自己的魅力，或者他一開始就成熟了。他是所有在感情里迷失過的男人的殤，女人的痴。電影裡，他總有獨特的笑，捉摸不透，深情，亦無情。

但卻不能接受當年碎碎念不會過期鳳梨罐頭的痞帥金城武，突然有一天也會變成臉上贅肉分明的大叔，而且用極度浮誇的表演，毀掉幾乎所有的回憶。要知道，他可是《重慶森林》里碎碎念著鳳梨罐頭，與林青霞飈戲的編號223，是《心動》中青澀而又文藝的浩君啊。

陳醫生，我喜歡他的那個MV，那裡面比電影豐富，本質上，他更適合作一個舞台上放肆的歌者。

杜鵑，美艷，高冷，天生的吧，緣為冰的路數，難道不是與張震的芝華士25年心靈之境復刻？AB，只能說，有些鏡頭下，尤其是某幾個側顏，確實還可以，至於演技，偶爾好像有看到一瞬。


陳末與何木子。管春與毛毛。馬力與江潔。小玉與馬力。每一段故事，無外乎佛法所言的世間八苦，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管春故事除外，我依稀記得原故事好像還挺生動的。

看到最後，卻發現，這其中的一個一個，有誰真正被擺渡了嗎？陳末做擺渡人，渡人渡己，這樣的店家其實分明要給差評的。可是，說到底，誰能呢？

然後想起東邪西毒里歐陽鋒在沙漠裡的營生。

「很多年之後，我有個綽號叫做西毒。
　　
我不會介意其他人怎樣看我。
我只不過不想別人比我更開心。
　　
我的職業是替人解決麻煩。」

 「其實殺一個人不是很容易。不過為了生活，很多人都會冒這個險。　　
離開了白駝山之後，我去了這個沙漠，開始這種買賣。」

好像突然假裝理解，為何墨鏡王會選擇這部電影的緣由了。當年的殺手，如今的擺渡人。殺人，渡人，本又有何分別。


在滿世界的口水中，有人提出一個命題。二十年前《大話西遊》上映時並未大火，生不逢其時，當時的人們還欣賞不了它。但二十年後回頭看看，卻看哭了一眾人，奉為永恆經典。《擺渡人》或許也一樣，在十年後說不定也成為經典。呵呵。

我是期待過的，現在算不上失望，但也著實沒有驚喜。還有人說，如果你曾經拼命愛過一個人，就不會給它一星差評。呵呵。

時至今日，依然記得第一次看《擺渡人》小說時候的心情。
「小玉說，剛到深圳的時候，我每晚睡不著，想跟過去的自己談談，想跟自己說，擺渡人不知道乘客究竟要去哪裡，或者他寧肯停留原地。想跟自己說，那些河流，你就別進去了，因為根本沒有彼岸，擺渡人只能飄在河中心，坐在空蕩蕩的小船，呆呆看看無數激流，安靜等待淹沒。你真傻。」

以後每看一次，都內心動盪。還在想，若真是成電影，小玉該適合誰來演繹。似乎誰都不合適。那時候，我以為我是。一直以來，我好像一直都是。

現如今，我孑然一身，再也不渡人了。我失業了。


只是我發現，原來讓我內心動盪的文字故事本身，我已經再不願回頭去看了。
這算不算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