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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黑暗的玻璃--Through a Glass Darkly

犹在镜中/穿过黑暗的玻璃(台)/在黑暗中穿过镜子

7.9 / 27,589人    89分鐘

導演: 英瑪柏格曼
編劇: 英瑪柏格曼
演員: 哈莉葉安德森 綱納‧柏恩史傅 麥斯馮西度 Lars Passg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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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bolin

2017-01-19 22:11:34

愛是上帝最後的可能,是嗎


Oh我的黑白控伯格曼啊!

大提琴,固定長鏡頭,面部柔和的光和背景的空無與廣闊,都如斯堪的納維亞的陰鬱回音。

海天一線,陰雨,廢棄船殼裡的潮濕空間,都是無處不在卻又無從安置的慾念。在伯格曼的鏡頭下,一一掃過。

作為信仰三部曲的第一部,這部電影的主題應該是上帝。到最後,作者借人物之口給出的答案是愛。但事實上,整部片子的焦慮中心,都指向內心狼奔豕突的慾望。

在弗洛伊德,榮格,弗洛姆的世界裡,被稱作潛意識的「不可描述之物」。

在精神病理學的體系中,女主的病灶顯然在於潛意識的失控,這也是幾乎所有神經症的起源。因為抑制不住內心深處的恐懼,戀父,和最原始的性慾,所在原生家庭中被壓抑的感情都像天罡地煞般脫韁而出。以致於,和丈夫(看上去和父親差不多年紀,幾乎是父權的替代品)沒有激情的她,竟然忍不住性幻想那個尚無權威性的弟弟。

權威,是她既可怖,又崇拜之物。背面是深夜的狼嚎和暗影,正面則是光明的上帝,恐懼與庇護,不過是一體兩面。所以當她循著幻聽上樓去,穿過幽暗的走廊,竟會到達光明的大廳。也因為如此,當壁櫥裡的上帝終於破門而出的時候,竟是一隻惡魔般的蜘蛛。

上帝與魔鬼,原來只是語詞和能指上的不同罷了。本是同根生。

從詞源學上講,上帝本來就是一個內涵不斷變化的概念。像老子所言,無以名之,強名之曰大。詞語的神奇在於,讓我們能將面對不可名狀之物的恐懼,轉化為有概念框定後的安全感。簡而言之,是我們自己將惡魔馴化為了神。

可是,劇中人卻始終困惑著,像歷史上所有關於信仰的爭論一樣,充滿絕望和惶惑地尋找信仰的合法性。徒然面對龐大而黑暗的「無物之陣」,會讓人生出太多虛妄。所以父親為此而嘗試自殺,或躲避母女的病痛,直到他發現,自己心裡還深愛著自己,以及深愛著她們。

愛——同樣是一個讓人迷惑的詞。這大概是自有信仰以來,最為神聖的存在。然而隨著時代的流變,世俗化的鋪展,愛這個詞的內涵逐漸被抽空。好萊塢把這種扁平化的傾向發揮到極致,愛成為與恨對立的一個「正價值」詞彙,不需要解釋,不需要層次,只有有無之分。而伯格曼重新賦予愛以本應有的複雜語境,在一個極小的人物框架內,將愛的內涵撐到極為豐富飽滿的狀態。

愛,成為了上帝最後的可能性。儘管在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作者自己也不太確定,而只用了 I believe so。

影片就在這個問題的懸置中結束了。而作者的思考和回答,也要留到他的後面兩部作品中方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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